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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25章 不准给林泽送药,让他烧死

    直到魏来离开书房,都没遇见任何一个广平侯府的下人去照料崔泽。

    他安不下心,又必须尽快赶回皇宫复命。

    于是就近拽住一个看起来还算忠厚的小厮。

    魏来摸出身上仅有的一吊钱递给他。

    “你,去守着你们家侯爷,听见没?”

    小厮接了钱,连连答应。

    魏来走时,脸色阴沉,显然是放心不下。

    那小厮却跟他打包票,说全包在他身上。

    可魏来走后,夜深了,老夫人带人来闹书房时,那小厮转身便遛了。

    ……

    夜色深,宫中依次点起千盏明灯。

    含元殿内,光启帝批着奏折。

    他嫌光暗,唤陈公公道:“再加一盏灯。”

    陈公公招手叫来小太监,讨了盏灯,托着灯,走到光启帝的书案前。

    “陛下,寻常日子里光已经够亮了。”

    “您今日还要灯,怕是批折子批得太久,累着了眼睛。”

    “不如歇歇吧。”

    “您这般操劳,老奴忍不住替您心疼身子啊。”

    光启帝闻言放下朱笔,闭上眼揉了揉眼头的穴位。

    “陈诚,你的话说得朕舒心。”

    “听你的,歇一歇。”

    他半闭着眼睛,像在假寐,闲谈似的问道:“***回府了吗?”

    陈公公马上答:“御林军回报,***殿下早回府了。”

    光启帝继续揉着穴位。

    “早就劝长姐搬回宫里来,住回长寿宫。”

    “她日日本宫本宫地唤自己,朕专门给她留的宫室,她却不住。”

    光启帝的眼睛倏然睁开,眼神深处透出一抹锋利。

    “一家人不住在一起,还是生疏了。”

    “她闹出这么大动静,朕险些不知啊。”

    陈公公察觉到光启帝话里藏的杀意,立刻附和道:

    “陛下说的是,***实在胆大妄为。”

    “当年庆元宫变,她是为您立了大功,还赔了长子的一条命。”

    “但她也不该在京城如此胡来。”

    “昭国的天子,始终是陛下您。”

    光启帝扫了陈公公一眼,眼神里多了分不善。

    陈公公立刻明白是自己顺杆爬得太快,说错了话。

    他放下灯,打了左脸一个嘴巴。

    “奴婢失言。”

    “陛下的家事,岂容奴婢多嘴。”

    光启帝满意地靠回了椅背。

    他忽然问:“崔泽还活着吗?”

    陈公公举起灯,道:“活着。”

    光启帝重新拿起朱笔。

    “活着就行。”

    “他死得太早,朕拿什么当筹码去向长姐讨要长乐?”

    陈公公暗暗记下光启帝的话。

    他打量着光启帝的神色,试探着多问了一句:

    “若***殿下答应送长乐郡主和亲的条件是……杀林侯爷换帅呢?”

    光启帝的朱笔在奏折上打了个圈,顺口应道:

    “杀了就是。”

    说这四个字时,光启帝仿佛在说“今天下雪了,天有些冷”那般随意。

    光启帝握着朱笔,在奏折批下两个字。

    他忽然想起什么,随口吩咐陈公公道:

    “你派人去知会一声林家,崔泽也不能活得太顺遂。”

    “免得长姐错以为他这个赘婿,有本事,能担大任。”

    ……

    夜深时分。

    崔泽迷迷糊糊的,被自己吞了烙铁般的嗓子疼醒。

    他用指头摸了摸了自己耳下和颈侧。

    耳下很烫,颈侧微肿,果然发起了高烧。

    他干哑着嗓子,唤附近的小厮,想让他去厨房要一剂退热的小柴胡汤。

    结果小厮没来,漆黑一片的书房先被婆子用擀面杖悍然砸破了窗。

    老夫人裹着厚袄,拄着拐杖,踹开了书房的门。

    她狠狠瞪着倒在榻上的崔泽。

    “林泽,你的报应到了!”

    “来人,把书房给我砸了!”

    老夫人手下的婆子们立刻动手,将书房噼里啪啦地砸成破烂。

    书案上笔墨纸砚摔了个满地,书架里厚厚的书全撕了,碎纸还洒个满地。

    就连崔泽的衣箱她们都没放过,全翻出来扔在地上就是一顿踩踏。

    直踩到崔泽本就破旧的衣物上满是鞋底印上去的污脏。

    崔泽浑身上下连着骨头缝无有一处不疼。

    他连从榻上爬起都需费尽力气。

    根本抬不起一根指头阻止婆子们砸碎书房的每一扇窗和门。

    门窗皆破,原本素雅的书房一下变成了四面漏风的狗窝。

    老夫人拎起滚落在地,意外没碎的茶壶,掀了壶盖重重地扔在崔泽的榻上。

    壶里的残茶泼湿崔泽的榻。

    现在,就连书房里唯一尚算完好的榻也不能再躺人了。

    崔泽勉力躲开那茶壶,他握着剑,以剑杵地,将自己撑起来。

    带着冰霜的寒风狂灌进来。

    吹得崔泽散乱粘黏的发丝全扬起。

    黑发红面的他活像地狱来的恶鬼。

    崔泽强行出剑,抵在身前。

    他暗哑的嗓子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谁再敢动,我杀她。”

    婆子们被他的鬼样吓一跳,一个接一个地住了手。

    老夫人啐了他一声。

    “你自己死期快到了,你想杀谁?”

    “你连皇帝都得罪了,宫里人亲自过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今夜为了我的乖孙,我非扒下你一层皮来!”

    老夫人说罢,又指使婆子们上前去踢打崔泽。

    崔泽烧得发昏,人泡在寒风中勉强保持清醒。

    他无力还手,在一众婆子的围攻下,踩着满地的碎渣,硬从破烂的窗跳了出去。

    漆黑一片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崔泽擎着剑无处可去。

    这时,打更的梆子声骤然响起。

    梆子声一声赛一声,敲得崔泽在半昏半醒间,一阵又一阵地发惊。

    ……

    老夫人带着婆子像撵狗一样,一路将崔泽撵进破烂漏风的柴房。

    直到崔泽用柴抵住门,将自己困在无米无水的柴房中。

    老夫人才昂着头,端起侯府老祖母的架子扬长而去。

    她收拾完崔泽不算完,转头又闯进林念瑶的院子。

    她将瑟瑟缩缩,噩梦不断的林念瑶从被窝里揪起来。

    林念瑶被老夫人掐醒,浑身的大汗。

    她还没从今日的生死劫中缓过来,一心只想往被窝里缩。

    “奶奶,您做什么?”

    老夫人硬拽她出来,又掐她一下,直掐得她清醒。

    “做什么?”

    “我告诉你,林泽那瘟神发了高烧,烧得满脸通红了。”

    “你不许给他送药,让那瘟神活活烧死!”

    “听清楚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