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79章 两人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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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小猫在楚天祈那里拿到了娄母一家如今的住处，身处繁华街市的楼府，是一处府邸。陆小猫找到那处住址时，站在不远处的巷子口，瞧着那处于正中心气派的“娄府”，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拿着两条人命铺成的府邸，他们住的心安吗？
陆小猫找不到齐海生，也怕齐海生出现被宁家主捉到，干脆打算从娄家出手，确定到底齐大夫医死人到底与宁家有没有关系。
陆小猫从巷子里走出来，大致扫了一眼，到了一处卖书画的小哥面前，选了一副山水画，询问了价格，不贵，她掏出银钱买了下来。小哥大概没想到真的能做成生意，一般来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并不多，他也没名气，若非缺银钱继续读书，他一个书生也不会抛头露面在这卖这些字画。他在这里出摊好几个月了，隔好几日才会有人买一副，没想到昨日刚卖出一副，今日就又有生意了。
“公子可还要看看别的，我给你便宜些。”小哥心情高兴，边包起来，边询问。
“我再瞧瞧……”陆小猫之所以选这个书生，一则是她看这些字画，有些放了不短时日，这小哥卖的时日应该不短，没生意时，两边的大娘爱嚼舌根，他肯定听了去；二则，书生都有点正义，她若是询问，娄府若是有腌臜事，必然愤愤不平，容易套出话来。
先前那位大娘是因为齐家已经出事了，也不在那里住，她说起来肯定肆无忌惮；可这娄府高门府邸，又不好惹，怕是不会愿意多谈，选这书生，是最好的选择。
陆小猫像是不经意扫了眼娄府，咂了下舌：“这府邸好气派，说起来，我先前经过这里，记得这里……好像还没看到过，这里住的可是哪位大人？”
“什么大人啊，就是一家狼心狗肺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多了，刚要闭嘴，刚好看到娄家的人回来，那穿金戴银，恨不得将所有的头饰都弄到身上发髻上一样，看得小哥更加愤怒，尤其是那趾高气扬的劲儿。小哥等人进.去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哪儿啊，就是一家用自己儿子的卖命钱换来的！”
“不会吧？我瞧着这府邸还挺……怎么回事啊？”陆小猫又选了一副书画放在了小哥的手里，小哥眼睛一亮，大概是这些时日听多了，憋在心里愤愤的，不吐不快，加上看陆小猫模样俊俏，像是个读书人，找到了同盟。
“我跟你说公子可别告诉别人，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娄家是前几个月才搬过来的，先前穷得叮当响，突然就发达了。不过这银钱，却是沾了血的。他家二儿子死了，被一个大夫给医死的，赔了好多钱。但这事情……有猫腻。
听说，这医死之前，这娄家以前住的邻居说，这大儿子欠了不少赌债，遇到过好多次被人堵门打砸，后来某日，突然有个贵客来了……不久之后，不仅上门要赌债的没再来了，突然就神气起来了。可没几日……那二儿子就被医死了，听说当时闹得可凶，好几条街都有所耳闻。”小哥一口气将知晓的八卦都说出来。
“竟然是这样……那大夫岂不是被冤枉的？”陆小猫故作惊讶，心底却沉冷下来，果然这里面有不少问题，看来宁家这潭水，浑得很。
“可不是，那齐大夫我也有所耳闻，齐家算是世家行医了，就没听说医治个风寒还能死人的。这不明摆着坑人么？可惜了那齐家一家，赔了这么多银钱，还死了人，哎。”小哥正义感爆棚，锤着心口，直到陆小猫给了银钱，才勉强提起精神，还送了陆小猫一个画的折扇。
陆小猫回到楚府，心情也没好多少。即使早就有所预感，可真的确认了，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难受得很。
尤其想到齐大夫被冤枉致死，他的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血刃了“凶手”，可他大概不知，他杀死的，可能并非真正的元凶，不过是一个帮凶，却平白搭上了自己的前途性命。
她原本以为楚天祈还未回，可余光一瞥，就看到楚天祈坐在凉亭上在独酌。陆小猫奇怪，楚大人这两日不对劲儿啊，昨个儿独酌，今个儿也一个人，这是借酒浇愁？
陆小猫昨日麻烦了楚天祈，低头瞧见手里的两副书画还有一个折扇，打算借花献佛，就走了过去。
“打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了？”楚天祈听到脚步声抬头，抬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打探到了。”陆小猫在他对面落座，将手里的折扇推了过去，“这折扇我一个仵作用不着，还是给楚大人吧。”
楚天祈扫了眼，并未接：“你觉得我一个武将用得着？”
“不行放在房间里瞧着也行啊，大人总归是认识字的吧？”哪有送出去的礼，还要收回来的？“权当是劳烦大人查人的酬劳。”
“酬劳？就这点？”楚天祈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这次倒是接了过来，展开一看，瞧着上面的字迹倒是勉强能看，放在了手边，算是默认收下了。
“这不是小的现在穷么，等赚了银钱，一定好好孝敬大人。”陆小猫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声。本来想试探问问楚天祈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可明显感觉楚天祈这种性子，不会跟她说的。
陆小猫本来已经打算随便找个理由闪人了，楚天祈不知是不是醉了，竟然将她唤住了，推了一杯酒过去：“陪我喝一杯。”
“啊？”陆小猫头疼，楚大人这还真不对劲儿啊。不过被楚天祈这么盯着，陆小猫只能喝了一杯，楚天祈又给她满上了。
等一连喝了三杯，陆小猫受不住了：“大、大人，小的还是不喝了，明日还要去刑部验尸，这万一出了半点差错，可是要人命的。”
“……嗯。”楚天祈倒是痛快，也不劝了，只是抬眼，微熏红的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带着让她看不懂的复杂，似乎谷欠言又止。
“大、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小的说？”不会是不想让她住这里了吧？她这两日明显感觉到杨姑娘似乎不这么缠着她了，这是个好现象。等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等杨姑娘看清楚对她也许只是敬佩、崇敬之情就行了。
“……嗯。你有家人吗？有家人的感觉是怎样的？”楚天祈出其不意问出这么一句话，完全超出了陆小猫的意料之外。
“啊？”陆小猫傻了眼，大人这是何意？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算了……你回房歇了吧。”楚天祈垂下眼底的目光闪过懊恼，大概是最近被询问的多了，他也有些神经了。竟会问陆小猫这么一句话。
“大人我是有家人的。你忘了，我还有个义父？”陆小猫穿来之前，从未体会过亲人的感觉，刚开始是被楚天祈问住了，回过神，想到莫非大人也是因为没家人，才会问她这个？想知道？陆小猫心一软，声音也放轻了，“至于别的，就没了。”她穿的这个身体，原身满门就剩下她一个了，如今只剩一个义父，还不知现在在何处。
“是啊，还有个义父。”楚天祈垂眼，“你义父对你好吗？”他问完，又摆了摆手，“瞧我问的这话，你义父一定对你很好。”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找一个可能早就不存活在这世间的人？
“大人你说得不错，义父的确对我很好。”义父这两年来对她的照顾，让她以为这就是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
楚天祈这次只是嗯了声，神情间闪过一抹怅然。
“楚大人……的家人是怎么样的？”陆小猫停顿了片许，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只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没有家人，是被义父自小捡来的。”楚天祈抬眼，视线定定看过去，像是能看透陆小猫心底的想法。
陆小猫虽然猜对了，可真的确认了，还是愣了下神：“对、对不起……我不是……”
“你不用道歉，我们不是一样？”只可惜，他的义父对他尽心尽力；而他的义父，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件工具而已。明明一直都知晓，可大概是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太多，他第一次感到这般疲惫。
“对对，来为我们的义父干一杯。”陆小猫想打破这低迷的氛围。
好在楚天祈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倒是先一步起身了，只是踏进房间之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偏过头，认真再次警告道：“听我一句劝，这件案子，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说罢，大概是知晓陆小猫也不会听进.去，直接踏进.去，关上了房门。
陆小猫知道楚天祈是好心，怕是也知晓一些内幕，可他有他的原则，她也有她的，她既然看到了，不可能当成没看到。所以，即使前路一片黑暗，她也义无反顾。
几条人命，她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拿着两条人命铺成的府邸，他们住的心安吗？
陆小猫找不到齐海生，也怕齐海生出现被宁家主捉到，干脆打算从娄家出手，确定到底齐大夫医死人到底与宁家有没有关系。
陆小猫从巷子里走出来，大致扫了一眼，到了一处卖书画的小哥面前，选了一副山水画，询问了价格，不贵，她掏出银钱买了下来。小哥大概没想到真的能做成生意，一般来买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并不多，他也没名气，若非缺银钱继续读书，他一个书生也不会抛头露面在这卖这些字画。他在这里出摊好几个月了，隔好几日才会有人买一副，没想到昨日刚卖出一副，今日就又有生意了。
“公子可还要看看别的，我给你便宜些。”小哥心情高兴，边包起来，边询问。
“我再瞧瞧……”陆小猫之所以选这个书生，一则是她看这些字画，有些放了不短时日，这小哥卖的时日应该不短，没生意时，两边的大娘爱嚼舌根，他肯定听了去；二则，书生都有点正义，她若是询问，娄府若是有腌臜事，必然愤愤不平，容易套出话来。
先前那位大娘是因为齐家已经出事了，也不在那里住，她说起来肯定肆无忌惮；可这娄府高门府邸，又不好惹，怕是不会愿意多谈，选这书生，是最好的选择。
陆小猫像是不经意扫了眼娄府，咂了下舌：“这府邸好气派，说起来，我先前经过这里，记得这里……好像还没看到过，这里住的可是哪位大人？”
“什么大人啊，就是一家狼心狗肺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多了，刚要闭嘴，刚好看到娄家的人回来，那穿金戴银，恨不得将所有的头饰都弄到身上发髻上一样，看得小哥更加愤怒，尤其是那趾高气扬的劲儿。小哥等人进.去了，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哪儿啊，就是一家用自己儿子的卖命钱换来的！”
“不会吧？我瞧着这府邸还挺……怎么回事啊？”陆小猫又选了一副书画放在了小哥的手里，小哥眼睛一亮，大概是这些时日听多了，憋在心里愤愤的，不吐不快，加上看陆小猫模样俊俏，像是个读书人，找到了同盟。
“我跟你说公子可别告诉别人，其实我也是听人说的。这娄家是前几个月才搬过来的，先前穷得叮当响，突然就发达了。不过这银钱，却是沾了血的。他家二儿子死了，被一个大夫给医死的，赔了好多钱。但这事情……有猫腻。
听说，这医死之前，这娄家以前住的邻居说，这大儿子欠了不少赌债，遇到过好多次被人堵门打砸，后来某日，突然有个贵客来了……不久之后，不仅上门要赌债的没再来了，突然就神气起来了。可没几日……那二儿子就被医死了，听说当时闹得可凶，好几条街都有所耳闻。”小哥一口气将知晓的八卦都说出来。
“竟然是这样……那大夫岂不是被冤枉的？”陆小猫故作惊讶，心底却沉冷下来，果然这里面有不少问题，看来宁家这潭水，浑得很。
“可不是，那齐大夫我也有所耳闻，齐家算是世家行医了，就没听说医治个风寒还能死人的。这不明摆着坑人么？可惜了那齐家一家，赔了这么多银钱，还死了人，哎。”小哥正义感爆棚，锤着心口，直到陆小猫给了银钱，才勉强提起精神，还送了陆小猫一个画的折扇。
陆小猫回到楚府，心情也没好多少。即使早就有所预感，可真的确认了，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有，难受得很。
尤其想到齐大夫被冤枉致死，他的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血刃了“凶手”，可他大概不知，他杀死的，可能并非真正的元凶，不过是一个帮凶，却平白搭上了自己的前途性命。
她原本以为楚天祈还未回，可余光一瞥，就看到楚天祈坐在凉亭上在独酌。陆小猫奇怪，楚大人这两日不对劲儿啊，昨个儿独酌，今个儿也一个人，这是借酒浇愁？
陆小猫昨日麻烦了楚天祈，低头瞧见手里的两副书画还有一个折扇，打算借花献佛，就走了过去。
“打探到自己想知道的了？”楚天祈听到脚步声抬头，抬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打探到了。”陆小猫在他对面落座，将手里的折扇推了过去，“这折扇我一个仵作用不着，还是给楚大人吧。”
楚天祈扫了眼，并未接：“你觉得我一个武将用得着？”
“不行放在房间里瞧着也行啊，大人总归是认识字的吧？”哪有送出去的礼，还要收回来的？“权当是劳烦大人查人的酬劳。”
“酬劳？就这点？”楚天祈虽然话是这样说，不过这次倒是接了过来，展开一看，瞧着上面的字迹倒是勉强能看，放在了手边，算是默认收下了。
“这不是小的现在穷么，等赚了银钱，一定好好孝敬大人。”陆小猫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声。本来想试探问问楚天祈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可明显感觉楚天祈这种性子，不会跟她说的。
陆小猫本来已经打算随便找个理由闪人了，楚天祈不知是不是醉了，竟然将她唤住了，推了一杯酒过去：“陪我喝一杯。”
“啊？”陆小猫头疼，楚大人这还真不对劲儿啊。不过被楚天祈这么盯着，陆小猫只能喝了一杯，楚天祈又给她满上了。
等一连喝了三杯，陆小猫受不住了：“大、大人，小的还是不喝了，明日还要去刑部验尸，这万一出了半点差错，可是要人命的。”
“……嗯。”楚天祈倒是痛快，也不劝了，只是抬眼，微熏红的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带着让她看不懂的复杂，似乎谷欠言又止。
“大、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小的说？”不会是不想让她住这里了吧？她这两日明显感觉到杨姑娘似乎不这么缠着她了，这是个好现象。等时间久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等杨姑娘看清楚对她也许只是敬佩、崇敬之情就行了。
“……嗯。你有家人吗？有家人的感觉是怎样的？”楚天祈出其不意问出这么一句话，完全超出了陆小猫的意料之外。
“啊？”陆小猫傻了眼，大人这是何意？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算了……你回房歇了吧。”楚天祈垂下眼底的目光闪过懊恼，大概是最近被询问的多了，他也有些神经了。竟会问陆小猫这么一句话。
“大人我是有家人的。你忘了，我还有个义父？”陆小猫穿来之前，从未体会过亲人的感觉，刚开始是被楚天祈问住了，回过神，想到莫非大人也是因为没家人，才会问她这个？想知道？陆小猫心一软，声音也放轻了，“至于别的，就没了。”她穿的这个身体，原身满门就剩下她一个了，如今只剩一个义父，还不知现在在何处。
“是啊，还有个义父。”楚天祈垂眼，“你义父对你好吗？”他问完，又摆了摆手，“瞧我问的这话，你义父一定对你很好。”否则，他怎么会这么费尽心思找一个可能早就不存活在这世间的人？
“大人你说得不错，义父的确对我很好。”义父这两年来对她的照顾，让她以为这就是亲人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
楚天祈这次只是嗯了声，神情间闪过一抹怅然。
“楚大人……的家人是怎么样的？”陆小猫停顿了片许，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只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没有家人，是被义父自小捡来的。”楚天祈抬眼，视线定定看过去，像是能看透陆小猫心底的想法。
陆小猫虽然猜对了，可真的确认了，还是愣了下神：“对、对不起……我不是……”
“你不用道歉，我们不是一样？”只可惜，他的义父对他尽心尽力；而他的义父，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件工具而已。明明一直都知晓，可大概是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太多，他第一次感到这般疲惫。
“对对，来为我们的义父干一杯。”陆小猫想打破这低迷的氛围。
好在楚天祈倒是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倒是先一步起身了，只是踏进房间之前，还是停下了脚步，偏过头，认真再次警告道：“听我一句劝，这件案子，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说罢，大概是知晓陆小猫也不会听进.去，直接踏进.去，关上了房门。
陆小猫知道楚天祈是好心，怕是也知晓一些内幕，可他有他的原则，她也有她的，她既然看到了，不可能当成没看到。所以，即使前路一片黑暗，她也义无反顾。
几条人命，她一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