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99章 脱衣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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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看到菱娘出现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站起身时，身体踉跄了一下，撞翻了竹椅也没发现，可等跑了两步，再瞧着面色苍白消瘦的女子，却又不敢往前走了：“菱……夫人……你、你怎么出来了？”
周笑搓着手，脸色发白，甚至比菱娘的脸色还要难看。陆小猫与柳舒畅也站起了身，静静看着倚着门框眼底却淡定的女子，怕是对方早就听到了，亦或者，对方早就知道了贾老爷的事？
菱娘朝两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周笑：“我想跟这两位大人说说话……可以吗？”
周笑一直害怕菱娘知道，可如今看到对方这模样，神色变得格外的怪异：“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菱娘掩唇咳了两声，勉强压制住，苦笑一声：“嗯……其实，我一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病情好了一些，我做了些吃食想给你送去，可没想到……”没想到等她到了地方，远远的却看到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在那个人手下打工，她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去了，可到底意难平，之后病情反而更加加重了。
周笑内疚不已，“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我都不知道……”如果早就知道，他、他……
怪不得她的病情突然一年前就更加严重了，明明在此之前好了一些的。
菱娘朝着他笑了笑，声音温柔：“无妨的，人都有一死，我早就看淡了，不碍事的，现在不还好好的？我跟两位大人说说话，你别急。”
周笑一个大男人，眼圈却莫名红了，连声应着：“好、好好……我不急，你也别堵心，等老爷的事过去了，我就带你离开京城……我们不在这里待了，不待了！”
菱娘笑出声：“好……”
周笑背过身去，抹了抹眼，去一旁继续熬药去了。
陆小猫瞧着对方憨厚的身影，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眼红，她是见过贾老爷的，对方身材修长长得也周正，而面前的周掌柜，身材矮胖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那乐观笑呵呵的圆脸，一笑就让人心情好。
可那样人模人样的贾老爷，却在当年那种情况，抛弃了自己的病妻，独自带着老娘来了京城；而这样一个周笑，却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
陆小猫望着这一对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人，莫名有些感动。如果没有周笑一直这么尽心尽力，怕是菱娘早就撑不下去了，因为对方想让她活着，所以无论多苦多难，她还是撑着活了下来……而同样的，菱娘对周笑来说，早就不单单是一个陌生人，早就是一个家人，一个相依为命的家人。
陆小猫相信他们两人会过得很好的。
陆小猫与柳舒畅走了进.去，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他们三人在桌前简单坐了下来，柳舒畅给菱娘倒了一杯热水，对方道了声谢，捧着轻轻喝了起来，等缓过喉间溢出的咳声，才看向陆小猫两人：“两位官爷想问什么，就问吧，民妇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小猫仔细看了看菱娘：“夫人是读书人？”
菱娘轻点了点头：“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教书先生，以前跟着识了不少字，后来嫁给了……那人，他也懂一些。”
陆小猫不想再提对方的伤心事，直接就重点问道：“夫人应该知道……贾老爷的事了吧？”
菱娘应声：“知道一些，他一直瞒着我，不过那件事四周的街坊都在说，对方又是他的东家，一想就知道了。”
陆小猫：“那夫人可记得那块玉石，红色的，贾老爷说是当年进京的时候弄丢了，前些时日，他托玉老爷帮他找回来。可找回来不久，他就死了，还是被那块玉石给噎死的。我猜想贾老爷的死应当是与玉石有关，是以想问问夫人，你可还记得那玉石的来历？”
“那玉石啊……”菱娘大概是想到什么，眼神有些恍惚，她苦笑一声：“那玉石其实也没什么来历，是我当年嫁过去的时候，带过去的一件嫁妆。”
陆小猫一愣：“此话当真？那玉石是夫人的？”
“不是……是我父亲当年帮过的一个书生的，他后来走之前就留下了这么一块玉石。父亲找不到他，后来我出嫁，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父亲瞧着这玉石成色不错，就给我当了嫁妆了。”菱娘缓声道，不过却也是因为这块玉石，让她看清楚了那人，对方当年是半点生路都没给她留，他骗她当了这玉石给她抓药，她信了，就给了，可他却带着自己的娘一去不复返，将她留在了那破庙里自生自灭。
陆小猫愣了下：“这样……那夫人可还记得那书生是何模样？”
“不记得了。那时我年纪还小，离这会儿好多年了，那书生当时生了重病，我父亲看他是外地人，途经此处无人照料，就平日里多帮了一些，如此过了半年，对方的病好转，就留下了这玉石离开了。”菱娘捂着嘴轻咳两声，这才抬起头，视线落在陆小猫两人身上：“官爷，那人的死真的与那玉石有关吗？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陆小猫轻摇了摇头，难道真的是他们搞错了？
可贾老爷出事是发生在玉石拿到前后，还与玉老爷有关，赶得太巧，她想不多想都不行。
原本还以为这玉石会不会有什么来历，未曾想竟是这般简单，如果这玉石跟当年那书生有关，可过了这么多年，看菱娘的年纪，若是对方年岁小的时候，怕是过了近三十年，玉石若是重要，怕对方也不会送人。
陆小猫头疼不已，又询问了几个小问题，菱娘回答了之后，陆小猫与柳舒畅对视一眼，告辞了。
走出周家，陆小猫长叹一声。
柳舒畅也头疼：“消息又断了，是不是我们真的查错了，这贾老爷的死压根就与这玉石无关？”
陆小猫没说话，可莫名的，她总觉得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这贾老爷的死绝对跟这玉石有关。
既然查不到原因，只能先从别的地方着手了。
陆小猫随着柳舒畅回了北镇抚司，等接班的时候依然没有头绪，只能暂时先回去了。她一直没见到楚天祈，等回去之后，问了刘叔也说对方还未回来。
陆小猫着实奇怪，楚大人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没在北镇抚司也没在府里，难道是有别的任务要出？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
陆小猫回了房之后，洗漱之后，躺在床榻上却是睡不着，她翻来覆去将贾老爷这个案子思前想后的又想了几遍，最后想着那块玉石以及贾老爷的死，头疼不已。
陆小猫不知何时睡着的，等她突然被一阵凉风吹醒，莫名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不对劲，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黑暗中，一人正站在她床榻前，吓得陆小猫反射性地往一旁一躲，黑衣人手里举起的刀砍在了被褥上，顿时劈出了一个大口子。
陆小猫出了一身冷汗：谁想杀她？
她几乎是迅速抓起玉枕，朝黑衣人扔了过去，黑衣人偏过头躲了下，陆小猫趁机从一旁蹿了出去，只是刚走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刀风，陆小猫匍匐在地打了个滚，想往门口冲去，却根本没机会，她脑袋里飞快转着，想着逃生的出路，她不会小命就这么没了吧？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头深锁地盯着房间的情景，抬手，腰间的刀剑出鞘，直直朝黑衣人袭去。
对方看情况不妙，迅速一躲，可还是被伤到了手臂，迅速从一旁的窗棂逃窜出去。
楚天祈原本想追，可想到万一若是有别的同伙，调虎离山，陆小猫的小命就真没了。
陆小猫等黑衣人走了，迅速抱着手臂躲在了他身边，看到楚天祈的瞬间，心才踏实下来：吓死她了，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到底什么人要杀她？
“你不知道喊人吗？”楚天祈点燃了烛火，望着陆小猫被刀锋伤到的手臂，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好看。
陆小猫也想喊啊，可……“这、这不是小的回来的时候大人你还没回，万一你没回来，我这一喊，府里就我与刘叔，这不是……让刘叔白白来送死么？”
她怎么不想喊，可本来她借住在楚天祈这里已经麻烦人了，万一还连累了刘叔，这不是罪过么。
楚天祈倒是没想到对方考虑的这么多，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只是凤眸阴郁：敢在他府里动手，胆子倒是够大的。
楚天祈扫了眼陆小猫破了的手臂，有血从衣袖渗出来，染红了一片，瞧着还挺惨。他直接转身走了。
不是吧？这就气了？陆小猫心想这楚大人还挺有脾气的，不过稍许之后，楚天祈再次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直接搁在了桌上，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坐下。”
陆小猫：“嗯？”
楚天祈凤眸凌厉：“怎么，你想这条手废了吗？将上衣脱了，包、扎！”
陆小猫：“……”
周笑搓着手，脸色发白，甚至比菱娘的脸色还要难看。陆小猫与柳舒畅也站起了身，静静看着倚着门框眼底却淡定的女子，怕是对方早就听到了，亦或者，对方早就知道了贾老爷的事？
菱娘朝两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周笑：“我想跟这两位大人说说话……可以吗？”
周笑一直害怕菱娘知道，可如今看到对方这模样，神色变得格外的怪异：“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菱娘掩唇咳了两声，勉强压制住，苦笑一声：“嗯……其实，我一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病情好了一些，我做了些吃食想给你送去，可没想到……”没想到等她到了地方，远远的却看到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在那个人手下打工，她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去了，可到底意难平，之后病情反而更加加重了。
周笑内疚不已，“你、你怎么不早说？我……我都不知道……”如果早就知道，他、他……
怪不得她的病情突然一年前就更加严重了，明明在此之前好了一些的。
菱娘朝着他笑了笑，声音温柔：“无妨的，人都有一死，我早就看淡了，不碍事的，现在不还好好的？我跟两位大人说说话，你别急。”
周笑一个大男人，眼圈却莫名红了，连声应着：“好、好好……我不急，你也别堵心，等老爷的事过去了，我就带你离开京城……我们不在这里待了，不待了！”
菱娘笑出声：“好……”
周笑背过身去，抹了抹眼，去一旁继续熬药去了。
陆小猫瞧着对方憨厚的身影，不知为何，莫名有些眼红，她是见过贾老爷的，对方身材修长长得也周正，而面前的周掌柜，身材矮胖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那乐观笑呵呵的圆脸，一笑就让人心情好。
可那样人模人样的贾老爷，却在当年那种情况，抛弃了自己的病妻，独自带着老娘来了京城；而这样一个周笑，却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
陆小猫望着这一对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人，莫名有些感动。如果没有周笑一直这么尽心尽力，怕是菱娘早就撑不下去了，因为对方想让她活着，所以无论多苦多难，她还是撑着活了下来……而同样的，菱娘对周笑来说，早就不单单是一个陌生人，早就是一个家人，一个相依为命的家人。
陆小猫相信他们两人会过得很好的。
陆小猫与柳舒畅走了进.去，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他们三人在桌前简单坐了下来，柳舒畅给菱娘倒了一杯热水，对方道了声谢，捧着轻轻喝了起来，等缓过喉间溢出的咳声，才看向陆小猫两人：“两位官爷想问什么，就问吧，民妇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小猫仔细看了看菱娘：“夫人是读书人？”
菱娘轻点了点头：“父亲在世的时候是教书先生，以前跟着识了不少字，后来嫁给了……那人，他也懂一些。”
陆小猫不想再提对方的伤心事，直接就重点问道：“夫人应该知道……贾老爷的事了吧？”
菱娘应声：“知道一些，他一直瞒着我，不过那件事四周的街坊都在说，对方又是他的东家，一想就知道了。”
陆小猫：“那夫人可记得那块玉石，红色的，贾老爷说是当年进京的时候弄丢了，前些时日，他托玉老爷帮他找回来。可找回来不久，他就死了，还是被那块玉石给噎死的。我猜想贾老爷的死应当是与玉石有关，是以想问问夫人，你可还记得那玉石的来历？”
“那玉石啊……”菱娘大概是想到什么，眼神有些恍惚，她苦笑一声：“那玉石其实也没什么来历，是我当年嫁过去的时候，带过去的一件嫁妆。”
陆小猫一愣：“此话当真？那玉石是夫人的？”
“不是……是我父亲当年帮过的一个书生的，他后来走之前就留下了这么一块玉石。父亲找不到他，后来我出嫁，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父亲瞧着这玉石成色不错，就给我当了嫁妆了。”菱娘缓声道，不过却也是因为这块玉石，让她看清楚了那人，对方当年是半点生路都没给她留，他骗她当了这玉石给她抓药，她信了，就给了，可他却带着自己的娘一去不复返，将她留在了那破庙里自生自灭。
陆小猫愣了下：“这样……那夫人可还记得那书生是何模样？”
“不记得了。那时我年纪还小，离这会儿好多年了，那书生当时生了重病，我父亲看他是外地人，途经此处无人照料，就平日里多帮了一些，如此过了半年，对方的病好转，就留下了这玉石离开了。”菱娘捂着嘴轻咳两声，这才抬起头，视线落在陆小猫两人身上：“官爷，那人的死真的与那玉石有关吗？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你们搞错了？”
陆小猫轻摇了摇头，难道真的是他们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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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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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猫不知何时睡着的，等她突然被一阵凉风吹醒，莫名浑身打了个激灵，感觉不对劲，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黑暗中，一人正站在她床榻前，吓得陆小猫反射性地往一旁一躲，黑衣人手里举起的刀砍在了被褥上，顿时劈出了一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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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是迅速抓起玉枕，朝黑衣人扔了过去，黑衣人偏过头躲了下，陆小猫趁机从一旁蹿了出去，只是刚走出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刀风，陆小猫匍匐在地打了个滚，想往门口冲去，却根本没机会，她脑袋里飞快转着，想着逃生的出路，她不会小命就这么没了吧？
就在命悬一线之际，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眉头深锁地盯着房间的情景，抬手，腰间的刀剑出鞘，直直朝黑衣人袭去。
对方看情况不妙，迅速一躲，可还是被伤到了手臂，迅速从一旁的窗棂逃窜出去。
楚天祈原本想追，可想到万一若是有别的同伙，调虎离山，陆小猫的小命就真没了。
陆小猫等黑衣人走了，迅速抱着手臂躲在了他身边，看到楚天祈的瞬间，心才踏实下来：吓死她了，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到底什么人要杀她？
“你不知道喊人吗？”楚天祈点燃了烛火，望着陆小猫被刀锋伤到的手臂，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好看。
陆小猫也想喊啊，可……“这、这不是小的回来的时候大人你还没回，万一你没回来，我这一喊，府里就我与刘叔，这不是……让刘叔白白来送死么？”
她怎么不想喊，可本来她借住在楚天祈这里已经麻烦人了，万一还连累了刘叔，这不是罪过么。
楚天祈倒是没想到对方考虑的这么多，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只是凤眸阴郁：敢在他府里动手，胆子倒是够大的。
楚天祈扫了眼陆小猫破了的手臂，有血从衣袖渗出来，染红了一片，瞧着还挺惨。他直接转身走了。
不是吧？这就气了？陆小猫心想这楚大人还挺有脾气的，不过稍许之后，楚天祈再次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药箱，直接搁在了桌上，冷淡地扫了她一眼：“坐下。”
陆小猫：“嗯？”
楚天祈凤眸凌厉：“怎么，你想这条手废了吗？将上衣脱了，包、扎！”
陆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