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到最后，我成了一方雄主 第190章 长远之道
张冬岭觉得这并不算一个问题。
军政大权既然都在你身上，府衙岂会听命于旁人？
他刚准备开口回答，却听祁六说道：“你最好往深处想一些，琢磨琢磨，官员为何愿意为我卖命，而一个关乎地方赋税的超级富户，又会有那些影响。”
说得好听一些，当官是为了造福百姓。
但说的实际一些，当官还不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待遇？
待遇就与银子挂钩。
府衙大小官员，领着祁六给的银子，所以要为他做事。
但士绅是不缺钱的。
如果他们给这帮官员的银子，远远超出祁六给他们的俸禄，那这个府衙，究竟是为谁而开？
张冬岭并非蠢人，眨眼明白祁六的意思，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反说道：“官商勾结，自古有之。寻求杜绝，也并非没有好的办法，若真的担心，大可不定时遣人走访、考核。”
祁六道：“张大人还是没有往深处来想啊。官商勾结，只是其一，这其二，是它作为当地纳税大户，会否在府衙官员心中，处于一个特殊位置？他若无故伤人，或是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府衙看在赋税的份上，会否网开一面？毕竟官员选拔升降，与赋税收取数量挂钩！为了仕途，为了升官，哪怕再廉洁的官，也不得不被逼着，与士绅勾结！”
“你知道这会造成一个什么局面吗？”
张冬岭听的双眼发直：“什么局面？”
祁六拍下桌子，目光灼灼：“朝廷法度成了摆设，毫无公正可言，官员律例就此走样，哪怕一文钱也没有贪墨，但只要有了升迁的想法，就不得不对士绅低头！本王的官员，将在士绅面前，如同孙子一般被呼来喝去！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蒙冤受苦的百姓，又该如何伸张本该属于自己的公平？”
“……”张冬岭沉默稍许，喃喃道：“是有这个可能……”
“不是可能，是必然！”祁六的语气不容置疑，“再说这其三，士绅依靠土地发家，或圈起来建了马场，或栽植果树，你方才说，他们在经营过程中，为百姓提供了活计，那本王就想不通了，这帮人用本属于百姓的土地，大发横财，然后还要百姓辛苦劳作，以从他们手中换取些许银两！这算好事吗？你从邻居家借来一只鸡生蛋，然后再让邻居过来，帮你照顾这只鸡，最后把蛋卖了，你却拿了大头，转过来还要邻居念你的好！张大人，你跟本王说说，这是什么逻辑？”
“也、也不能这么说！”张冬岭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反驳道：“士绅的土地，也并非全部抢来，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花钱买的……”
“花多少钱？”祁六冷笑。
张冬岭答不来。
乱世土地低廉，尤其对逃避战乱的人而言，哪怕价格再低，也会急于出手，好换取路上盘缠。
即便是应朝时期，在任的官员，也会利用手中权力，大肆在家乡兼并土地，从而为致仕成为士绅后，打下发财基础。
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张冬岭本人，已在老家置办了千亩良田。
而且一两银子都没花，乃是地方官为了与他拉关系，主动送上门的！
祁六字字如刀：“都说这天下，是君主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但在一些官员心里，这天下，何尝不是他们的？依着手中权，靠着关系网，将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将朝廷的变成家族的，若本王任由他们如此，那本王还有必要大动干戈，征伐打仗一统天下么？”
“那、那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削完士绅，赋税的亏空谁来弥补？！”张冬岭虽在质问，但语气明显不如先前那般足。
祁六道：“马场也好，果园也罢，本王不是不允许他们经营，本王只是不希望他们赚的太多！本王不仅要将土地还给百姓，还要为土地定下高额租金！至于工钱，以后凡本王治下，工钱要有个标准，不能他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张冬岭听完摇头道：“无商不奸，凡经商者，多想无本而万利，你让他们赚的少了，绝对不干。”
祁六满不在乎：“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本王听说，谢场主每年利用马场赚取百万两白银，他一家十余口人，如何用得了这许多？他若是觉得，一年赚个二三十万太少，那就滚蛋，这样的生意，本王不信没人愿意干！”
张冬岭不说话了，紧绷着脸。
祁六嗤道：“本王晓得你为何抵触，皆因削弱士绅，就是在削弱你等官员！亏你们这帮读书人，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实际你们真关心百姓死活吗？只是让你等少赚一些，就跑本王这里大发牢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脚！”
“我、我没……我不是……”张冬岭想撇清自己。
但老家的千亩良田，却如一根刺，让他说不出口。
祁六也不再理他，言道：“拟旨，着各城中令，务必按新政实施，若有士绅聚众反抗，以叛乱罪处之，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文武官员齐齐躬身。
经此一事，仲孙离、刘和泰等文官，总算明白新政的深远意义，坚定了胸中信念。
张聘等武将虽只悟透十之二三，却也体会到祁六的良苦用心，并为此折服。
文书迅速张贴。
大大小小一十二城的百姓，得知将永久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自然载歌载舞。
诸多士绅的反应，却各有不同。
有识时务的，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对比应南士族的下场，要强上许多。
但也有心存不满的。
紧挨着观阳四镇的腾龙城，有个坐地户，姓贾名渊，祖上在应朝为官，为子孙置办了大片良田、商铺，贾家一大家人，每天啥也不干，光靠收租就盆满钵满。
“我呸，什么苏王，在应北老子只认萧王！”
在贾渊看来，腾龙城距永安城，只隔着观阳四镇，萧桓律的大军，迟早会来，所以完全不必听新设的府衙安排。
尤其任职腾龙令的杜思疾，以往不过是隐居在草庐的落魄书生，其家中父辈，还欠过贾家租金。
如今他竟倒反天罡，遣人来分贾家私田！
“癞蛤蟆屁股插鸡毛，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贾渊怒骂一声，然后告诉家丁、仆役们，万事不要慌，哪怕是衙役来了也不用怕，就往地头一站，不许他们进去，若敢强闯，直接抄家伙揍他丫的！
有家主撑腰，手底下这帮恶仆，自然不会害怕。
乃至当杜思疾，亲自过来丈量土地时，贾家恶仆一拥而上，抄起扁担，将这位新任腾龙令，打的满脸开花，脸都肿成了屁股。
随行来的三五名衙役，见识不好，跑的飞快。
要问为啥杜思疾不跑，没办法，他并不想充任一方中令，所以是被五花大绑带来的，没法跑。
这一通胖揍，倒是给了祁六一个杀鸡儆猴的借口。
不过他没动用附近兵马，反将这件事，交给了徐道覆处理。
他想试一试这位‘朋友’，还有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徐道覆当然领会其意，思考再三，决定给‘苏王’一个面子。
于是在杜思疾挨揍的三日后，观阳四镇的兵马动了。
五百铁骑，在赵俞带领下，冲入腾龙地界，直奔贾家，大开杀戒。
一应恶仆尽被诛杀，贾渊一家老小，则被关入囚车，游街示众，男的当街斩首，女的削籍为奴，送入娼馆教司，什么祖上官财余荫，统统不念，苏王威严毕露！
军政大权既然都在你身上，府衙岂会听命于旁人？
他刚准备开口回答，却听祁六说道：“你最好往深处想一些，琢磨琢磨，官员为何愿意为我卖命，而一个关乎地方赋税的超级富户，又会有那些影响。”
说得好听一些，当官是为了造福百姓。
但说的实际一些，当官还不是为了获得更好的待遇？
待遇就与银子挂钩。
府衙大小官员，领着祁六给的银子，所以要为他做事。
但士绅是不缺钱的。
如果他们给这帮官员的银子，远远超出祁六给他们的俸禄，那这个府衙，究竟是为谁而开？
张冬岭并非蠢人，眨眼明白祁六的意思，但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反说道：“官商勾结，自古有之。寻求杜绝，也并非没有好的办法，若真的担心，大可不定时遣人走访、考核。”
祁六道：“张大人还是没有往深处来想啊。官商勾结，只是其一，这其二，是它作为当地纳税大户，会否在府衙官员心中，处于一个特殊位置？他若无故伤人，或是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府衙看在赋税的份上，会否网开一面？毕竟官员选拔升降，与赋税收取数量挂钩！为了仕途，为了升官，哪怕再廉洁的官，也不得不被逼着，与士绅勾结！”
“你知道这会造成一个什么局面吗？”
张冬岭听的双眼发直：“什么局面？”
祁六拍下桌子，目光灼灼：“朝廷法度成了摆设，毫无公正可言，官员律例就此走样，哪怕一文钱也没有贪墨，但只要有了升迁的想法，就不得不对士绅低头！本王的官员，将在士绅面前，如同孙子一般被呼来喝去！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蒙冤受苦的百姓，又该如何伸张本该属于自己的公平？”
“……”张冬岭沉默稍许，喃喃道：“是有这个可能……”
“不是可能，是必然！”祁六的语气不容置疑，“再说这其三，士绅依靠土地发家，或圈起来建了马场，或栽植果树，你方才说，他们在经营过程中，为百姓提供了活计，那本王就想不通了，这帮人用本属于百姓的土地，大发横财，然后还要百姓辛苦劳作，以从他们手中换取些许银两！这算好事吗？你从邻居家借来一只鸡生蛋，然后再让邻居过来，帮你照顾这只鸡，最后把蛋卖了，你却拿了大头，转过来还要邻居念你的好！张大人，你跟本王说说，这是什么逻辑？”
“也、也不能这么说！”张冬岭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反驳道：“士绅的土地，也并非全部抢来，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花钱买的……”
“花多少钱？”祁六冷笑。
张冬岭答不来。
乱世土地低廉，尤其对逃避战乱的人而言，哪怕价格再低，也会急于出手，好换取路上盘缠。
即便是应朝时期，在任的官员，也会利用手中权力，大肆在家乡兼并土地，从而为致仕成为士绅后，打下发财基础。
之所以想到这一点，是因张冬岭本人，已在老家置办了千亩良田。
而且一两银子都没花，乃是地方官为了与他拉关系，主动送上门的！
祁六字字如刀：“都说这天下，是君主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但在一些官员心里，这天下，何尝不是他们的？依着手中权，靠着关系网，将别人的变成自己的，将朝廷的变成家族的，若本王任由他们如此，那本王还有必要大动干戈，征伐打仗一统天下么？”
“那、那你又有什么好主意？！削完士绅，赋税的亏空谁来弥补？！”张冬岭虽在质问，但语气明显不如先前那般足。
祁六道：“马场也好，果园也罢，本王不是不允许他们经营，本王只是不希望他们赚的太多！本王不仅要将土地还给百姓，还要为土地定下高额租金！至于工钱，以后凡本王治下，工钱要有个标准，不能他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张冬岭听完摇头道：“无商不奸，凡经商者，多想无本而万利，你让他们赚的少了，绝对不干。”
祁六满不在乎：“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本王听说，谢场主每年利用马场赚取百万两白银，他一家十余口人，如何用得了这许多？他若是觉得，一年赚个二三十万太少，那就滚蛋，这样的生意，本王不信没人愿意干！”
张冬岭不说话了，紧绷着脸。
祁六嗤道：“本王晓得你为何抵触，皆因削弱士绅，就是在削弱你等官员！亏你们这帮读书人，口口声声为天下苍生，实际你们真关心百姓死活吗？只是让你等少赚一些，就跑本王这里大发牢骚，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脚！”
“我、我没……我不是……”张冬岭想撇清自己。
但老家的千亩良田，却如一根刺，让他说不出口。
祁六也不再理他，言道：“拟旨，着各城中令，务必按新政实施，若有士绅聚众反抗，以叛乱罪处之，绝不轻饶！”
“臣等……遵旨！”
文武官员齐齐躬身。
经此一事，仲孙离、刘和泰等文官，总算明白新政的深远意义，坚定了胸中信念。
张聘等武将虽只悟透十之二三，却也体会到祁六的良苦用心，并为此折服。
文书迅速张贴。
大大小小一十二城的百姓，得知将永久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自然载歌载舞。
诸多士绅的反应，却各有不同。
有识时务的，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对比应南士族的下场，要强上许多。
但也有心存不满的。
紧挨着观阳四镇的腾龙城，有个坐地户，姓贾名渊，祖上在应朝为官，为子孙置办了大片良田、商铺，贾家一大家人，每天啥也不干，光靠收租就盆满钵满。
“我呸，什么苏王，在应北老子只认萧王！”
在贾渊看来，腾龙城距永安城，只隔着观阳四镇，萧桓律的大军，迟早会来，所以完全不必听新设的府衙安排。
尤其任职腾龙令的杜思疾，以往不过是隐居在草庐的落魄书生，其家中父辈，还欠过贾家租金。
如今他竟倒反天罡，遣人来分贾家私田！
“癞蛤蟆屁股插鸡毛，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贾渊怒骂一声，然后告诉家丁、仆役们，万事不要慌，哪怕是衙役来了也不用怕，就往地头一站，不许他们进去，若敢强闯，直接抄家伙揍他丫的！
有家主撑腰，手底下这帮恶仆，自然不会害怕。
乃至当杜思疾，亲自过来丈量土地时，贾家恶仆一拥而上，抄起扁担，将这位新任腾龙令，打的满脸开花，脸都肿成了屁股。
随行来的三五名衙役，见识不好，跑的飞快。
要问为啥杜思疾不跑，没办法，他并不想充任一方中令，所以是被五花大绑带来的，没法跑。
这一通胖揍，倒是给了祁六一个杀鸡儆猴的借口。
不过他没动用附近兵马，反将这件事，交给了徐道覆处理。
他想试一试这位‘朋友’，还有没有身为臣子的自觉。
徐道覆当然领会其意，思考再三，决定给‘苏王’一个面子。
于是在杜思疾挨揍的三日后，观阳四镇的兵马动了。
五百铁骑，在赵俞带领下，冲入腾龙地界，直奔贾家，大开杀戒。
一应恶仆尽被诛杀，贾渊一家老小，则被关入囚车，游街示众，男的当街斩首，女的削籍为奴，送入娼馆教司，什么祖上官财余荫，统统不念，苏王威严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