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86章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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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偷偷去看了眼外面围观的人，再闹下去只怕是事情更大，只能头疼地挥挥手，让人带宁氏进来，同时通传宁家主宁玉仁到场。
经过这一闹，宁氏口中所述的关于“真假宁四爷”“假宁四爷害人性命被受害人家属所杀”，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爆出来，围观的百姓都炸了，真的假的？所以，等宁氏进.去之后，围观的人还守在刑部大堂外，望着里面的情况不肯离开。
刘大人在后堂看到了，面露难色，这万一要是真的……这他要怎么断？
这宁家主又不是一般人？这可如何是好？
宁玉仁被刑部通传到案的时候也愣住了，他大概也没想到宁四爷被害的事情竟然出其不意被爆了出来，尤其是听到是宁氏告的他，当场一张脸都黑了下来。
看如今刑部拿人，他赶紧吩咐了下去之后，就去了刑部。
宁玉仁到场之后，与宁氏一同跪在了大堂下，刘大人只能开堂了。
随着威武一声，上了大堂，坐在首位，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宁玉仁，乃宁家家主。”宁玉仁垂着眼，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身边跪着的宁氏也道：“民妇宁氏，状告宁家家主宁玉仁为百年药铺残害四弟，并为怕事迹败露，不惜找人假扮四弟，意图以假乱真。”
刘大人额头上浮上了一层冷汗：“宁玉仁，本官且问你，宁氏所言可当真？”
宁玉仁抬眼，神色里闪过一抹“诧异”，看向宁氏：“大妹，你这是什么话？四弟？四弟不是被那贼人害了？怎么可能有什么真假四弟，你可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让我们兄妹手足相残。”
对方一脸的震惊，若不是赵衙头先前已经从陆小猫那里知晓真的宁四爷已经一年前遇害，尸体的下落也知晓了，怕光是瞧着这宁家主的模样，他还真可能觉得这宁家主真的是被冤枉的。
“兄妹手足相残？宁玉仁，我与你……不是兄妹。你害了我的兄长，这个仇不共戴天，我定让你血债血偿。”宁氏红着眼，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如今孑然一身，兄长的仇就算是赔上这条性命，她也要报。
“你……”宁玉仁按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了，戏做足了，不再去看宁氏，转头对着上方磕了一个头：“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草民为宁家勤勤恳恳不辞辛劳，未曾想，舍妹不知被何人挑拨，竟是认定了草民谋害兄弟，这草民无法认罪。”
对方这模样让刘大人也觉得是冤枉的，“宁氏，本官且问你，你道宁家主害了你的兄长，这事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你又如何知晓的？一一从实招来，否则，本官治你个污蔑之罪！”
宁氏垂眼：“民妇与兄长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早些年远嫁他乡，可对兄长还是熟知的。民妇前些时日回到宁家，这人虽然与兄长面容相差不大，可给民妇的感觉并不一样。
“而民妇之所以能确认对方并非民妇的兄长，正是这假的宁四爷死的那日。出事那日，一刀正中心口，当时陆仵作验尸时，民妇身边的婢女小雀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那尸体胸前并未有胎记。
“民妇的兄长小时候为了救民妇，从树上掉下来，胸口有一道陈年的旧疤，可这人……却是没有。若是大人不信，尽管去询问宁家待了三十年往上的年长老仆，他们都是知晓这件事的。”
宁氏说到这，眼圈红了下来，她当年嫁到徐家时，从未想过，那一别，竟是与兄长的永别，等她再回到宁家，竟是物是人非。
是她对不起兄长，若非当年她被徐家的花言巧语蒙骗，也不至于……所嫁非人，连累了兄长这些年为了给徐家铺路，废了这么多心思，反而低估了身边的贼子。
刘大人脸色变了变，看向一旁的师爷，询问那“宁四爷”的胸前可有旧疤？
师爷翻开验尸单，摇摇头。
宁氏既然敢这般说，怕是这“宁四爷”胸前的确有旧痕，他看向宁家主：“宁玉仁，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此话当真？死去的那人当真……不是四弟？”宁玉仁心里懊恼，他竟是忘记了这一点，当年看到模样与四弟有几分像的那人时，他就动了心思，没想到，却因为这一点功亏于溃。
可这件事他绝不能承认，“大妹，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被那贼人给瞒住了，竟是不知……也不知四弟此刻在何处，这人为何要假扮四弟？大人，你一定要找到草民四弟，为草民四弟伸冤啊。”
宁玉仁假仁假义的跪地磕了一个头，让宁氏气得攥紧了手：“你……你敢说你不知？如果你不知，那人怎么可能能够欺上瞒下成功伪装下来？”
“大妹，我真不知……”宁玉仁一句不知，让刘大人找到了关键处，刚想糊弄过去，就算是证明了死去的那人是假的宁四爷，却无人能证实这假的是宁家主弄过来的，真的是被宁家主害死的……刘大人心知肚明这宁家主是汉王的人，轻易不想得罪，先暂时拖下去。
刘大人低咳一声：“看来这死去的当真不是宁四爷，可宁氏，如此也不能证明这真正的宁四爷就是被宁家主所害啊？”
“这……”宁氏垂眼，遮住了眼底的不安，她想看陆小猫寻其帮忙，却又怕给陆小猫招惹麻烦，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大人，虽然民妇没有证据，可民妇想问问宁玉仁，如果他真的不知，为何百年药铺在换了那个假的宁四爷之后，里面从掌柜到药童，都是宁家主你的人？既然这个假的宁家主你不知道，那为何他会这么信任你？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理？”
宁玉仁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这宁氏竟然这么厉害，直接点到了关键点，他不动声色抬眼，镇定地看向宁氏：“大妹，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这就牵扯到宁家的私事了，那时大哥想要将百年药铺发扬壮大，你也知道，当年父亲过世的时候，将百年药铺留给了四弟，于是……我不抱希望的去跟四弟说了一下，那时我并不知他是假的，他一听就同意了，我以为是兄弟情深，也并未多想，未曾想……怕是这人当时就是怕暴露出来，所以故意让我牵扯其中，大妹，你不能受到女干人挑唆，反而看不清真正关心你的人啊。”
宁玉仁说到这，抬眼，有意无意看了刘大人一眼，与刘大人对视了一眼，刘大人心头一动，也正色看向宁氏，附和道：“宁氏，宁玉仁说得也有道理，你这莫不是被歹人蛊惑了？”
“大人……”宁氏脸色微变。
刘大人却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
陆小猫就站在一旁，明显看到了刘大人的想法，眉头一锁，在刘大人开口要暂停审问之前，起身站到了大堂正中央，拱手道：“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刘大人因为杨大人的关系，对陆小猫还是给几分薄面，“不知陆仵作想说什么？”
“大人，属下倒是觉得宁氏说得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想要证明宁家主的清白，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做一件事。”陆小猫垂眼，遮住了眼底的暗光，她以前虽然知道这刘大人昏庸，可没想到对方能在明知这宁家的事情况这般不对的情况下，依然为了一己之私能视而不见。
“很简单？哦？不知怎么简单了？”刘大人倒是意外，他对陆小猫信任，但宁家主却是知道这陆小猫来者不善，可偏偏这时压根开不了口，就听到陆小猫道：“属下要说的，就是找到真的宁四爷，无论生死，如果已经死了，那么就从尸体着手，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活着就更简单了，直接让对方开口就行。
“不过我们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宁家主觉得自己无罪，不妨让我们搜一搜宁家，若是搜不到尸体，那么宁家主自然没问题，不知……宁家主意下如何？这可是为了证明家主你的清白。”
陆小猫这句话给宁家主下了一个套，他若是不同意搜查，那就是组织刑部办案，自然间接证明他有嫌疑，这相当于自打脸；可若是搜查，宁四爷的尸体，还真的在宁家，还偏偏在宁家主的内室里。
一个死了一年的人，尸体突然出现在对方的房间里，这……证据确凿之下，可就没办法狡辩了。
陆小猫的话一落，宁家主的脸色当场就黑沉了下来，他抿着唇，死死盯着陆小猫。
陆小猫丝毫不畏惧地看过去：“宁家主怎么不说话？”
宁家主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阴沉，他再抬起头时，却是看向了刘大人：“大人，草民觉得这是对草民的不公，只因为一个怀疑，却要搜查草民的府邸，这整个宁家除了草民，还有百余人，这……让草民着实难以接受。草民是愿意配合证明自己的清白……可陆仵作欺人太甚。”
经过这一闹，宁氏口中所述的关于“真假宁四爷”“假宁四爷害人性命被受害人家属所杀”，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爆出来，围观的百姓都炸了，真的假的？所以，等宁氏进.去之后，围观的人还守在刑部大堂外，望着里面的情况不肯离开。
刘大人在后堂看到了，面露难色，这万一要是真的……这他要怎么断？
这宁家主又不是一般人？这可如何是好？
宁玉仁被刑部通传到案的时候也愣住了，他大概也没想到宁四爷被害的事情竟然出其不意被爆了出来，尤其是听到是宁氏告的他，当场一张脸都黑了下来。
看如今刑部拿人，他赶紧吩咐了下去之后，就去了刑部。
宁玉仁到场之后，与宁氏一同跪在了大堂下，刘大人只能开堂了。
随着威武一声，上了大堂，坐在首位，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草民宁玉仁，乃宁家家主。”宁玉仁垂着眼，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他身边跪着的宁氏也道：“民妇宁氏，状告宁家家主宁玉仁为百年药铺残害四弟，并为怕事迹败露，不惜找人假扮四弟，意图以假乱真。”
刘大人额头上浮上了一层冷汗：“宁玉仁，本官且问你，宁氏所言可当真？”
宁玉仁抬眼，神色里闪过一抹“诧异”，看向宁氏：“大妹，你这是什么话？四弟？四弟不是被那贼人害了？怎么可能有什么真假四弟，你可莫要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让我们兄妹手足相残。”
对方一脸的震惊，若不是赵衙头先前已经从陆小猫那里知晓真的宁四爷已经一年前遇害，尸体的下落也知晓了，怕光是瞧着这宁家主的模样，他还真可能觉得这宁家主真的是被冤枉的。
“兄妹手足相残？宁玉仁，我与你……不是兄妹。你害了我的兄长，这个仇不共戴天，我定让你血债血偿。”宁氏红着眼，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如今孑然一身，兄长的仇就算是赔上这条性命，她也要报。
“你……”宁玉仁按在膝盖上的手指攥紧了，戏做足了，不再去看宁氏，转头对着上方磕了一个头：“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草民为宁家勤勤恳恳不辞辛劳，未曾想，舍妹不知被何人挑拨，竟是认定了草民谋害兄弟，这草民无法认罪。”
对方这模样让刘大人也觉得是冤枉的，“宁氏，本官且问你，你道宁家主害了你的兄长，这事可有人证？可有物证？你又如何知晓的？一一从实招来，否则，本官治你个污蔑之罪！”
宁氏垂眼：“民妇与兄长自小一起长大，虽然早些年远嫁他乡，可对兄长还是熟知的。民妇前些时日回到宁家，这人虽然与兄长面容相差不大，可给民妇的感觉并不一样。
“而民妇之所以能确认对方并非民妇的兄长，正是这假的宁四爷死的那日。出事那日，一刀正中心口，当时陆仵作验尸时，民妇身边的婢女小雀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那尸体胸前并未有胎记。
“民妇的兄长小时候为了救民妇，从树上掉下来，胸口有一道陈年的旧疤，可这人……却是没有。若是大人不信，尽管去询问宁家待了三十年往上的年长老仆，他们都是知晓这件事的。”
宁氏说到这，眼圈红了下来，她当年嫁到徐家时，从未想过，那一别，竟是与兄长的永别，等她再回到宁家，竟是物是人非。
是她对不起兄长，若非当年她被徐家的花言巧语蒙骗，也不至于……所嫁非人，连累了兄长这些年为了给徐家铺路，废了这么多心思，反而低估了身边的贼子。
刘大人脸色变了变，看向一旁的师爷，询问那“宁四爷”的胸前可有旧疤？
师爷翻开验尸单，摇摇头。
宁氏既然敢这般说，怕是这“宁四爷”胸前的确有旧痕，他看向宁家主：“宁玉仁，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此话当真？死去的那人当真……不是四弟？”宁玉仁心里懊恼，他竟是忘记了这一点，当年看到模样与四弟有几分像的那人时，他就动了心思，没想到，却因为这一点功亏于溃。
可这件事他绝不能承认，“大妹，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也被那贼人给瞒住了，竟是不知……也不知四弟此刻在何处，这人为何要假扮四弟？大人，你一定要找到草民四弟，为草民四弟伸冤啊。”
宁玉仁假仁假义的跪地磕了一个头，让宁氏气得攥紧了手：“你……你敢说你不知？如果你不知，那人怎么可能能够欺上瞒下成功伪装下来？”
“大妹，我真不知……”宁玉仁一句不知，让刘大人找到了关键处，刚想糊弄过去，就算是证明了死去的那人是假的宁四爷，却无人能证实这假的是宁家主弄过来的，真的是被宁家主害死的……刘大人心知肚明这宁家主是汉王的人，轻易不想得罪，先暂时拖下去。
刘大人低咳一声：“看来这死去的当真不是宁四爷，可宁氏，如此也不能证明这真正的宁四爷就是被宁家主所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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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仁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这宁氏竟然这么厉害，直接点到了关键点，他不动声色抬眼，镇定地看向宁氏：“大妹，这件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这就牵扯到宁家的私事了，那时大哥想要将百年药铺发扬壮大，你也知道，当年父亲过世的时候，将百年药铺留给了四弟，于是……我不抱希望的去跟四弟说了一下，那时我并不知他是假的，他一听就同意了，我以为是兄弟情深，也并未多想，未曾想……怕是这人当时就是怕暴露出来，所以故意让我牵扯其中，大妹，你不能受到女干人挑唆，反而看不清真正关心你的人啊。”
宁玉仁说到这，抬眼，有意无意看了刘大人一眼，与刘大人对视了一眼，刘大人心头一动，也正色看向宁氏，附和道：“宁氏，宁玉仁说得也有道理，你这莫不是被歹人蛊惑了？”
“大人……”宁氏脸色微变。
刘大人却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
陆小猫就站在一旁，明显看到了刘大人的想法，眉头一锁，在刘大人开口要暂停审问之前，起身站到了大堂正中央，拱手道：“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刘大人因为杨大人的关系，对陆小猫还是给几分薄面，“不知陆仵作想说什么？”
“大人，属下倒是觉得宁氏说得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想要证明宁家主的清白，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做一件事。”陆小猫垂眼，遮住了眼底的暗光，她以前虽然知道这刘大人昏庸，可没想到对方能在明知这宁家的事情况这般不对的情况下，依然为了一己之私能视而不见。
“很简单？哦？不知怎么简单了？”刘大人倒是意外，他对陆小猫信任，但宁家主却是知道这陆小猫来者不善，可偏偏这时压根开不了口，就听到陆小猫道：“属下要说的，就是找到真的宁四爷，无论生死，如果已经死了，那么就从尸体着手，终归会留下蛛丝马迹；若是活着就更简单了，直接让对方开口就行。
“不过我们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宁家主觉得自己无罪，不妨让我们搜一搜宁家，若是搜不到尸体，那么宁家主自然没问题，不知……宁家主意下如何？这可是为了证明家主你的清白。”
陆小猫这句话给宁家主下了一个套，他若是不同意搜查，那就是组织刑部办案，自然间接证明他有嫌疑，这相当于自打脸；可若是搜查，宁四爷的尸体，还真的在宁家，还偏偏在宁家主的内室里。
一个死了一年的人，尸体突然出现在对方的房间里，这……证据确凿之下，可就没办法狡辩了。
陆小猫的话一落，宁家主的脸色当场就黑沉了下来，他抿着唇，死死盯着陆小猫。
陆小猫丝毫不畏惧地看过去：“宁家主怎么不说话？”
宁家主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阴沉，他再抬起头时，却是看向了刘大人：“大人，草民觉得这是对草民的不公，只因为一个怀疑，却要搜查草民的府邸，这整个宁家除了草民，还有百余人，这……让草民着实难以接受。草民是愿意配合证明自己的清白……可陆仵作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