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40章 一件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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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去衙门口的牌匾检查了一下，是直接用剪子减掉的，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因为此刻天刚擦亮，衙门口还很清净，即使有来来往往的人，怕是凶手也专门选了无人经过的时候来拿走虎头鞋的。
没有了虎头鞋，只能想别的办法来找玉娘的下落了。
可陆小猫到底不甘心，玉娘就像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了玉娘，她预感这件案子至少知道对方杀人的原因了，一旦只要原因，再往下推就容易多了。
可惜……虎头鞋没了，她要怎么再引出玉娘？
陆小猫头疼不已，虞县令得知消息赶来，看到陆小猫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压力也别太大，上头已经下了命令，限期本官三日内破案，这几日本官也看到了……所以想求陆公子一件事。”
“嗯？大人请将。”陆小猫心神一动，莫非大人是……
“本官想过了，就算三日到了陆公子找不到凶手，将陆公子关起来虽然可以，但是这件案子，本官依然毫无头绪，所以，本官希望陆公子再限期内尽量帮帮本官。”虞县令刚刚接到上面弄下来的文书，连死了六个，府城那边已经惊动了，没想到，他这刚回来，结果……又死了一个。
而死的这个还是他先前怀疑的三个中的一个，所以，他几乎是确定这件案子肯定与这陆公子几人无关了。
否则，哪里有杀自己人的？他也找衙役打探了，这陆公子的确是刚到的，所以应该与杀人凶手无关。
他这才犹豫之下，决定求助这陆公子。
“大人的意思……再宽限我两日？”陆小猫松了一口气，虞县令接到文书是三日，连着今日，也就是说，她从现在开始，还有三天的时间。
“……对。本官已经找人询问了，陆公子的确是没有嫌疑，如今完全是本官求助公子。”虞县令生怕陆小猫就这么撂摊子走人了，他专门询问了这陆小猫的确是京城人士，从京城离开的时间算上，根本不可能犯案。
他怕再说得过硬，得罪了这陆公子，就真的找不到凶手了，那么他的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了。
陆小猫没想到还能多出来几日，看虞县令的模样，如今态度这么好，怕是已经得到她的身份的确没问题，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上头的人罢了。
陆小猫也不想自己带着嫌疑，而崔道长的死也让她想将这件案子查下去。
人相当于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杀了，这还真是……
陆小猫同意了，虞县令松了一口气。
陆小猫守了一夜，打算回去睡一觉，回去的时候并未看到涅虚和尚，问了衙役，才知道是听说死人了，去给崔道长念往生咒去了。
陆小猫爬回去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让虞县令陪着去了档案室，继续翻看卷宗，想看看能不能从当年那个卷宗里找到一些关于玉娘的下落。
这么重新仔细地翻看了一圈，还真的让陆小猫找打了一个先前没太注意的东西。
这卷宗里两次提到了一个人，这人是玉娘当时的邻居，叫禹婆婆。
据说当时玉娘被赖无能打晕了杀了幼子，发现玉娘晕厥的就是这禹婆婆，她也是当时第一个见到了玉娘醒来发疯的模样，所以当时还有她的口供。
陆小猫翻了翻，十多年过去了，纸张已经泛黄：“虞大人，如今还能找到这禹婆婆吗？”上面写的当年这禹婆婆是六十多岁，如今过了十多年，差不多也八十高寿了。
虞县令看了看，道：“找不到了，先前去问虎头鞋的时候问过老一辈的人，大多都不住在那里了，这禹婆婆后来被家里人也接走了，不过若是想找到，可以查查，我们县衙有人员流动登记。”
陆小猫眼睛一亮，立刻让虞县令去查。
还真的找到了，这禹婆婆的儿子后来搬到了相邻的翠隅县，那县令虞大人也认识，因为离得也不远，只有半日的路程，陆小猫就拿着虞县令写的信由聂捕头带着前往翠隅县。
无量和尚死活要跟着，说是他们住的后院死了人，吓死人了，他现在一闭上眼都能看到崔道长死的模样。
陆小猫无奈，只能让无量和尚与小沙弥一起跟着，刚好这时候涅虚和尚回来，想了想，也一并带去了。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信这个，到时候带着涅虚大师，兴许禹婆婆好说话一些，可信度也高，毕竟当年发生了那种事，禹婆婆的儿子将人接走，怕是也不想闲言碎语，有大师在，也好说一些。
陆小猫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实在走不动了，看到前方有个破庙，无量和尚提议歇一歇再走。
陆小猫嗯了声，一行几人去了那个破庙。
庙很破，不过瞧着很久的破庙了，年代久远，灰扑扑的，到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不过只是歇脚，倒是也没什么计较的。
一行人走了进.去，陆小猫回头一看，发现涅虚和尚却并未走进来，而是就地在庙门口的空地上打坐，双手合十，席地而坐。
陆小猫走了出去：“涅虚师父，你怎么不进.去？”
涅虚睁开眼，温和地笑笑：“贫僧怕扰了里面的菩萨，就在外面歇坐片许即可。”说罢，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陆小猫回头看了眼，想想里面的确是有一尊菩萨，她对这个不太懂，就不敢打扰了，重新走了进.去，一连走了两个时辰还真的挺累的，陆小猫等人歇了一炷香，又开始启程了。
这次一举走到了翠隅县，聂捕头带着虞大人的信，翠隅县的余大人很快就带着他们找到了禹婆婆的家。
让陆小猫意外的事，禹婆婆还在世，精神头还挺好，只是耳朵有点聋了，眼睛也花了，他们过去的时候，禹婆婆就坐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给他们开门的是禹婆婆的孙子，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庄稼汉，听说他们的来意，其实还是挺抵触的，不过看到是余大人亲自来的，他到底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禹婆婆听到他们的来意，愣了好久，大概是对玉娘这件事印象深刻，倒是没忘，只是抑制不住的喃喃：“玉娘……是个好娘子啊……只可惜，命不好……那时候，虎头才那么大一点，多可爱啊……赖大那个不要良心的畜生，怎么就那么心狠呢？大人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将那个畜生抓到啊……”
陆小猫不住的应声，也很有耐心，再三保证，才从禹婆婆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知道了当年那孩子小名叫虎头，还没来得及取大名，就那么喊着，也知道了玉娘喜欢的一些东西，以及那个虎头喜欢的。
有个拨浪鼓，虎头鞋，还特别喜欢一种糖人……尤其是话本里说的那种糖人，特别喜欢。
陆小猫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才随同聂捕头他们离开了，因为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陆小猫想连夜赶回去，于是一行人就干脆赶了夜路。
有聂捕头在，还有这么多人，也不怕会出事。
途中他们再次经过了那个破庙，干脆就点了火弄了点吃的。
只是涅虚和尚依然不肯进.去，陆小猫不懂他们这些和尚的习惯，也不敢乱猜，点了火，弄了点吃食，让无量和尚给送出去。
他们也就是歇歇脚，只是这无量和尚吃饱了之后，大概是好奇，就开始在这破庙了转悠了起来，不多时就不见了人影，随后，陆小猫刚想喊人，无量和尚就从后面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死老鼠，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一块什么：“哈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陆小猫没什么反应，觉得这无量和尚也是心大，早上的时候还被崔道长的死吓晕了，结果现在竟然还有闲心玩死老鼠。
“玉佩啊！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么质地不错的玉佩，哈哈哈……”无量和尚献宝一样捏着玉佩上的绳子，那绳子很旧了，像是被老鼠咬断了，摇摇谷欠坠的，无量和尚赶紧宝贝似的将玉佩给擦掉了灰尘，大概是真的是好东西，还亲了一口，才放到了怀里，顺手将死老鼠往一边一扔。
陆小猫顺着老鼠一看，却是看到了涅虚，发现后者低着头瞧着那死老鼠，往后不住的退，大概是被老鼠吓到了。
陆小猫感激跑过去，将死老鼠踢开了：“你怎么回事？不是涅虚师父怕老鼠吗？”随后抬眼，看到涅虚脸色还惨白得很，“涅虚师父你没事儿吧？”
涅虚摇摇头：“本来想走之前与菩萨拜一拜，没想到刚好遇到了这个……让施主担心了。”
陆小猫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涅虚师父你拜一拜就赶紧出来吧，这破庙太破，里面有很多老鼠。”
陆小猫对于跑老鼠也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怕的东西，她也有啊，她怕虫子，尤其是那种动来动去的肥腻腻的类似毛毛虫一类的虫子。
涅虚的脸色好了很多，温和的笑了笑：“多谢陆施主提醒。”
陆小猫挥挥手，将无量和尚给拽了出来，不要打扰了涅虚。
不过这无量和尚大概是得到了好东西，也不在意，陆小猫睨了他一眼：“不过就一块玉佩，值得这么高兴么？”
没有了虎头鞋，只能想别的办法来找玉娘的下落了。
可陆小猫到底不甘心，玉娘就像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了玉娘，她预感这件案子至少知道对方杀人的原因了，一旦只要原因，再往下推就容易多了。
可惜……虎头鞋没了，她要怎么再引出玉娘？
陆小猫头疼不已，虞县令得知消息赶来，看到陆小猫如此，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压力也别太大，上头已经下了命令，限期本官三日内破案，这几日本官也看到了……所以想求陆公子一件事。”
“嗯？大人请将。”陆小猫心神一动，莫非大人是……
“本官想过了，就算三日到了陆公子找不到凶手，将陆公子关起来虽然可以，但是这件案子，本官依然毫无头绪，所以，本官希望陆公子再限期内尽量帮帮本官。”虞县令刚刚接到上面弄下来的文书，连死了六个，府城那边已经惊动了，没想到，他这刚回来，结果……又死了一个。
而死的这个还是他先前怀疑的三个中的一个，所以，他几乎是确定这件案子肯定与这陆公子几人无关了。
否则，哪里有杀自己人的？他也找衙役打探了，这陆公子的确是刚到的，所以应该与杀人凶手无关。
他这才犹豫之下，决定求助这陆公子。
“大人的意思……再宽限我两日？”陆小猫松了一口气，虞县令接到文书是三日，连着今日，也就是说，她从现在开始，还有三天的时间。
“……对。本官已经找人询问了，陆公子的确是没有嫌疑，如今完全是本官求助公子。”虞县令生怕陆小猫就这么撂摊子走人了，他专门询问了这陆小猫的确是京城人士，从京城离开的时间算上，根本不可能犯案。
他怕再说得过硬，得罪了这陆公子，就真的找不到凶手了，那么他的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了。
陆小猫没想到还能多出来几日，看虞县令的模样，如今态度这么好，怕是已经得到她的身份的确没问题，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上头的人罢了。
陆小猫也不想自己带着嫌疑，而崔道长的死也让她想将这件案子查下去。
人相当于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杀了，这还真是……
陆小猫同意了，虞县令松了一口气。
陆小猫守了一夜，打算回去睡一觉，回去的时候并未看到涅虚和尚，问了衙役，才知道是听说死人了，去给崔道长念往生咒去了。
陆小猫爬回去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让虞县令陪着去了档案室，继续翻看卷宗，想看看能不能从当年那个卷宗里找到一些关于玉娘的下落。
这么重新仔细地翻看了一圈，还真的让陆小猫找打了一个先前没太注意的东西。
这卷宗里两次提到了一个人，这人是玉娘当时的邻居，叫禹婆婆。
据说当时玉娘被赖无能打晕了杀了幼子，发现玉娘晕厥的就是这禹婆婆，她也是当时第一个见到了玉娘醒来发疯的模样，所以当时还有她的口供。
陆小猫翻了翻，十多年过去了，纸张已经泛黄：“虞大人，如今还能找到这禹婆婆吗？”上面写的当年这禹婆婆是六十多岁，如今过了十多年，差不多也八十高寿了。
虞县令看了看，道：“找不到了，先前去问虎头鞋的时候问过老一辈的人，大多都不住在那里了，这禹婆婆后来被家里人也接走了，不过若是想找到，可以查查，我们县衙有人员流动登记。”
陆小猫眼睛一亮，立刻让虞县令去查。
还真的找到了，这禹婆婆的儿子后来搬到了相邻的翠隅县，那县令虞大人也认识，因为离得也不远，只有半日的路程，陆小猫就拿着虞县令写的信由聂捕头带着前往翠隅县。
无量和尚死活要跟着，说是他们住的后院死了人，吓死人了，他现在一闭上眼都能看到崔道长死的模样。
陆小猫无奈，只能让无量和尚与小沙弥一起跟着，刚好这时候涅虚和尚回来，想了想，也一并带去了。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信这个，到时候带着涅虚大师，兴许禹婆婆好说话一些，可信度也高，毕竟当年发生了那种事，禹婆婆的儿子将人接走，怕是也不想闲言碎语，有大师在，也好说一些。
陆小猫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实在走不动了，看到前方有个破庙，无量和尚提议歇一歇再走。
陆小猫嗯了声，一行几人去了那个破庙。
庙很破，不过瞧着很久的破庙了，年代久远，灰扑扑的，到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不过只是歇脚，倒是也没什么计较的。
一行人走了进.去，陆小猫回头一看，发现涅虚和尚却并未走进来，而是就地在庙门口的空地上打坐，双手合十，席地而坐。
陆小猫走了出去：“涅虚师父，你怎么不进.去？”
涅虚睁开眼，温和地笑笑：“贫僧怕扰了里面的菩萨，就在外面歇坐片许即可。”说罢，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陆小猫回头看了眼，想想里面的确是有一尊菩萨，她对这个不太懂，就不敢打扰了，重新走了进.去，一连走了两个时辰还真的挺累的，陆小猫等人歇了一炷香，又开始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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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陆小猫意外的事，禹婆婆还在世，精神头还挺好，只是耳朵有点聋了，眼睛也花了，他们过去的时候，禹婆婆就坐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给他们开门的是禹婆婆的孙子，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个庄稼汉，听说他们的来意，其实还是挺抵触的，不过看到是余大人亲自来的，他到底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禹婆婆听到他们的来意，愣了好久，大概是对玉娘这件事印象深刻，倒是没忘，只是抑制不住的喃喃：“玉娘……是个好娘子啊……只可惜，命不好……那时候，虎头才那么大一点，多可爱啊……赖大那个不要良心的畜生，怎么就那么心狠呢？大人啊，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将那个畜生抓到啊……”
陆小猫不住的应声，也很有耐心，再三保证，才从禹婆婆絮絮叨叨的叙述中，知道了当年那孩子小名叫虎头，还没来得及取大名，就那么喊着，也知道了玉娘喜欢的一些东西，以及那个虎头喜欢的。
有个拨浪鼓，虎头鞋，还特别喜欢一种糖人……尤其是话本里说的那种糖人，特别喜欢。
陆小猫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才随同聂捕头他们离开了，因为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陆小猫想连夜赶回去，于是一行人就干脆赶了夜路。
有聂捕头在，还有这么多人，也不怕会出事。
途中他们再次经过了那个破庙，干脆就点了火弄了点吃的。
只是涅虚和尚依然不肯进.去，陆小猫不懂他们这些和尚的习惯，也不敢乱猜，点了火，弄了点吃食，让无量和尚给送出去。
他们也就是歇歇脚，只是这无量和尚吃饱了之后，大概是好奇，就开始在这破庙了转悠了起来，不多时就不见了人影，随后，陆小猫刚想喊人，无量和尚就从后面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只死老鼠，另一只手则是捏着一块什么：“哈哈哈，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陆小猫没什么反应，觉得这无量和尚也是心大，早上的时候还被崔道长的死吓晕了，结果现在竟然还有闲心玩死老鼠。
“玉佩啊！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么质地不错的玉佩，哈哈哈……”无量和尚献宝一样捏着玉佩上的绳子，那绳子很旧了，像是被老鼠咬断了，摇摇谷欠坠的，无量和尚赶紧宝贝似的将玉佩给擦掉了灰尘，大概是真的是好东西，还亲了一口，才放到了怀里，顺手将死老鼠往一边一扔。
陆小猫顺着老鼠一看，却是看到了涅虚，发现后者低着头瞧着那死老鼠，往后不住的退，大概是被老鼠吓到了。
陆小猫感激跑过去，将死老鼠踢开了：“你怎么回事？不是涅虚师父怕老鼠吗？”随后抬眼，看到涅虚脸色还惨白得很，“涅虚师父你没事儿吧？”
涅虚摇摇头：“本来想走之前与菩萨拜一拜，没想到刚好遇到了这个……让施主担心了。”
陆小猫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涅虚师父你拜一拜就赶紧出来吧，这破庙太破，里面有很多老鼠。”
陆小猫对于跑老鼠也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怕的东西，她也有啊，她怕虫子，尤其是那种动来动去的肥腻腻的类似毛毛虫一类的虫子。
涅虚的脸色好了很多，温和的笑了笑：“多谢陆施主提醒。”
陆小猫挥挥手，将无量和尚给拽了出来，不要打扰了涅虚。
不过这无量和尚大概是得到了好东西，也不在意，陆小猫睨了他一眼：“不过就一块玉佩，值得这么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