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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盐可甜美人穿 第25章 春闱迷案Ⅲ

    一)

    那日点刑司老青二代在后院叭叭良久,天色黑尽了,

    (省钱小能手秦大人:必须吃完小辈请的夕食),

    某老前辈才意犹未尽起身告辞:

    “哎,还得是你啊,萧丫头,老夫已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你我爷俩日后多亲近亲近。”

    是的,秦大人又在刷他“老夫不老,老夫还是个宝宝呐”的“与时俱进”人品值。

    瞬间学了萧玥不少“言子儿”,

    比如:“哈,等下回那坐忘居士再叭叭,

    老夫就可以说,侬花露水莫要搞太多!侬脑子瓦特啦。。。”

    萧玥:怎么都喜欢“花露水”这梗?

    萧玥:好的呢。大人您不老,您还是个宝宝呐。

    萧玥回到多时未回的点刑司小院。

    一推院门,就看见某只东北大猫蹲守在院中的小石桌旁!借着月色,还一眼看见桌上有一盘大樱桃!

    猹玥冲上去,吃樱桃。

    吃了几颗才问:“咦,你不是去西山了?”

    大猫:去啦。又跑了回来。

    是的,自从看着渣女萧玥跟着别的男人在他眼前跑掉,

    大猫总觉得自家爪子里少了点什么,心里有点慌。

    大猫:我在这儿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啦。

    哦。

    对了?这樱桃哪来的?

    那个叫朱玉娘的,送到王府又追到这儿来。说这是最后一茬樱桃,晓得萧玥爱吃,特地送过来。

    “什么?”萧玥叫出来,“叶九你个偷嘴猫,你就坐这儿吃了?!给我只剩这么一小盘?”

    大猫,尼玛就很委屈!

    “你又冤枉人!我哪有偷吃!说了是最后一茬樱桃!本来就这么点!

    先萧烟儿洗了还想给你们仨送过去,我想着你爱吃,就拦下了!

    想着专门留给你吃!我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你一来就冤枉人!”

    就拦下了。。。猹玥:就这一小盘樱桃你也要护食?

    不过就是不想让姓韩的吃,哪怕一颗都不想让他吃,对吧?我还不了解你?

    你恒王府金满仓银满仓,你们大猫科这护食护得。。。

    行叭,无语了。

    萧玥吃樱桃:“你来做啥?有事快说。我困了。”

    大猫:人家这几日可能都没空来看你了。人家过几日就要出征啦。

    萧玥:哦,想我去送你出征吧?没问题。

    不是啦。大猫忽然垂头,有点丧气:“我就是想说,出征那日,你不用去。”

    猹玥:咦?

    猹玥笑:“哎,那个木三公子就那么俊,你就那么怕我看到他?”

    不是啦。人家不喜欢那种场面,那种热闹,不喜欢。

    哪怕有你在,也不喜欢。

    以前宫里开宴会,很热闹,也不喜欢。

    人家只喜欢咱们王府里的那种热闹,吃着饭,开着小茶话会。人不要太多,有几个就够了。

    是了,猫科都是不喜热闹的。

    尤其是东北大猫科。

    作为百兽之王,大猫是世界上体形最大的猫科动物,有着极其敏锐的夜视力(是人类的6倍),

    奔跑的时速可以达到60公里,能听见2公里以外的叫声。

    大猫不喜欢群居,不喜欢随意的追逐,更喜欢跟踪、伏击,锁定猎物,而后一击而中。

    而萧玥眼前这只大猫,说他不喜欢人山人海、俗世喧嚣的大热闹,

    只喜欢有她在的、絮絮叨叨的小热闹。

    萧玥听大猫有点丧丧地问:

    “你会等我回来的吧?玥?你会一直在盛京的春天里等着我,等我回来?”

    盛京的春天里啊。。。哪个说大猫不会说话?最动人的话,朴素而真挚。

    可是大猫猫啊,哪个会一直等着谁呢?

    是哪个说过?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

    就连最疯狂执着的爱情,也终将是过眼云烟,唯有孤独永恒。

    大猫还在很认真、很努力地表达:

    “我,我是个武夫,没他们长得好看,有时也听不懂你们说的话。

    那年在边境,燕老将军有一日说打仗也得有脑子,

    我觉得,就像你说过的,我觉得他在暗示我什么。。。”

    “玥,我觉得你虽然也嫌弃我,但你还是有点点喜欢我的是不是?

    我是没脑子,可你也会喜欢我的是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觉得。。。”

    觉得什么呢?

    你的心思就跟东北大猫额上的“王”字一样,清澈明白到底,你就算一字不提,所有人都能知道啊。。。

    哎。。。

    就见不得铁憨憨丧病啊。。。这只大猫还要为国出征、为保卫盛京的春天而战。

    他是帝国最勇猛的战士,可谁说,最勇猛的战士就不会伤、不会死呢?

    半神阿喀琉斯也有他的脚后跟啊。

    猹玥:“哪个说你没脑子呢?

    你一个人独斗阿大阿二还有言子夜(没错,那个蒙面剑客就是言子夜)的时候,

    你出击有章法,对敌有思考。

    可能有些只是你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哪个说,直觉反应就没有思考呢?

    那些直觉反应就是你的潜在意识,你的直觉,来自你十余年数一日的苦练;

    你想成为东越绝世高手的野心。

    你的功夫,你的快速反应,你的行为本身,也是一种脑子,一种思考啊。”

    “叶九,你是我见过最勇猛的战士。你在你的领域走到一个巅峰。

    没有人能说,一个走到巅峰的人没有脑子。你有,只是和别人的不同。

    而你,在夺得天龙七步,在一箭射杀敌军元帅,在以一己之力,力挫三大当世高手的时候,早就无须和别人比较了。”

    莫瞪大猫眼,莫问我啥叫“潜在意识”,意思get到就行。

    大猫,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个礼物,就当几日后为你送行了吧。

    于是,点刑司的小后院里,大猫闭上眼睛,萧玥踮起脚(大猫对现在的她太高了),

    轻轻地,一触而过的,给大猫送了件送行礼物。

    萧玥一触而过,大猫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炸毛了!

    啊啊啊啊啊!!!!!

    “玥,你你,你亲——”

    猹玥,严肃脸:“你想错了。是樱桃。”

    是的,她手中,一颗大而红、温暖而甜蜜的樱桃。

    朱玉娘,你送来樱桃,我知你也晓得,樱桃只是樱桃,再血红刺目,

    终有一日,也能回归它的温暖与甜蜜,不是么?

    唯热爱可抵岁月漫长。

    唯甜蜜,能缓缓、缓解那些、只字不提的伤。

    是的,只是樱桃。

    有些伤口永不能被治愈,你也无须苛求治愈;

    只须用更多的温暖与甜蜜,去稀释、去覆盖,

    然后终会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它,自愈了。

    是的,它自愈了。因为,它一直只是樱桃啊。

    那边大猫还在哇哇乱叫:“你乱讲!那不是樱桃!你刚刚亲了我!那不是樱桃!”

    猹玥看他一眼:“你怕是疯了。那就是樱桃。”

    大猫突然智商提升!“好!那我要再吃几颗!”马上闭眼!等投喂!

    哎我去!猹玥:“滚!”

    大猫不滚,大猫看猹玥转身要走,一把拉她,按进怀里!自力更生,狂啃樱桃!

    哎老子今天脑子瓦特了啊!提前送什么行搞什么樱桃啊!

    猹玥觉得樱桃的皮都要被啃破了,后背也被大猫的爪子拍上一记!怕是肋骨要断!

    这大猫激动起来,是真不晓得他自家爪子的力道啊!这特么真不是人的爪子啊!

    猹玥一怒,咬大猫的舌头!大猫吃痛,这才放开她。

    大猫躲得快,舌头虽破了点血,但说话还清楚:“你这女人!你怎么咬人!”

    我特么咬人?哦,合着刚刚你那是舔啊?

    还有,刚刚你那另一只爪子是怎么回事?

    你乱摸什么?你个死猫,要反!给老子滚!麻利的!

    猫猹互骂,大猫:“滚就滚!老子走了!”

    大猫踏月而去!

    大猫有点忿忿:怎么了嘛,明明是你先亲的!我爪子怎么了?

    卷毛三说的丁点不错!就平平小丫头!哥还不稀罕了!

    突然间,纵马疾驰的大猫:哎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当初猹玥那句“d-cup水蜜桃”是在说啥了!

    大猫美滋滋:哎我玥就是口是心非,明明早就喜欢上我啦!

    大猫到了西山大营都一直傻乐,脑子里已开始脑补他家将来的几个崽崽。

    是的,大猫不贪心,4只就够了,多了队伍不好带。3只男崽,1只女崽。

    哦,你问为毛是3男1女?你个大猫科也搞重男轻女?

    哎不是啦,就是想着我玥小时候,小小玥沦落在烟花地受苦,那个时候我都不认识她!

    小小玥吃不饱穿不暖的,还要挨打!

    就觉得很恨!我为什么那时不认识她!不去救她!

    所以我就想着,我家的小女崽,从小就被三个哥哥护着,

    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再嫁个像她爹一样宠老婆的夫君就好啦。

    哎,不想了不想了,早点出发去打仗。早点收工好抱崽崽。

    这边大猫终于吃到樱桃离开,点刑司萧玥的院子外,一幅水墨画缓缓飘出来。

    水墨画想着,痛到心肝脾肺肾么?

    娘亲,我忽然,有点懂了。

    可是她那么亮,那么暖,月光照在她身上都是温暖的。

    娘亲,你教教我,如何才能放手?而我,又怎么甘心放手?

    仔细想想,我去山海关之前,她不也送了我桂花糕?

    嗯,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放手。

    二)

    这边猫猹、水墨画各怀心思。被点刑司老、青二代提过一嘴的言子夜,

    正在齐王府里,倚坐一只紫檀背椅,看着那一脸恨恨的卷毛:

    “这么说来,你是死活不肯和我一起走了?齐王殿下,明殿下?”

    那个“明”字被他尾音上扬,生生念出一份妖娆——

    只见卷毛明殿下仍是一脸恨恨:

    “你既已把我卖给我二哥,还来寻我作甚?嫌卖的价不够高么?”

    哎。你呀。这么多年,还是丁点没变。我不是早说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呵!

    卷毛恨:

    “言子夜!我说了你助我夺位,之后我便全力助你回国杀你大哥,当上西昌国主!

    难道我的承诺,还不如我二哥可靠?”

    “哦,明殿下自是比你那二哥可靠。

    可殿下怎么就确信,自己能坐稳那位子?

    你真当你那皇祖母当年交权了么?

    你父皇这么多年拿你和你母妃当刀子使,你不是5岁就看出来?

    你是你皇祖母亲孙子,可她能让你越过和她更亲的亲孙子?

    还有,你怎么就觉得,我不能带你先夺了西昌国主之位,再回来把你那位太子二哥拉下马呢?”

    “你皇祖母是个明白人。她现在选和她更亲的亲孙子,不是她更看重家族和血亲;

    只不过,你出的价不够高罢了。”

    “你这孩子心机手段都不缺。缺的,或许是份运气罢了。”

    言子夜叹口气:“想你的母妃可是比我母妃强得太多啦。。。她若是投生在张家,你何须如此呢。”

    卷毛三:“那好,我二哥且不说了。你当日,为何又救那姓萧的丫头?你看上她?”

    言子夜:这卷毛,没事就爱算账的德性,真是无语。

    言子夜:“我不救她?让你把她弄成个痴傻?

    你家那疯子九弟怕不是要扑上来把你撕了!

    当日在皇家猎场我便看出,

    你家那九弟从小发疯,一路疯这么大,终于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疯的了——

    你知她当日是如何杀得了刘洪?

    依她身手,当日2个她都不是刘洪对手。

    可她一旦洞悉刘洪想杀她灭口,立时便拿定主意,之后招招搏命!

    端的是同归于尽的狠辣!

    若她当时犹疑上片刻,她早已横尸当场!

    哎,我已是很多年,没有在那样一个看来瘦弱无力的小孩儿身上,看到那样狠绝的眼神了。。。

    她那样的人,你不弄死她,她便会蛰伏,等待时机、伺机反杀!”

    “呵?这么赞她?我怕她?”

    言子夜给卷毛递了一杯新丰酒:

    “你自是不怕她。但留着她,或许将来哪一日,就派上用场了呢。。。

    我也是怕你家那疯狗找你麻烦,你却总要翻旧账。

    哎,我一心为你打算,又有哪个知晓呢。”

    “哼!你也就这张嘴,惯会哄人。”

    “我只有这张嘴会哄人么?”言子夜似笑非笑,看着他。

    沉如子夜的眼睛里光华闪耀,似有万千星光在内。

    他那样温柔、带着不安与期盼、又有几分笃定地望着你,

    你便觉得,这世上,眼前这个人终是喜欢你的。

    又来了又来了!卷毛三、明殿下就恨!

    这厮明明长相平平(是的,除了卷毛三自家,别人在他那里都长相平平),自己怎么被他眼光所迷?!

    明明知道他当年接近自己就没安好心!

    明明知道他早就把自己卖给他那好二哥!

    明明知道他打得一手金算盘,

    此番要是随他去了前线和西昌,便再无翻盘机会,会被他拿捏至死——

    我明殿下,明明知道啊。。。

    卷毛三恨!恨自家特么不争气!

    从当年那7岁的小卷毛第一回被这似笑非笑的混蛋哄过去,

    他就知道,这新来的西昌质子言子夜,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三)

    话说次日一早,点刑司“春闱”案相关人等,便都到齐了。

    萧玥去到前堂时,已经被前堂(吃瓜现场)的热闹排场惊呆了!

    那位坐忘居士是真东越大V啊——

    跟他一起来的,有书院文人、茶客、老街坊,还有贩夫走卒!

    就主打一个来的都是吃瓜爱好者!盛京猹界扛把子小号!

    哎不是,居士啊,怪不得你开了6年着名茶楼还没成暴发户,

    你这受众太混乱、流量不定位啊。。。你这算法,不行啊。

    你看我陈哥,说开高端酒楼,从策划就开始搞算法,精准定位目标客群:

    70%盛京世家名流+30%想挤进名流圈、装风雅的暴发户!

    闲话少叙,只见坐忘居士打开他的手艺人工具包,对着杨赋之的那份朱卷搞了半晌——

    叹口“仙”气,(是的,居士真长相平平,唯气质加持,着白衫,有仙气)

    然后丢下工具包,闭上眼睛,以手指缓缓抚触那朱卷——

    这是,像某西方巫师,搞通灵??

    touch it, slowly; so i  see what it says?

    (触摸它,慢慢地;然后我就能知道它说了啥。)

    一边的秦大人贴心解释:

    “那个,居士自从40岁那年大彻大悟,创办‘天雨流芳’茶楼,

    便言道,过往40年,他试图用眼睛去看那些本可以靠直觉看得更清楚的东西,

    这才迷失在科举之路上。

    故尔,现在他更愿意用直觉去看、那些用眼睛看不见的东西。”

    哎,不但通灵,这还哲学上了!居士真斜杠大V!也行吧,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只见“玄学+哲学”斜杠大V终于睁开他清明的双眼,

    缓缓说出那句让杨赋之当场变抓狂兔狲的话——

    “此朱卷,并无装裱痕迹。老夫研究此道二十余年,敢于此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