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的门外歌唱 第3章 一表人才(一)
今天，表姐带着她俩母女去了游乐餐厅吃饭。这是一所带儿童游乐场的餐厅，大人们围着游乐场吃喝，孩子们在游乐场内自由玩耍，既满足孩子，又能让大人安心聊天。
“表姐，你对潘先生是认真的吗？”趁着与表姐同行的潘先生离席，简爱好奇地问。
“开玩笑！”
“可你领他出来不下三次了。”
“其他人没空，就他闲着！你知道我不能不带一个会讲外语的人出门吧。”
做表妹的无奈一笑。两人聊着聊着，聊到简爱想换工作的事上。
“打工多累呀！”表姐拢拢头发，不紧不慢地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伙子，说话头头是道。他的建议不错，我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创业？”
“创业？”
“对，用老鬼的钱攒自己的小金库。”
“你还攒得不够吗？”
表姐摆了一副“你不解世道”的嫌弃表情，甩甩手，说：“反正我主意定了。你呢，要我高薪聘请吗？”
“什么行业？”
“移民公司呀！就做国人生意。”
“还以为要办餐厅呢，如果是，我能介绍厨师。”
“去去去！”表姐好气又好笑，“我可不想参观完自己的公司后惹一身油烟味。臭死了！”
“那就办法国菜或者日本菜的。”
“打住打住！我是认真的。你来帮我，嗯？”
“看情况。”
“当你答应了！过几天我约那小伙子碰脸，你也一起来，帮忙听听他的建议。”
“看时间。”
“就着你时间来！”
简爱不禁问道：“那好吗？非要捎上一个电灯泡。你明显看上他了。”
被游说几句，就动了烧钱的心，不是对上眼是什么？
“去你的！你瓦数不够！”
表姐说，会把公司里最高薪的职位留给她，听上去就让人飘飘然，可简爱仍不想走这步棋。她总认为，课程的文凭已经到手，那凭此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应属不难。可事与愿违。号称全加拿大最难就业的大温，并非浪得虚名。瞧瞧，与她水平相当，或比她厉害的求职者，实在太多太多。相较之下，职位的供给量有如杯水车薪。而基于照顾家庭及节省交通费等原由，简爱的选择范围就缩得更少。
烦恼总是日新月异，不管身处何方，凡人总有困扰。求职失利，让简爱颇为泄气。
她的若有所失，自是引起素来关心她的杜琛注意。知道她想换工作，尽管不舍，但他亦明白，简爱总不能一辈子屈就在厨房洗盘子。
“简，我听杰克说，餐厅的出纳好像要辞职，要不你问问他？”杜琛悄悄地靠了过去，报密似的。
简爱仰仰头，似一言惊醒，但很快又垂了下去，叹道：“不，露丝不打算辞职了。”
“……”杜琛随即哑言，原来自己的风声早已过时。“那，唐人街那边其实挺多商店招人的，有证没证都行，我一个兄弟开海味店，你愿意去吗？”
简爱转过头，冲着杜琛笑说：“琛哥，谢谢你，可我想考验自己。”
她不希望出国之后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唐人街或者华人区，说得最多的语言要么国语要么粤语，这跟没有移民有何区别？
年纪小小的女儿都正努力地适应着当地学校的生活，克服各种困难，跟不同肤色的小朋友打交道。作为母亲与榜样，难道又有合理的借口，躲在黄皮肤中，逃避新环境与挑战吗？
杜琛想了想，便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知道简爱在国内的工作能力不错，移民后能屈能伸，勤奋好学，这样锻炼着，不曾松懈，若不冲出唐人街跟洋人一拼，确实说不过去。
“如果最后碰得一鼻子灰，我会不要脸地回头找你帮忙的。”简爱说，“到时你别取笑我才好。”
“我祝你马到功成！”
－－－－－－－－－－－－－－－－－－－－－－－－－－－－－－－－－－－－－
“等找到新工作，一定要请琛哥吃一顿好的。”简爱喃喃自语。
“那我呢？”程准笑问。
她想了想，答：“我亲自做给你吃！”
“真的吗？好期待！”
－－－－－－－－－－－－－－－－－－－－－－－－－－－－－－－－－－－－－
简爱失笑，抬眼望向背对自己的程准，他有在听她说话吗？
“程准？”她发问，“你干嘛？”
“哦，没什么。”程准随口虚应一声。
“你这两天下班太早了吧？设备还没修好？”
“我辞职了。”程准转过身来，面向她。
“辞职？”简爱不禁一怔。
“对。我有更赚钱的路子。”
“更赚钱……”
她表情复杂地望着他。惊讶，疑惑，担忧，还有失落。他竟然辞职了，还找到新工作了？她却现在才知道。
不过，他一直很努力，如今看来，跑得比她还要快。年轻真好。
“我请你吃饭！”程准突然兴起地提议。
“……”可简爱尚未消化完他刚才的话，仍在懵懂之中。
她的一时茫然，让程准以为她在顾虑两人外出会被别人看到，便立刻改口：“这样，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做！今天小迪不是上美术班吗？来得及。”
简爱已经回过神来，对于他的建议，相当受用，便开朗地应道：“好。”
程准是北方人，做的是地道的北方菜。为了照顾她的口味，他通常会少放油少放盐少放辣。但其实，她已经渐渐习惯他做的菜既油腻又过咸还带辣劲。
“不咸不腻了吧？”
“很好。”每一口菜，每一口饭，她都吃得很认真，反复咀嚼，仔细品味，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你的新工作是厨师？”
程准失笑，“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稳定后告诉你。”
简爱点点头。
－－－－－－－－－－－－－－－－－－－－－－－－－－－－－－－－－－－－－
“我的新公司还在招人，要不你也来？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成了同事，就能光明正大地相处。”程准跟她说。
“有适合我的工种吗？”简爱惊喜地追问。
“有啊！你这么努力，什么职位都难不倒你。”程准握着筷子撑着下巴，望着眼前的女人，非常认真地说道：“简，跟他离婚吧。然后嫁给我，我们一起生活一起上班，一起照顾小迪。”
“你说真的？”
“真的！”
“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
简爱激动地放下碗筷，颤抖着双手越过饭桌，捧住他的脸，笑着哭，说道：“我也愿意。”
－－－－－－－－－－－－－－－－－－－－－－－－－－－－－－－－－－－－－
“好的，好，到时联系，嗯，拜拜。”
程准挂掉电话，回到饭桌前，简爱慌忙地低下头吸吸鼻子，随意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新工作的朋友。”
“哦。“简爱没再追问，只垂着头继续吃饭。
但程准不吃了。他坐到她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用胸膛贴着她后背，脑袋枕到她颈肩上。
“怎么了？”
“没事，你慢慢吃。”
“表姐，你对潘先生是认真的吗？”趁着与表姐同行的潘先生离席，简爱好奇地问。
“开玩笑！”
“可你领他出来不下三次了。”
“其他人没空，就他闲着！你知道我不能不带一个会讲外语的人出门吧。”
做表妹的无奈一笑。两人聊着聊着，聊到简爱想换工作的事上。
“打工多累呀！”表姐拢拢头发，不紧不慢地说：“我最近认识了个小伙子，说话头头是道。他的建议不错，我有钱有时间，为什么不创业？”
“创业？”
“对，用老鬼的钱攒自己的小金库。”
“你还攒得不够吗？”
表姐摆了一副“你不解世道”的嫌弃表情，甩甩手，说：“反正我主意定了。你呢，要我高薪聘请吗？”
“什么行业？”
“移民公司呀！就做国人生意。”
“还以为要办餐厅呢，如果是，我能介绍厨师。”
“去去去！”表姐好气又好笑，“我可不想参观完自己的公司后惹一身油烟味。臭死了！”
“那就办法国菜或者日本菜的。”
“打住打住！我是认真的。你来帮我，嗯？”
“看情况。”
“当你答应了！过几天我约那小伙子碰脸，你也一起来，帮忙听听他的建议。”
“看时间。”
“就着你时间来！”
简爱不禁问道：“那好吗？非要捎上一个电灯泡。你明显看上他了。”
被游说几句，就动了烧钱的心，不是对上眼是什么？
“去你的！你瓦数不够！”
表姐说，会把公司里最高薪的职位留给她，听上去就让人飘飘然，可简爱仍不想走这步棋。她总认为，课程的文凭已经到手，那凭此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应属不难。可事与愿违。号称全加拿大最难就业的大温，并非浪得虚名。瞧瞧，与她水平相当，或比她厉害的求职者，实在太多太多。相较之下，职位的供给量有如杯水车薪。而基于照顾家庭及节省交通费等原由，简爱的选择范围就缩得更少。
烦恼总是日新月异，不管身处何方，凡人总有困扰。求职失利，让简爱颇为泄气。
她的若有所失，自是引起素来关心她的杜琛注意。知道她想换工作，尽管不舍，但他亦明白，简爱总不能一辈子屈就在厨房洗盘子。
“简，我听杰克说，餐厅的出纳好像要辞职，要不你问问他？”杜琛悄悄地靠了过去，报密似的。
简爱仰仰头，似一言惊醒，但很快又垂了下去，叹道：“不，露丝不打算辞职了。”
“……”杜琛随即哑言，原来自己的风声早已过时。“那，唐人街那边其实挺多商店招人的，有证没证都行，我一个兄弟开海味店，你愿意去吗？”
简爱转过头，冲着杜琛笑说：“琛哥，谢谢你，可我想考验自己。”
她不希望出国之后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唐人街或者华人区，说得最多的语言要么国语要么粤语，这跟没有移民有何区别？
年纪小小的女儿都正努力地适应着当地学校的生活，克服各种困难，跟不同肤色的小朋友打交道。作为母亲与榜样，难道又有合理的借口，躲在黄皮肤中，逃避新环境与挑战吗？
杜琛想了想，便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知道简爱在国内的工作能力不错，移民后能屈能伸，勤奋好学，这样锻炼着，不曾松懈，若不冲出唐人街跟洋人一拼，确实说不过去。
“如果最后碰得一鼻子灰，我会不要脸地回头找你帮忙的。”简爱说，“到时你别取笑我才好。”
“我祝你马到功成！”
－－－－－－－－－－－－－－－－－－－－－－－－－－－－－－－－－－－－－
“等找到新工作，一定要请琛哥吃一顿好的。”简爱喃喃自语。
“那我呢？”程准笑问。
她想了想，答：“我亲自做给你吃！”
“真的吗？好期待！”
－－－－－－－－－－－－－－－－－－－－－－－－－－－－－－－－－－－－－
简爱失笑，抬眼望向背对自己的程准，他有在听她说话吗？
“程准？”她发问，“你干嘛？”
“哦，没什么。”程准随口虚应一声。
“你这两天下班太早了吧？设备还没修好？”
“我辞职了。”程准转过身来，面向她。
“辞职？”简爱不禁一怔。
“对。我有更赚钱的路子。”
“更赚钱……”
她表情复杂地望着他。惊讶，疑惑，担忧，还有失落。他竟然辞职了，还找到新工作了？她却现在才知道。
不过，他一直很努力，如今看来，跑得比她还要快。年轻真好。
“我请你吃饭！”程准突然兴起地提议。
“……”可简爱尚未消化完他刚才的话，仍在懵懂之中。
她的一时茫然，让程准以为她在顾虑两人外出会被别人看到，便立刻改口：“这样，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做！今天小迪不是上美术班吗？来得及。”
简爱已经回过神来，对于他的建议，相当受用，便开朗地应道：“好。”
程准是北方人，做的是地道的北方菜。为了照顾她的口味，他通常会少放油少放盐少放辣。但其实，她已经渐渐习惯他做的菜既油腻又过咸还带辣劲。
“不咸不腻了吧？”
“很好。”每一口菜，每一口饭，她都吃得很认真，反复咀嚼，仔细品味，仿佛吃的是山珍海味。“你的新工作是厨师？”
程准失笑，“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稳定后告诉你。”
简爱点点头。
－－－－－－－－－－－－－－－－－－－－－－－－－－－－－－－－－－－－－
“我的新公司还在招人，要不你也来？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成了同事，就能光明正大地相处。”程准跟她说。
“有适合我的工种吗？”简爱惊喜地追问。
“有啊！你这么努力，什么职位都难不倒你。”程准握着筷子撑着下巴，望着眼前的女人，非常认真地说道：“简，跟他离婚吧。然后嫁给我，我们一起生活一起上班，一起照顾小迪。”
“你说真的？”
“真的！”
“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
简爱激动地放下碗筷，颤抖着双手越过饭桌，捧住他的脸，笑着哭，说道：“我也愿意。”
－－－－－－－－－－－－－－－－－－－－－－－－－－－－－－－－－－－－－
“好的，好，到时联系，嗯，拜拜。”
程准挂掉电话，回到饭桌前，简爱慌忙地低下头吸吸鼻子，随意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新工作的朋友。”
“哦。“简爱没再追问，只垂着头继续吃饭。
但程准不吃了。他坐到她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用胸膛贴着她后背，脑袋枕到她颈肩上。
“怎么了？”
“没事，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