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85章 她要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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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过去时，不过数日，方姨娘穿着一身囚服坐在那里，呆呆愣愣的，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陆小猫站在那里许久，方姨娘才注意到她，抬眼，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慢半拍地眨了一下眼：“你来了。可是要判我的罪了？”
“宁四爷的案子还未开始审，不过凶手抓到了。”陆小猫的目光锐利的盯着方姨娘，对方闻言，也只是动作极慢地眨了眨眼，反应平淡的哦了声：“那我是不是能放出去了？”
这个反应可跟当时假的宁四爷死的时候，她指责宁氏是扫把星时的反应完全不同：“怕是还不能，你自首做伪证，怕是还要关一年半载。”
方姨娘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垂着眼：“随便吧……”被揭穿了之后，她早就不祈求什么了。
陆小猫：“你的家人被宁家主掌控，你替他卖命，你可想过一点，若是当初真的判了你的罪，你死了……而同样知晓真相的你的家人，你真的以为宁家主会放过吗？他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除掉，更何况只是几个下人？”
陆小猫的话落，方姨娘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陆小猫：“你、你……”
“看来你果然知晓。”陆小猫对上方姨娘受到惊吓的目光，朝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目光紧迫地盯着她。
方姨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抱着头拼命摇着：“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宁四爷的姨娘，当初应该是极受宠的一位，你同塌而眠这么久的人，你真的看不出来如今的宁四爷是假的？你若是不知，宁家主为何偏偏控制住了你的家人，为何要让你来‘自首’？”陆小猫绝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对方受宁家主的胁迫而不敢反抗，怕是当年宁四爷的失踪，跟对方也脱不开关系。
方姨娘的脸色变了：“我没有！”她低吼一声，可声音在对上陆小猫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气势就那么弱了下来，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去，最后突然捂住了眼，呜呜呜哭了起来，“我也不想的……是他们逼我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狠……他竟然真的将他杀了……他逼我说我已经上了贼船，说出去我也是凶手……是我对不起老爷，是我自私只顾自己的性命……”
陆小猫心下一沉，即使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真的宁四爷真的已经死了。
陆小猫蹲下.身，锐利的视线看过去：“那你想赎罪吗？告诉我，宁四爷的尸体在何处？”
“我不……不能说……”方姨娘红着眼抬头，拼命摇头，“他会杀了我的家人的！”
“可你不说，你以为他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如今只有将宁家主绳之以法，才能救出你的家人，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宁四爷来找你？”陆小猫攥紧了牢房的栏杆。
方姨娘愣住了，许久，才重新埋首小声哭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陆小猫的话起了作用，许久，方姨娘才像是坚定了什么，抬起头，“老爷……被埋在家主内室的石板下。”
陆小猫一愣，饶是想到宁家主这人心狠心硬，没想到，他竟然能将一具尸体埋在自己日夜居住的地方，陆小猫攥紧了手：“宁四爷是何时死的？”
方姨娘捂住了脸：“一年前，当时家主只是说想要让老爷签百年药铺的转让地契，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以为只是按个手印……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杀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陆小猫看着方姨娘，最终叹息一声，在这一声声的对不起之下，走出了牢房。
陆小猫当天回去的时候，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了楚天祈：“楚大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楚天祈正坐在凉亭上翻看一本书卷，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闻言，只是轻嗯了声：“说。”
陆小猫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可她现在自己都住在楚大人这里，再多弄一个人进来，可也着实没别的办法了，宁氏若是一纸状书告到刑部，势必宁家主不会留她了。到时候宁氏很危险，她如今都自身难保，只能求助楚天祈了，可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又说不出口。
楚天祈等了半天，没等到后话，抬眼，瞥见陆小猫心虚的目光，怕是又要给他搞事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大人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模样？像是没事儿的？”楚天祈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这次又是什么棘手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棘手的，就是……我打算找人写个状纸，然后……让宁氏去告状。”
“宁氏？”楚天祈仔细想了想，从记忆力扒出一个跟陆小猫牵扯的宁氏，“是宁四爷的那个嫡妹？”
“对对，就是她。”
“你给她写什么状纸？她儿子那件事不是已经了了？”
“不是这件……是宁四爷。”
“宁四爷？杀了宁四爷的凶手不是那位齐海生？人抓到了，还写什么状纸？”楚天祈垂眼，又翻了一页，这陆小猫还真挺能折腾的。
“那宁四爷……是假的。真的宁四爷一年前就被害了。”陆小猫如今有求于人，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楚天祈皱眉，抬眼：“死的那个是假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深锁，皱得更紧，突然站起身：“这件事你别插手了。”
“为何？”陆小猫一愣。
楚天祈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如果宁四爷是假的，这件事复杂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陆小猫：“大人，可不管复杂与否，宁家主都要受到惩罚跟这没关系。”不能因为复杂，就让坏人就这么逃脱了。
楚天祈对上陆小猫的瞳仁，眉头深锁，许久，重新坐了下来：他又不是第一次认识这陆小猫，对方想找死，他还真能劝回来？“你想如何？”
“宁氏去告状，到时候宁家主被抓，宁氏随后会有安全，宁家回不去了，所以，我想收留她几日。就几日，等事情一了，保证不会打扰到大人！”陆小猫身体向前倾，双手合十，“拜托大人了，若是有小的能帮上忙的，肯定万死不辞！”
“你少管点闲事就是给我帮忙了。”楚天祈望着对方变得可怜兮兮的目光，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随你吧，除了宁氏，顶多带一位婢女，别的人来一个赶一个。”
“多谢大人！大人你真是个大好人！”陆小猫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喊了一句。
楚天祈的步子顿了下：好人？他又可知他手里又沾了多少鲜血？“人到了，让刘伯去安排，仅此一次，下次再敢带人回来，你也不必住了，一并赶走。”
陆小猫知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赶紧连连应是。
她翌日找人去写了状纸，交给了宁氏之后，后日一大早，就去刑部，见告诉了赵衙头一声，赵衙头心里有底，可依然担心，以大人的性子，怕是难。
这都三日了，他先前将齐大夫的事说了，大人本来想直接审齐海生杀宁四爷一案，结果直接拖了下来。
这一拖，就是好几日，可见大人根本不想翻案，甚至都不想审，就怕会泄露出当初齐大夫那件案子可能是错案，影响了他的功绩以及头上那顶乌纱。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敲鼓声，赵衙头与陆小猫对视一眼，宁氏来了。
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需要试一试，否则……对不起他们如今的这个位置、这份责任。
刘大人得到消息穿着官服出来，就听到宁氏一纸诉状直接跪在了刑部外，要状告宁家主。
刘大人吓得腿一软，被扶住才勉强站稳了：“这、这怎么回事？”
赵衙头拱手：“回禀大人，宁氏状告宁家主谋害宁四爷性命，如今跪在刑部外，求大人为其主持公道，让她的兄长的命案沉冤得雪。大人，如今刑部外围聚了许多百姓，大人看这？”
“可宁四爷不是齐海生杀的么？本官也没说不审啊，她这一出是干嘛呢？”刘大人差点炸了，这闹得这么大，这宁氏想作甚？
赵衙头继续道：“大人，她说的宁四爷……并非先前被齐海生杀的那个‘宁四爷’。”
刘大人听迷糊了：“什么她说的宁四爷不是被杀的那个宁四爷？”
赵衙头：“大人，先前齐海生杀的那个‘宁四爷’，是有人假冒的；而真正的宁四爷，一年前，已经被宁家主所害，如今宁氏状告的就是宁家主谋害胞弟一案，望大人主持公道。”
刘大人这次是真的腿软了：“假……假的？宁家主为何要杀自己的弟弟？这怎么可能？”
赵衙头：“这属下也不知……还要大人审过才知。宁氏说大人若是不接诉状，她会直接去告御状。”
刘大人扶住了身边的师爷，头疼：“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百姓议论纷纷，都嚷嚷着让大人接，毕竟……先前宁家的案子也是我们刑部办的，所以这次怕是逃不过了。大人，还是接吧。”赵衙头也施压，只要刘大人接了，接下来的事情至少有了一丝希望。
陆小猫站在那里许久，方姨娘才注意到她，抬眼，视线落在陆小猫身上，慢半拍地眨了一下眼：“你来了。可是要判我的罪了？”
“宁四爷的案子还未开始审，不过凶手抓到了。”陆小猫的目光锐利的盯着方姨娘，对方闻言，也只是动作极慢地眨了眨眼，反应平淡的哦了声：“那我是不是能放出去了？”
这个反应可跟当时假的宁四爷死的时候，她指责宁氏是扫把星时的反应完全不同：“怕是还不能，你自首做伪证，怕是还要关一年半载。”
方姨娘的脸色变了变，随后垂着眼：“随便吧……”被揭穿了之后，她早就不祈求什么了。
陆小猫：“你的家人被宁家主掌控，你替他卖命，你可想过一点，若是当初真的判了你的罪，你死了……而同样知晓真相的你的家人，你真的以为宁家主会放过吗？他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除掉，更何况只是几个下人？”
陆小猫的话落，方姨娘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陆小猫：“你、你……”
“看来你果然知晓。”陆小猫对上方姨娘受到惊吓的目光，朝前走了一步，锐利的目光紧迫地盯着她。
方姨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抱着头拼命摇着：“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是宁四爷的姨娘，当初应该是极受宠的一位，你同塌而眠这么久的人，你真的看不出来如今的宁四爷是假的？你若是不知，宁家主为何偏偏控制住了你的家人，为何要让你来‘自首’？”陆小猫绝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对方受宁家主的胁迫而不敢反抗，怕是当年宁四爷的失踪，跟对方也脱不开关系。
方姨娘的脸色变了：“我没有！”她低吼一声，可声音在对上陆小猫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气势就那么弱了下来，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去，最后突然捂住了眼，呜呜呜哭了起来，“我也不想的……是他们逼我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狠……他竟然真的将他杀了……他逼我说我已经上了贼船，说出去我也是凶手……是我对不起老爷，是我自私只顾自己的性命……”
陆小猫心下一沉，即使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真的宁四爷真的已经死了。
陆小猫蹲下.身，锐利的视线看过去：“那你想赎罪吗？告诉我，宁四爷的尸体在何处？”
“我不……不能说……”方姨娘红着眼抬头，拼命摇头，“他会杀了我的家人的！”
“可你不说，你以为他会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如今只有将宁家主绳之以法，才能救出你的家人，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宁四爷来找你？”陆小猫攥紧了牢房的栏杆。
方姨娘愣住了，许久，才重新埋首小声哭了起来，不知是不是陆小猫的话起了作用，许久，方姨娘才像是坚定了什么，抬起头，“老爷……被埋在家主内室的石板下。”
陆小猫一愣，饶是想到宁家主这人心狠心硬，没想到，他竟然能将一具尸体埋在自己日夜居住的地方，陆小猫攥紧了手：“宁四爷是何时死的？”
方姨娘捂住了脸：“一年前，当时家主只是说想要让老爷签百年药铺的转让地契，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以为只是按个手印……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杀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陆小猫看着方姨娘，最终叹息一声，在这一声声的对不起之下，走出了牢房。
陆小猫当天回去的时候，犹豫了很久，还是告诉了楚天祈：“楚大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楚天祈正坐在凉亭上翻看一本书卷，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闻言，只是轻嗯了声：“说。”
陆小猫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可她现在自己都住在楚大人这里，再多弄一个人进来，可也着实没别的办法了，宁氏若是一纸状书告到刑部，势必宁家主不会留她了。到时候宁氏很危险，她如今都自身难保，只能求助楚天祈了，可真到了说出口的时候，又说不出口。
楚天祈等了半天，没等到后话，抬眼，瞥见陆小猫心虚的目光，怕是又要给他搞事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大人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这模样？像是没事儿的？”楚天祈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这次又是什么棘手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棘手的，就是……我打算找人写个状纸，然后……让宁氏去告状。”
“宁氏？”楚天祈仔细想了想，从记忆力扒出一个跟陆小猫牵扯的宁氏，“是宁四爷的那个嫡妹？”
“对对，就是她。”
“你给她写什么状纸？她儿子那件事不是已经了了？”
“不是这件……是宁四爷。”
“宁四爷？杀了宁四爷的凶手不是那位齐海生？人抓到了，还写什么状纸？”楚天祈垂眼，又翻了一页，这陆小猫还真挺能折腾的。
“那宁四爷……是假的。真的宁四爷一年前就被害了。”陆小猫如今有求于人，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楚天祈皱眉，抬眼：“死的那个是假的？”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深锁，皱得更紧，突然站起身：“这件事你别插手了。”
“为何？”陆小猫一愣。
楚天祈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如果宁四爷是假的，这件事复杂了，你还要不要命了？”
陆小猫：“大人，可不管复杂与否，宁家主都要受到惩罚跟这没关系。”不能因为复杂，就让坏人就这么逃脱了。
楚天祈对上陆小猫的瞳仁，眉头深锁，许久，重新坐了下来：他又不是第一次认识这陆小猫，对方想找死，他还真能劝回来？“你想如何？”
“宁氏去告状，到时候宁家主被抓，宁氏随后会有安全，宁家回不去了，所以，我想收留她几日。就几日，等事情一了，保证不会打扰到大人！”陆小猫身体向前倾，双手合十，“拜托大人了，若是有小的能帮上忙的，肯定万死不辞！”
“你少管点闲事就是给我帮忙了。”楚天祈望着对方变得可怜兮兮的目光，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随你吧，除了宁氏，顶多带一位婢女，别的人来一个赶一个。”
“多谢大人！大人你真是个大好人！”陆小猫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喊了一句。
楚天祈的步子顿了下：好人？他又可知他手里又沾了多少鲜血？“人到了，让刘伯去安排，仅此一次，下次再敢带人回来，你也不必住了，一并赶走。”
陆小猫知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赶紧连连应是。
她翌日找人去写了状纸，交给了宁氏之后，后日一大早，就去刑部，见告诉了赵衙头一声，赵衙头心里有底，可依然担心，以大人的性子，怕是难。
这都三日了，他先前将齐大夫的事说了，大人本来想直接审齐海生杀宁四爷一案，结果直接拖了下来。
这一拖，就是好几日，可见大人根本不想翻案，甚至都不想审，就怕会泄露出当初齐大夫那件案子可能是错案，影响了他的功绩以及头上那顶乌纱。
随着一阵咚咚咚的敲鼓声，赵衙头与陆小猫对视一眼，宁氏来了。
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需要试一试，否则……对不起他们如今的这个位置、这份责任。
刘大人得到消息穿着官服出来，就听到宁氏一纸诉状直接跪在了刑部外，要状告宁家主。
刘大人吓得腿一软，被扶住才勉强站稳了：“这、这怎么回事？”
赵衙头拱手：“回禀大人，宁氏状告宁家主谋害宁四爷性命，如今跪在刑部外，求大人为其主持公道，让她的兄长的命案沉冤得雪。大人，如今刑部外围聚了许多百姓，大人看这？”
“可宁四爷不是齐海生杀的么？本官也没说不审啊，她这一出是干嘛呢？”刘大人差点炸了，这闹得这么大，这宁氏想作甚？
赵衙头继续道：“大人，她说的宁四爷……并非先前被齐海生杀的那个‘宁四爷’。”
刘大人听迷糊了：“什么她说的宁四爷不是被杀的那个宁四爷？”
赵衙头：“大人，先前齐海生杀的那个‘宁四爷’，是有人假冒的；而真正的宁四爷，一年前，已经被宁家主所害，如今宁氏状告的就是宁家主谋害胞弟一案，望大人主持公道。”
刘大人这次是真的腿软了：“假……假的？宁家主为何要杀自己的弟弟？这怎么可能？”
赵衙头：“这属下也不知……还要大人审过才知。宁氏说大人若是不接诉状，她会直接去告御状。”
刘大人扶住了身边的师爷，头疼：“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百姓议论纷纷，都嚷嚷着让大人接，毕竟……先前宁家的案子也是我们刑部办的，所以这次怕是逃不过了。大人，还是接吧。”赵衙头也施压，只要刘大人接了，接下来的事情至少有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