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纪事 第131章 背后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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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后跟了两个小厮，赶紧牵了马过来，他不知骂了一句什么，身后的小厮唯唯诺诺，如此这年轻的男子心里也不舒坦，踹了那两个小厮一人一脚。
两个小厮依然陪着笑，什么都没敢说。
陆小猫就这么瞧着，不过大致算了一下，猜测这年轻的男子怕就是妙姨娘的兄长，这兄长心情怕是不能好了，摇钱罐突然死了，如今刚死瞧着还好，可时间久了，温老爷这棵大树可就不好靠了。
果然，周府门前这一幕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等一行三人离开了之后，原本沉寂的周邻的小商贩开始交头接耳一番。
陆小猫观察着大多数人的面容，周家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如今还有温老爷给周府撑腰，若是胆子小的，不一定敢得罪人，但总归还是有那些看不上的，只要稍加观察，还是能区分一二的。
陆小猫观察了一会儿，果断选择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年轻小贩的模样在一众人当中，最为鄙夷不屑，还朝着周大郎离开的方向啜了口。
陆小猫走到这摊位前，蹲了下来，瞧着面前摆着的小玩意儿，是一些枯草编成的小动物，惟妙惟肖，还挺好看。
陆小猫选了几样，在付钱的时候，故意多看了小商贩几眼，诧异道：“咦，这位小哥瞧着面色不怎么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商贩抹了一把脸，给陆小猫道了个歉：“不是针对公子你，是……我看到不欢喜的人，心里憋着口气，这才表现在了面上，这样吧，给公子算便宜一些，十文钱就好了。”
这小哥卖的很是便宜，两文钱一个，她选了六个，对方只收了五个的银钱。
陆小猫倒是没推辞，又选了几样别的，边好奇的模样，絮絮叨叨：“小哥还真是真性情，我这人也是这样，遇到抱打不平的事，就能记着很久了，以前吧，我有个兄弟跟人打架了，明明是那人的错，可就因为对方有门路背后有人，偏偏到了衙门打了我兄弟十个板子，可把我气坏了，可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上头没人呢。”
陆小猫并不清楚妙姨娘欠了谁的命，可能让妙姨娘不惜自缢来偿还的，怕不是陌生人。
妙姨娘的为人她从那两个婢女口中大概知道，心思简单纯善，倒是好猜。
怕即使有事，也是这位兄长责任更大，是以，为了引起这小哥的共鸣，说出一些她可能不知道的事，她才故意编了这么一出“仗势欺人”的话，果然，这小哥一听，也蹲在那里，两人之间就隔了不宽的摊子，交头接耳。
不过两人都是男子，倒是也无妨，可这一幕落在不远处并未上前的楚天祈眼里，莫名觉得极为刺眼，心口也闷闷的，可到底没上前，打乱陆小猫的询问。
这要是往日，小商贩绝不会多这个嘴，毕竟传到周家或者温府，对他可都不是件好事。
可刚刚瞧见周家老大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再联想到那妙姑娘的死，就不吐不快。
还有一部分缘由，就是陆小猫先前的话，让小商贩有种他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对方绝对不会出卖他，也就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这算什么？这世间悲惨的事可多了去了。”
“哦？”陆小猫心下一动，知道鱼儿上钩了，“怎么，还能有比我那兄弟更惨的？那可是十个板子，更何况，还不是他的错，当时气得我那好兄弟卧床一个月都没能起来。”
“你这只是一个月，我知晓的那个，却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小商贩朝周家那位远离的方向看了眼，愤愤不平。
“两条人命？怎么可能？这要是出了命案，能不管？”陆小猫故作惊讶，引导着这小商贩继续往下说。
小商贩叹息一声：“想管，也要能啊，一个死不见尸，一个上吊自缢……虽说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可谁……管？”
陆小猫想到那封烧掉的信，上面的“欠债还钱，欠命换命”，莫非那三个字，真的是指这句话？
“小哥你跟我仔细说说，你这把我好奇心吊起来了，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死不见尸还上吊自缢？莫不是被人胁迫威胁了不成？还是说这两个是仇人？那人畏罪自尽？”陆小猫故意往偏了说，果然，那小哥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一听这肯定不愿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还让死者受了不白之冤。
“公子你可别乱想，自然不是这样。不仅不是仇人，还是……恋人。”那小商贩四下瞧了眼，看无人注意到，才压低声音道。
“那为何……会成了这般？”
“还不是那兄长贪图富贵作恶！”小商贩叹息一声，既然说了，那自然没有说一半的道理，他也憋了两年多了，如今瞧着这小公子也不像个恶人，说了也就说了。
于是，这小商贩就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陆小猫。
他口中的两人，是一男一女，是一对恋人，本来这男子有上进心，对女子也好，两人又是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嫁过去虽说这男子家境不太好，但肯定不会让女子受罪。
本来三年前，两人年纪都差不多了，男子就去提亲了，没想到，聘礼却直接被女子的家人扔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将人骂了一番，给赶走了。
这就是不愿意了，男子倒是不气馁，打算缓一缓，再多赚些聘礼。
不过男子大概没想到，会要了他的命。
如此过了半年，男子攒够了银子，再次去女子家里提亲，可不过半年，事情却发生了改变，这半年来，女子其实有件事一直瞒着男子没说，她兄长烂赌，欠了很多的外债，她不忍男子也烦扰，就一直没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兄长为了活命，竟是想到了拿她来抵债……
女子最初不愿，可一边是亲人，不嫁过去，就等着自己的兄长被砍死家破人亡；另一边是许下诺言的恋人，最终那兄长演了一出苦肉计，成功让女子做出了选择，以嫌贫爱富为由，与男子断了来往。
男子自然觉得有问题，就跑去周家找人，结果，那女子已经被当做妾室送走了，男子扑了一个空，不甘愿，要去她被接走的那家，还没走出去，直接就被周家人给打了一顿……
“……当时我爹刚好经过那里，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软了，还是我爹过去想问问他要不要扶着去找大夫，那人摇摇头，说不用。我爹瞧着他还能扶着墙站起身，以为没事，也认出那人是经常去的那家米庄的长工，回去之后，心里不踏实，就去了那米庄询问。结果人就那么不见了……
一连三日都没找到，米庄的掌柜也怕事，就去报了案，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找到人，死不见尸，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那小商贩说着拍了拍大腿，“我爹因为这事，难受了很久，觉得当时要是他带着人去了药堂，也许就没事儿了。”
“可失踪了，也许是离开了京城，不一定……就是死了，小哥你怎么会觉得对方是死了呢？”陆小猫抓到了关键点。
“当时我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后来又过了一年，这周家就发达了，换了府邸，刚好我当时也换了个小生意，就在这里摆摊。某天夜里，正好就是那人出事那日，因为我爹心里愧疚，时常念着，我记得很清楚。
那日因为有个客人定了几件小玩意儿，有事耽搁来得迟了，我就多等了一个时辰，等收了摊之后，天色已经黑的不行。我为了抄近路快些回去，就走了一条小道，结果，就在当初周家旧家的一个巷子口，瞧见周府的下人在那里烧纸钱祭拜……
我偷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人根本就是被他们给打死了，回去之后就没气儿了。后来那周家老大怕惹事，就直接将人拖出去埋了。我当时想报案，可到底……有家有口的，也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尸体埋在何处，只能这么强忍了下来。”小商贩抹了一把脸，“可惜了那小娘子，怕是根本不知道恋人死了，嫁过去之后，为了对方着想再也没联系过……我一直都担心小娘子若是知晓了，怕是……会想不开。”
陆小猫听完也沉默了下来，大概能将小商贩的话一联系，能想到个大致的前因后果。
前面大概与小哥说的相差无二，妙姨娘与这个两年多以前就死了的男子是恋人，后来妙姨娘的兄长为了还赌债，搭上了温老爷，将妙姨娘给了对方当妾室。
这周家兄长为了分开两人，在男子寻来时将人给重伤了，没想到人死了。
怕是这周家兄长将人给随便埋了，并未告知妙姨娘对方已经死了。妙姨娘只当对方远走他乡，结果两年后……不知何人给妙姨娘写了一封信，告知了对方真相。
妙姨娘崩溃之下，去询问了周家兄长，确定人的确没了之后……真的按照上面写的“欠命换命”自缢了。
妙姨娘是自己自杀的，也没有任何悬念了，问题是……这个写信给妙姨娘的，是何人？
两个小厮依然陪着笑，什么都没敢说。
陆小猫就这么瞧着，不过大致算了一下，猜测这年轻的男子怕就是妙姨娘的兄长，这兄长心情怕是不能好了，摇钱罐突然死了，如今刚死瞧着还好，可时间久了，温老爷这棵大树可就不好靠了。
果然，周府门前这一幕引来不少人的注意，等一行三人离开了之后，原本沉寂的周邻的小商贩开始交头接耳一番。
陆小猫观察着大多数人的面容，周家肯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如今还有温老爷给周府撑腰，若是胆子小的，不一定敢得罪人，但总归还是有那些看不上的，只要稍加观察，还是能区分一二的。
陆小猫观察了一会儿，果断选择了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年轻小贩的模样在一众人当中，最为鄙夷不屑，还朝着周大郎离开的方向啜了口。
陆小猫走到这摊位前，蹲了下来，瞧着面前摆着的小玩意儿，是一些枯草编成的小动物，惟妙惟肖，还挺好看。
陆小猫选了几样，在付钱的时候，故意多看了小商贩几眼，诧异道：“咦，这位小哥瞧着面色不怎么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那小商贩抹了一把脸，给陆小猫道了个歉：“不是针对公子你，是……我看到不欢喜的人，心里憋着口气，这才表现在了面上，这样吧，给公子算便宜一些，十文钱就好了。”
这小哥卖的很是便宜，两文钱一个，她选了六个，对方只收了五个的银钱。
陆小猫倒是没推辞，又选了几样别的，边好奇的模样，絮絮叨叨：“小哥还真是真性情，我这人也是这样，遇到抱打不平的事，就能记着很久了，以前吧，我有个兄弟跟人打架了，明明是那人的错，可就因为对方有门路背后有人，偏偏到了衙门打了我兄弟十个板子，可把我气坏了，可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上头没人呢。”
陆小猫并不清楚妙姨娘欠了谁的命，可能让妙姨娘不惜自缢来偿还的，怕不是陌生人。
妙姨娘的为人她从那两个婢女口中大概知道，心思简单纯善，倒是好猜。
怕即使有事，也是这位兄长责任更大，是以，为了引起这小哥的共鸣，说出一些她可能不知道的事，她才故意编了这么一出“仗势欺人”的话，果然，这小哥一听，也蹲在那里，两人之间就隔了不宽的摊子，交头接耳。
不过两人都是男子，倒是也无妨，可这一幕落在不远处并未上前的楚天祈眼里，莫名觉得极为刺眼，心口也闷闷的，可到底没上前，打乱陆小猫的询问。
这要是往日，小商贩绝不会多这个嘴，毕竟传到周家或者温府，对他可都不是件好事。
可刚刚瞧见周家老大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再联想到那妙姑娘的死，就不吐不快。
还有一部分缘由，就是陆小猫先前的话，让小商贩有种他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对方绝对不会出卖他，也就忍不住说了出来：“你这算什么？这世间悲惨的事可多了去了。”
“哦？”陆小猫心下一动，知道鱼儿上钩了，“怎么，还能有比我那兄弟更惨的？那可是十个板子，更何况，还不是他的错，当时气得我那好兄弟卧床一个月都没能起来。”
“你这只是一个月，我知晓的那个，却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小商贩朝周家那位远离的方向看了眼，愤愤不平。
“两条人命？怎么可能？这要是出了命案，能不管？”陆小猫故作惊讶，引导着这小商贩继续往下说。
小商贩叹息一声：“想管，也要能啊，一个死不见尸，一个上吊自缢……虽说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可谁……管？”
陆小猫想到那封烧掉的信，上面的“欠债还钱，欠命换命”，莫非那三个字，真的是指这句话？
“小哥你跟我仔细说说，你这把我好奇心吊起来了，这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死不见尸还上吊自缢？莫不是被人胁迫威胁了不成？还是说这两个是仇人？那人畏罪自尽？”陆小猫故意往偏了说，果然，那小哥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一听这肯定不愿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还让死者受了不白之冤。
“公子你可别乱想，自然不是这样。不仅不是仇人，还是……恋人。”那小商贩四下瞧了眼，看无人注意到，才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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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那兄长贪图富贵作恶！”小商贩叹息一声，既然说了，那自然没有说一半的道理，他也憋了两年多了，如今瞧着这小公子也不像个恶人，说了也就说了。
于是，这小商贩就将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了陆小猫。
他口中的两人，是一男一女，是一对恋人，本来这男子有上进心，对女子也好，两人又是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分，嫁过去虽说这男子家境不太好，但肯定不会让女子受罪。
本来三年前，两人年纪都差不多了，男子就去提亲了，没想到，聘礼却直接被女子的家人扔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将人骂了一番，给赶走了。
这就是不愿意了，男子倒是不气馁，打算缓一缓，再多赚些聘礼。
不过男子大概没想到，会要了他的命。
如此过了半年，男子攒够了银子，再次去女子家里提亲，可不过半年，事情却发生了改变，这半年来，女子其实有件事一直瞒着男子没说，她兄长烂赌，欠了很多的外债，她不忍男子也烦扰，就一直没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兄长为了活命，竟是想到了拿她来抵债……
女子最初不愿，可一边是亲人，不嫁过去，就等着自己的兄长被砍死家破人亡；另一边是许下诺言的恋人，最终那兄长演了一出苦肉计，成功让女子做出了选择，以嫌贫爱富为由，与男子断了来往。
男子自然觉得有问题，就跑去周家找人，结果，那女子已经被当做妾室送走了，男子扑了一个空，不甘愿，要去她被接走的那家，还没走出去，直接就被周家人给打了一顿……
“……当时我爹刚好经过那里，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软了，还是我爹过去想问问他要不要扶着去找大夫，那人摇摇头，说不用。我爹瞧着他还能扶着墙站起身，以为没事，也认出那人是经常去的那家米庄的长工，回去之后，心里不踏实，就去了那米庄询问。结果人就那么不见了……
一连三日都没找到，米庄的掌柜也怕事，就去报了案，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找到人，死不见尸，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那小商贩说着拍了拍大腿，“我爹因为这事，难受了很久，觉得当时要是他带着人去了药堂，也许就没事儿了。”
“可失踪了，也许是离开了京城，不一定……就是死了，小哥你怎么会觉得对方是死了呢？”陆小猫抓到了关键点。
“当时我爹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后来又过了一年，这周家就发达了，换了府邸，刚好我当时也换了个小生意，就在这里摆摊。某天夜里，正好就是那人出事那日，因为我爹心里愧疚，时常念着，我记得很清楚。
那日因为有个客人定了几件小玩意儿，有事耽搁来得迟了，我就多等了一个时辰，等收了摊之后，天色已经黑的不行。我为了抄近路快些回去，就走了一条小道，结果，就在当初周家旧家的一个巷子口，瞧见周府的下人在那里烧纸钱祭拜……
我偷听了一会儿，才知道，人根本就是被他们给打死了，回去之后就没气儿了。后来那周家老大怕惹事，就直接将人拖出去埋了。我当时想报案，可到底……有家有口的，也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尸体埋在何处，只能这么强忍了下来。”小商贩抹了一把脸，“可惜了那小娘子，怕是根本不知道恋人死了，嫁过去之后，为了对方着想再也没联系过……我一直都担心小娘子若是知晓了，怕是……会想不开。”
陆小猫听完也沉默了下来，大概能将小商贩的话一联系，能想到个大致的前因后果。
前面大概与小哥说的相差无二，妙姨娘与这个两年多以前就死了的男子是恋人，后来妙姨娘的兄长为了还赌债，搭上了温老爷，将妙姨娘给了对方当妾室。
这周家兄长为了分开两人，在男子寻来时将人给重伤了，没想到人死了。
怕是这周家兄长将人给随便埋了，并未告知妙姨娘对方已经死了。妙姨娘只当对方远走他乡，结果两年后……不知何人给妙姨娘写了一封信，告知了对方真相。
妙姨娘崩溃之下，去询问了周家兄长，确定人的确没了之后……真的按照上面写的“欠命换命”自缢了。
妙姨娘是自己自杀的，也没有任何悬念了，问题是……这个写信给妙姨娘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