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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府奇闻录之墨池奇遇记 第六集:离奇失踪

    却说沈灵雯比武战胜邱礼顽之后,在四大武馆之中,已无人再向沈灵雯挑战。而沈灵雯依旧到处散发挑战书于四大武馆之外。数年之间,其乐此不疲地与各路武功高手挑战,席卷整个温州府。而场场告胜,令人钦佩。至光绪三十四年六月,其打败丽岙以南武功第一的吕数辉之后,众人皆认为,在温州府之内,已无人是其对手。逐渐地,人们便以“打遍温州府无敌手”称之。

    宣统二年三月,安平坊第一大户颜家的二姑娘颜珍霜,出于好奇,想去看个究竟,这个“打遍温州府无敌手”是否名副其实。结果惨败而归。之后,对此却耿耿于怀。一个月后,颜珍霜再次挑战沈灵雯,而沈灵雯不予理会。

    颜珍霜却纠集另五人,于次日清晨,隐藏在丁字桥巷一带。其知沈灵雯每日清晨出门,必经过此地。该五人为颜珍霜的妹妹颜萍诗,表妹秦晶黛,天妃宫巷孙家的孙赋琳、孙静晴姐妹,及嘉会里巷姜家的独生女姜燕娉。颜珍霜思酌,仅凭己一人之力,绝非沈灵雯的对手。而合六人之力,可将其教训一番。以雪洗惨败于下之心中仇恨。

    结果,大出颜珍霜意料之外,即便是合六人之力,亦不是沈灵雯一人之敌手。六人的各自武功,也算得上中上等,然合伙一道围攻沈灵雯,依旧败下阵来,结果是落得仓皇而逃。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温州府之内,已无人再向沈灵雯挑战。而沈灵雯亦不曾再下挑战书给他人。而是专心经营其一人开设的阁远纱厂。

    阁远纱厂位于蛟翔巷,为沈灵雯一人于光绪三十二年三月开设。

    沈灵雯不仅武艺高强,才智过人,其胆量亦远在常人之上。其本为布衣,而至光绪三十年初,其父母先后病故。而此时沈灵雯年仅十七,又带着一个不过六个月大的弟弟沈渠安。沈灵雯拿出父母病故前仅留有的少量积蓄,请了个保姆照顾弟弟。而她于光绪三十年二月即入百里坊枕高武馆下设的立筏纺纱厂做工。

    光绪三十一年十月,沈灵雯比武战胜廖器铭之后,名声已大震。而此间其依旧为立筏纺纱厂的女工。至光绪三十二年二月辞职。

    之后,她一面到处下挑战书挑战各路武功高手,一面着手自行开设纺纱厂。

    沈灵雯于立筏纺纱厂做工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却将开松、梳理、除杂、混和、牵伸、并合、加捻以及卷绕等整套纺纱工艺技术尽学其中,而且每道工序操作得心应手,熟练程度令人惊讶。不仅如此,纱厂如何经营、管理、运作,其已是了如指掌。

    光绪三十二年三月,沈灵雯年仅十九,以庆年坊故宅为抵押,向沧河巷冠和钱庄借款一万银元,期限六年。契约中写道:六年之后一次性还清。

    当月即于蛟翔巷开设阁远纱厂。

    沈灵雯开设的阁远纱厂与枕高武馆开设的立筏纱厂最大的不同在于,枕高武馆为馆内人员共同筹措资金设立而成,而非其馆主袁宇畅一人所出资。袁宇畅虽名为立筏纱厂厂主,仅代为行使管理职责,纱厂实为众人所共有。而阁远纱厂仅为沈灵雯一人出资,纱厂实为其一人之纱厂。

    沈灵雯的阁远纱厂自光绪三十二年三月开设之日起,如同其武功上的名声一样,已然呈蒸蒸日上之势。

    宣统二年三月,沈灵雯将那帮无理取闹的颜珍霜姐妹们打得落荒而逃之后,两年之内已无人与其交手。而沈灵雯亦专心经营其自开的阁远纱厂。此种情形一直持续至民国元年二月。

    民国元年二月二十八,旧历正月十一,春节刚过完之后,沈灵雯却意外的收到了颜家大姑娘范姿婕的比武挑战书。

    范姿婕为颜珍霜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颜家的子女中,除大女儿范姿婕随父姓范之外,其余子女均随母亲姓颜。

    次日傍晚酉时,沈灵雯与范姿婕二人的比武在安澜亭码头举行。沈灵雯虽已两年未曾与人交手,但想必以其深厚的武功功底,重新出手,亦无太大之退步。而范姿婕的武功如何,外人不甚了解。他人只知范姿婕于纱帽河开设的韵文纸坊闻名遐迩,以其生产的温州故纸于本府之内销路甚好而声名远扬。而其武功如何,鲜有人知。

    双方比武一开始,众人即已感知沈灵雯已两年不曾与人交手,虽看其出招之速、招数变化各方仍可显露其武功功底深厚,但较以往相比,貌似已有略微之退步。武学之上,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果然千古不变。

    而范姿婕的武功水平,似乎与沈灵雯相当,不差上下。众人亦不为之惊讶。因为当年沈灵雯与廖器铭比武之时,廖器铭时已声名远扬,却败在毫无名声的沈灵雯之下。而今沈灵雯名声远扬,即便是败在武功水平不为外人所知晓的范姿婕手下,亦只是昨日之事的重演,人们已然感觉屡见不鲜。只不过昔日的主角,却成了今日的配角。

    双方比武一个时辰之后,仍然未见分晓。而此时,沈灵雯即以其惯用之且最为擅长拿手之招数,即空中踢踹来结束比武。沈灵雯于温州府内与人比武数十场,场场告胜,无一例外,最终均是以此招取胜。她的这一招数已然是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界。不怕千招会,只怕一招绝,此语在沈灵雯比武中已尽显无遗。

    只见其纵身一跳跃,跳至空中,而后,用双脚向前,向范姿婕踹去。

    众人目光瞬间移向范姿婕。只见她却站在那纹丝不动,镇定自若。

    沈灵雯双脚踹至只隔一尺距离时,范姿婕突然右手往前,将沈灵雯双脚分开,而范则突然用双臂膀反扣之,将沈灵雯的双腿紧紧的扣住。让其动弹不得。

    先贤诸葛孔明早已有之告诫之言“一计不可多用”,而今沈灵雯却是故伎频施,不免让人看出破绽,而有机可趁。

    只见一时间范姿婕笔直站立着,而沈灵雯却与之垂直着,双脚却被紧紧扣住,无法脱身。

    此时沈灵雯纵身用力向一侧转身。但见二人在空中飞转着,飞跃出三四米之高,而跳跃至已行离码头而至瓯江之上的一帆小舟之上。而此时范姿婕依旧仅仅扣住沈灵雯不松手。

    沈灵雯又一侧身旋转,此次用力更加威猛。众人纷纷跑至江边看那帆小舟之上。

    只见二人仅仅扣在一起,这次,却又在空中飞跃出约四五米之高。而掉落至已行驶在瓯江之上的一艘渡轮的甲板之上。甲板之上正有前往江北的乘客在观赏瓯江沿途两岸的风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空中掉下之物吓个正着。人们纷纷躲至甲板两旁,静观其变。

    而此时,范姿婕依旧仅仅扣住沈灵雯不松手。此刻,沈灵雯又一猛力翻身旋转。渡轮甲板之上的人们但见此二人,“嗖”地飞出空中,向一侧旋转着,双双掉入瓯江之中。只听得“扑通”的一声,飞溅起众多水花。

    众人纷纷围着渡轮甲板两边的栏杆往她们二人掉落之处看去。初看之时,但见“扑通”、“扑通”的击水声,随后,只见水花越来越小,最后全然不见任何声响。而两人貌似都已沉落至江中。

    此时正值正月,冬日寒风冷冽,而于瓯江之上更加冷风刺骨。虽有人也想跳入江中去搜寻二人之下落,但碍于骤冷的江水及冬日冷冽之寒风,却无人下去解救。众人亦曾想,此二人均为武艺高强、身体健壮之人士,恐可自行游出江中而至两岸码头。而乘客中有好心人将渡轮之上的救生圈抛下至江中,以给予她们二人之用。渡轮却未曾停止,继续向前驶向江北码头。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江北码头之上,人们看见瓯江之中有人影游泳而至。越来越近,游至江北码头,上了岸。众人发现游泳而至之人为范姿婕。

    虽于如此冷冽之江水之中游泳数百米,却未见其有冷惧之情。足可见其身体健壮远非常人所能及之。

    众人向前有询问沈灵雯之下落者,范姿婕回答道:“掉落江中之时,敝人已松开紧扣着的沈灵雯,随后于如此冰冷的江水之中我二人亦不曾打斗。此时,已是戌时。冬日的天空,已然昏暗,况且又是远离两岸的江中,更加无法看清对方。此时我只好顺着水流游泳逃生去了。沈灵雯之后如何,全然已不知晓。”

    冬日的温州府瓯江之上,西北风冷冽。但殊不知,日日刮西北风的江面之上,一定有一日刮的是东南风。如同东汉末年赤壁之战时的情景一样,日日刮西北风的赤壁江面之上,却惟独有一日刮的是东南风。而沈灵雯与范姿婕比武这日,却刚好是江面之上惟独刮东南风的这日。故范姿婕顺着这日水流方向游泳而至,游至的码头是江北码头,而非望江路安澜亭码头。

    此时已近亥时,江面之上,放眼望去,漆漆然而不见一物,独冷风徐徐周身。人们只得等待次日而观之。

    次日晨,却依旧不见沈灵雯踪影。第三日,依旧如此。此事已传入朔门巡捕房。朔门巡捕即刻派人张发告示,令两岸游客及往来船只搜寻沈灵雯的下落。第四日,第五日,依旧无任何消息。而至第十五日,仍然如此。

    搜寻十余日,却无任何踪迹可寻。最终,朔门巡捕房张发告示,以“沈灵雯业已失踪”告知于民。

    沈灵雯失踪的消息一经朔门巡捕房公布,一时之间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曾经的“打遍温州府无敌手”,就这么不知去向,杳无声息地失踪了?

    有人说道,沈灵雯虽然武艺高强,但从未听闻此人会游泳的。恐是掉入瓯江之中,已溺水身亡。亦有人猜想,即便沈灵雯会游泳,可能已碰到瓯江之中的漩涡,恐是被卷入其中而亡。亦有人说道,沈灵雯或许与当年的廖器铭一样,未赢得比武,深感惭愧,故作失踪。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此起彼伏。

    而对沈灵雯之失踪,最感不安的却是沧河巷冠和钱庄的掌柜姜京清。沈灵雯于光绪三十二年三月向冠和钱庄借款一万银元,期限六年。而今离沈灵雯还款期限却仅隔一个月之遥,她却离奇失踪了。令姜京清大为为之头疼。

    当初姜京清借款给沈灵雯之时,冠和钱庄的借贷生意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姜京清处在其事业的最巅峰期,区区一万银元,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何况,当时,沈灵雯已是名震全府的“打遍温州府无敌手”。全府之内,钱庄甚多。如能接到“打遍温州府无敌手”者之借款,何尝不可壮己钱庄之名声。故当时心悦有余,而不去顾及其他。虽明知沈灵雯抵押的庆年坊故宅远远不及一万银元,却是欣然答应借款予之。

    而今时却已是大大不同与往日。如今,清廷已覆灭,满清时期的大清律例却已不再适用。而这六年之间,历经光绪驾崩,宣统即位,未满三年清廷已被推翻。姜京清的冠和钱庄之生意亦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众人趁此改朝换代之机故作逃债之人大有人在,令姜京清烦心不已。

    而沈灵雯之失踪,令姜京清原本已没落的冠和钱庄更加是雪上加霜。无奈,姜只得上报官府以寻求解决之道。

    官府最终发文以告之,沈灵雯于庆年坊的故宅如今大约仅值两千百银元,而她的蛟翔巷阁远纱厂目前约值三千银元。姜京清可暂为全盘接管。他日之事,若是待寻之沈灵雯之踪迹,其尚活在人间或是已寻之尸首,再行定夺以后之事。

    民国元年三月月末,姜家开始着手接管沈灵雯的故宅及其纱厂。

    姜京清由于钱庄的事务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故接管之事他安排其女儿姜燕娉办理。

    姜燕娉即是当年宣统二年三月围攻沈灵雯的六人之一。但她当年虽然是与众人围攻沈灵雯,而实则其与沈灵雯之间并未有任何瓜葛。只不过姜燕娉与颜珍霜向来交好,出于朋友交情,应颜珍霜之邀而难以推却,前往围攻而已。

    当姜燕娉手持官府的接收公文进入沈灵雯于庆年坊的故宅之时,看得这座建于前清咸丰年间的叠梁式木结构瓦房,二进式的深宅大院,虽然已有古旧没落之势,但其古色古香之感依旧令人回味。

    但见一位稚嫩可爱的小男孩独自在庭院内玩耍。却不见任何成年人照顾他。此时距沈灵雯失踪已一个月有余,想必保姆见已无人支付工资已离去。却留下个孤儿无人照料。

    姜燕娉向来喜欢小孩,而其又是家中独生女,其父姜京清膝下无子。姜燕娉见沈渠安已是孤儿,甚是可怜,遂将其收养为弟弟。

    此后,姜燕娉将沈渠安接到嘉会里巷自家居住。而将庆年坊沈灵雯故宅出租给外人居住,以收取些许租金维持家庭收入。

    而姜燕娉接管阁远纱厂之后,亦开始专心经营纱厂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