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东宫细作 第60章 拜年
贵和殿上，太子妃任轻欢身披吉服，领着东宫的太监宫女们双膝跪地，朝高坐主位的程皇贵妃行了个全礼：「欢儿敬祝皇贵妃娘娘新春吉祥，万事如意。」
太子妃的妆容明艳，头上盘了个花样精致的宫髻，再以双尾祥凰叙斗金簪固定好。裙摆长长地拖在身后，上头绣了只五彩斑斓、栩栩如生的回头雏凰，仿佛下个片刻就要展翅高飞。
程贵妃噙着笑，把女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慢慢开口:「太子妃身子重，就不必多礼了。还不快把你们家主子搀起来?」
「欢儿谢娘娘疼惜。」任轻欢恭谨地又伏下身一拜，这才扶着采风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太子妃身怀太子的子嗣，是咱们顺天朝的功臣。新的一年呢，本宫也祝愿你跟太子和和美美的，为天家诞下一个健壮的男娃儿。」语毕，程惜芙看了相苏一眼，示意她把东西送过去：「这块和田古玉色泽温润，最适合妇人有孕时佩戴，就当是本宫给你的红包吧。」
「谢娘娘赏赐。」任轻欢双手接过相苏递来的玉佩，随即施礼拜谢。
受昨晚华富殿迟来罚酒一事影响，任轻欢这天来得很早，除了那些最低阶，尚未有资格上殿拜见程贵妃的嫔妃外，满宫的人就数她最先到。
直到她行完礼了，殿外的老太监方朗声宣道:「五公主殿下驾到。」
凌欣弦同样盛装打扮，穿戴着整套的公主吉服，绰约多姿地跨进殿内。她的脚步在瞧见轻欢的瞬间微乎其微地一顿，旋即又神色自若地走上前，朝程贵妃福了福身，再回身面对任轻欢，与其对行了个礼。
「欣儿见过母妃，见过皇嫂。祝母妃和皇嫂新春大吉。」
「五公主殿下也吉祥。」任轻欢笑了笑，称赞道:「公主今儿个真是明艳照人。」
意料之外的，是凌欣弦一改以往爱理不理的态度，竟是笑脸迎人：「皇嫂客气了，欣儿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皇嫂华星凝辉,引人瞩目。」
任轻欢纵然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只是微笑地说了两句虚话，便退到一旁，腾出空间让凌欣弦给程贵妃行跪拜大礼。
平日里她们给程贵妃请安并不需要行此全礼，但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的，连向来娇纵的凌欣弦也极其规矩地下跪叩首，说了不少喜庆的话。
凌欣弦站起来后，母女俩又旁若无人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程贵妃细细叮嘱着快要嫁作人妇的女儿要修心养性，新的一年德仪容功皆不可怠惰，失了皇家公主的风范。
再次出乎任轻欢预料的，凌欣弦竟没有露出半丝不耐烦的神情，只低眉顺眼地听从她母妃的训示。
好不容易等到凌欣弦领了赏赐，退了下来。婉妃、蓉妃、碧嫔和常嫔等人又联袂而至，逐一上前给程贵妃拜年及领赏。完事后又轮到任轻欢和凌欣弦给各宫娘娘行礼，不久后又听到太监通传说皇子所的皇子公主也到了，要给各位长辈拜年。
就是这样，任轻欢不是在行礼道贺，便是站着接受别人的见礼，一直没有坐下来的机会。以前若要她就这样站个一、两个时辰也算不上什么，但如今她的身子特别易累，双腿动不动便发软，加上身上华丽沉重的吉服和首饰,光是站在旁边听姨母和欣弦说话，小腿已隐隐有抽筋的迹象。
这样接二连三地再给各宫娘娘行礼，人很快便累得连手也在抖了。但还是得维持着笑容，把手藏在阔袖里，不让疲态显露出来。
姨母或许是故意的，或许不是，总之一直没「想到」要让她坐下来，在一连串的请安问好后，竟又问起了东宫迎纳侧妃的安排和进度。
「虽说莫家姑娘只是嫁作太子侧妃，但莫家毕竟是先皇后的娘家，你可要仔细些，别出差错让人觉得皇室不重视莫姑娘。」
「欢儿谨遵娘娘教诲,会认真看着的。」任轻欢温顺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已渐渐有点僵硬。
「昨晚的宴席太子妃提早离席了，不知道圣上恩准了二殿下所求，准备下旨赐婚了。」婉妃微笑着搭腔:「除了东宫迎娶侧妃和五公主出嫁外，看来啊，皇家很快又会又多一场婚礼要筹备。」
常嫔忙跟着开口:「对啊，说起来臣妾还没有恭喜贵妃娘娘呢，娘娘这是既迎儿媳妇，也迎女婿的，真是可喜可贺。」
听得此话，任轻欢不经意似地瞥了欣弦一眼，只见后者一派自然地笑着，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只要别人说到她的婚事便恼羞成怒,把脸拉得长长的。
想来，任轻欢待在东宫养胎的这段日子，贵和宫这边也发生了不少事，连欣弦也像换了个性子似的。
而任轻欢如今唯一在意的是她们究竟还要谈多久，何时才能坐下来?
隐隐在心底叹了口气，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今天不易过，姨母虽然不能明着为难她，但在宫中要暗地里折腾一个人，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任轻欢不着痕迹地在两脚之间转换重心，尝试让其中一条腿歇上一歇,同时又逼着自己专注在殿上的情况，好分散分散注意力。
一众后宫娘娘又开始称赞起凌祈原提出的税制改革极有见地，让程皇贵妃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这并不是新春聚会，而是什么拍马屁大会似的。
而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除了轻欢，还有一个五公主凌欣弦。
凌欣弦主动走到任轻欢身边，以近乎耳语的声量，甜笑着道:「今天可真是热闹，皇嫂说是吗?」
任轻欢跟着压低声线，用只两人才听到的声量说:「五公主说得是，在宫中的日子就是不愁寂寞。」
欣弦轻笑出声，顿了顿，才道:「你知道我为何会答应嫁给张万贯吗?」
这话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任轻欢却是真的想知道，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凌欣弦如何看待自己的婚事，遂接了话:「是为何呢?」
「因为我不想分享。」凌欣弦意有所指地看着眼前诸位娘娘：「你知道三皇姐也有孕了吗?但她的驸马却新纳了个妃子。第三个。」
任轻欢许久没听说过凌敏弦的近况了，「就算是远嫁一个小国，只要你嫁的是个王子，就要有心理准备得与别的女人分享夫婿。」凌欣弦轻道:「但若是尚主的驸马就不同了，在这天子脚下，张万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纳妾的。他这一生，就只能守着我一人。」
任轻欢点点头，这个原因倒是合情合理，也符合凌欣弦的性子。
「对于二皇兄、三皇姐和我的婚事，母妃早就有所筹谋，不是最有利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凌欣弦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但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在我们三兄妹里，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一个了，至少母妃还让我待在京中。」
「我是直到最近才终于想通的，其实你早就看穿了母妃不可能让二皇兄娶你吧?」凌欣弦突然别过头来，敛起笑意，认真说道:「所以你才会顺着圣旨，嫁给太子。」
闻言，任轻欢莞尔一笑：「看五公主说的，什么顺不顺着圣旨呢?圣上的旨意是不能违逆的。」
「所以你嫁给太子，真的只是因为圣旨吗?不是因为你对太子有情?」
听凌欣弦的话愈来愈奇怪,轻欢的脸色一僵，语气逐渐冷了下来：「五公主此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二皇兄跟我说了在青逸阁发生的事。」
~~~~~~~~~~~~~~~~~~
太子妃的内心小剧场:
(出发前):昨晚被骗了，收到的是错的集合时间。今天请安得早点来，别再让人抓着话柄。
(到达后):很好，我第一个到，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站了很久之后):糟糕,来太早了......站得好累啊....
太子妃的妆容明艳，头上盘了个花样精致的宫髻，再以双尾祥凰叙斗金簪固定好。裙摆长长地拖在身后，上头绣了只五彩斑斓、栩栩如生的回头雏凰，仿佛下个片刻就要展翅高飞。
程贵妃噙着笑，把女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慢慢开口:「太子妃身子重，就不必多礼了。还不快把你们家主子搀起来?」
「欢儿谢娘娘疼惜。」任轻欢恭谨地又伏下身一拜，这才扶着采风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太子妃身怀太子的子嗣，是咱们顺天朝的功臣。新的一年呢，本宫也祝愿你跟太子和和美美的，为天家诞下一个健壮的男娃儿。」语毕，程惜芙看了相苏一眼，示意她把东西送过去：「这块和田古玉色泽温润，最适合妇人有孕时佩戴，就当是本宫给你的红包吧。」
「谢娘娘赏赐。」任轻欢双手接过相苏递来的玉佩，随即施礼拜谢。
受昨晚华富殿迟来罚酒一事影响，任轻欢这天来得很早，除了那些最低阶，尚未有资格上殿拜见程贵妃的嫔妃外，满宫的人就数她最先到。
直到她行完礼了，殿外的老太监方朗声宣道:「五公主殿下驾到。」
凌欣弦同样盛装打扮，穿戴着整套的公主吉服，绰约多姿地跨进殿内。她的脚步在瞧见轻欢的瞬间微乎其微地一顿，旋即又神色自若地走上前，朝程贵妃福了福身，再回身面对任轻欢，与其对行了个礼。
「欣儿见过母妃，见过皇嫂。祝母妃和皇嫂新春大吉。」
「五公主殿下也吉祥。」任轻欢笑了笑，称赞道:「公主今儿个真是明艳照人。」
意料之外的，是凌欣弦一改以往爱理不理的态度，竟是笑脸迎人：「皇嫂客气了，欣儿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皇嫂华星凝辉,引人瞩目。」
任轻欢纵然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就只是微笑地说了两句虚话，便退到一旁，腾出空间让凌欣弦给程贵妃行跪拜大礼。
平日里她们给程贵妃请安并不需要行此全礼，但今天是大年初一，有些规矩还是得守的，连向来娇纵的凌欣弦也极其规矩地下跪叩首，说了不少喜庆的话。
凌欣弦站起来后，母女俩又旁若无人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程贵妃细细叮嘱着快要嫁作人妇的女儿要修心养性，新的一年德仪容功皆不可怠惰，失了皇家公主的风范。
再次出乎任轻欢预料的，凌欣弦竟没有露出半丝不耐烦的神情，只低眉顺眼地听从她母妃的训示。
好不容易等到凌欣弦领了赏赐，退了下来。婉妃、蓉妃、碧嫔和常嫔等人又联袂而至，逐一上前给程贵妃拜年及领赏。完事后又轮到任轻欢和凌欣弦给各宫娘娘行礼，不久后又听到太监通传说皇子所的皇子公主也到了，要给各位长辈拜年。
就是这样，任轻欢不是在行礼道贺，便是站着接受别人的见礼，一直没有坐下来的机会。以前若要她就这样站个一、两个时辰也算不上什么，但如今她的身子特别易累，双腿动不动便发软，加上身上华丽沉重的吉服和首饰,光是站在旁边听姨母和欣弦说话，小腿已隐隐有抽筋的迹象。
这样接二连三地再给各宫娘娘行礼，人很快便累得连手也在抖了。但还是得维持着笑容，把手藏在阔袖里，不让疲态显露出来。
姨母或许是故意的，或许不是，总之一直没「想到」要让她坐下来，在一连串的请安问好后，竟又问起了东宫迎纳侧妃的安排和进度。
「虽说莫家姑娘只是嫁作太子侧妃，但莫家毕竟是先皇后的娘家，你可要仔细些，别出差错让人觉得皇室不重视莫姑娘。」
「欢儿谨遵娘娘教诲,会认真看着的。」任轻欢温顺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已渐渐有点僵硬。
「昨晚的宴席太子妃提早离席了，不知道圣上恩准了二殿下所求，准备下旨赐婚了。」婉妃微笑着搭腔:「除了东宫迎娶侧妃和五公主出嫁外，看来啊，皇家很快又会又多一场婚礼要筹备。」
常嫔忙跟着开口:「对啊，说起来臣妾还没有恭喜贵妃娘娘呢，娘娘这是既迎儿媳妇，也迎女婿的，真是可喜可贺。」
听得此话，任轻欢不经意似地瞥了欣弦一眼，只见后者一派自然地笑着，并没有像先前那样，只要别人说到她的婚事便恼羞成怒,把脸拉得长长的。
想来，任轻欢待在东宫养胎的这段日子，贵和宫这边也发生了不少事，连欣弦也像换了个性子似的。
而任轻欢如今唯一在意的是她们究竟还要谈多久，何时才能坐下来?
隐隐在心底叹了口气，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今天不易过，姨母虽然不能明着为难她，但在宫中要暗地里折腾一个人，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任轻欢不着痕迹地在两脚之间转换重心，尝试让其中一条腿歇上一歇,同时又逼着自己专注在殿上的情况，好分散分散注意力。
一众后宫娘娘又开始称赞起凌祈原提出的税制改革极有见地，让程皇贵妃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这并不是新春聚会，而是什么拍马屁大会似的。
而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除了轻欢，还有一个五公主凌欣弦。
凌欣弦主动走到任轻欢身边，以近乎耳语的声量，甜笑着道:「今天可真是热闹，皇嫂说是吗?」
任轻欢跟着压低声线，用只两人才听到的声量说:「五公主说得是，在宫中的日子就是不愁寂寞。」
欣弦轻笑出声，顿了顿，才道:「你知道我为何会答应嫁给张万贯吗?」
这话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任轻欢却是真的想知道，从一开始就很好奇凌欣弦如何看待自己的婚事，遂接了话:「是为何呢?」
「因为我不想分享。」凌欣弦意有所指地看着眼前诸位娘娘：「你知道三皇姐也有孕了吗?但她的驸马却新纳了个妃子。第三个。」
任轻欢许久没听说过凌敏弦的近况了，「就算是远嫁一个小国，只要你嫁的是个王子，就要有心理准备得与别的女人分享夫婿。」凌欣弦轻道:「但若是尚主的驸马就不同了，在这天子脚下，张万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子纳妾的。他这一生，就只能守着我一人。」
任轻欢点点头，这个原因倒是合情合理，也符合凌欣弦的性子。
「对于二皇兄、三皇姐和我的婚事，母妃早就有所筹谋，不是最有利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凌欣弦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但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在我们三兄妹里，我已经是最幸运的一个了，至少母妃还让我待在京中。」
「我是直到最近才终于想通的，其实你早就看穿了母妃不可能让二皇兄娶你吧?」凌欣弦突然别过头来，敛起笑意，认真说道:「所以你才会顺着圣旨，嫁给太子。」
闻言，任轻欢莞尔一笑：「看五公主说的，什么顺不顺着圣旨呢?圣上的旨意是不能违逆的。」
「所以你嫁给太子，真的只是因为圣旨吗?不是因为你对太子有情?」
听凌欣弦的话愈来愈奇怪,轻欢的脸色一僵，语气逐渐冷了下来：「五公主此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二皇兄跟我说了在青逸阁发生的事。」
~~~~~~~~~~~~~~~~~~
太子妃的内心小剧场:
(出发前):昨晚被骗了，收到的是错的集合时间。今天请安得早点来，别再让人抓着话柄。
(到达后):很好，我第一个到，不会再有问题了吧?
(站了很久之后):糟糕,来太早了......站得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