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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府奇闻录之墨池奇遇记 第九集:奇女子的纠缠

    却说颜绍钧回安平坊颜府之后,对其二姐说道:“那沈兄根本不为金钱、利益所动,小弟虽尽力劝说,却无法成事。看来只能另找他人了。”

    颜珍霜听完之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想道:“此时,看来也已是无人能找了。发了好几封电报,怎么雅琦还没回来?现在只等雅琦快快从杭州府赶回。至此刻,想起当年雅琦对沈渠安有恩,恐怕只有她能劝说动沈渠安了。”

    颜珍霜贵为大户人家的千金姑娘,一想起今后要在龚家做得两年的女佣,就浑身发麻。不免想起自己平时是如何训斥家中佣人的。一想到此,自己今后也将成为他人训斥的对象,心中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次日清晨,沈渠安在墨池坊巷口,吃完早餐,走回武馆。路过墨池石碑处,见宋代书法家米芾精书之“墨池”二字题词,想起当年东晋书法家王羲之每日在此临池作书,搁笔时便洗砚于池,日长月久遂之使整口池水都染成墨色。故此池名为“墨池”。

    心血来潮,随口吟出明代温州府状元周旋之《咏墨池诗》:“何以清池唤墨池,昔年临此有羲之。千张剩洒黄堂翰,一派翻飞水墨支。斜带日光虽闪烁,乱涵云影尚淋漓。学书老我犹成拙,为表遗踪一赋诗。”

    只听得话音刚落,便有人在一旁拍掌。“好诗,好诗。不知沈先生今日何故心情大好,在此吟诗作乐?”

    沈渠安转头看时,但见颜家四姑娘颜雅琦已站在身边,面带微笑,而口中说话却略带调侃之意。

    “四姑娘,不知杭州府游玩得如何?”沈渠安说道,“四姑娘如此迅速,匆匆忙忙从杭州府赶回温州府,大驾光临敝人所在之处,恐怕只是为汝二姐伪婚姻之事而来?”

    “沈先生说话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绕圈了。望沈先生看在往日我对你不薄的情面之上,委身下之,赴我安平坊颜家与我二姐结婚。一年之后解除婚约,之前我五弟颜绍钧所提之所有条件一并尽付沈先生。外加......”

    “不用外加了,”未待颜雅琦说完,沈渠安便开口说道,“昨日绍钧所说之条件已足矣。只是需同意我之一些条件。”

    “何之条件?沈先生但说无妨。”

    “我与二姑娘伪结婚之后,仍住在颜家最西边的那个房间。以后也避免和二姑娘见面。想起当年她殴打我的情形,如今仍然历历在目,愤愤而终不能忘。四姑娘需保证我在颜家居住之时,二姑娘不得对我有殴打、辱骂、侮辱、嘲讽之类事之发生。亦不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虽在颜家居住,但每日出门外出,来去自由,不受约束。还有,需和四姑娘订下手书契约,保证我的以上条件。”

    “你......?你......?”只见颜雅琦心中想说些什么,话刚到口,却又收了回去。说道,“只要沈先生同意明日和我二姐伪结婚,一切条件,尽随沈先生心意。”

    之后,二人去武馆内会客房内,手书订下了契约。

    末了,颜雅琦却好奇地笑着问道:“渠安,你昨日为何没有直接答应我弟弟,莫非就是今日特地等待我而来?”

    只见沈渠安回答道:“我今日提出的条件,对四姑娘讲出,并无大碍。因四姑娘原本已知晓当年二姑娘是如何对待我的。而绍钧却是全然不知。我现在也不想在他面前揭你二姐的短啊。嘿嘿。”

    “哦?渠安,你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我再次保证,今后这一年你在我颜家居住之时,绝不会出现你少年之时那样的惨痛回忆。”说着,颜雅琦起身,又道,“渠安,你现在就可收拾行李,与李雪珍馆主及赵次娟道个别。我今晨刚到温州府,还未吃饭,先去巷口吃些小吃。待会回来,我们一起回安平坊。”

    说着,先出了房门。到那墨池石碑处,将刚才隐藏在小树林里的众姐妹全都唤出。和她们一同吃了早餐,让她们先行回安平坊。

    原来颜雅琦原本对劝说沈渠安之事也无十足的把握。却叫了数十人埋伏在那小树林里。她本想着,若是沈渠安不同意,现在也无太好的办法了。就计划着在和沈渠安并行站立时,故作大声呼叫,“非礼啊!”然后隐藏在小树林里的众姐妹全都一拥而上,将沈渠安拿下。之后再以此要挟沈渠安与之二姐结婚。否则送之官府查办。出此计谋,实为下下策,确为无奈之举。颜雅琦现在想来,不免觉得好笑。

    “我颜雅琦向来行为处事正直,至此刻却也出此伎俩,若是真行之,恐怕连自己都不免发笑。”

    沈渠安收拾完行李,与李馆主及赵次娟道了别,行至武馆大院内等候颜雅琦。此时却见庭院内有二辆坐轿,青缎装饰,精细别致。心中奇道,“咦,这坐轿是前清达官贵人所用之物,如今满清业已覆灭。何以搬来二个坐轿放在此地,不知何用?”

    正想着,却见其中一辆坐轿前面的遮帘一侧已打开,而颜雅琦已坐于其中,口中说道:“沈先生,这二辆坐轿是我二姐特地为你而准备,以显今日我二姐对你之态度。请沈先生入座。”

    “如今已是民国,此等前清遗留之物,现今恐已不再适用。”沈渠安回答道。

    “竟然已经租用,请先生不必客气。此处墨池坊至安平坊尚有一段路程,先生可在坐轿中悠哉悠哉之尽情享用。”颜雅琦说道,“我这等四人抬至的坐轿,自当不比明万历内阁首辅张居正所乘之三十二人所抬之大轿舒适,更不比那洪秀全所坐之六十四人抬的大轿,但较先生步行,实已是舒适有余。望先生上座。”

    沈渠安听后,亦觉盛情难却,不好推辞。故也已上了另一辆坐轿。

    两辆坐轿由墨池武馆出行,沿着墨池坊,往西前行。刚只行数十步,恰至杨柳巷口,却停了下来。

    只听得颜雅琦说道:“诸位为何不再前行?”

    在前抬轿的一人回答道:“四姑娘,前方不远处,却有一个女子在此拦路,不让我等前行。”

    “何人如此行为,竟在墨池武馆前拦路?”颜雅琦心中想着,“莫非是龚跃莲来此拦截?但那龚跃莲行事,向来安排手下数十人一起行动,其自身从不一人亲自出马。”心中惊奇,口中说道:“何人如此猖狂,在此拦截?”

    “这人小的们也不认识。”抬轿人回答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那女子大声叫道:“沈渠安,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众人听得这女子说话腔调,稚气有加,全然是小孩子闹着玩的口气。其口中虽然说出“混蛋”之词,但众人并未感觉到这女子有丝毫愤怒气愤之情,反倒是觉得好笑。

    “渠安,这女子是谁?你认得?”颜雅琦问坐在另一辆坐轿之上的沈渠安。

    “她是赵次娟的表妹,李馆主的侄女,名李秀婷。”

    “她在此拦截,是专程来找你麻烦的?”

    “恐怕是的。而且她不止一次的来找我的麻烦。前些日,她还来叫了十余人,在路中拦截我。”

    “哦?看来这位女子是对你所为之心头之恨,不以去之,难以入眠。但问她为何如此不断地来找你的麻烦?”

    “数月前,这位李姑娘曾找过在下。其成绩名册中原本新式学科化学成绩一十八,让我在做登记记录时改为七十八。仅是毛笔多勾一笔,即可免去其被人嘲笑之嫌。未待我开口,她已出门。平素此类登记均为周玲媛所为。恐其往日成绩均为周玲媛所改动,而此次我却未做改动。名册一出,全馆哗然。其以往成绩俱为伪做,人人尽知。不光被众人遗为笑柄,在李馆主处更是被痛批。那李馆主行事向来一视同仁,李秀婷虽是馆主内侄女,但馆主对她却无任何偏袒,将其下放乡间做得农活数十日以惩罚之。李秀婷向来人缘颇好,平素贵为众师姐师兄们的掌上明珠,千金之躯何以承受此等待遇。恐怕怀恨在心,久久不能消去。”

    “哈哈哈,”只听得颜雅琦直发笑,说道,“原是姑娘脾气在作祟。待我出去,和她好好理论番。”

    但见颜雅琦从坐轿中走出,面对李秀婷,口中说道:“李姑娘,我今日和沈先生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望姑娘就此让道,让我等通过之。”

    “哎呀,”众人听得那女子说道,“沈渠安,你还真不赖呀!找了个年青美貌的女子做你的帮手呀!”

    话音刚落,却见李秀婷将双手中所持的两个一大一小的自行车齿轮抛了出来。只听得“嗡嗡”的圆齿轮在空中飞转的声音。

    颜雅琦见时,心中奇道:“这女子真是顽劣的可以,竟将自行车链条下转动的大小齿轮拆下做武器使用。”隐约想起今晨刚入墨池坊巷口时,见一群女子在路边手忙脚乱的,急着拆卸自行车。而那为首的女子却道:“众姐妹们,快快抓紧时间呀。这些零部件拆下来,我今日有急用。”此刻回想起来,那为首的女子正是面前这位李秀婷。早上还在纳闷,一个女子,拿这些自行车零部件做何用?此刻方才知晓。

    正想着,那一大一小齿轮却已飞至。颜雅琦向上一跳跃,躲过二个齿轮。

    众人见得那一大一小齿轮在空中飞转,却又反飞了回来。人们都在惊讶:此种在空中反飞的齿轮是如何抛出的?面前这位女子是从何处学来此等功夫?

    众人皆在惊讶之时,却见那女子用双手将地上的一个棕色麻袋提了起来,之后却往空中一洒。一时间,但见数十个自行车齿轮在空中飞转着。而且都是反飞绕圈式的飞转。

    一时之间,众人皆不知所措。纷纷逃往路边躲避。

    沈渠安坐在轿中,听得外面的“嗡嗡”地飞舞声。误以为是李秀婷使用飞刀飞转的声音。

    突然间,众人见得沈渠安顶破坐轿顶盖,已跳跃至坐轿顶部,脚踩坐轿四沿。而飞转而来的齿轮均“唰唰”地飞至沈渠安的坐轿内,却刺了空。只听到“嘭嘭”的声音,都钉在了坐轿四边的木柱上。

    沈渠安跳跃至地上,双手快速拾起两根抬轿用的木棍,一跳跃起,将颜雅琦周边飞舞的齿轮全都打落在地。而一根木棍交予颜雅琦。之后,二人在三盏茶的功夫之间,已将空中飞转着的齿轮全部打落在地。

    之后,欲合二人之力,一起进攻李秀婷。

    李秀婷一见二人合伙上前,知若是单打独斗尚且还可以打闹一番。而其二人一起前来进攻,自己绝非此二人之对手。

    李秀婷向后退步,口中却说道:“沈渠安!你这样二人合伙上来围攻我一个,算得英雄好汉之为么?”

    只听得沈渠安笑着答道:“我二人若是一起进攻李姑娘,自当不是英雄好汉所为。但问李姑娘,前些时日,李姑娘与另八九位女子,共十余人,围攻我沈某一人,这又是从哪路英雄之处所学?”

    “沈渠安,你真是好一张利嘴呀!”李秀婷说道,“以前我到是真没看出来啊。短短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的嘴上功夫也变得如此了得!”

    李秀婷看了看沈渠安身边的颜雅琦,又笑着说道:“沈渠安的这些嘴上功夫,莫非是这位姑娘所教?”

    “呵呵呵,”李秀婷见得颜雅琦并未答话,又笑着说,“你看,这位姑娘,你免费替他做帮手,你又叫他做‘先生’。你们二人这样一唱一和的,那你怎地不干脆嫁给他?”

    “你在那胡说什么呀!”只见颜雅琦脸颊泛起微红色,心中却又急道,说着,“你要是再这样胡说八道下去......”

    未待颜雅琦口中之话说完,李秀婷已先行开口,说道,“二位仁兄仁姐,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边说边做了个揖。而后,众人见得李秀婷突然跳跃至路边三米之高的围墙之上,一溜烟地逃跑了。

    “她跑得到是挺快,”颜雅琦抬头朝着李秀婷逃跑之处看去,说道,“这位女子真是顽皮的厉害。看我中华亿万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用在此位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上前,见坐轿上的遮布均已被齿轮飞破,而四边木柱之上亦钉上了数个齿轮。其中一辆坐轿的顶盖也已掉落,不成模样。遂颜雅琦和沈渠安只好同众人一道,步行回安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