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央城 第33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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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了！夜央突然间发现眼前的幻影不再仅仅是画面，而同时有了声音，就如同置身在了当时。她打起精神，凝神听着两人接下来的对话。
“为什么？你可以不用那样做的，对不对？”那女子眼神中满是震惊，语气里试图挽回什么。
“我是可以不用那样做，可是，你是知道的，”溟王伸出手怜爱地抚着她的脸，温柔道：“我想让我的子民自此都无忧无虑地活着。身为夜央城的皇，我必须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可是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慌张无措的表情，看得溟王一阵心疼。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道：“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从此以后，你就永远是夜央城的人，是我的皇后。无须担心其他，我都会处理好的。”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肩头。可夜央看到，溟王那充满雄心壮志的眼中，并没有倒映出那女子不安的心。两人这样相拥着，河中的影子又渐渐回归成一个，最终化为了夜央自己的。
“你又看到那些幻影了？”似乎在她身旁有一会了，白羽这次没有打断她，而是等她的神情渐渐清醒过来，才开口问道。
夜央点了点头，却不想多说，只淡淡道：“走吧，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说罢便朝村内走去，而白羽看了看她方才河中的倒影处，沉思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三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茶楼，只因一路上小石头在各处叫嚷的小贩那里停留了太长时间，才导致三人还未找到住处便已有些饿了。白羽这次特意留心了些，注意到这里的小二忙得连茶水都来不及倒，与故庄那般刻意拉拢不一样，这才放心坐下。
“哎呀，累死我了！这里可真热闹！和夜央城都差不多了！还好老爹不在，要不看到我买了这么多好玩的，肯定要骂死我！”小石头光是说说都能想到石老爹那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只见他清点了一下刚刚的战利品后，往夜央那边推了推道：“嘿嘿，老爹说给我的叶币是给阿央姐姐路上花的。喏，阿央姐姐，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夜央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小孩子玩的物什，有些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想买的，你就当是帮我花了吧。”
小石头一听这话倒是开心地不得了，光明正大地又将那些小玩意儿一一拿出来把玩。
“各位客官，谢谢各位今日前来捧场！上次咱们讲了村子前短时间发大水的故事，这次……”正当夜央再次出神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说书老先生突然拍响了楼中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时周遭茶客的声音便安静下来。
“三位客官，请。”一旁那忙得无影无踪的小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出一个圆盘，上面已零散地放了好几片价值不等的叶币。
白羽没有看他，而是转头对夜央和小石头道：“这里只有些小点，若是你们饿了，我们便——”他话说到一半，却见夜央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姿势，表情似在认真听那说书先生的故事。
“……那日，月黑风高，整个林子里漆黑一片，那叫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正当我以为我要在那林中迷路之时，我突然看见了一间屋子。我当时心想啊，哟，这下好了！有人家的话就可以问出回村子的路了！于是我就走向那屋子……”
白羽见夜央对那故事很有兴致，又见小石头也尚在兴高采烈地玩着手中之物，于是趁那小二还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挥手丢了一片叶币于那盘子中，顺带轻声点了两碟小菜。那小二刚喜滋滋地退下，老先生高了一个调的声音便立即吸引了白羽的注意。
“……那个小伙子赤裸着上身、满身是血地从那间屋子里冲了出来！他怀中还抱着个什么东西！而紧跟在他后面的从那屋子冲出来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我当时乍一看，心里想：糟了！莫不是这小伙趁着月黑风高抢了那姑娘的东西所以才引得人家追着不放？我正准备一个大步跨上前去，哪知竟看到那姑娘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哟，那叫一个把我吓得不轻哟！原来是那姑娘想抢这小伙子的东西，这才拿着刀子追着人家呐！后来呀，我才得知原来那姑娘竟是这附近一伙强盗的头头，真是叫一个凶残可怕！到底最后那小伙子逃走了没有呢？后来我又怎样了呢？欲听下回分解，还请各位客官明日再来！”
“白羽…他、他说的是不是…是不是？”夜央自刚听到这故事的开头时便有些不对劲。此时，她已是面色发白。
白羽看着她的眸子，那里面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哀求。眼前这个女子，她不怕血，不怕死，不怕未知的危险，可是如今却如此直白地告诉他，她害怕自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而他不能安慰她，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教她去坦然面对：“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夜央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依旧坐在那儿喝茶的老先生。白羽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声音前所未有的慌张：“老先生，请问后来…后来那个男子如何了？”
“我说这位小姑娘，欲听下回分解，明日再来吧。”那老先生并没有放下茶杯，也没有看到夜央惨白的脸。
她的声音颤抖着：“您说的那男子…我可能认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老先生的注意。他放下茶杯，凑近了夜央的脸仔细地瞧了瞧，接着却笑了：“小姑娘别说笑了。我这个故事讲得可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你出生才多久呢，怎么会认识那小伙子。”
“十几年前……”夜央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惊得退了一步，还好有白羽在她身后扶住了她。她有些不敢看那位老先生的眼睛，她觉得此时任何人的目光都如同阿玦的目光一般：“那男子一边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刀伤……他的家里还有一位重病的妻子在等他回家……”
“…你们…”那老先生听了她的这句话才相信她的确不是来骗听后面故事的。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夜央缓缓道：“看来你们真的知道他，莫非是他的妻子告诉你们的？哎，既然如此……”
听着那老先生将后面的故事一一道来，夜央只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呼吸。当日这老先生看到的那位男子便是阿昊。那日，阿昊终于找到了治疗阿玦的病的法子，却也为了得到那东西旧伤复发，所以在回庄的途中经过那间屋子时请求小歇。可没想到那屋子却是附近一伙强盗的据点，而那个作为头领的女强盗见他怀揣之物起了歹心，于是以略懂医术替他敷药为借口，替他暂时保管那东西。而夜央看到的却正好是阿昊发觉不对劲后想拿回东西的那一幕，原来他伸向的不是那女子的芊芊细腰，而是她怀中拿着的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宝贝。
那女子见情形不对便起了杀心，这才有了后来遇到说书老先生的那一幕。当时正值壮年的老先生本想前去帮忙，哪想到两人合力都不是那女强盗的对手，只好一同逃跑。天色渐亮的时候，两人逃到了正因换土变动而分离的长生湖旁。
“……那小伙子身上中了那女强盗的一刀后，自觉命不久矣。于是将他那什么宝贝托付于我，告诉我一定要交到他故庄的妻子手中，还托我告诉她，让她病治好了后便另寻人嫁了，不要再等他了。然后，那小伙子便一头跳入了湖中，即便没有伤亡，怕也是溺死了。哎…不过说来真是惭愧，后来那女强盗带人追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她说要我交出那什么碧什么青的便放了我，我猜便是那男子交托之物，而我当时一个害怕便交了出去。”
“碧…青……碧青百岁？”白羽迅速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他的发问顿时让夜央惊悟。如果阿昊苦苦找寻的是碧青百岁，那么…那么张夫人不就是当年的女强盗？
“对对，好像就是叫这名字。哎哟，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啊。那小伙子以命托付之物，我竟一个贪生怕死便没有挣扎地交了出去，这也导致了我后来一直没有脸面去故庄见他的妻子。哎……你们要是遇到了他的妻子，能不能帮我将那小伙子的话带去？顺便替我说声抱歉，我…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她啊！”
“她死了……”夜央麻木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全身渐渐冰冷。
那老先生先是微微一惊，接着叹了口气：“哎，即是如此，怕也是天意了。我的罪过就带到下辈子再去还给那两人吧。哎…小姑娘，你也节哀顺变吧……”他后面说了什么，夜央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茶楼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客栈，她只知道自己瘫在房间的椅子上枯坐到了天光大亮。
“为什么？你可以不用那样做的，对不对？”那女子眼神中满是震惊，语气里试图挽回什么。
“我是可以不用那样做，可是，你是知道的，”溟王伸出手怜爱地抚着她的脸，温柔道：“我想让我的子民自此都无忧无虑地活着。身为夜央城的皇，我必须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可是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那女子的脸上露出了慌张无措的表情，看得溟王一阵心疼。
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道：“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从此以后，你就永远是夜央城的人，是我的皇后。无须担心其他，我都会处理好的。”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肩头。可夜央看到，溟王那充满雄心壮志的眼中，并没有倒映出那女子不安的心。两人这样相拥着，河中的影子又渐渐回归成一个，最终化为了夜央自己的。
“你又看到那些幻影了？”似乎在她身旁有一会了，白羽这次没有打断她，而是等她的神情渐渐清醒过来，才开口问道。
夜央点了点头，却不想多说，只淡淡道：“走吧，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说罢便朝村内走去，而白羽看了看她方才河中的倒影处，沉思了一会才跟了上去。
三人落脚的地方是一处茶楼，只因一路上小石头在各处叫嚷的小贩那里停留了太长时间，才导致三人还未找到住处便已有些饿了。白羽这次特意留心了些，注意到这里的小二忙得连茶水都来不及倒，与故庄那般刻意拉拢不一样，这才放心坐下。
“哎呀，累死我了！这里可真热闹！和夜央城都差不多了！还好老爹不在，要不看到我买了这么多好玩的，肯定要骂死我！”小石头光是说说都能想到石老爹那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只见他清点了一下刚刚的战利品后，往夜央那边推了推道：“嘿嘿，老爹说给我的叶币是给阿央姐姐路上花的。喏，阿央姐姐，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夜央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小孩子玩的物什，有些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想买的，你就当是帮我花了吧。”
小石头一听这话倒是开心地不得了，光明正大地又将那些小玩意儿一一拿出来把玩。
“各位客官，谢谢各位今日前来捧场！上次咱们讲了村子前短时间发大水的故事，这次……”正当夜央再次出神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说书老先生突然拍响了楼中桌子上的惊堂木，一时周遭茶客的声音便安静下来。
“三位客官，请。”一旁那忙得无影无踪的小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出一个圆盘，上面已零散地放了好几片价值不等的叶币。
白羽没有看他，而是转头对夜央和小石头道：“这里只有些小点，若是你们饿了，我们便——”他话说到一半，却见夜央突然竖起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声的姿势，表情似在认真听那说书先生的故事。
“……那日，月黑风高，整个林子里漆黑一片，那叫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正当我以为我要在那林中迷路之时，我突然看见了一间屋子。我当时心想啊，哟，这下好了！有人家的话就可以问出回村子的路了！于是我就走向那屋子……”
白羽见夜央对那故事很有兴致，又见小石头也尚在兴高采烈地玩着手中之物，于是趁那小二还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时，挥手丢了一片叶币于那盘子中，顺带轻声点了两碟小菜。那小二刚喜滋滋地退下，老先生高了一个调的声音便立即吸引了白羽的注意。
“……那个小伙子赤裸着上身、满身是血地从那间屋子里冲了出来！他怀中还抱着个什么东西！而紧跟在他后面的从那屋子冲出来的，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我当时乍一看，心里想：糟了！莫不是这小伙趁着月黑风高抢了那姑娘的东西所以才引得人家追着不放？我正准备一个大步跨上前去，哪知竟看到那姑娘手中握着一把大刀！哟，那叫一个把我吓得不轻哟！原来是那姑娘想抢这小伙子的东西，这才拿着刀子追着人家呐！后来呀，我才得知原来那姑娘竟是这附近一伙强盗的头头，真是叫一个凶残可怕！到底最后那小伙子逃走了没有呢？后来我又怎样了呢？欲听下回分解，还请各位客官明日再来！”
“白羽…他、他说的是不是…是不是？”夜央自刚听到这故事的开头时便有些不对劲。此时，她已是面色发白。
白羽看着她的眸子，那里面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哀求。眼前这个女子，她不怕血，不怕死，不怕未知的危险，可是如今却如此直白地告诉他，她害怕自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而他不能安慰她，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教她去坦然面对：“是与不是，一问便知。”
夜央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依旧坐在那儿喝茶的老先生。白羽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张了张发干的嘴唇，声音前所未有的慌张：“老先生，请问后来…后来那个男子如何了？”
“我说这位小姑娘，欲听下回分解，明日再来吧。”那老先生并没有放下茶杯，也没有看到夜央惨白的脸。
她的声音颤抖着：“您说的那男子…我可能认识。”
这句话终于引起了老先生的注意。他放下茶杯，凑近了夜央的脸仔细地瞧了瞧，接着却笑了：“小姑娘别说笑了。我这个故事讲得可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你出生才多久呢，怎么会认识那小伙子。”
“十几年前……”夜央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惊得退了一步，还好有白羽在她身后扶住了她。她有些不敢看那位老先生的眼睛，她觉得此时任何人的目光都如同阿玦的目光一般：“那男子一边手臂上有一道细长的刀伤……他的家里还有一位重病的妻子在等他回家……”
“…你们…”那老先生听了她的这句话才相信她的确不是来骗听后面故事的。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夜央缓缓道：“看来你们真的知道他，莫非是他的妻子告诉你们的？哎，既然如此……”
听着那老先生将后面的故事一一道来，夜央只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呼吸。当日这老先生看到的那位男子便是阿昊。那日，阿昊终于找到了治疗阿玦的病的法子，却也为了得到那东西旧伤复发，所以在回庄的途中经过那间屋子时请求小歇。可没想到那屋子却是附近一伙强盗的据点，而那个作为头领的女强盗见他怀揣之物起了歹心，于是以略懂医术替他敷药为借口，替他暂时保管那东西。而夜央看到的却正好是阿昊发觉不对劲后想拿回东西的那一幕，原来他伸向的不是那女子的芊芊细腰，而是她怀中拿着的他千辛万苦找来的宝贝。
那女子见情形不对便起了杀心，这才有了后来遇到说书老先生的那一幕。当时正值壮年的老先生本想前去帮忙，哪想到两人合力都不是那女强盗的对手，只好一同逃跑。天色渐亮的时候，两人逃到了正因换土变动而分离的长生湖旁。
“……那小伙子身上中了那女强盗的一刀后，自觉命不久矣。于是将他那什么宝贝托付于我，告诉我一定要交到他故庄的妻子手中，还托我告诉她，让她病治好了后便另寻人嫁了，不要再等他了。然后，那小伙子便一头跳入了湖中，即便没有伤亡，怕也是溺死了。哎…不过说来真是惭愧，后来那女强盗带人追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她说要我交出那什么碧什么青的便放了我，我猜便是那男子交托之物，而我当时一个害怕便交了出去。”
“碧…青……碧青百岁？”白羽迅速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他的发问顿时让夜央惊悟。如果阿昊苦苦找寻的是碧青百岁，那么…那么张夫人不就是当年的女强盗？
“对对，好像就是叫这名字。哎哟，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啊。那小伙子以命托付之物，我竟一个贪生怕死便没有挣扎地交了出去，这也导致了我后来一直没有脸面去故庄见他的妻子。哎……你们要是遇到了他的妻子，能不能帮我将那小伙子的话带去？顺便替我说声抱歉，我…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她啊！”
“她死了……”夜央麻木地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感觉自己全身渐渐冰冷。
那老先生先是微微一惊，接着叹了口气：“哎，即是如此，怕也是天意了。我的罪过就带到下辈子再去还给那两人吧。哎…小姑娘，你也节哀顺变吧……”他后面说了什么，夜央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茶楼的，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的客栈，她只知道自己瘫在房间的椅子上枯坐到了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