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8】萧氏风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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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临月楼登时陷入狂欢，无钱的开眼界，有钱的看热闹。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胖子和少掌柜围住。
那朴素衣裳的少年只是抱臂而立，面色淡然，如同面前的银子只是一堆轻灰。
凝羽在一旁嘿嘿直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郁康目光不离少掌柜，轻声道：“区区一个东厢，这胖子未免小题大做，你说呢？”老人哼了一声不答话。
郁康道：“商氏家族贵居湛都十大家之四，想必商却泉老板您一定住过东厢吧？”
商却泉斟酒的手微微一顿，抬头望着郁康，没计较身份的暴露，不悦答道：“这不过是萧风照拿来愚弄这些草包的噱头，文人骚客越发当他是个传奇人物，鄙人不屑。”
郁康嘴角终于浮起微笑：“连商老板都进不去，我倒越发对这地方感兴趣了。”
“萧掌柜来了！”
只听有人这么叫着，临月楼内突然一阵沸腾。
郁康看去，见一个脚步虚浮的醉鬼踉踉跄跄地从后厢长廊走来，打了个酒嗝，熏得离他最近的那个小二几乎背过气去。
胖子和郁康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这人就是萧风照？
这醉鬼四旬年纪，梨形身材，肚子微凸，一身洗得已看不出颜色的长衫像块破抹布似的裹在身上，鸡窝乱发，拉碴胡子，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布满血丝。
郁康早闻萧风照赫赫威名，未料真人竟是这副蠢样，着实有些惊讶。胖子也讷讷望着萧掌柜，早已不见方才威风。
萧掌柜瞥见两箱银子，霎时眼睛一亮，欢愉活泼地抓起一个放嘴里咬：“呀！是真的！”
少年伸手将他一拍：“这个人没有腰牌，还想住东厢。”
萧掌柜抓着银子不肯撒手：“西子，改改规矩，不要和钱过不去。”
“不行。”那少年一根食指都要戳到萧掌柜眼睛上去，“放，下！”
萧掌柜不情愿地哼唧了一声，放下银子，复又谄媚地望着胖子：“这位兄弟是哪里人？”
胖子身旁的管家朗声答道：“东十薛家！”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薛家在辰国东境的迟云森林靠木材发家，财力雄霸一方，上个月新晋湛都十大家族榜，排名第十，因而自称“东十薛家”。
萧掌柜一拍大腿，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哎呦喂！我还纳闷是哪家少爷如此风流倜傥、举止不俗，原来是薛少爷！你家老爷半年前去世，少当家方承家业就进了榜，迁去湛都，实在好福气！”又环顾一圈，“咦，怎么没见到你家白胡子老管家？”
薛富商因被重视，颇有得意之态：“那老货唠叨得烦人，爷赶他回家种田了。”
萧掌柜道：“可不是！所以没认出薛少爷嘛！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薛少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薛富商哼了一声：“还是萧掌柜识时务！来，把爷马车上的行李搬进去！”
少年喝道：“慢着，我可没答应！来啊，把这两箱银子给我扔大街！”少掌柜一声令下，小二们精神抖擞地吆喝了一声，一拥而上地抬起箱子。
“喂喂！你们——你们干什么？”薛富商脸都急白了，等到反应过来，两箱银子如水银泻地，哗啦啦地从临月楼的大门倾泻而出，引来行人的疯狂追抢，一时之间外面乱成一团。
“抢钱啊！”
“又来了！”
“快呀！”
“掌柜！你竟然——”薛富商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却早已不见萧掌柜的人，回头一看，萧掌柜撩着袖子在门口抢得正欢，偏衣服破了个大洞，银子一面塞一面掉，便宜了旁边一个乞丐，蹲在他旁边乐得拣现成。
薛富商狠狠一跺脚，也顾不得和拍着桌子大笑的少掌柜理论，冲到大门厉声说：“都给我把银子抢回来！别让这些刁民占了便宜！”
萧掌柜抢了一轮，兴致满满地回来，一捞衣袖：“咦？怎么一个都没有？”
少年翻了个白眼：“下次抢钱，记得先把腰上的洞补起来。”
那朴素衣裳的少年只是抱臂而立，面色淡然，如同面前的银子只是一堆轻灰。
凝羽在一旁嘿嘿直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郁康目光不离少掌柜，轻声道：“区区一个东厢，这胖子未免小题大做，你说呢？”老人哼了一声不答话。
郁康道：“商氏家族贵居湛都十大家之四，想必商却泉老板您一定住过东厢吧？”
商却泉斟酒的手微微一顿，抬头望着郁康，没计较身份的暴露，不悦答道：“这不过是萧风照拿来愚弄这些草包的噱头，文人骚客越发当他是个传奇人物，鄙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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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掌柜来了！”
只听有人这么叫着，临月楼内突然一阵沸腾。
郁康看去，见一个脚步虚浮的醉鬼踉踉跄跄地从后厢长廊走来，打了个酒嗝，熏得离他最近的那个小二几乎背过气去。
胖子和郁康心中都有同样的疑问：这人就是萧风照？
这醉鬼四旬年纪，梨形身材，肚子微凸，一身洗得已看不出颜色的长衫像块破抹布似的裹在身上，鸡窝乱发，拉碴胡子，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布满血丝。
郁康早闻萧风照赫赫威名，未料真人竟是这副蠢样，着实有些惊讶。胖子也讷讷望着萧掌柜，早已不见方才威风。
萧掌柜瞥见两箱银子，霎时眼睛一亮，欢愉活泼地抓起一个放嘴里咬：“呀！是真的！”
少年伸手将他一拍：“这个人没有腰牌，还想住东厢。”
萧掌柜抓着银子不肯撒手：“西子，改改规矩，不要和钱过不去。”
“不行。”那少年一根食指都要戳到萧掌柜眼睛上去，“放，下！”
萧掌柜不情愿地哼唧了一声，放下银子，复又谄媚地望着胖子：“这位兄弟是哪里人？”
胖子身旁的管家朗声答道：“东十薛家！”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薛家在辰国东境的迟云森林靠木材发家，财力雄霸一方，上个月新晋湛都十大家族榜，排名第十，因而自称“东十薛家”。
萧掌柜一拍大腿，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哎呦喂！我还纳闷是哪家少爷如此风流倜傥、举止不俗，原来是薛少爷！你家老爷半年前去世，少当家方承家业就进了榜，迁去湛都，实在好福气！”又环顾一圈，“咦，怎么没见到你家白胡子老管家？”
薛富商因被重视，颇有得意之态：“那老货唠叨得烦人，爷赶他回家种田了。”
萧掌柜道：“可不是！所以没认出薛少爷嘛！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薛少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薛富商哼了一声：“还是萧掌柜识时务！来，把爷马车上的行李搬进去！”
少年喝道：“慢着，我可没答应！来啊，把这两箱银子给我扔大街！”少掌柜一声令下，小二们精神抖擞地吆喝了一声，一拥而上地抬起箱子。
“喂喂！你们——你们干什么？”薛富商脸都急白了，等到反应过来，两箱银子如水银泻地，哗啦啦地从临月楼的大门倾泻而出，引来行人的疯狂追抢，一时之间外面乱成一团。
“抢钱啊！”
“又来了！”
“快呀！”
“掌柜！你竟然——”薛富商气得几乎快要晕过去，却早已不见萧掌柜的人，回头一看，萧掌柜撩着袖子在门口抢得正欢，偏衣服破了个大洞，银子一面塞一面掉，便宜了旁边一个乞丐，蹲在他旁边乐得拣现成。
薛富商狠狠一跺脚，也顾不得和拍着桌子大笑的少掌柜理论，冲到大门厉声说：“都给我把银子抢回来！别让这些刁民占了便宜！”
萧掌柜抢了一轮，兴致满满地回来，一捞衣袖：“咦？怎么一个都没有？”
少年翻了个白眼：“下次抢钱，记得先把腰上的洞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