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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府奇闻录之墨池奇遇记 第五集:被人怂恿比武惨败

    至沈灵雯打败廖器铭之后,在贺氏四大武馆之中,人们大多数均认为章华理为四大武馆中公认为武功最高者,而其弟子廖器铭武功已青出于蓝。故四大武馆中武功最高者实为廖器铭。既然四大武馆中武功最高者都已败在沈灵雯手下,在四大武馆之中已无人是沈灵雯之敌手。

    此种看法固然已占多数。然世间之事,非以单一想法为构成。总有人认为,沈灵雯只是一时侥幸取胜,如同昙花一现般。其武功功底并未见得有何深厚。

    康乐坊实雀武馆有好事者率先打破沉默。该名弟子名梅岙希,武功貌似平平,却好惹是生非。其自下挑战书与沈灵雯比斗。比斗之时,不多久即败北。之后,却到处宣扬沈灵雯武功平平。某日其上海坛武馆邱礼顽馆主处游说。信口雌黄,言己亲眼所见,沈灵雯武功凿实平平,仅比己高上一筹。其打败廖器铭恐是超水平发挥,实出偶然。若邱馆主与其交手,必将其打个落荒而逃。

    梅岙希武功虽平平,而嘴上功夫却远非常人所能及。其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式的描述了一番。当然,其自当不忘将邱馆主吹捧了一番。说道最后,连邱礼顽也信以为真。

    邱礼顽为永嘉人氏,年青之时,是出了名的清水埠第一武功高手。名为清水埠第一高手,实为瓯北、千石、黄田一代武功已无人能及。清水埠一地原名清水泉,光绪年间洋人在此开埠,故改名为清水埠。邱礼顽长居于此,而武功上的名声却远扬至瓯北、千石、黄田三地。

    光绪二十三年之时,邱礼顽自认武功上的造诣已非浅。长居清水埠之地,如同井底之蛙,常此以往,武功上的水平已是停滞不前。遂于当年夏天迁居温州府,投奔海坛武馆名下。五年后,即光绪二十八之时,前任馆主郭量山病故之前,将馆主之位传于邱礼顽。

    在四大武馆之中,邱礼顽的武功恐怕仅次于廖器铭、章华理、及康乐坊实雀武馆的万长明。而邱本人向来自负。经梅岙希这么一说,飘然自得。

    最后他说道:“听梅老弟这么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眼前豁然明朗。既然如此,我与那沈灵雯比试一下也无妨。”

    此回比斗亦安排在百里坊枕高武馆。而这次,从一开始,围观者就将枕高武馆围个水泄不通。

    众人发觉,仅仅隔了三个月之后,此次沈灵雯的武功较上回相比更加精湛,已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界。

    邱礼顽的武功本在廖器铭之下,又飘然轻敌自负,何况平时事务繁忙,已少有练习。而沈灵雯至上次比斗之后,更加勤于专研,武功已大为长进。一进一退,结果可想而知。

    邱礼顽在此次比斗中可谓是一溃千里,输得一败涂地。双方仅在十招之内,已分胜负。

    回到海坛山之后,众弟子见他气得够呛。并非由于比武失败而生气。邱礼顽也深知,武功之上的比试,胜败实为稀松平常之事。即便是惨败,说明对方武功远在己上。没必要自己一人以生闷气来度过接下来的时日。

    其气就气在这个梅岙希,明显是来怂恿他与沈灵雯交手。邱礼顽平时聪慧精明,却一时也没看出来,上了这个鼠辈的当。其堂堂一名馆主,却也不便与这等闲着无聊、没事找事之类的游人计较。否则,传之出去,恐为众人贻笑大方。况且,邱礼顽与康乐坊实雀武馆池岚河馆主交情不错,也不便出手去教训其门下弟子。

    但其心头之恨却始终难以平息。长久坐在胡座之上,辗转反复,坐立不安。坐在那抓耳挠腮,仰头背靠座位之上,口中却自言自语道:“哎呀......”。貌似甚为烦恼。

    众弟子上前,询问师父是否是出于比武惨败而懊恼之时,皆不答。

    他门下弟子中有一位名为田续犁者,最善观察琢磨人之外表内心情况者。田向来深知“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可知”的常理。

    见师父此状,其上前进言,道:“师父,待徒儿带上几个兄弟,将那无聊之人梅岙希好好地教训一番。以解我们众位师兄弟们被其所蒙骗的心头之恨。”

    田续犁口中虽说是“以解众位师兄弟们的心头之恨”,实则其内心也知晓,众师兄弟对梅岙希并未有太多之憎恨。此时到是师父对此人恨之入骨,欲将其痛打而后快。他故意这么说,一来可掩饰师父被梅氏怂恿蒙骗之如同阴沟里翻船之尴尬,二则造成假象,是众师兄弟们对梅氏恨之入骨,而非师父。避免揭了师父的短。

    此言一出,顿时说到了邱礼顽的心坎之上。邱想道:“手下弟子众多,却惟独田续犁看出了我的心思。”其起身正坐,心中欢喜,却又不便在外表现过多。口中说道:“续犁,叫上两个兄弟,以请客吃饭为名,将那梅岙希叫出。半路之上,将其带至偏僻小巷,好好教训一番。”

    末了,却又说道:“为师与实雀武馆池馆主向来交往甚好,出手也不便太狠,点到为止即可。”

    田续犁回应道:“徒儿知道。”之后便出了房间。

    此时已是中午,邱礼顽顿时感觉心头之恨已消去,一身轻松。回里屋倒头便呼呼大睡。

    却说田续犁于当日下午即叫上了两个兄弟,前赴康乐坊实雀武馆,以请客吃饭为名,通知门口守卫人士将梅岙希唤出。谁知,其通知请客吃饭的仅为梅岙希一人,而从武馆门口走出者却为两人。

    田续犁三人看时,见梅岙希右手搭在另一人的右肩上,二人勾肩搭背,关系貌似甚为密切,说说笑笑地走出武馆。

    三人仔细一看,原来和梅岙希在一起者是实雀武馆中功夫排在第三位的罗刊趋。三人顿时心中已凉半截。即便是合三人武功之力,亦不是罗刊趋一人之敌手。

    无奈之下,田续犁三人只得假戏真做,将他们二人带至瓦市巷慕尽饭馆。一路之上,田续犁心中寻思:这个梅岙希嘴上扯皮功夫在常人之上,看其头脑,似乎也不在我等之下。

    在饭桌之上,田续犁点了几份酒菜之后,五人则开怀畅饮起来。

    五人所饮之酒,均为温州府瑞安特产名酒老酒汗。瑞安老酒汗酿造历史悠久,宋代之时已有。清同治年间曾为贡品进献朝廷。由于老酒汗品质清冽醇芳,饮后香留齿颊,并具有通筋活血、清心祛暑的良效,深受温州府各地人士喜爱。

    酒桌之上,梅岙希坐在那谈笑风生,滔滔不绝。说话之多远在吃菜、饮酒之上。而田续犁三人,见梅氏只是不切实际的在那夸夸其谈,对其甚为反感,更增加其三人对梅氏的厌恶憎恨。反倒是罗刊趋,言语不多,却句句贴切实际,反倒给人以亲近、实际之感。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发觉,罗刊趋已不胜酒力,倒头趴在饭桌之上,已昏睡过去。

    见此,梅岙希说道:“看看,兄弟们,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渴时一滴如甘露,酒后添杯不如无。正中我言呀。”

    此时酒席已近末了。田续犁结了帐,与另两个兄弟一道将罗刊趋搀扶起离去。

    五人由国史巷回康乐坊。国史巷,毗邻瓦市巷,清朝之时官府于巷内设置国史馆,故名。

    进入国史巷,田续犁只觉该巷狭窄清幽,此时除他们五人之外,不见其他人影。田顿觉此时下手,正是时机。

    田续犁向其他两名兄弟行了个眼色。另两名兄弟亦明白其意,其中一个说道:“梅兄,我们把罗兄先放下,休息一会吧。”

    此时,田续犁正要动手,而梅岙希先开口说道:“田兄,不知今日田兄和另两位兄弟用曼陀罗花粉制成蒙汗药放入酒中,独将我带去的罗兄弟灌倒,用意何在?”

    田续犁一听,心中想道:哦?这个梅岙希的头脑果真不在我之下,我等交于一包蒙汗药给店员,让其独在罗刊趋酒中下药之事,竟瞒不过他。口中回应道:“梅兄,现此处仅我等五人,罗兄又昏迷不醒。小弟也不妨直说。梅兄这次实让邱馆主难堪,搞的大家都很不爽。”

    “哈哈......”。众人听得梅岙希一声笑声。

    “堂堂一名馆主,竟与我等计较此事。”

    “他话就不多说了,兄弟们,上。”话音刚落,只见三人一起跳至梅岙希面前。三人一同出击右拳,向梅砸去。

    而梅岙希忽然翻身一跃,双手却抓住那两名兄弟的右前臂,空中翻身之时,已将这两名师兄弟拔起。随后却往前一甩,只听得“砰”的一声,这两名兄弟均被摔落在地,一时昏了过去。

    紧随其后,梅岙希双脚落击地面,十分轻盈。田续犁此时瞬间转身看时,甚感诧异。田曾观战过师父邱礼顽与沈灵雯之比武。颇感梅氏出手之快、空中飞跃飘忽、而落地之轻盈,并不在沈灵雯之下,恐是与沈灵雯不相伯仲。而其竟能在空中翻身之时将两位兄弟一同托起甩至地面,力气之大,实非沈灵雯女子之辈所能及。

    田续犁正在诧异之时,但见梅岙希双脚轻盈着地,却又用力一蹬,于空中反身跳跃起,双掌做出向前击之势。田续犁即刻亦双掌向前,欲与梅的双掌相击。只见梅岙希于空中向己跳来越来越近,就在眼前之时,却又忽然纵一翻身。

    田续犁忽感背后有人,瞬间转身之时,见梅岙希已至其后。但梅却又未着地,此瞬间,犹似悬在空中。突然田续犁突感腰部两侧被人双手按住。

    随后,梅岙希将田续犁整个人托起,空中纵一旋转,猛一放手,将其重重的摔落在地。而梅却轻盈着落至地面。

    这一下让田续犁着实摔的不轻。田续犁的武功,在海坛武馆之中算的中上。他本以为,叫上两个功夫普通者为伍,定可将那梅岙希打个跪地求饶。此刻看来,远非其所想象。

    田自身武功虽只能算得中上,但其鉴赏琢磨他人武功,如同他看人察颜观色般,远在常人之上。

    经过此次比试,田续犁猛然发现,梅岙希的武功,犹在沈灵雯之上。而其力气之猛之大,远在沈灵雯之上。梅岙希虽与沈灵雯交过手,想必其只是去见识见识沈灵雯的武功如何,并非真正想与之过招。遂几招之后,故作失败。

    大千世界百杂谈,人之性格各式各类,花样百出。如沈灵雯者,武艺高强,个性亦十分张扬,故到处下挑战书与人比斗。而梅岙希之人,武功虽实已在章华理、廖器铭等人之上,亦犹在沈灵雯之上,却不显露,韬光养晦、深藏不漏。平时却貌似油腔滑调,干着与人吹吹牛、扯扯淡的闲事,怡然自得。亦有如罗刊趋之人,武功、人品均算上等,生活亦趋于实际。各类人等,孰优孰劣,无以区分。

    田续犁被这一摔之后,躺在地上,用右手指着梅岙希,口中说道:“你......你......”。

    “哈哈哈,”只听得梅岙希笑着说道,“不知田兄此次意下如何?”

    田续犁用力将自己起身,方才知晓实则刚才梅岙希并未用尽最大之力气将其摔出,否则,早已是血肉之身。田回应道:“梅兄,田某早已听闻世间总有善刀而藏、不露锋芒者,只是从未见识。今日方才真正看到。”田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梅兄武艺高强,口才出众,在我四大武馆之中绝无第二人。而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令田某钦佩钦佩。”

    “田兄言重。田兄花开知春,叶落知秋,识人察言观色之功夫,别说是在我四大武馆之中无人能及,恐怕就是在整个温州府都已然排的上号。”

    接着,双方看看对方,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田兄,他们三人均已昏迷,不知我等比斗战况。不如我等回府之后,田兄回复邱馆主就说已然教训梅某,而对我梅某人之武功不再提起。”梅岙希看看了田续犁,“而我梅某人对今日之事也不再说起。不如双方就此交个朋友。田兄意下如何?”

    田续犁见武功远在己上的梅岙希竟主动提出就此停手,不免深感意外,心想:这个梅岙希除了油嘴滑舌、武艺高强之外,还有另一面。赶忙回答道:“好。我们就此罢手,握手言和。在此交个朋友。”

    说完,双方又看了看对方,不禁大笑起来。

    而后,梅岙希搀扶起罗刊趋先回康乐坊实雀武馆。而田续犁待两位兄弟都苏醒之后,亦回海坛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