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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病弱太子后,郡主被宠懵了 第75章 筝儿,我的阿筝

    阮流筝才喊了一声,便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后倒。

    一天没吃东西,又心力交瘁,她已有些撑不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窗台,看向裴玄。

    “您怎么来了?”

    裴玄着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里,身上已被雨水淋湿,脸色也苍白,却在看到她安然无恙的时候松了口气。

    “孤不放心你,来看看。”

    他昨晚夜探凤仪宫,却并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今日一天太医令也如无头苍蝇一般,查了一日也没从那汤药里查出什么。

    阮流筝闻言顿时鼻尖一酸。

    “我没事。”

    裴玄目光掠过她,落在殿内桌上的残羹冷炙上,眼中闪过几分怒意与心疼。

    “不过饿一阵,她送来的东西我也不敢吃。您的伤怎么样了?”

    阮流筝刚要问,却见裴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无妨,孤带了。”

    木盒被他小心地护在怀里,打开的时候里面的点心还冒着热气,阮流筝看了一眼手上干涸的血迹,正要拿了帕子去擦,却见裴玄已捻了一块点心喂到她嘴边。

    “孤不会让你在这待太久的。”

    “我待在这倒无事,若能让她放松警惕露出马脚也是好的。皇祖母怎么样了?”

    裴玄摇头。

    “还昏迷着,但你别担心。”

    “皇后送来的东西你不要吃,孤晚点会再来一趟。”

    “您还在禁足,出来一趟本不容易,千万别冒险了。”

    昨儿他在殿前的举止让阮流筝此时想起还心惊,连连摇头。

    “孤会找到证据。”

    裴玄攥住她的指尖,沉声道。

    大雨倾盆,他孤身一人伤着来,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毫无血色,她看了一眼,忽然落下眼泪。

    “您又一回为我受伤了。”

    “傻姑娘,别与孤说这些。”

    裴玄冰凉的指尖擦过她的泪珠。

    “只要孤活着,就没人能伤你。”

    外面随时会有巡视的人,他不能待太久,交代了阮流筝好生照顾自己便打算离开,刚一转身,阮流筝扯住他的衣袖。

    “这是昨儿早上皇后煎药的药渣,还有一只死猫,我怀疑这药有问题,您回去让人仔细比对。”

    寥寥两句话,裴玄已明白她的意思。

    他将布包接过。

    “孤明白,你放心吧。”

    “还有……昨日殿下在太庙与皇上起争执了吗?”

    “没有。”

    裴玄奇怪地摇头,刚要再问,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阮流筝转头关上了窗子。

    心中却因着裴玄的话乱得厉害。

    他昨日在太庙压根没与文帝起争执,晚上却偏有小太监来回话,让太后和她都乱了分寸,她转头出去,太后就在屋子里摔倒了。

    那会屋子里真的只有太后一人吗?

    阮流筝这会忽然怀疑。

    她本以为是太后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如今却告诉她那小太监也有问题,那会不会是皇后早准备好调虎离山,而屋子里有人故意推了太后?

    阮流筝心中正想着,那脚步声到了跟前,门猛地被踹开。

    电闪雷鸣中,映出皇后柔美得意的脸。

    “太子妃,出来吧,皇上来问你些话。”

    两个嬷嬷粗鲁地走上前,死死拽住了阮流筝,推着她往外走。

    大雨灌进她单薄的衣衫里,阮流筝身子虚弱踉跄了一下,被她们推着到了另一处殿内。

    眉梢还落了冰凉的雨水,文帝坐在最上面。

    “太子妃,昨儿一早皇后离开,后来你侍奉太后,可是一直贴身陪着?”

    “自然,除却中间有太监来与儿臣回话,说殿下与皇上将要回来,儿臣出去了一回,便一直近身陪着皇祖母。”

    “皇上銮驾回京,何至于让太子妃如此激动,丢了母后一人在殿内也要出去?”

    皇后瞥了她一眼。

    “因为那太监回话,说殿下在太庙与父皇起了争执,我与皇祖母心中担忧,才匆匆出了门,前后不过一息时间。”

    “撒谎,太子昨儿哪与朕起了冲突?便是真有,从太庙传到慈宁宫还需要一个时辰,慈宁宫哪的下人这样神通广大,能即刻知道了朕的事。”

    阮流筝刚要辩驳,目光落在皇后眉梢的得意,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这慈宁宫内太监不少,但能入内殿伺候的却不多,父皇若不信,便把他们都召集起来,等儿臣找到了那人,便与他当堂对供。”

    文帝沉沉看了她一眼,皇后眼中更是不屑。

    “若找到自然能对质,若找不到呢?太子妃可别想着法儿地撒谎欺君。”

    “儿臣不敢。”

    阮流筝站着,目光依旧落在文帝身上。

    不过片刻,他点头同意。

    慈宁宫内所有的下人很快全站到了屋子里,阮流筝看了一圈。

    穿暗红袍的,歪了一只眼的,声音尖细的,面相懦弱的……

    唯独没有昨晚上,她趁着夜色瞧见的那个,手腕上有红色胎记的。

    皇后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了。

    “怎么,太子妃,可找着了?”

    她的话甚是讥讽,但就是这样有恃无恐的样子让阮流筝确定了。

    皇后猜到她会从传话的太监下手,所以早留了心眼。

    她找不到人也证明了,那太监果然不是慈宁宫的。

    应是凤仪宫的才对。

    阮流筝面上不显,只抿唇朝文帝道。

    “这里的太监是否不齐……”

    “太子妃果然巧舌如簧,皇上亲自传的话,谁还敢不来吗?”

    “也未必就没人漏掉了,娘娘急什么?”

    “本宫是心痛你这般狠毒还云淡风轻!”

    “儿臣与娘娘心疼皇祖母的心是一样的,娘娘也想急着抓到背后人,那何不与儿臣一起,将这宫内所有人都传来看一看?”

    皇后嗤笑。

    “本宫看是没了必要,太子妃此举多半是为了拖延时间吧?”

    文帝也跟着皱眉。

    “你说传太监,朕与你传了,你也没找到是谁传的话,又何必再去传宫女?”

    “你陪着母后在殿内,出去的时候留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她身上没力气,摔倒在屋子里,是你的疏忽,又何必再狡辩?真是让朕失望。”

    文帝冷声落下一句话,起身拂袖而去。

    皇后朝阮流筝走来。

    她往前一步,阮流筝便退一步,直到将阮流筝逼近到门槛。

    她看着阮流筝瘦削狼狈的样子,嗤笑一声。

    “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阮流筝是找不到太监了,也没证据有人推了太后,那药被一众太医都证实少放了一味药,是板上钉钉的罪。

    “还没到最后,娘娘没证据,又如何.....”

    阮流筝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知。

    她目光猛地落在皇后身后的宫女身上。

    这宫女穿着慈宁宫下人的服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身上的药味顺着飘了过来,阮流筝心中一跳,很快又若无其事地与皇后道。

    “若还要问别的便问,没别的事,儿臣就回去歇着了。”

    “但愿过两日你还能有如此硬气的时候。”

    皇后笑了一声也离开。

    阮流筝重新被关在那侧殿。

    屋外的雨渐渐停了,没一会,那窗子重新被敲开。

    “娘娘。”

    阮流筝被问话的时候,小宫女就在不远处焦急地看着她,等出了门,接到了阮流筝的眼神,她便知道了她的意思,乖巧地来了这。

    “你告诉我,那会跟在皇后身后的宫女,她素来在慈宁宫做什么?”

    “她叫秋儿,是洒扫的末等宫女。”

    “她往日能为太后熬药吗?”

    “自然是不能的,熬药的事都是上头的二等宫女管的。”

    小宫女白芍眨了眨眼看她。

    “您问这些做什么?”

    阮流筝喉咙干涩地摇了摇头。

    “没事。”

    一个连内殿都进不去的人,身上怎么会有太后殿内浓重的药香?

    ----

    与此同时,东宫。

    一夜不眠不休,将两碗药全然比对过,太医令连滚带爬地到了裴玄跟前。

    “臣知道了,臣知道了,太子妃的方子的确没问题,熬的药也没问题,不是太子妃少放了药,而是皇后多放了。”

    一句话落,裴玄猛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

    又是一日,阮流筝被困在侧殿,夜半子时,裴玄如约而至。

    他依旧在胸前的衣襟里藏了纸包,里面捂着有余温的糕点,隔着窗棂给阮流筝一口一口地喂着。

    一日多没吃东西,她实在饿极,就着他的手猛地吞吃了几口,又低下头咳嗽起来。

    裴玄的手隔着窗子拍了拍她的后背,眼中闪过心疼。

    他瞧着阮流筝瘦削苍白的脸,极想在这刻就将她抱进怀里。

    “昨日的药孤着人看了,已查到了结果……”

    “我昨日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两人的话撞到一处,裴玄止住声等她先说。

    “您回来那天晚上,有凤仪宫的太监来传假话支走了我,那会屋内多半有另一个宫女……皇祖母绝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摔在地上的,是有人推她……”

    阮流筝压低了声音,语气激烈。

    裴玄大手猛地攥紧,胸口起伏不定。

    “是她的人……”

    “是,我已想到了办法抓她出来,只等今日有机会……殿下,我昨儿真怕是因为我的疏忽而让皇祖母摔倒。”

    阮流筝话说到一半,喉咙哽得不成样子。

    那到底是裴玄的祖母,若因为她出去一趟而摔在地上生死未卜,就算裴玄不怨,她也愧疚难安。

    “筝儿,我的阿筝。”

    裴玄的手隔着窗子抚过她眼尾。

    “孤一直都信你。”

    “您昨日为我那般顶撞……我当时是真怕。”

    她往前贴近了窗子,有些贪恋裴玄指尖下的温度,凌乱的发丝绕在侧脸,映出她有些苍白绝美的面容。

    裴玄往前一步,轻轻捧着她的侧脸。

    夜色下,那双无措的眸子撞入温和的眼神中。

    “你怕什么呢?”

    “你被他们污蔑有罪,孤便会想办法查证还你清名,就算查不分明,孤也不会让你一直困在这的。”

    她眨眨眼,两行滚烫的泪滴落在裴玄掌心。

    他轻轻凑近过去,将指尖落下的泪舔舐掉。

    “筝儿,你困在这一天,我便来陪你一天,你何时出去,东宫的门便何时开着,不管在哪,我总不会让你一个人受罪。”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与素日说话的腔调都无甚差别,阮流筝听着他一声声叫她,忽然仰面去看他。

    她看到了那双认真又心疼的眼。

    屋外雨水滴答,阮流筝的心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