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东宫细作 第59章 今生会忠于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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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早日成家，为皇室开枝散叶,不负父皇和母妃多年的养育之恩。」掷地有声。
在这宫中谁没听说过，二皇子三番五次拒绝圣上的赐婚？虽然碍于贵和宫的威势，没有人胆敢明言，但谁不知这二殿下连番拒婚，多半是为了他那皇嫂子。
如今太子妃一有孕，他便求圣上赐婚，果真是打算舍下儿女私情，与东宫一争高下了吗?
没人敢开口，包括程贵妃在内，所有人都抬首朝凌续看去。
只见圣上不置可否地轻「哦」了声，便举起陈勇为他新添的陈酒，细啄了口。
程惜芙自然是熟知圣意的，也不搭理跪在下首的儿子，只在圣上饮完一杯后，又为他添了另一杯：「圣上，这清泉酿二十年尚新，四十年方陈，臣妾派人去了酒坊好几趟，老师傅才愿意把这五十年前酿制的老酒割爱。」
「爱妃选的酒，自然是好的。」
「圣上过誉了。」程贵妃眉眼弯弯，又再为圣上添了少少的半杯酒，「酒虽醇美，圣上还是不要贪杯，免得明儿个又犯头疼了。」
满殿的人统统紧闭着嘴，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好好一场宴席，竟连半分热闹也不剩。
之前圣上多番示意要赐婚，都被你二皇子长跪御书房，死缠烂打的求着收回成命，如今你却突然说改变主意了，愿意娶正妃了，求圣上重新赐婚.....
难道，圣上就一定得答应吗？就吃定了你是皇子，圣上不会让你孤身到老,才那么肆无忌惮吗?莫不是忘了，能在这顺天朝作主的，从来就只一个人。
任轻欢坐在太子身旁，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恍若未见。她知道，满宫的人除了留意着凌祈原那边的状况，也不时朝她这边偷瞄两眼，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异样，想知道她对于二皇子「终于」放弃守候作何反应。
任轻欢随便一个表情或眼神，就会引来众人无尽的揣测。而无论是往哪方面的猜度或讨论，对东宫的声望来说皆是有害无益。
更何况，暗自打量着她的人，还包括太子。
经过之前那件事情，她半点也不想引起任何误会，再和太子起任何冲突。
所以，任轻欢就只能更小心谨慎地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有心人抓着把柄。
突然觉得，凌祈原怕不会又是故意的吧？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私下跟圣上表明心迹，但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机，于华富殿上，在满宫的人眼前去做。不就是摆明了要把她和太子拖下水让众人看笑话吗?
这样的事情，对于皇室来说已经算是丑闻了。
太子日后要登基为帝的，清誉绝不能有损，而凌祈原若有心争储，也不应该再让人把目光聚焦在他和皇嫂的绯闻身上。他今天这样做，根本就是本着两败俱伤也无妨的心态在行事了。
一声叹息悬在轻欢的喉头，这样的事，到底是要缠绕多久?
「累了吗?」太子轻摇了摇她的手。
直到此时，任轻欢才注意到太子由始至终紧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放开。而她，竟被握得那么自然，完全没有半丝不自在。
他微侧过脸，盯着任轻欢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就只有两个小小的她。
「累了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嗯?」他自然地以另一只手的手背抚过轻欢的颊，柔声道:「反正今晚也差不多了。」
然后，不待她反应便拉着人起了身，离席走到仍半跪在地的凌祈原身边，朝圣上一拱手，道:「父皇，太子妃该歇息了。儿臣先送她回东宫，之后再回来会合众皇弟，前往荣昌宫祈福。」
圣上还在和程贵妃讨论着清泉酿的出处，闻言淡淡扫了他们一很，便允许了:「去吧，你自个儿看着点时间，别误了吉时。」
没料到这一切会如此顺利，任轻欢就只能呆呆地跟着太子施礼告退，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坐上了铜辇，出发返回东宫。
「殿下，咱们这样提早离开，不怕吗?」就从没听说过有谁先于圣上离席的。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简单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又取了个暖手炉塞进她的手中，让她抱着：「咱们若不走，难道还呆坐在那里看人家表演吗?」他朝她挑眉，「还是顺着人家的安排,下场唱戏？」
任轻欢愣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而太子的话，还未说完：「任轻欢，你曾说过对凌祈原没半点意思，对吧?」男人直视着她，目光如炬。
任轻欢神色一敛，忙应道：「从小到大，妾身就只把二殿下视作表兄，再没其他。」
他没有作任何反应，只继续问道:「你也说过，自七岁已倾心于孤，对吧?」
其实并不止七岁，任轻欢想着但还是点头应了：「回殿下，是的。」
「既是如此，孤只要你一句话：你忠于的究竟是孤，还是你那姨母表兄？」太子的眼神锐利，抢在任轻欢开口前沉声补充:「想清楚再回答。落子无悔，今天你若作了选择，就不能反悔了。」
这是太子首次和任轻欢谈及忠诚的问题，虽然两人过往从未论及这两个字，但她知道凌承业最在乎的一直都是这一点。
忠诚，是他唯一想从太子妃身上看到的品质。他想要的是一个在这尔虞我诈的永安宫中，不管风云如何变幻,还是会忠于自己的太子妃。
「殿下，欢儿知道自己的出身使您对我始终难以信任。但是，欢儿并不是在今天才作出选择的......当年，静德娘把我召进风德宫时，便曾要求我许下诺言，今生会忠于殿下。」
任轻欢话音一顿，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时静德娘娘低声说话的神态。“你要记着，越过万千世界追着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要恨他。”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时候娘娘要她许诺，便是早已预见了今天，太子会开口问她这个问题吧?
凌承业的双眼，在听到她提及静德皇后时，微微一眯：「孤不知道你当年和母后说过什么，也不在乎。孤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选择了站在东宫这边，接下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你那亲姨母也不会善罢甘休。即使如此，你也不害怕吗?」
这话中，竟似是透着难以察觉的关切。
任轻欢悠然笑道:「不怕的，殿下，妾身不怕。」
凌承业没有再说话，淡淡的看着她，许久以后，才简单地吐了一个字出口.....「好」。
说完仿佛觉得不够,又补了个字：「很好。」
之后，太子没有再说话，沉默地把任轻欢送至东宫，亲自陪着她步入西殿，才转身赶回华富殿。
任轻欢听话的回到寝殿，让采风采露伺候她梳洗更衣。
太子今晚应是不会回来东宫了，于是她便难得放纵的让人送来热水，好好泡个澡放松下紧绷了一整晚的身体。
任轻欢虽然尚未显怀，但是小腿却不时抽筋酸痛，今儿个不过短暂地出门一趟，还是乘着铜辇出入的，人便累成这个样子了。
她并不知道华富殿那边的状况怎样，不知道圣上还会不会为难凌祈原。但是，那已经与她无关了。
之前在青逸阁，说到底还是她的意志不够坚定，不忍心凌祈原再这样等下去，想着若能帮他寻得一段良缘，也不负他对自己多年的照顾。
就是因为她的这点心软，才让姨母有机可乘。
但，从此以后，她需要关心的就只有太子一人。
况且，姨母不会让儿子吃亏的，她总会想到办法安抚圣上的不满，让凌祈原成为于阗的驸马。
而按凌祈原今晚在宴席上的态度来看，他也终于做了选择，照着姨母为他安排好的方向去走。
任轻欢睁开了眼，看着在热水上浮起的袅袅雾气。
「太子妃要起来了吗?」见太子妃坐直，采风采露忙凑过来，小心地把她扶出浴桶。
任轻欢由着她们帮自己擦干身体，披上寝衣，走到床边坐好。
小宫娥手脚利落地收拾着东西，把不小心溅到地上的水迹仔细擦走,采风跪到任轻欢身前，替她把罗袜套上。
「太子妃若累了就快些安置吧，明儿个还要到贵和宫请安呢。」
是的，明天还要到贵和宫。虽然太子为她请旨免了每日的请安，但是大年初一的，也不好再躲在东宫里头，总得去向各宫娘娘拜个年，说些喜庆话。
不知道这次再去贵和宫，又会如何？任轻欢一直以为姨母把她嫁入东宫就是要让她替自己办事。但现在想来，姨母又怎可能不知她对凌祈原无意呢?
或许从一开始，姨母就只是想利用她来刺激凌祈原。如今，计策奏效了，她的存在也没什么价值了吧?
刚才，她那么云淡风轻地跟太子说不怕。但是，真的不怕吗?
任轻欢躺了下来，采风灭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宫灯在角落孤单地亮着。
她在暗淡的光线中闭上了眼。
明天到贵和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在这宫中谁没听说过，二皇子三番五次拒绝圣上的赐婚？虽然碍于贵和宫的威势，没有人胆敢明言，但谁不知这二殿下连番拒婚，多半是为了他那皇嫂子。
如今太子妃一有孕，他便求圣上赐婚，果真是打算舍下儿女私情，与东宫一争高下了吗?
没人敢开口，包括程贵妃在内，所有人都抬首朝凌续看去。
只见圣上不置可否地轻「哦」了声，便举起陈勇为他新添的陈酒，细啄了口。
程惜芙自然是熟知圣意的，也不搭理跪在下首的儿子，只在圣上饮完一杯后，又为他添了另一杯：「圣上，这清泉酿二十年尚新，四十年方陈，臣妾派人去了酒坊好几趟，老师傅才愿意把这五十年前酿制的老酒割爱。」
「爱妃选的酒，自然是好的。」
「圣上过誉了。」程贵妃眉眼弯弯，又再为圣上添了少少的半杯酒，「酒虽醇美，圣上还是不要贪杯，免得明儿个又犯头疼了。」
满殿的人统统紧闭着嘴，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好好一场宴席，竟连半分热闹也不剩。
之前圣上多番示意要赐婚，都被你二皇子长跪御书房，死缠烂打的求着收回成命，如今你却突然说改变主意了，愿意娶正妃了，求圣上重新赐婚.....
难道，圣上就一定得答应吗？就吃定了你是皇子，圣上不会让你孤身到老,才那么肆无忌惮吗?莫不是忘了，能在这顺天朝作主的，从来就只一个人。
任轻欢坐在太子身旁，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恍若未见。她知道，满宫的人除了留意着凌祈原那边的状况，也不时朝她这边偷瞄两眼，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异样，想知道她对于二皇子「终于」放弃守候作何反应。
任轻欢随便一个表情或眼神，就会引来众人无尽的揣测。而无论是往哪方面的猜度或讨论，对东宫的声望来说皆是有害无益。
更何况，暗自打量着她的人，还包括太子。
经过之前那件事情，她半点也不想引起任何误会，再和太子起任何冲突。
所以，任轻欢就只能更小心谨慎地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有心人抓着把柄。
突然觉得，凌祈原怕不会又是故意的吧？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以私下跟圣上表明心迹，但却偏偏选择在这个时机，于华富殿上，在满宫的人眼前去做。不就是摆明了要把她和太子拖下水让众人看笑话吗?
这样的事情，对于皇室来说已经算是丑闻了。
太子日后要登基为帝的，清誉绝不能有损，而凌祈原若有心争储，也不应该再让人把目光聚焦在他和皇嫂的绯闻身上。他今天这样做，根本就是本着两败俱伤也无妨的心态在行事了。
一声叹息悬在轻欢的喉头，这样的事，到底是要缠绕多久?
「累了吗?」太子轻摇了摇她的手。
直到此时，任轻欢才注意到太子由始至终紧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放开。而她，竟被握得那么自然，完全没有半丝不自在。
他微侧过脸，盯着任轻欢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就只有两个小小的她。
「累了咱们就早点回去吧，嗯?」他自然地以另一只手的手背抚过轻欢的颊，柔声道:「反正今晚也差不多了。」
然后，不待她反应便拉着人起了身，离席走到仍半跪在地的凌祈原身边，朝圣上一拱手，道:「父皇，太子妃该歇息了。儿臣先送她回东宫，之后再回来会合众皇弟，前往荣昌宫祈福。」
圣上还在和程贵妃讨论着清泉酿的出处，闻言淡淡扫了他们一很，便允许了:「去吧，你自个儿看着点时间，别误了吉时。」
没料到这一切会如此顺利，任轻欢就只能呆呆地跟着太子施礼告退，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坐上了铜辇，出发返回东宫。
「殿下，咱们这样提早离开，不怕吗?」就从没听说过有谁先于圣上离席的。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简单整理好自己的衣裙，又取了个暖手炉塞进她的手中，让她抱着：「咱们若不走，难道还呆坐在那里看人家表演吗?」他朝她挑眉，「还是顺着人家的安排,下场唱戏？」
任轻欢愣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而太子的话，还未说完：「任轻欢，你曾说过对凌祈原没半点意思，对吧?」男人直视着她，目光如炬。
任轻欢神色一敛，忙应道：「从小到大，妾身就只把二殿下视作表兄，再没其他。」
他没有作任何反应，只继续问道:「你也说过，自七岁已倾心于孤，对吧?」
其实并不止七岁，任轻欢想着但还是点头应了：「回殿下，是的。」
「既是如此，孤只要你一句话：你忠于的究竟是孤，还是你那姨母表兄？」太子的眼神锐利，抢在任轻欢开口前沉声补充:「想清楚再回答。落子无悔，今天你若作了选择，就不能反悔了。」
这是太子首次和任轻欢谈及忠诚的问题，虽然两人过往从未论及这两个字，但她知道凌承业最在乎的一直都是这一点。
忠诚，是他唯一想从太子妃身上看到的品质。他想要的是一个在这尔虞我诈的永安宫中，不管风云如何变幻,还是会忠于自己的太子妃。
「殿下，欢儿知道自己的出身使您对我始终难以信任。但是，欢儿并不是在今天才作出选择的......当年，静德娘把我召进风德宫时，便曾要求我许下诺言，今生会忠于殿下。」
任轻欢话音一顿，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时静德娘娘低声说话的神态。“你要记着，越过万千世界追着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要恨他。”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时候娘娘要她许诺，便是早已预见了今天，太子会开口问她这个问题吧?
凌承业的双眼，在听到她提及静德皇后时，微微一眯：「孤不知道你当年和母后说过什么，也不在乎。孤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选择了站在东宫这边，接下来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你那亲姨母也不会善罢甘休。即使如此，你也不害怕吗?」
这话中，竟似是透着难以察觉的关切。
任轻欢悠然笑道:「不怕的，殿下，妾身不怕。」
凌承业没有再说话，淡淡的看着她，许久以后，才简单地吐了一个字出口.....「好」。
说完仿佛觉得不够,又补了个字：「很好。」
之后，太子没有再说话，沉默地把任轻欢送至东宫，亲自陪着她步入西殿，才转身赶回华富殿。
任轻欢听话的回到寝殿，让采风采露伺候她梳洗更衣。
太子今晚应是不会回来东宫了，于是她便难得放纵的让人送来热水，好好泡个澡放松下紧绷了一整晚的身体。
任轻欢虽然尚未显怀，但是小腿却不时抽筋酸痛，今儿个不过短暂地出门一趟，还是乘着铜辇出入的，人便累成这个样子了。
她并不知道华富殿那边的状况怎样，不知道圣上还会不会为难凌祈原。但是，那已经与她无关了。
之前在青逸阁，说到底还是她的意志不够坚定，不忍心凌祈原再这样等下去，想着若能帮他寻得一段良缘，也不负他对自己多年的照顾。
就是因为她的这点心软，才让姨母有机可乘。
但，从此以后，她需要关心的就只有太子一人。
况且，姨母不会让儿子吃亏的，她总会想到办法安抚圣上的不满，让凌祈原成为于阗的驸马。
而按凌祈原今晚在宴席上的态度来看，他也终于做了选择，照着姨母为他安排好的方向去走。
任轻欢睁开了眼，看着在热水上浮起的袅袅雾气。
「太子妃要起来了吗?」见太子妃坐直，采风采露忙凑过来，小心地把她扶出浴桶。
任轻欢由着她们帮自己擦干身体，披上寝衣，走到床边坐好。
小宫娥手脚利落地收拾着东西，把不小心溅到地上的水迹仔细擦走,采风跪到任轻欢身前，替她把罗袜套上。
「太子妃若累了就快些安置吧，明儿个还要到贵和宫请安呢。」
是的，明天还要到贵和宫。虽然太子为她请旨免了每日的请安，但是大年初一的，也不好再躲在东宫里头，总得去向各宫娘娘拜个年，说些喜庆话。
不知道这次再去贵和宫，又会如何？任轻欢一直以为姨母把她嫁入东宫就是要让她替自己办事。但现在想来，姨母又怎可能不知她对凌祈原无意呢?
或许从一开始，姨母就只是想利用她来刺激凌祈原。如今，计策奏效了，她的存在也没什么价值了吧?
刚才，她那么云淡风轻地跟太子说不怕。但是，真的不怕吗?
任轻欢躺了下来，采风灭灯，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宫灯在角落孤单地亮着。
她在暗淡的光线中闭上了眼。
明天到贵和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