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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栴宁妃 第223章 心儿喜脉

    达定妃宫里,灯光忽闪间,一阵嘤嘤哭泣声难以掩饰的悲痛和惊慌下,侍女琴儿和内侍董贵摇晃着内侍张礼的身子嚎哭,张礼早已是额头崩裂,脸面血肉模糊,已然是断了气。

    “兄弟你好糊涂,好生糊涂啊。”

    内侍董贵哭成了泪人,侍女琴儿也哆嗦着,二人的手上、衣服上也是张礼的血渍。达定妃也是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的咒骂,这张礼居然如此刚烈的撞墙而亡,真是不晓事的奴才。

    “混账东西,狗才,本宫说几句就寻死觅活,摊上你等这些奴才,本宫终是要被你害死。”

    达定妃看着面前的场面,扭着脸用一块娟帕捂着鼻子再次骂了一句。

    此时,侍女心儿正带着尚仪局的包尚仪到了达定妃的宫门口,听得里面在哭喊悲伤,二人还是忐忑着进了宫门。

    太血腥了,看到琴儿和董贵抱着血肉模糊的张礼大哭不止,心儿早扑了上前跪下大哭起来。

    “张礼大哥,你这是怎地了?适才还是活生生的人,怎地就成了这样……”

    心儿痛哭间,包尚仪自是感觉到了不妙,她上前几步到了达定妃面前,给达定妃躬身行宫廷女礼,道:“定妃娘娘,婢子什么都没看到。”

    达定妃毕竟是见多识广,她上前拉起包尚仪朝宫门口就走,边走边大声吼道:“包妹子快走,这厮害死本宫了,宁妃娘娘怕是马上就到了,包妹子速速离去便是。”

    包尚仪硬生生被达定妃拉着推出了宫门后,惊恐的提着衣襟消失在夜色当中。看得包尚仪没有了踪迹,达定妃这才沉着脸回到了院子,鄙夷不屑的看着三人,董贵、心儿、琴儿抱着张礼哭泣抹泪。

    “娘娘,张礼大哥这是怎地了?”心儿哭泣间,还是扭过头问了主子一句。

    “心儿姐姐,是张礼大哥自己撞墙而死的,此事和咱家主子没有干系。”

    琴儿边哭泣,边暗自用一只手狠狠的捏着心儿的一只手,暗示她勿要再问。心儿被琴儿捏的生疼,似是忽地明白了什么,便不再看主子达定妃,只顾了摇着张礼的尸首大放悲声起来。

    “够了,你等下贱之人,这是要害死本宫么?啊呀,本宫好生命苦,遇着这些害主子的下人……”

    达定妃倚在自己屋子的门框上,一副难过不堪的悲伤样子,还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的宫门,似是在等着随时赶来的其她嫔妃。

    “宁妃娘娘到。”

    内侍一声唱喊,达定妃忽地嗷嗷悲切起来,她瘫坐在门口,梨花带雨间脸上的胭脂水粉早已经是和成了泥巴。看着郭宁妃和几位妃子进了院子,达定妃悲切间还是要挪着身子上前给郭宁妃打招呼请安。

    “宁妃娘娘,贱妾好命苦啊。”

    看着达定妃这般难过,郭宁妃和几位妃子上前,搀扶起了她,还不时的安慰起来。

    “妹妹,勿要过度悲切,死个下人何至于此?惊动了皇上和宗人府可如何是好?”

    听郭宁妃这样苦口相劝,达定妃缓缓止住了哭声,她握着郭宁妃的手,道:“宁妃娘娘,我的好姐姐,这奴才不知怎地就撞墙而亡了,若是皇上和宗人府的人过问起来,妹妹可如何作答啊?呜呜……”

    郭宁妃站了起来,示意其她人将达定妃扶进了屋子,她走到了院子当中,看着心儿、琴儿、董贵三人和张礼的尸首。

    “董贵,张礼平日里和你最熟,他因何撞墙而亡?本宫想知道缘由。”

    郭宁妃沉沉问完,内侍董贵吓得放开了张礼的尸首,挪着身子面向郭宁妃跪下,只哭泣着,不知如何作答。

    “回宁妃娘娘,张礼大哥因为受疾病折磨,又不敢说,这才撞墙自寻解脱,请宁妃娘娘明察。”侍女琴儿转过身子,抢着回答道。

    董贵这才上前挪着身子,伏在地上道:“回宁妃娘娘,张礼兄弟确是因为得病,他不堪忍受病痛的折磨,这才寻了解脱。”

    “病了为何不诊治?”郭宁妃疑惑间,厉声道:“难道我大明医治不了一位内侍不成?”

    心儿早已经止住了哭声,对着郭宁妃跪着,道:“宁妃娘娘,婢子昨儿个还听张礼大哥说他腹中胀痛难忍,似是前世种下的罪孽今生来讨债了,婢子以为他是在戏言,没成想今夜他就……呜呜,想来张礼大哥是多疼痛才自寻解脱的。”

    郭宁妃疑惑着,憋了一眼张礼的尸首,将信将疑间,还是大喊着内侍。

    “来人,将张礼的尸首连夜抬出皇宫掩埋,此事到此为止,后宫内任何人不得妄加议论,否则乱棍打死。”

    郭宁妃大声说完,扭头上前,拉着朱栴的手,对着其她嫔妃们挥手示意,让众人都退下各自回宫去歇息。

    众位嫔妃正缓缓退出达定妃宫的时候,内十二监的内侍们已经拿着白色麻布,推着车子到了面前。宫里的内侍们出了事自是归内十二监来处理后事,就像侍女们出了事自然有六局二十四司来处理一样。

    几位内侍拿出了白色麻布,将张礼的尸首包裹,抬到了车子上后,默默推着车子朝皇宫偏门而去,吱呀扭捏的车辙声还是似一把锈蚀斑驳的刀子,碾压在宫人的心上,悲切、愁苦中除了无奈,剩下的还是冷冷的无奈。

    “栴儿,该回去了。”

    看着达定妃宫里只剩下心儿、琴儿、董贵还在低沉哭泣,郭宁妃拉着朱栴就要离去。

    “娘,此事万不可传到父皇那里,否则怕是要惊动宗人府。”朱栴轻声道。

    郭宁妃被朱栴的话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朱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拉着他迈出了达定妃宫,朝自己的宫门而去。

    走到半途,见着没有外人了,郭宁妃这才附身对着朱栴轻声问道:“栴儿适才那话是何意思?莫非?”

    朱栴本想说什么,忽地又不想说了,便轻声回道:“娘,这后宫死个内侍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最近怎地常常死人?不是才人,就是美人的,今晚还是内侍,怎地这些死去之人都似是和定妃娘娘有干纤忱Фタ蓁肇?”

    说完话,朱栴拉着郭宁妃的手,朝前快速的走了起来,后面的内侍和侍女都跟着加快了步伐。

    默默回到宫内,郭宁妃这才拉着朱栴进了自己的屋子,不让侍女们进来,看着朱栴不慌不忙间沉稳乖巧的样子,郭宁妃还是多看了几眼。

    “栴儿,你那些话到底是何意思?快快告诉为娘。”

    朱栴看着郭宁妃,还是莞尔一笑,抱拳道:“娘,你不觉着最近死人都很蹊跷吗?栴儿虽不住在宫内了,可每次回来住一宿,似是都有事情发生一样,从陈昭仪到王美人,从孙才人到内侍张礼……”

    朱栴说话间,还是放慢了语速,以至于最后都欲言又止不再说了,只听得郭宁妃有些心惊不已。

    “栴儿,莫要信口乱说,此事勿要传了出去,为娘知道便是,莫要再对其他人等乱讲,弄不好要死人的。”

    见自己善意的提醒引起了郭宁妃的在意,朱栴便不再说什么,安慰了郭宁妃几句后,告辞出了郭宁妃宫,和项来回了母亲余贵人的偏宫。

    达定妃宫内,内侍董贵抹着泪关好了院门,正准备回自己的偏屋歇息,达定妃却怒目圆睁的到了院子中间。

    “你等几人给本宫出来。”

    侍女心儿、琴儿也只好出来,和内侍董贵站在一起,听候主子的发落,三人难过间早已颤抖着跪了下来。

    “贱人,狗才,你等可是商议好了要祸害本宫吗?”

    达定妃压低了声音沉沉吼着,三人吓得朝前跪着挪动身子,哭泣间还不敢出声,生怕出声再招来了其他宫人和嫔妃。

    “心儿,说,可是有了身孕?”达定妃说这话,上前在心儿的脸上狠狠扫了一巴掌。

    “啪”的一身脆响,心儿已经趴在了地上,捂着脸暗自垂泪不已。琴儿上前,抱着达定妃的双腿苦苦哀求,只求达定妃勿要再打心儿。

    “娘娘,勿要再殴打心儿姑娘了,不可再打了。”董贵也低声哭泣着哀求。

    达定妃被琴儿和董贵的举止有所震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三人,似是明白了一切,又似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只上前扶起心儿,捧着心儿的脸怒视着。

    “说,本宫给你的那些药可曾吃了?八王爷都回封国一月了,你这小贱人却有了身孕,你要害死众人吗?”

    心儿被主子捧着脸几句咒骂,忽地又开始呕吐起来,一股难以遏制的酸水从口中涌出,伴着泪水撒在了地上。达定妃更加确信了心儿的喜脉,同样是女人,达定妃可是为朱元璋育有了齐王朱榑和潭王朱梓,她自是知道喜脉的症状。

    “娘娘,心儿姐姐怀着潭王的骨肉,这可是我大明的皇家血脉,求娘娘勿要再打骂了。”

    琴儿摇晃着达定妃的双腿哀求,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娘娘,心儿想要生下这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求娘娘放过心儿吧。”

    心儿再次上前哭诉后,达定妃彻底黯然了起来,她何尝不知道心儿所怀的骨血是自己的孙儿,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此事若是败露,这院子里的几人和潭王朱梓没有一人可以脱了干系。

    想着,达定妃也忽地哀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