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屋 第18章 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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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刚要言语，突然进来一个电话，他接起，对方十分亢奋：“强子，马上归队，有新情况。那个出租车司机在一个路口闯了红灯，监拍纪录显视，车里坐着一个人。”
表哥马上拦住，“好，就这样，等我回去再说。”他果断撂下电话，起身就往外走，“聆子好好养伤，回头我找你聊。”
没等我和陈聆回应，表哥敏捷迈出病房，走廊里回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陈聆脸色黑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我们心中。
“怎么办吖，我们被盯上了。”我张惶失措地说道。
“没事。”陈聆目视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大不了最后认定我们夜闯图书馆，这事可大可小，谁会指摘一个少年的好奇心呢？我们几个只有王宇最后变现，买了车，算是盗窃，但他已经死了。然后，张璐也死了。”
“方晴晴还没死。”
“她供出我们，就等于捎上她自己，这个道理她懂。”
“可是，张璐莫名其妙死在宿舍，她为了撇清自己，把我卖得一干二净。这个伪善的绿茶婊啊。”
“呵呵，这有什么？小野，你成年了，理应想开了。女人嘛，林林总总，莺莺燕燕，归结起来无非分两种，一种是心机婊，一种是绿茶婊，这就象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绿茶婊跟心机婊的区别就是，除了什么都想要之外还要个脸。而且，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绿茶婊统吃。”
“怎样才能做到统吃？我感觉这个世界我已经对付不了啦。”我捂起脸嘟着嘴巴。
“绿茶婊的秘诀就是九真一假。”
“好复杂，好难懂。”
“一点都不难懂！”陈聆潇洒地一甩头，“在无关紧要的事上真诚，在性命攸关的事上凶残。比如，平时方晴晴的后脑勺可以放出圣母般的光来，可一旦你威胁到她的利益，比较大支的事情，她一定会露出牙齿，变成最凶残的腔肠动物。”
“好复杂，我不要做大人，世界也不统吃了，我只要我自己好了。”
陈聆笑了，他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我，“小野，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哦，对不起，陈聆，我……”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对不起，陈聆，我没听你话。”
“……”
“原本你跟我说，叫我不要乱跑。可是，张璐死掉的那天夜里，我跑去秦征家里了。”我低着手摆弄着床单，将毛巾毯子上的线一根根拆出。
“那也还好，没出校门。”
“可是，我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女生，她只跟着我，不说话。把我吓死了。”
“你确定？”陈聆伸着脖子看着我。
“嗯。”
“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嗯，长发披肩，穿着女生制服，太黑了，没看清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
“警察问我晚上九点到十点干嘛去了，我说不出来，我只记得爬楼梯时用了好长好长时间，却怎么也爬不到楼顶。那一个小时我和秦征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干嘛。而且，张璐就死在那一个小时当中，这下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我想，可能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那秦征怎么说？”
“他怎么说？经过这件事，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警察搜查了他的家，再来诈我们俩。他生气了，他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小家。原本我们说好，毕业之后就结婚的。可现在……呵呵，貌似烟消云散了。”
“呵呵，热恋之中的人最爱猜疑。”陈聆吊着腿，缓缓躺下，他整个头埋在枕头里，仰脸盯着天花板，“小野，你还记得秦征有次上大课讲《奥赛罗》吗？”
“嗯，然后呢？”
“他引用了歌德的一句话——奥赛罗不是妒忌，而是轻信。”
陈聆说完这话我彻底陷入了沉思，余下的时间里，我们俩各自茫然发愣。
最后陈聆说道：“小野，明天公演，你专心演戏吧，只有事业才是靠谱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爱情，是最不靠谱的。”
他说这话时我忽然想到了妈妈，妈妈有着靠谱的事业，可为什么还总是流泪。
我有好久没有看到妈妈，因为闯了许多祸一直在躲着妈妈爸爸走，然后公演那天我也没看到她，爸爸只送了花篮，人没现身。
小剧场里坐满了人，巨大的角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能看到台下的秦征，我眼里只有他。
他穿着一件黑T恤，两手插在胸前，面色苍白。
我走到舞台中央，手里握着几束野花，对着一把椅子喃喃自语，“这是迷迭香，它代表着回忆。我求你，亲爱的，请牢记……”
说到这里，我依然流泪，明知这里我本不该哭的。
我走到坏叔叔国王面前，塞给他一束花，“这有茴香，还有漏斗花，给您。”然后走到王后方晴晴面前，“这些芸香给您。在礼拜天，我们可以称它为恩典之花。您戴芸香，就应该如戴您的纹章一样。这还有些雏菊……”
突然，我看到方晴晴身后站着一个人，是张璐。
她还穿着生前的衣服，脸纸一样白，七窍流血，死死盯着我，样子恐怖极了。
我两耳嗡的一声猛一哆嗦，手缩回胸前，瞬间忘了台词。
方晴晴注意到我的呆滞，拼命冲我使眼色，示意我继续。
我再定晴一瞧，张璐不见了，我想这可能是幻觉，于是强打精神，继续走位。我走到哥哥面前，“我也应给您些紫罗兰，可是，当我父亲死时，它们全都枯萎了……”
才念到这里突然感觉腿象灌了铅一样死沉，根本无法拔脚，我低头一看，张璐满头是血趴在地上，后脑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她死死拽住我的脚踝，颤抖着缓缓伸出沾血的胳膊，冲着我手里的花说道：“我的……那是我的……给我……”
“啊！——啊！”我尖叫一声扔出所有的花，转身就跑。
剧场一片大乱，观众纷纷起身，台上所有的人都跑来拦住我，我一一推开他们，尖叫着跑到舞台左边，又回身跑到舞台右边。
我跑过两个侍卫身边时，他们对视说道，“我们丹麦现在可真是一团糟。”
表哥马上拦住，“好，就这样，等我回去再说。”他果断撂下电话，起身就往外走，“聆子好好养伤，回头我找你聊。”
没等我和陈聆回应，表哥敏捷迈出病房，走廊里回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陈聆脸色黑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我们心中。
“怎么办吖，我们被盯上了。”我张惶失措地说道。
“没事。”陈聆目视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大不了最后认定我们夜闯图书馆，这事可大可小，谁会指摘一个少年的好奇心呢？我们几个只有王宇最后变现，买了车，算是盗窃，但他已经死了。然后，张璐也死了。”
“方晴晴还没死。”
“她供出我们，就等于捎上她自己，这个道理她懂。”
“可是，张璐莫名其妙死在宿舍，她为了撇清自己，把我卖得一干二净。这个伪善的绿茶婊啊。”
“呵呵，这有什么？小野，你成年了，理应想开了。女人嘛，林林总总，莺莺燕燕，归结起来无非分两种，一种是心机婊，一种是绿茶婊，这就象是林黛玉和薛宝钗。绿茶婊跟心机婊的区别就是，除了什么都想要之外还要个脸。而且，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绿茶婊统吃。”
“怎样才能做到统吃？我感觉这个世界我已经对付不了啦。”我捂起脸嘟着嘴巴。
“绿茶婊的秘诀就是九真一假。”
“好复杂，好难懂。”
“一点都不难懂！”陈聆潇洒地一甩头，“在无关紧要的事上真诚，在性命攸关的事上凶残。比如，平时方晴晴的后脑勺可以放出圣母般的光来，可一旦你威胁到她的利益，比较大支的事情，她一定会露出牙齿，变成最凶残的腔肠动物。”
“好复杂，我不要做大人，世界也不统吃了，我只要我自己好了。”
陈聆笑了，他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我，“小野，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哦，对不起，陈聆，我……”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对不起，陈聆，我没听你话。”
“……”
“原本你跟我说，叫我不要乱跑。可是，张璐死掉的那天夜里，我跑去秦征家里了。”我低着手摆弄着床单，将毛巾毯子上的线一根根拆出。
“那也还好，没出校门。”
“可是，我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女生，她只跟着我，不说话。把我吓死了。”
“你确定？”陈聆伸着脖子看着我。
“嗯。”
“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嗯，长发披肩，穿着女生制服，太黑了，没看清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哦……”
“警察问我晚上九点到十点干嘛去了，我说不出来，我只记得爬楼梯时用了好长好长时间，却怎么也爬不到楼顶。那一个小时我和秦征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干嘛。而且，张璐就死在那一个小时当中，这下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我想，可能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
“那秦征怎么说？”
“他怎么说？经过这件事，我们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警察搜查了他的家，再来诈我们俩。他生气了，他是那么喜欢自己的小家。原本我们说好，毕业之后就结婚的。可现在……呵呵，貌似烟消云散了。”
“呵呵，热恋之中的人最爱猜疑。”陈聆吊着腿，缓缓躺下，他整个头埋在枕头里，仰脸盯着天花板，“小野，你还记得秦征有次上大课讲《奥赛罗》吗？”
“嗯，然后呢？”
“他引用了歌德的一句话——奥赛罗不是妒忌，而是轻信。”
陈聆说完这话我彻底陷入了沉思，余下的时间里，我们俩各自茫然发愣。
最后陈聆说道：“小野，明天公演，你专心演戏吧，只有事业才是靠谱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爱情，是最不靠谱的。”
他说这话时我忽然想到了妈妈，妈妈有着靠谱的事业，可为什么还总是流泪。
我有好久没有看到妈妈，因为闯了许多祸一直在躲着妈妈爸爸走，然后公演那天我也没看到她，爸爸只送了花篮，人没现身。
小剧场里坐满了人，巨大的角灯晃得我睁不开眼睛，但我能看到台下的秦征，我眼里只有他。
他穿着一件黑T恤，两手插在胸前，面色苍白。
我走到舞台中央，手里握着几束野花，对着一把椅子喃喃自语，“这是迷迭香，它代表着回忆。我求你，亲爱的，请牢记……”
说到这里，我依然流泪，明知这里我本不该哭的。
我走到坏叔叔国王面前，塞给他一束花，“这有茴香，还有漏斗花，给您。”然后走到王后方晴晴面前，“这些芸香给您。在礼拜天，我们可以称它为恩典之花。您戴芸香，就应该如戴您的纹章一样。这还有些雏菊……”
突然，我看到方晴晴身后站着一个人，是张璐。
她还穿着生前的衣服，脸纸一样白，七窍流血，死死盯着我，样子恐怖极了。
我两耳嗡的一声猛一哆嗦，手缩回胸前，瞬间忘了台词。
方晴晴注意到我的呆滞，拼命冲我使眼色，示意我继续。
我再定晴一瞧，张璐不见了，我想这可能是幻觉，于是强打精神，继续走位。我走到哥哥面前，“我也应给您些紫罗兰，可是，当我父亲死时，它们全都枯萎了……”
才念到这里突然感觉腿象灌了铅一样死沉，根本无法拔脚，我低头一看，张璐满头是血趴在地上，后脑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她死死拽住我的脚踝，颤抖着缓缓伸出沾血的胳膊，冲着我手里的花说道：“我的……那是我的……给我……”
“啊！——啊！”我尖叫一声扔出所有的花，转身就跑。
剧场一片大乱，观众纷纷起身，台上所有的人都跑来拦住我，我一一推开他们，尖叫着跑到舞台左边，又回身跑到舞台右边。
我跑过两个侍卫身边时，他们对视说道，“我们丹麦现在可真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