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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府奇闻录之墨池奇遇记 第十七集

    这日夜晚,沈渠安见自己的武学造诣已是如此了得,恐怕在温州府之内都已是无人能及。心中不禁沾沾自喜。想起年少之时住在颜家,被颜珍霜殴打之时的惨状,直至今日,心中仍不免感到隐隐作痛。

    现今不禁喜道:“依小弟今日的身手,别说是一个颜珍霜,即便是颜家所有的人群一起前来进攻我一个,我一人也可将其全都打倒在地。”想着想着,不禁“嘿嘿”、“嘿嘿”地窃笑着。之后,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次日晨,沈渠安早早地起来,出了房门,欲在外转转,准备休闲地度过几日。想起自己与颜珍霜的伪婚约只隔二十几日便可解除,心中不禁如释重负。不过这一年来,当时颜绍钧、颜雅琦对自己的承诺全都一一兑现。而且每月三百银元的补助,让沈渠安生活上衣食无忧。如此一来,可以潜心练武。看来此种绝顶好机会,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沈渠安在永宁巷口小吃摊上买了些油条、豆浆及酱菜丝,准备好好地享用下早餐。正吃着,却见一报童在巷内卖报,边卖边叫着:“号外,号外,温州府第一巨商谭尚谱昨晚在第一桥家中离奇死亡。”

    沈渠安将那报童叫来,买了份报纸。发现该报童即是一年前所见到的那个卖葡萄和灯盏糕的小男孩的弟弟。见其如此年幼,便出外谋生,着实不易。心生怜悯之情,多给了那报童一个银元。而那小报童不胜感激。

    沈渠安翻开那份报纸,只见其上写道:

    “昨晚九时许,谭尚谱的侍者赴其房内整理房间之时,发现其已死亡。巡捕于昨晚探查案情,发现其并非正常死亡,而是被人双掌所击致死。何人武功如此深厚,即能用双掌便可将其致命?谭尚谱的生前友人,茶山五大高手中的四位,宋锦华、梁飞寻、江越若、于上倾四人闻之,都不免异常惊讶。

    “此四位高手述,谭尚谱即是当年光绪十九年之时莫名失踪的茶山第一高手孔奉暇。之后改名为‘谭尚谱’,在温州府内经商,独占鳌头,为公认的温州府第一富商。如今却死于他人掌下。茶山四大高手一致述,能空用双掌即可取茶山第一高手性命者,该人武功高深,非同凡响。

    “但无论该凶手武功何等深厚,待案情明了之日,四人一定合力徒手将其制服,以雪洗谭氏被害之耻。温州府三官殿巷速文报馆按。”

    沈渠安看完之后,心中亦感到十分惊讶。其自感这一年中,勤于研习武学,武功之术突飞猛进,武学造诣在本府之内恐已是无人能及。但依其目前之力,若是用双掌取人性命,仍是难以达到如此之功力。更不消说是用双掌取茶山第一高手的性命。看来此人的武功远远在己之上。世间之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如此。

    但想起,自己三番两次地前去行刺谭尚谱,却终未有果。而如今,不消自己动手,谭氏已然被人除去。心中也煞是痛快。想起那谭尚谱平时作恶多端,黑手起家,如今已不在世间,真是大快人心。

    沈渠安边吃着早餐,边想着:“不知是何人下的手,竟有如此高超的武功。”想起一年前邢宗顺所说,麻行僧街的龚跃莲野心勃勃,欲夺得温州府第一巨商之称号。而现今的温州府第一巨商谭尚谱已然死去,看来不需再过多久的时间,这温州府第一巨商之称号恐怕是非龚跃莲莫属。

    “难道这次是龚跃莲下的手?”沈渠安想着,“龚跃莲的武功如何,外界也未有任何传闻。但照邢宗顺所说,龚氏不仅欲夺得温州府第一巨商之称号,而且亦旨在夺取温州府武功第一高手之名号。虽外界对其武功未有传言,想必其身手也不会太差,不然如何能夺取这武功第一高手之名号?”

    “要不,就是龚跃莲派手下人所为?曾听颜绍钧说过,龚跃莲在家中雇佣了一批又一批的打手刺客,专搞打斗暗杀之类的伎俩。龚跃莲欲夺得温州府第一巨商之称号,自当将谭尚谱列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何况,谭尚谱又是茶山第一高手,数十年前以‘孔奉暇’之名威震茶山镇。于武功之上亦是龚跃莲的绊脚石。想必龚跃莲的手下人之中亦有武功深厚者。若是龚氏派人所为,可能性也极大。”

    “又或者是一年前的那位白衣人所为?依去年来看,那白衣人的武功身手,也是远超常人。何况那晚又在谢灵运茶楼之上静待,恐亦是为了去行刺谭尚谱。如果是她所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渠安想着,早餐已吃完。结了帐,欲往安平坊颜家行去。想起自己再有二十余天便可不再去颜家了。乘这几日清闲,可将在颜家的行李全都搬出。

    到了颜家,刚进大门,却听得庭院之内,颜家的佣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言颜家的秦铺仁已失踪多日,不知去向。恐是遭人绑架。

    沈渠安想起那晚在第一桥谭府之上,听得茶山五大高手都在决议夺取那本武功绝学《井门书绝》一书。而根据他们的调查,认定秦铺仁即是当年秦昔学的后人。看来现在茶山四大高手是已开始向秦铺仁下手,将其绑架,逼他说出那本《书绝》的下落。

    沈渠安想道:“今晚我去夜探第一桥谭府,去看看究竟。虽然我与那秦铺仁非亲非故,但既然我已知晓些点滴线索,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而将那秦铺仁从火坑中救出。”

    当晚亥时许,夜色已深,万籁寂静。沈渠安却出现在第一桥谭府房屋的楼顶。沈往下望去,心中大吃一惊。原来今日晚间,本应是众人歇息睡眠之时,而谭府之内,却有数百人集中在府内,貌似是要进行一场大拼杀。

    沈渠安在房屋顶上蹑手蹑脚地行至那间灯火通明的房屋之上,想探个究竟。只听得屋内有人的说话声。

    一个说道:“于先生,现谭先生已遭人暗杀。我等虽未查明是何人所为,但此事依小弟来看,八成与麻行僧街的龚跃莲有关联。而颜家的秦铺仁已失踪,这事小弟已查明,实为龚跃莲所为。她曾派人将秦铺仁劫持至麻行僧街龚府之内,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其祖上流传下来的那本《井门书绝》的下落。

    “而据我等安排在龚府之内的内线传来的消息,秦铺仁对那《井门书绝》一书却是全然不知。而龚跃莲使尽各种各样的酷刑,却均不能令其开口说出《井门书绝》一书的下落。我等认为,并非是秦铺仁守口如瓶,有意将那本武功绝学隐藏。而实为秦铺仁确实不知其祖上有此本《书绝》流传。否则,在如此残忍的酷刑之下,秦铺仁根本无力支撑,恐早已是将所知情形全盘拖出。”

    沈渠安又听得另一人说道:“于先生,我等又派了大量的人力去反复查验,已发现了秦铺仁家藏的《秦氏宗谱》。而据《秦氏宗谱》所载看来,秦铺仁的祖上实则是在清同治末年才从吉士坊巷搬来至麻行僧街。而《秦氏宗谱》显示其祖上,也并未有人名为‘秦昔学’和‘秦辽笠’的。我等之前的调查,实为有误。”

    而却又有一人说道:“我等再次安排大量人手在麻行僧街一代走街串巷,探访年长之人。最终从一位百岁老人那所询问得来的结果却令人大为惊讶。麻行僧街上现有住户数十家,而据那位年长之辈所述,所有住户之中,有一家却是代代都居住在此街上。而且传言其祖上是以卖马蹄松烧饼而闻名。而此户人家的名字,一说却令我等大为震惊。”

    只听得有人问道:“喔?是何人的姓名,令诸位如此震惊?”

    那人继续说道:“这户祖上以卖马蹄松烧饼而闻名的人家,不是别人,却是龚勋弥、龚跃莲一家。”

    “啊......??”沈渠安听得房屋内的众人一致惊讶地叫道。而沈渠安本人,也在房屋之上听得此消息的那一刻,心中不免惊讶地“啊”、“啊”的惊呼了两声。

    “我等得知此消息之后,”房屋内刚才说话的那人继续说着,“便大量地派出人手在麻行僧街一代查询与此相关的信息。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却在一间破旧的收购废纸的故纸屋中购得一本散失的《龚氏家谱》。而‘秦昔学’和‘秦辽笠’的名字却尽在其上。该本《龚氏家谱》所记,秦辽笠的后人至前清嘉庆十五年之时,已无男丁。却仅有一个女儿名‘秦季霞’,而秦季霞之后与一名为‘龚迁洛’的人成婚。之后二人有育有一子,名‘龚格康’。而这龚格康,正是龚勋弥的父亲。”

    “啊?”只听得有人说道,“那照此看来,那本武功绝学《井门书绝》若是代代相传下来,如此必定已是传至龚勋弥、龚跃莲之手。看来龚跃莲并不知晓那本《书绝》实则就在龚府之内。否则,她也不会去劫持秦铺仁,而向其索要《井门书绝》一书。”

    “正是如此。”那人又说道,“我等亦得来传言,秦辽笠的曾孙秦散宪曾是位书法爱好者。其年少之时,对这本《井门书绝》一书是爱不释手。而其一直认为该书是本讲述书法艺术的书绝。终日翻阅此书之时,却不慎将此书的封面散落他处。而其之后另贴了张淡棕色的封皮,书写‘书艺七十六讲’至其上,而作为该书的新书名。

    “若是今夜我等诸位在进入龚府之后,发现一本淡棕色封皮,名为《书艺七十六讲》之书,即是我等所要寻找的那本武功绝学《井门书绝》。而据小弟所推测,此本武功绝学已在龚府之内尘封多年。龚跃莲现今虽朝朝暮暮都在处心积虑地想夺得此书,却不知此书就在其府内。真可谓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却听得又有一人说道:“于先生,我等今日已然召集二百余人,欲趁今晚深更半夜,街上行人稀少之时,前赴麻行僧街龚府,将那本《书艺七十六讲》之书翻出抢夺而来。考虑到龚跃莲府中共有约一百六十余名打手刺客,而且不乏身怀绝技、出手不凡之人。纵使合我等二百余人之武力,恐怕也未必是龚府之人的对手。故我等盛邀贺氏四大武馆今夜一同出手,将龚勋弥、龚跃莲父女及其手下人等一举踩平消灭。”

    “龚氏父女平时作恶多端,别说是我等茶山四大高手看不惯,就是贺氏四大武馆之人,对其也早已是嫉恨有佳。”

    沈渠安听到此处,不免觉得好笑。心中想道:“以下说话者,听其言语,看来是茶山四大高手宋锦华、梁飞寻、江越若、于上倾。依他们所言,龚氏父女平时作恶多端固然不假。但与这四人深交的谭尚谱,与龚氏父女相比,其恶行实是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听得屋内人继续说道:“在我等重金盛邀之下,贺氏四大武馆中百里坊枕高武馆、康乐坊实雀武馆、海坛武馆三大武馆,今晚共计派人约二百四十余位,此刻恐已是将龚府之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我等二百余人一到龚府,大家即刻行动,一拥而上,冲入龚府之内,将那龚跃莲一家及其手下杀个片甲不留。”

    只听得有人好奇地问道:“怎地没听到墨池武馆出人?”

    那人回答道:“墨池武馆馆主李雪珍,听得我等的图谋之后,言我等有偷袭暗算他人之嫌。李亦言,我等纠集如此众多之人,深夜偷袭龚府,非英雄好汉、正派人物所为。虽我等奉送给墨池武馆的银元至多,远超赠送其他三大武馆者,但其亦原封不动地退还。看来她是不愿与我等同流合污。

    “故墨池武馆今日不在此次行动之列。但其亦深知,龚跃莲平时亦专搞殴打暗杀之类的卑劣行径,亦非正面人物。李馆主对龚跃莲,亦无甚大的好感。故此次李馆主虽已知晓我等的行动,其对我等亦不会出面阻拦破坏之类。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只要墨池武馆不前来阻挠,我等亦随她去吧。”

    而另有一人说道:“江兄所言极是。此次我等与另三大武馆馆主袁宇畅、池岚河、邱举方三人均已商谈妥当。百里坊枕高武馆此次出人一百一十余位,康乐坊实雀武馆出人八十余位,海坛武馆出人五十余位,而我们谭府此次出人共二百余位。

    “综合算起来,今晚共计有四百五十余人前往龚府进攻。而龚府之内的打手刺客不过一百六十余位。虽说是决战之时,非以人数论胜负。但三大武馆之中的武功好手尽相前往,想必武功也不会比龚跃莲手下的那帮打手刺客差得太远。故此次行动,我等看来是胜算在握。于先生,我等就等着明日一早回来喝庆功酒哩。”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动身,前往麻行僧街,将那龚府铲为平地。”只听得于上倾最后说话,“我等兄弟四人,可趁乱潜入龚府屋内,将那本《书艺七十六讲》翻出。据我等所知,三大武馆之中均无人知晓此书。其只知今晚是去踏平龚府的。而我等除此之外,却另有要事在身。好,我们这就前去,来个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