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王妃他又又又晕了 > 第71章 要变天了

王妃他又又又晕了 第71章 要变天了

    再过几个月便是秋闱。

    朝廷突然颁布这条律令。

    无疑是耽误了许多读书人考学。

    见被官府中人赶出来的几个读书人痛哭流涕。

    容浔于心不忍。

    他拨开前面的人群上前。

    “慢着,几位大哥,做事讲究循序渐进。

    即便朝廷今后不出这笔银子了,但今年的银钱好歹是已经出了的,

    你们何必这么着急将人赶走?”

    “你是?”

    领头的官兵见容浔穿着不凡。

    对他倒是客客气气的。

    “我是谁不要紧,只是这眼看着就要秋闱了,你们将人赶走不好吧?”

    “这不关我们的事,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你要是替他们打抱不平就替他们出了这笔银子,否则就赶紧离开——”

    容浔眉头一皱。

    看了看蜷缩在学堂墙角的几个年轻人。

    看上去年纪比他还小些。

    容浔无奈叹口气。

    “这银钱我出了,你们不要为难人。”

    他说完;

    文喜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

    “这些足够他们几个人的用度了,赶紧让人进去。”

    领头的官兵惊异的打量容浔好几眼。

    “公子倒是心善,不过这以后读不起书的人多了去了,你难不成每个都要帮一把?”

    “........”

    回府的路上。

    容浔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官兵的话。

    他说的倒也没错。

    这条律令之后会下发到郡县。

    到那时,

    又会有多少人被迫从学堂离开?

    他也确实没有那个本事,能帮得到每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

    总觉得这条律令在之后会招来无穷的麻烦。

    平稳的马车突然一个停顿。

    容浔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

    文喜急忙拉开帘子。

    “小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突然停了?”

    “前面有丧仪队经过,路被挡住了。”

    “既如此,将马车驾去其他地方吧,我也下来透口气。”

    文喜道了声是。

    吩咐车夫将马车驾去一旁的巷子口。

    容浔站在人群中。

    抬眼便看到漫天纸钱纷纷扬扬的落下。

    周围的哭声像尖刀一般刺进每个看客的胸膛。

    容浔一开始还以为是平常的丧礼。

    但看到灵车拉着一口又一口的棺材从拐角处出现时。

    他有些怔住了。

    这......

    怎么会一下子死了那麽多人?

    莫不是哪里爆发疫病了?

    灵车四周挂着黑色、黄色的挽幛,上面装饰着大白花。

    跟在灵车后面走的人哭的一度走不动路。

    看到这一幕的人好些都共情的落了泪。

    容浔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见身旁站了一个悲戚的妇人。

    容浔小声询问:“大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

    后面的话他不忍心说出口。

    但那大娘却懂容浔的意思。

    她抬手用袖口擦擦眼泪。

    哽咽道:“公子有所不知,死的这些孩子都是城南一个镇子里的读书人,

    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就那么病死了,苍天无眼呐——!”

    “怎么会那么巧,你可知生的什么病?”

    “唉......听说是顽疾,去的突然,也没来得及和家人告别.....”

    “得了吧,还顽疾呢.......”

    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插进来。

    “我偷偷去看过这些人的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一看就是被虐待死的。

    这些人的父母是去官府领的尸体,怎么可能是生病死的。”

    容浔转身看过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目光直直的盯着街道边的十几口棺材。

    眼里充满了愤恨、悲愤、绝望。

    望着他眼中的泪光。

    容浔不自觉问:“这位大哥,莫不是在官府里当差?”

    男子随意瞥一眼容浔。

    冷冷道:“当差谈不上,就是个守门的。”

    “那——”

    容浔抿抿唇;

    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这些人莫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呵——”

    男子笑声中的讽刺更加明显了。

    “如果说为好人说话也算是罪过的话,那天底下的大半人大概都要被拉去刑场砍头了!”

    “...............”

    一向繁华的长街今日被哭声湮没。

    地上白花花的纸钱铺满了容浔的双眼。

    他的眼中流动着无穷无尽的白色。

    让人头晕目眩。

    路过他眼前的十几口棺材像极了这个吃人的时代的缩影。

    他头痛欲裂。

    眼前的空间仿佛在剧烈的扭曲着。

    不知哪里来的绝望、歇斯底里的尖叫在他的耳边炸开。

    .........

    文喜站在房门外犹豫片刻。

    还是将手上的盘子重新端回去。

    “欸,文喜,你不是给王妃送参汤吗,怎得又端回来了?”

    “多福公公,王妃此刻怕是喝不下去,奴才还是晚些时候再送过去吧。”

    回府后。

    容浔就一直闷闷不乐。

    也不知是不是被白日的事情影响到了。

    书房里。

    容浔拿着毛笔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字。

    他脑袋混乱的很。

    写的什么也不知道。

    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些棺材。

    他心里堵得慌。

    有些事情他不是没听到风声。

    这些日子朝廷处理了不少官员。

    不曾想——

    这股祸水居然也会引到普通人身上。

    可能就像澹台肆说的。

    景国怕是要变天了。

    笔尖凝结的一滴墨水砸在雪白的宣纸上。

    写好的字平白沾染上了污渍。

    容浔看着纸上的字一愣。

    赶紧放下笔将纸拿起来。

    上面‘澹台肆’三个字让他烦躁的心静了些。

    只是.......

    旁边沾染上的墨渍莫名让人觉得碍眼。

    澹台肆,你可一定要平安啊————

    夜幕降临。

    郊外的一处破败的庙宇里。

    唐久将火生大,又往里面丢了不少柴火。

    “主子,属下和关牧去打些猎物来。”

    澹台肆移到火堆面前。

    “去吧,别走太远。”

    “是——”

    唐久关牧离开后。

    慕知聿主动担起看火的职责。

    “王......公子,你让宋映山先去探路,靠谱吗?”

    出门在外。

    澹台肆没有暴露身份。

    随行的人只能称他一声公子。

    澹台肆伸出双手烤了烤火。

    气定神闲道:“自然是不靠谱的。”

    慕知聿一愣。

    “那您为何还......”

    澹台肆侧头看一眼他。

    没有说话。

    愣了愣。

    慕知聿垂下头。

    “属下明白了。”

    他拿起一旁堆着的干柴丢进火里。

    柴火立即发出炸开的声音。

    随之响起的,还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侍卫揪着一个男子上前。

    “主子,属下发现这人在外鬼鬼祟祟徘徊了大半天,十分可疑!”

    “欸欸欸——!”

    被抓的男子急了眼。

    “你这年轻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哪里可疑了,我那不是正常的观察吗?!”

    “阿云,放开他。”

    澹台肆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人没有武功。

    多半是赶夜路的商人。

    阿云犹豫着没放手。

    “主子,荒郊野外的,还是小心些,属下这就将人捆了去。”

    “嘿,你这人咋还听不懂话呢,你家主子让你放开我,放开两个字听不懂吗?”

    “放开他,你先退下。”

    澹台肆下了命令。

    阿云不得不听命。

    他不情愿的将人推开。

    隐到角落随时警惕着。

    得到自由的男子揉着手腕;

    非常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澹台肆身旁。

    “哎哟,这位公子,你家侍卫的手劲还挺大。”

    澹台肆盯着熊熊的火焰。

    随口道:“手下的人不懂事,冒犯了先生,抱歉。”

    “嗐,没事没事。”

    男子摆摆手。

    十分豁达;

    “我就是一生意人,赶路赶慢了来不及进城,

    这不,看到这边有一个庙就过来了,遇见也是一场缘分......公子贵姓呐?

    看你这样子莫不是也是个商人,来来来,咱认识认识,都是生意人结识一下,以后也多条门路嘛........”

    看得出来这男子是个十分热情的人。

    对着澹台肆一干陌生人也能说的滔滔不绝。

    不过可惜,他说了那么多。

    澹台肆一个字也没搭理他。

    男子也不气馁。

    见澹台肆不理他。

    他便转头和慕知聿聊了起来。

    “公子,你们是要去哪里做生意?”

    慕知聿礼貌笑笑。

    “琼州。”

    “哎哟,琼州这些日子不太平啊;

    你们还敢去?

    说来这年头生意也不好做了,眼看着税收越来越重,上面的一道道律令还限制着我们这些生意人......”

    抱怨一通。

    反应过来。

    男子不好意思的对慕知聿笑笑。

    “嗐,不小心说多了,既然这庙里宽敞,我这就让我手底下的伙计进来避避风。

    来来来,咱先认识认识,鄙人姓庄,庄道和,公子贵姓?”

    “我姓慕。”

    “好,好啊——”

    庄道和笑着起身要往外走。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先生方才说,你姓庄?”

    庄道和转身好奇地望着澹台肆。

    “啊......对啊。”

    澹台肆抬头。

    “可是瑶州庄家的人?”

    “哟!公子知道我家啊。”

    “瑶州庄家富甲一方,在下自然有所耳闻。”

    澹台肆说着眼睛慢慢眯起。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庄道和。

    这人行为虽然不拘小节。

    但一眼看去便知道,是富家公子。

    尤其是他的五官........

    长的虽粗犷了些,

    却也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来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他不禁想起和容浔成亲那晚。

    瑶州庄家的人托人带来一份新婚贺礼。

    澹台肆转头吩咐阿云将庄道和的伙计接进来。

    他拍了拍身旁的垫子。

    “庄先生,在下对经商十分感兴趣,不知能否和向庄先生讨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