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88章 引出真相
齐海生垂眼：“回禀大人，那人的确是草民所杀。只是草民杀他的时候，并不知晓他是假的宁四爷。不过草民没杀错人，杀的就是他。若非草民被逮住，还想连同宁玉仁这狗贼一并杀了。”
“大胆！公堂之上岂允尔等放肆！再敢多言，休怪本官大刑伺.候。”刘大人再次拍向了惊堂木，等齐海生告了罪，才继续道：“本官且继续问你，你杀这假宁四爷的缘由？”
齐海生这些时日身处大牢，早就将怎么回答想了无数遍了，此刻说起来有条不紊：“大人，草民之所以会杀那个人，只因一批药材。”
此话一出，刘大人也愣了下：“药材？什么药材？”
一旁的宁家主脸色微变，心脏咯噔一下，这齐海生果然知道了。
齐海生道：“几个月前，草民的父亲被有人撺掇要买一批治疗伤寒的药，可等父亲过去查看之后，发现这批药材有严重的问题，父亲就拒绝了，因为医者父母心，为了防止对方会继续将这批药材出售出去，万一让人服用了会有副作用，也怕耽误了病情。
“因此，父亲坚持要让那个药材商人将这批药材当着他的面毁掉，不许再出售，做这等黑心生意。可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愿，还将父亲赶了出去。
“父亲怕对方为了牟利，真的不顾百姓死活，接下来几日，就一直前去那个药铺，若是对方真的坚持卖了那批有问题的药材，他就去告发。父亲当时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可未曾想，对方却动了杀心。
“不过几日，齐家药堂来了一个普通的病人，不过是普通的伤寒，吾齐家世代行医，怎么可能连普通的伤寒药都抓错？可这个病人，回去之后，还是死了。
“他们污蔑我父亲开的药里有断肠草，检查之后，也的确有。后来父亲在狱中‘自尽而亡’，可怎么可能？父亲很清楚自己没开错药，被抓走之前，还拽着我告诉我，他会为自己洗脱冤屈的，这样……怎么可能会自杀？
“后来我查了好几个月，跟踪了当初那家吃死了药的人家，发现他们私下里见过当初那批药材的那位老爷……我这才明白，这一切，都只因为父亲挡了他们的道，他们这才买通了那人，一命抵一命来要我父亲的命。
“而我说的那家药铺，就是宁家那个百年药铺，而那位老爷……正是草民杀的那位假的宁四爷。而那个病患家属，正是如今的娄府。”
随着齐海生的话一句句被告知外面围观的百姓，众人都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们还记得当年这桩庸医医死人的案子，如果那齐大夫真的是被陷害的，那他们当初骂了这么久的人……其实竟是为了他们百姓不被受到那些药的荼毒才惨遭陷害的？
一时间，整个刑部大堂外陷入了一片死寂。杨大人眉头也深锁了起来，他当初对那件案子也有印象，只是因为当时被告人受害人都死了，加上刑部呈报上去的也的确没问题，刑部的事也不归他管，他也只是挂了一耳朵，没想到……时隔几月之后，竟是还有后续吗？
刘大人心跳了跳，朝外偷偷看了眼，看到一众百姓中紧锁眉头若有所思的杨大人，心累一慌：“此话当真？竟然还有这种事？赵衙头，速去带百年药铺掌柜、齐大夫案受害者家属前来。”
赵衙头立刻领命前往，不多时，就将药铺掌柜宁掌柜、娄氏、娄大给带了过来。
三人胆颤心惊地跪在地上，等偷偷瞄了一眼跪在一旁宁家主，脸色微变：“草民/民妇见过大人……”
三人垂着眼，尤其是娄氏与娄大心里慌得很，那件案子不是已经了了吗？怎么又召唤他们来了？
刘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宁掌柜，本官问你，躺下这几人，你可认识？”
宁掌柜来之前已经得到宁家主被带到刑部的消息，此刻额头上一层冷汗，定了定心神，看向宁家主，再环顾一圈，道：“回禀大人，这位是草民老爷宁大老爷，至于别的……草民皆不认识。”
“那你可认识这齐海生？他的父亲正是齐大夫，去年七月初在你的百年药铺被带过去说要买一批药材，不知此事真假？”刘大人问道。
“大人你也知道，我们百年药铺每天都接待很多生意，更何况如今过了几个月，隔得太久，草民真的……记不住了。不知这位小哥，当时生意可做成了？若是做成了，草民倒是可以回去翻翻账本，若是没做成……这就更记不住了。”宁掌柜一推，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做记不清楚了。
齐海生咬牙，刚想说什么，视线对上陆小猫，后者轻摇了摇头，齐海生只能勉强忍住了。
刘大人继续看向娄氏、娄大：“这齐海生说他的父亲齐大夫是被你们收了宁家的银钱故意自己服毒再陷害齐大夫，这事尔等可承认？”
娄氏立刻哭天抹泪：“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那小儿死的好惨啊，没想到尸骨未寒就被这么冤枉……民妇也不活了啊……”
娄大也立刻流了两滴眼泪，“娘啊，二弟死的好惨啊……”
大堂顿时乱成一团，刘大人猛地拍了拍惊堂木：“肃静肃静！”他头疼得瞧着这泼妇架势的娄氏，虽然这一声镇住了对方，可刘大人却没了办法，忍不住看向赵衙头。
赵衙头反射性地看向了陆小猫，他虽然也知晓这娄氏刚刚来的时候与宁家主对的那一眼，看来的确是认识的，可若是这娄氏咬死了不认识宁家主，如今那假的宁四爷已死，怎么让娄氏承认，成了一桩难事。
陆小猫从刘大人让人去带娄氏，就一直在考虑怎么让娄氏开口，她想了想，上前，凑近赵衙头耳朵附耳说了几句，赵衙头一愣，压低声音：“这样真的可以吗？”
“试一试吧。”对付娄氏这样的人，只能用这种招数了，否则，对方撒泼打滚根本无法对付，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能牺牲一个，这样的愚妇是没有底线的，可有一点，她们正是因为自私才最害怕自身得到的一切没了。
赵衙头应了之后，走到刘大人面前，压低声音将陆小猫的话重复了一遍，刘大人不解：“这……真的行？”
赵衙头：“大人，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试.试，又怎么知晓不行呢？”
刘大人偷瞄了一眼杨大人，深吸一口气，只能如此了，如果是这件案子办不好，他难辞其咎。只能全凭重新找到凶手以功抵过了。
刘大人很快挥挥手：“本官今日想到一种新的审案方法，既然你们都说不认识，那本官决定不一起审了，一个个开始审问好了。来人，带他们先下去，只留下娄氏，稍后本官喊人了，再一个个召唤进来。”
宁家主脸色微微变了变，离开之前，深深看了眼娄氏。
娄氏眼神闪过慌张，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跟以前说的不一样了？
等娄氏单独跪在那里之后，刘大人却是一个字没问，一众人就那么干坐着，看得外面的百姓与杨大人也怔愣不易，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刘大人审着审着，突然离开了。
与此同时，被单独带下去的娄大、宁管家、宁家主三人则是分开被带到了一处，刘大人与赵衙头、陆小猫来到后堂之后，陆小猫将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这才看向刘大人与赵衙头：“大人，能不能成就看您了，杨大人还在外瞧着，您可要好好表现啊。”
刘大人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一下头，抬步与赵衙头走到了先前说好的屏风后，而屏风后被押着的，正是娄大。
刘大人故意装作不知，在屏风前走来走去：“赵衙头，这案子可不好断啊……我们虽然拿到了那娄大买断肠草的证据，还有那药铺小二的证词，还有那齐大夫是被宁家主给设计毒死的，尸体都黑了，仵作也有验尸单，证据都在了，现在可就差他们认罪了，可要是他们不认罪，要不要动刑？”
赵衙头配合道：“大人，我们刑部可没有动刑一说，不过属下倒是觉得，就差一个证词了，其实也简单，等下我们先问问娄氏，毕竟这件事是娄氏他们一家伙同宁家陷害那齐家，这算下来，罪证成立之后，至少主谋是要砍头的，帮凶倒是能罪轻一点，我们先问问，看这娄氏娄大谁先认罪，这先认罪那个，就当成帮凶好了，坦白从宽处理，就随便打个几十板子放了好了，主谋直接跟宁家主一起砍了好了。”
刘大人：“本官看倒是可以，行，那就先问问娄氏好了！”
“大人，属下觉得不妥，那娄大还年轻，还是先给娄大一个机会好了，他要是不说，等下我们重新让娄氏喊上来，她只要招了，只砍了娄大就好了。”
“这样……也行吧，本官也觉得那娄大瞧着的确比较合眼，可等下他要是不说呢？”
“既然他自己不想活了，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就……杀了好了。”
“行，那继续过去升堂。”
两人的脚步声离开之后，捂着嘴吓得哆哆嗦嗦的娄大脸色都变了，主谋……是要被砍头的？竟然这么重的罪吗？那宁掌柜根本就没说过！
“大胆！公堂之上岂允尔等放肆！再敢多言，休怪本官大刑伺.候。”刘大人再次拍向了惊堂木，等齐海生告了罪，才继续道：“本官且继续问你，你杀这假宁四爷的缘由？”
齐海生这些时日身处大牢，早就将怎么回答想了无数遍了，此刻说起来有条不紊：“大人，草民之所以会杀那个人，只因一批药材。”
此话一出，刘大人也愣了下：“药材？什么药材？”
一旁的宁家主脸色微变，心脏咯噔一下，这齐海生果然知道了。
齐海生道：“几个月前，草民的父亲被有人撺掇要买一批治疗伤寒的药，可等父亲过去查看之后，发现这批药材有严重的问题，父亲就拒绝了，因为医者父母心，为了防止对方会继续将这批药材出售出去，万一让人服用了会有副作用，也怕耽误了病情。
“因此，父亲坚持要让那个药材商人将这批药材当着他的面毁掉，不许再出售，做这等黑心生意。可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愿，还将父亲赶了出去。
“父亲怕对方为了牟利，真的不顾百姓死活，接下来几日，就一直前去那个药铺，若是对方真的坚持卖了那批有问题的药材，他就去告发。父亲当时是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可未曾想，对方却动了杀心。
“不过几日，齐家药堂来了一个普通的病人，不过是普通的伤寒，吾齐家世代行医，怎么可能连普通的伤寒药都抓错？可这个病人，回去之后，还是死了。
“他们污蔑我父亲开的药里有断肠草，检查之后，也的确有。后来父亲在狱中‘自尽而亡’，可怎么可能？父亲很清楚自己没开错药，被抓走之前，还拽着我告诉我，他会为自己洗脱冤屈的，这样……怎么可能会自杀？
“后来我查了好几个月，跟踪了当初那家吃死了药的人家，发现他们私下里见过当初那批药材的那位老爷……我这才明白，这一切，都只因为父亲挡了他们的道，他们这才买通了那人，一命抵一命来要我父亲的命。
“而我说的那家药铺，就是宁家那个百年药铺，而那位老爷……正是草民杀的那位假的宁四爷。而那个病患家属，正是如今的娄府。”
随着齐海生的话一句句被告知外面围观的百姓，众人都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们还记得当年这桩庸医医死人的案子，如果那齐大夫真的是被陷害的，那他们当初骂了这么久的人……其实竟是为了他们百姓不被受到那些药的荼毒才惨遭陷害的？
一时间，整个刑部大堂外陷入了一片死寂。杨大人眉头也深锁了起来，他当初对那件案子也有印象，只是因为当时被告人受害人都死了，加上刑部呈报上去的也的确没问题，刑部的事也不归他管，他也只是挂了一耳朵，没想到……时隔几月之后，竟是还有后续吗？
刘大人心跳了跳，朝外偷偷看了眼，看到一众百姓中紧锁眉头若有所思的杨大人，心累一慌：“此话当真？竟然还有这种事？赵衙头，速去带百年药铺掌柜、齐大夫案受害者家属前来。”
赵衙头立刻领命前往，不多时，就将药铺掌柜宁掌柜、娄氏、娄大给带了过来。
三人胆颤心惊地跪在地上，等偷偷瞄了一眼跪在一旁宁家主，脸色微变：“草民/民妇见过大人……”
三人垂着眼，尤其是娄氏与娄大心里慌得很，那件案子不是已经了了吗？怎么又召唤他们来了？
刘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宁掌柜，本官问你，躺下这几人，你可认识？”
宁掌柜来之前已经得到宁家主被带到刑部的消息，此刻额头上一层冷汗，定了定心神，看向宁家主，再环顾一圈，道：“回禀大人，这位是草民老爷宁大老爷，至于别的……草民皆不认识。”
“那你可认识这齐海生？他的父亲正是齐大夫，去年七月初在你的百年药铺被带过去说要买一批药材，不知此事真假？”刘大人问道。
“大人你也知道，我们百年药铺每天都接待很多生意，更何况如今过了几个月，隔得太久，草民真的……记不住了。不知这位小哥，当时生意可做成了？若是做成了，草民倒是可以回去翻翻账本，若是没做成……这就更记不住了。”宁掌柜一推，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做记不清楚了。
齐海生咬牙，刚想说什么，视线对上陆小猫，后者轻摇了摇头，齐海生只能勉强忍住了。
刘大人继续看向娄氏、娄大：“这齐海生说他的父亲齐大夫是被你们收了宁家的银钱故意自己服毒再陷害齐大夫，这事尔等可承认？”
娄氏立刻哭天抹泪：“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那小儿死的好惨啊，没想到尸骨未寒就被这么冤枉……民妇也不活了啊……”
娄大也立刻流了两滴眼泪，“娘啊，二弟死的好惨啊……”
大堂顿时乱成一团，刘大人猛地拍了拍惊堂木：“肃静肃静！”他头疼得瞧着这泼妇架势的娄氏，虽然这一声镇住了对方，可刘大人却没了办法，忍不住看向赵衙头。
赵衙头反射性地看向了陆小猫，他虽然也知晓这娄氏刚刚来的时候与宁家主对的那一眼，看来的确是认识的，可若是这娄氏咬死了不认识宁家主，如今那假的宁四爷已死，怎么让娄氏承认，成了一桩难事。
陆小猫从刘大人让人去带娄氏，就一直在考虑怎么让娄氏开口，她想了想，上前，凑近赵衙头耳朵附耳说了几句，赵衙头一愣，压低声音：“这样真的可以吗？”
“试一试吧。”对付娄氏这样的人，只能用这种招数了，否则，对方撒泼打滚根本无法对付，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亲生子都能牺牲一个，这样的愚妇是没有底线的，可有一点，她们正是因为自私才最害怕自身得到的一切没了。
赵衙头应了之后，走到刘大人面前，压低声音将陆小猫的话重复了一遍，刘大人不解：“这……真的行？”
赵衙头：“大人，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试.试，又怎么知晓不行呢？”
刘大人偷瞄了一眼杨大人，深吸一口气，只能如此了，如果是这件案子办不好，他难辞其咎。只能全凭重新找到凶手以功抵过了。
刘大人很快挥挥手：“本官今日想到一种新的审案方法，既然你们都说不认识，那本官决定不一起审了，一个个开始审问好了。来人，带他们先下去，只留下娄氏，稍后本官喊人了，再一个个召唤进来。”
宁家主脸色微微变了变，离开之前，深深看了眼娄氏。
娄氏眼神闪过慌张，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跟以前说的不一样了？
等娄氏单独跪在那里之后，刘大人却是一个字没问，一众人就那么干坐着，看得外面的百姓与杨大人也怔愣不易，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刘大人审着审着，突然离开了。
与此同时，被单独带下去的娄大、宁管家、宁家主三人则是分开被带到了一处，刘大人与赵衙头、陆小猫来到后堂之后，陆小猫将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这才看向刘大人与赵衙头：“大人，能不能成就看您了，杨大人还在外瞧着，您可要好好表现啊。”
刘大人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一下头，抬步与赵衙头走到了先前说好的屏风后，而屏风后被押着的，正是娄大。
刘大人故意装作不知，在屏风前走来走去：“赵衙头，这案子可不好断啊……我们虽然拿到了那娄大买断肠草的证据，还有那药铺小二的证词，还有那齐大夫是被宁家主给设计毒死的，尸体都黑了，仵作也有验尸单，证据都在了，现在可就差他们认罪了，可要是他们不认罪，要不要动刑？”
赵衙头配合道：“大人，我们刑部可没有动刑一说，不过属下倒是觉得，就差一个证词了，其实也简单，等下我们先问问娄氏，毕竟这件事是娄氏他们一家伙同宁家陷害那齐家，这算下来，罪证成立之后，至少主谋是要砍头的，帮凶倒是能罪轻一点，我们先问问，看这娄氏娄大谁先认罪，这先认罪那个，就当成帮凶好了，坦白从宽处理，就随便打个几十板子放了好了，主谋直接跟宁家主一起砍了好了。”
刘大人：“本官看倒是可以，行，那就先问问娄氏好了！”
“大人，属下觉得不妥，那娄大还年轻，还是先给娄大一个机会好了，他要是不说，等下我们重新让娄氏喊上来，她只要招了，只砍了娄大就好了。”
“这样……也行吧，本官也觉得那娄大瞧着的确比较合眼，可等下他要是不说呢？”
“既然他自己不想活了，错过了这个机会，那就……杀了好了。”
“行，那继续过去升堂。”
两人的脚步声离开之后，捂着嘴吓得哆哆嗦嗦的娄大脸色都变了，主谋……是要被砍头的？竟然这么重的罪吗？那宁掌柜根本就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