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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117章 朱梓之乱

    是夜,达定妃宫内,宫灯昏暗,达定妃让侍女心儿拨了拨灯芯,宫里瞬时亮堂了许多。

    这宫里也只有儿子朱梓回来的时候,才显得有些人气,平素里除了王美人和孙才人两个低等级的妃子常来,其他妃子却很少来过,不知是何故,达定妃也懒得去管那些。

    喝了一口红茶,达定妃问心儿:“八爷呢?他这会在忙什么?”

    每天晚上喝红茶是她多年的习惯,这习惯是从陈友谅时养成的,陈友谅煮的红茶是世间最好的红茶,达宁妃一直这样认为。

    心儿略惊慌,顿了顿,道:“回娘娘,八爷,八爷,八爷他。”

    “八爷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达定妃训斥了心儿一句。

    二人说话间,却从里间传出了男女嬉戏的娇滴声,心儿怯怯的看了一眼里间屋子的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达定妃。

    “八爷他。”心儿依旧有些惊慌。

    “够了。”达定妃站了起来,走到心儿面前,道:“你都看到、听到八爷什么了?说!”

    达定妃的声音慑人魂魄,心儿慌忙跪下,颤颤道:“娘娘,婢子,婢子什么也没看到,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你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看到了。心儿,你跟本宫几年了?”

    达定妃的话语里有一股子恶意,很隐晦的恶意,心儿早吓得跪了下来。

    说话间,里屋的嬉戏声依旧娇滴,不时传了出来。

    “回娘娘,婢子服侍娘娘已整三年”

    “三年了,够长了,不知不觉都三年了,说吧,你都看到八爷什么了?”

    “娘娘,婢子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心儿浑身哆嗦,哭了起来。

    达定妃走到灯前,撑起灯,走到心儿面前,将灯靠近心儿的脸,看着心儿哭泣。

    “三年前本宫的心儿还是个孩子,如今心儿长大了,八爷都夸你出落得水灵了,哈哈,哈哈。”

    达定妃得笑声似是要刺破黑夜,又似是要燃尽灯芯,心儿不敢抬头,只管跪着哭。

    心儿哪里想到,自己本想进来拿东西,却无意间听到了里屋男女嬉戏的声音,这才被主子留住了。

    “告诉本宫,八爷长得怎么样?”达定妃蹲下了身子,在心儿耳边轻声问,声音轻的似是吸饱了血的蚊子在嗡嗡。

    心儿更加哆嗦起来,不敢抬头,只管哭着,颤颤的道:“八爷,八爷,八爷年轻英俊,堪当大任。”

    “哈哈,哈哈,好一个年轻英俊、堪当大任,本宫的心儿长大了,会说话了。”

    心儿正哭泣间,里屋的门开了,只穿了一身白色褂子的朱梓走了出来,朱梓笑着,头发有些散乱,脸上也是一层汗水,白色褂子更是不整。

    朱梓到了心儿面前,蹲下身,伸一只手将心儿的下巴托起,看着,一脸坏笑,心儿更是害怕,却是没有了力气说话。

    忽地,朱梓另一只手在心儿的脸上抚摸起来,道:“哭了,哭了,心儿一哭更好看了,八爷我等了你三年啊,哈哈,哈哈”

    说罢话,朱梓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母亲达定妃,达定妃点了下头。

    心儿正哭泣着,却忽地被朱梓抱了起来,惊慌错乱间,心儿哭着哀求不止:“八爷,放下婢子,不要这样啊八爷,放过婢子吧”

    心儿越哀求,朱梓却越来了力气,抱着心儿就朝里屋走,刚到了门口,孙才人一手甩着帕子,一手缕着头发从里屋出来了。

    “八爷,你可是轻点,别吓坏了心儿姑娘。”孙才人轻浮的说着,让开了门,一脸得意,又多了几分醋意。

    朱梓抱着心儿就进了里屋,接着就传出了心儿不断的哀求和哭泣声,孙才人看着里屋的门,一脸高兴之色,随即脸色又变成了嫉恨。

    孙才人走到达定妃面前后,行了宫礼,甩着帕子道:“多谢姐姐成全,妹妹这就回去了。”说着话,孙才人也是脸色微红,有些不自在。

    “妹妹客气了,本宫成全了你,你也没让本宫失望啊。”达定妃的话里也隐藏着什么似得,直说的孙才人更不自在。

    “姐姐吩咐的事,妹妹自是当成自己的事去办,葛丽妃和李贤妃那两个贱人倒是好哄,就是那郭宁妃”

    “郭宁妃怎样?”达定妃追问孙才人。

    “姐姐着什么急啊,妹妹身份卑微,那郭宁妃她总是不爱搭理妹妹。”

    二人说话间,里屋不断传出心儿的哭泣声,还有朱梓放荡的笑声,孙才人还不时的微微扭头,看上里屋的门几眼。

    “那郭宁妃依仗着皇上的恩宠,目中无人,充其量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妹妹勿要与她较劲才好。”

    达定妃的话语里,没有将郭宁妃放在眼里,只安慰着孙才人,脸上不时露着一股得意之色,直看得孙才人也是心魄不已。

    孙才人还要说什么,被达定妃制止了:“妹妹早些回去歇息吧,别忘了吃本宫给你的药。”

    回头不舍的看了一眼里屋的门,孙才人也是一脸醋意后,告辞了达定妃转身出门,达定妃送她到了院子,看着她离去。

    内侍张礼、董贵和侍女琴儿还有朱梓的两位侍从,都在院门外站着,几人看着主子送走了孙才人,都看着达定妃。

    原来孙才人来了后,达定妃就将他们几人使到了宫门外门去候着了,孙才人走了,也不见主子让几人进去,几人也只好站着。

    “你等接着在外门候着,本宫什么时候喊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达定妃说着话,看了几人一眼,自顾进了院子,回了屋子。

    里屋依旧传出心儿的哭泣声,只是声音越发低沉,朱梓的放荡声却是依旧杂乱不堪,没有停歇的迹象。

    达定妃看着里屋的门,又看着面前的灯,她走到灯前,揭起灯罩,拿起银针拨了拨灯芯,之后自己却笑了。

    “二十多年了,本宫受够了,哈哈,哈哈。”

    达定妃自言的话,朱梓该是没有听到,他哪里有时间和心情听,他早忙的云里雾里的。每次回京,他都借着想和母亲多亲近的理由住在宫里,朱元璋也是极喜爱这个儿子,便同意他住在宫里和母亲在一起。

    达定妃本是陈友谅的妃子,朱元璋自鄱阳湖一战败了陈友谅,杀死了陈友谅后,将达定妃纳入到了自己的怀中。达定妃为朱元璋生了朱榑和朱梓两个个儿子。

    达定妃看着有些摇曳的宫灯,看着面前的红茶茶盏,满脸怨恨和得意,这红茶的味道还是老样子,她喝出了过往,也喝出了哀怨,更喝出了一位深宫妃子的苦。

    不知过了许久,里屋的朱梓停止了浪荡之声,只有心儿沉闷的哭泣声,朱梓出了里屋,整理者自己的常服,一脸笑意。

    到了母亲面前,朱梓还是有些难堪,遂抱拳道:“多谢母亲成全,梓儿一定不辜负母亲的期望。”

    看着儿子俊朗的脸,达定妃还是有些成就感,缓缓道:“我儿住几日就早些回封国去,若传扬出去,你父皇不会饶恕我们母子,只怕届时也会连累你七哥。”

    朱梓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些不羁的举止,有违常理和人伦,可自己就是管束不了自己,每年回京就做些苟且之事。

    “母亲,梓儿这次回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办完自会回去。”

    “凡事慎重、谨慎为好,你父皇的脾气你也知道,如今你二十岁了,做事心里要有个数。”

    母子二人正说话间,里屋的门开了,心儿发髻散乱、衣冠不整的出来了,她目光散乱,迷离怨恨。

    “本宫的心儿成人了,如今你可是朱家的人了,八爷要了你,没准往后正了名成为王妃,这也是可行的。”

    达定妃说话间,冷冷的拉起满脸泪痕的心儿,让心儿坐在凳子上,达定妃拿起梳子,开始为心儿梳理发髻。

    朱梓却看着心儿,嘿嘿笑着,伸手摸了摸心儿的脸,道:“你该笑才是,从今往后你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为心儿梳理完发髻,达定妃从自己的首饰锦盒里,拿出了一个玛瑙镯子戴在心儿的手上。

    “乖乖听话,为本宫做事,本宫会让你出人头地,也自是会派人好生善待你的家人,本宫的话你记住了。”

    心儿被达定妃的话吓得跪了下去,又哭泣起来,道:“求娘娘和八爷放过心儿的家人,心儿听话便是。”

    “这就对了,本王的女人必是聪明女人。”

    朱梓说着话,又将头靠到了心儿的脖子处,蹭了几下,又伸手楼抱起了心儿的腰身。

    达定妃背过身去,道:“你二人不要再闹了,心儿,本宫也是女人,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过了明日就想开了。”

    顿了顿,达定妃转过身来,拿起帕子为心儿擦拭了泪珠子,道:“没事了,你的事只有本宫知道,其他下人是不会知道了,你去让他们都进来值夜吧。”

    心儿低垂着头,出了屋子,去喊其他人回来院子。

    屋子里的朱梓还是看着门外,达定妃看了一眼儿子,道:“行了,去歇息去吧。”

    朱梓这才笑着,给达定妃行礼后,退出了母亲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