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看 > 重生80:我带着狼崽子寻猎大山 > 第10章 分家

重生80:我带着狼崽子寻猎大山 第10章 分家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您看我好好的!”

    被母亲抱着,周国宏也跟着红了眼眶。

    毕竟他往镇子上去的时候,可没有给妈说过。

    于是在她陈翠娥心里,他这个儿子是真的受了公公婆婆的驱使,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进了鸟都不待见的大山里。

    “你去哪了。”

    “担心死你了!”

    陈翠娥的哭声撕裂,在逼仄的柴房里来回冲撞。

    她是真怕儿子出事。

    只不过回头一想。

    儿子能出事,也全拜这个家所赐!

    想到这里,她当即转身,用枯瘦的手死死揪着周大强的衣襟。

    指甲几乎抠进他皮肉里。

    语气再也不复平日那般可以被随意摁下去的强硬:

    ”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周大强,你要是再当缩头乌龟,我就带着宏伢子回娘家!”

    周大强佝偻着背,额头抵着土墙。

    脊梁骨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筋。

    灶膛里残存的火星子“噼啪”炸响,映得他脸上的沟壑忽明忽暗:

    “翠娥,爹娘年纪大了……”

    “年纪大?”

    陈翠娥猛地甩开他,退到炕边。

    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

    “他们逼宏伢子大雪天进山的时候。”

    “咋不想想年纪大?”

    “富贵抢粮的时候。”

    “咋不想想年纪大?”

    “还有这个!”

    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青紫的掐痕,

    “那天富贵抢粮,你就在边上看着!“

    抓起炕头磨得发亮的笤帚疙瘩,陈翠娥狠狠砸在泥地上。

    “你爹娘的心早偏到胳肢窝了!”

    “这些年你当牛做马,他们给过你一口热乎饭吗?”

    “宏伢子腿瘸那会儿,他们连片烂菜叶子都舍不得给!”

    “还要我继续说吗?”

    看着母亲决绝的态度。

    周国宏知道时候到了。

    当即开口:

    “爸!”

    “您要是再不分家,我就带娘住山神庙!”

    “横竖冻死饿死,也比被这窝豺狼啃干净强!”

    周大强浑身一颤。

    浑浊的眼珠子缓缓转向儿子。

    周国宏脊梁挺得笔直。

    “当家的……”

    陈翠娥突然软了嗓子,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砸。

    “你瞅瞅宏伢子身上的疤,你再瞅瞅富贵那一身肥膘……”

    “他们是要吸干咱一家子的血啊!”

    说到这里,她猛地扯开周国宏的棉袄。

    一道道冻疮混着鞭痕在火光下狰狞可怖。

    “你亲儿子!你亲儿子啊!”

    眼睛使劲挪开,周大强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吞了块烧红的炭。

    “分……分吧。”

    .............

    堂屋

    周兴发叼着旱烟杆依旧坐在主位,烟锅子里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王秀娥在偏下面的位置。

    看着前面大儿子一家:

    “大半夜的嚎丧呢?富贵刚睡下!”

    周国宏一步跨到爷奶跟前:

    “爷,奶,今儿把家分了吧。”

    “反了天了!”

    又听见要分家。

    周兴发旱烟杆砸得桌面砰砰响。

    唾沫星子喷了周大强一脸。

    “老子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个兔崽子当家?”

    王秀娥熟能生巧,开始拍着大腿干嚎:

    “造孽哟!养出个白眼狼。”

    “大强啊,早知道你是现在这个,你爹当年就该把你摁尿桶里溺死啊!”

    这次陈翠娥打了头阵:

    “老不死的!去年春荒你让大强喝观音土,自己躲在被窝啃白面馍!”

    “到底谁是白眼狼?”

    “我陈翠娥当人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不把自己儿子当人的爹妈!”

    看了眼媳妇孩子,周大强佝偻的背突然挺直了半分:

    “爹娘,翠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分家吧。”

    “还有,这些年我挣的公分?”

    周富贵裹着棉袄从东厢房蹿出来。

    油光水滑的脸上还沾着炕席印子。

    听见周大强刚说道工分,连忙歪着脑子张开嘴:

    “大哥你莫不是烧糊涂了?咱家可没分过灶!”

    说罢,他肥手指头戳向周国宏。

    “这小畜生偷粮的事还没算呢!要分家也行,你们三口子滚去村尾牛棚,一粒米都甭想带走!”

    陈翠娥突然笑了。

    她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蓝皮本子。

    周兴发日日拴在裤腰带上的工分本!

    “去年春荒,富贵从队里顺了三十斤苞谷,账上记的是大强的名。”

    她枯瘦的手指一页页翻过。

    “秋收分粮,咱家该得两百斤精米,实际到手八十斤粗粮。这些账……”

    “撕拉......”一声

    王秀娥饿虎扑食般冲过来。

    却被周国宏一把拦住。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地哭嚎:

    “天杀的贼婆娘!偷家了啊!”

    周兴发山羊胡直抖,烟杆指着大儿子鼻子:

    “你敢!”

    “爹。”

    周大强突然抬头,眼珠子里头一回烧着火苗。

    “宏伢子进山差点冻死那晚,富贵在啃猪蹄。”

    他粗糙的大手攥住工分本,指节捏得发白,

    “这些年我当您是爹,您当我是什么?”

    周富贵还在跳脚:“牛棚都便宜他们了!就该撵出村!”

    王秀娥攥着工分本死活不撒手,直到周国宏冷着脸说要查账。

    老太太才像被掐了脖子的老母鸡,梗着脖子嚷:

    “分!现在就分!”

    “锅碗瓢盆都是老周家的,他们休想拿走一根草!”

    听见这话。

    周富贵肥脸“唰“地白了,扭头就开嚎:

    “爹!娘!您二老听听,这毒妇要逼死亲小叔啊!“

    陈翠娥立马有了反应。

    像早就预演好的一样。

    立即进屋,把早就收拾好的破棉被捆成卷,扭头对周国宏和丈夫就笑:

    “咱有新家了!”

    “呸!冻死你个老绝户!”

    看见真要分家,一想到从大哥家里再难捞到油水,被净身赶出户周富贵朝地上啐了口浓痰。

    “带着你一家人要饭去吧!”

    ............

    周国宏最后看了眼生活了十八年的院子。

    柴房漏风的破窗棂,灶台边摞成山的苕渣饼。

    还有东厢房窗纸上新糊的报纸。

    那上面印着“万元户”三个鲜红的大字。

    小白狼突然从他领口钻出来,冲着主屋方向发出稚嫩的嚎叫。

    “走了。”

    周国宏把刀别回腰间,迈步追上父母。

    风雪裹着身后幸灾乐祸的咒骂,渐渐模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