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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七年,休妻后侯府追悔莫及 第93章 进官署,杀林狗!

    趁着百姓们的吵嚷声造出滔天巨浪,傅思齐打马从街角出来。

    一出来,他就拿起装在马侧兜子里的纸扬向半空。

    “看看吧,都看看吧。”

    “你们信任的林帅定的军管的条例。”

    “与他同朝为官,同一官署办公,我为他齿冷啊!”

    傅思齐将印着军管条例的纸一洒。

    提着灯笼的傅家下人们即刻将手里的灯和火折子递出去。

    被重新燃起的灯笼和白纸黑字经过不同人的手,接连传向四面八方。

    傅思齐生怕大家看不清字,不识字。

    他打马走到人堆中,向众人大喊:

    “第一条,林泽军管全城以后,大家分的粮食都是定量的。”

    “量少到活活把你们饿死!”

    顺着他的声音,识字的抢到纸和灯笼,马上在纸上查起来。

    人群中一个悲愤的声音叫嚷起来:

    “凭什么!”

    “一日稀汤一碗?这不就是要饿死我们吗!”

    傅思齐咧嘴邪笑着,又喊道:

    “第二条,他怕你们饿坏了造反,故意拆散你们!”

    “一家人不准住一起,更不准住自己家里!”

    “他要把你们关进他大军把守的‘安置点’!”

    人群中又是一阵哗然。

    哗然过后,人堆里传出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奶奶的!”

    “安远坊的人全得住到一处?!”

    “我七十岁的老娘,凭什么要迁出去!”

    这咬牙切齿的吼声一出,百姓们顿时喧哗震天。

    摧山倒海的愤怒在每个人心中猛涨。

    再多一分便会喷薄而出。

    傅思齐趁机又朝众人大喊:

    “你们看清楚。”

    “军管之后,你们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替他林泽辛苦劳作!”

    “只要是活在青州城里的人,连七岁的小儿他都有安排!”

    “修筑城防,挖坑埋尸!”

    “干不完活,他还有惩罚,甚至连坐!”

    百姓们再也忍不了了。

    惊天的怒意像火山一样喷出,无形的赤红的岩浆淹没整座青州城。

    “他拿我们当什么?”

    “北羌的奴隶吗?!”

    “进官署,杀林狗!”

    洪水般的百姓们提着他们的锄头菜刀调转方向。

    他们在零星的火光中,冲向了青州官署。

    百姓们赶到官署时,官署前已围了另一波人。

    那波人正是今日才杀回来的王秀残兵。

    王秀打头,怒不可遏地让手下撞开了青州官署的大门。

    他将传到青州军营的白纸黑字一把洒下。

    甩了赶来的崔泽一脸。

    白纸纷纷,每一张落在崔泽身上的都像寒夜里的一巴掌。

    王秀像山一样,擎刀堵在官署门前。

    他脸色青得能直接长出獠牙。

    “林泽,这就是你养活我们三千人的好办法,好秘密?!”

    “你想饿死百姓,换我们替你卖命是吗?”

    他手一抖将刀亮出。

    “那你先问过爷爷手里的刀!”

    司马范涛举着豆大的小灯,从官署内快步走出来。

    他捡起一张纸,举灯与崔泽同看。

    “林帅,这些条例里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崔泽迈大步上前,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王秀的刀前。

    “王将军,事情并非如此。”

    “眼下被散布的军管条例并不完全。”

    “我不会……”

    崔泽的声音直接被王秀吼断。

    “老子信你个锤子!”

    王秀抬刀一斩,直劈在青州官署的大门上。

    大门被劈出一道横长的裂缝,一直蔓延到门边。

    王秀道:“你要不是朝廷派下来的主帅。”

    “你早他妈死了。”

    “枉我们那么信任你……”

    他将刀一横,“你不准再踏出青州官署一步。”

    “青州的事你也休想再管。”

    “我立马上书朝廷,参你一本大的。”

    “你等着和你的军管条例一起被押解回京吧!”

    王秀说罢一摆手,让手下将官署的门关上。

    从渐渐合拢的缝隙中,崔泽看到一双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

    那些都是青州人的眼睛。

    天黑前,他们看他还满眼热意。

    此时再看他,他们已将自己当做北羌人,差一步就挫骨扒皮了。

    自己在青州城竟沦落到和北羌人一个样……

    崔泽垂下眸,直坠进浑噩里。

    他身上所有沸腾过的血凉了个透。

    隔着大门,外面传来的声音闷得像旱天的雷。

    他听见王秀劝走了百姓。

    他也听见王秀带兵退去。

    青州官署外陷入沉寂。

    沉寂里压抑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滔天怒火。

    那些怒火只会攻击一个人。

    只会吞噬一个人。

    崔泽知道,是自己。

    过了漫长的一刻,官署的大门忽又被人打开。

    门开得很沉重。

    门开以后,崔泽看见门外的人,心更沉重。

    崔泽本就低落的眉瞬间压得更低。

    “你来干什么?”

    林念瑶提起裙摆,缓步走进官署中。

    “来看你落了个什么下场。”

    林念瑶的眉眼绕着崔泽身上的兔子香囊打转。

    “你落到这个地步,她还会心悦你吗?”

    崔泽沉郁的脑子转不动林念瑶的话。

    “谁心悦我?”

    林念瑶以为崔泽故意装糊涂。

    她走上前,伸手就要抢那荷包。

    崔泽下意识出手如风掠。

    他一把擒住她。

    林念瑶被他抓得疼,使出大力气,挣脱崔泽的钳制。

    她捂着自己手腕,怒得尖声大叫:

    “你敢护着她?”

    “你为了那个小贱蹄子敢伤我?!”

    崔泽皱着眉垂手托起腰间的荷包,“这不是……”

    “你住口!”林念瑶冲崔泽大吼。

    她睁圆了眼睛,瞪着崔泽。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赘婿。”

    “除了我,你不配拥有其他任何人!”

    崔泽放下荷包,将手背负身后。

    他抬起另一只手送客。

    对林念瑶,他枯竭的心魂只吐得出一句话:

    “你要发疯,请往他处。”

    “这儿不是医馆。”

    “呵,你装都不装了是吧。”林念瑶愤而捡起地上的纸。

    她将纸揉成团,直往崔泽的脸上砸。

    崔泽被她砸中右眼,不得不低眉阖眼。

    见崔泽被自己砸得眉头深皱,林念瑶总算撒够了气。

    她朝崔泽宣示:

    “你等着,三日内我一定打开雁北门。”

    “开门议和后,任你是什么青州主帅都没用了。”

    “等你重新变回林家赘婿,我当着你的面扒了那个小贱人的皮!”

    ……

    林念瑶走了,青州官署的大门重新被合上。

    院子里孤零零地站着崔泽,还有个司马范涛。

    崔泽看着满地的记满墨字的纸。

    他眼神失焦,缓缓地坐下去,在纸堆中捡起一张。

    暗夜里,举着小灯的范涛听得“嘶”的一声。

    他一回头,看见的竟是崔泽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撕下纸的一角,往嘴里塞。

    范涛大惊失色,“林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