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26】疑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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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霄眼睛一眯，缓缓道：“骆海，你可不要抬举这个年轻人。”凝羽望了一眼郁康，微微一笑道：“大叔，郁康的功夫好着呢。”
正说着，有个人踏进了临月楼，因骆海和陆远霄背对着大门，凝羽和郁康率先看见他。凝羽眼眸一转，笑着招手道：“王爷爷！”
来人佝偻颤颤，披着一件灰色披风，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药箱，雪白眉须依旧像疯长的荒草般遮着容颜，正是王冯。
因凝羽今晨咳嗽，西子特意叫他过来。见临月楼有人，王冯一时怔住。
陆远霄顺着凝羽的目光，转回头去看。
郁康想起王冯有个怪毛病，就是见不得生人。往常萧西子都是派小九去叫他，不论何时去，王冯必定是当夜打烊后过来，若是要紧事，他会在临月楼留宿一晚，第二日天色泛白就急匆匆地赶出城去，若没什么要紧事，他必定赶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出城去。整个临月楼都清楚他的脾气，见怪不怪。除了临月楼，倒也没见他主动给别人请诊，小九道：“就狗皮膏药这医术，除了我们掌柜，谁还敢找他诊病啊？”
此时见到陆远霄和骆海，王冯整个人仿佛钉在原地。楼内一时沉默。
“狗皮膏药，等你好久了！”小九上前帮王冯提过药箱，“快进去等着吧，小八今天也有点头疼脑热的。”
王冯机械地点了点头，就要随小九去东厢。陆远霄突然开口道：“这位是谁？眼生得很，不像是紫阳城的人。”
萧西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陆将军，这是紫阳城外的一个老大夫，平时不在紫阳城内走动，只偶尔给我们看看病。”
陆远霄“哦”了一声，又问：“在紫阳多少年了？”
西子虽有些纳闷，还是答道：“应该也有二十几年了吧？”说罢眼神征询王冯。王冯的腰越发佝偻，咳咳了几声，缓缓答道：“回大人，老朽在紫阳城外山脚下已住了五十余年。”
陆远霄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医术可好？”
小九暗暗摆手：“治死了不少人。”凝羽嘻嘻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着王冯的胳膊：“哪有，我手上的伤倒是好得很快呢。”
陆远霄听罢，忽挽起右手的袖子道：“相请不如偶遇，我近日总觉得身体疲惫，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若大夫不嫌弃，可否过来一看？”
王冯一时怔住，不知该进该退。西子解围道：“乡村小医，没见过大世面，恐怕被吓到。正如我家小二所说，这大夫平日诊病十治九死，陆将军还是别试了。”
骆海温和道：“我家主人这几日总是多梦，睡得不甚安稳，大夫别怕，过来探个脉就好。”凝羽也道：“王爷爷，这位大叔是个好人，你就去试试吧。”
王冯颤颤巍巍，似是叹了一口气：“好吧。”遂走近陆远霄，脊背越发佝偻，低得连眉眼也看不见，在他脉上探了一探，随即抽手道：“大人身体无恙。”
陆远霄道：“我身边倒还有一人身体欠安，若大夫有心，可否随我一探？”
王冯道：“何处？”
陆远霄道：“湛都永安街中。”
王冯略显局促地回答：“老朽年迈，恐怕舟车劳顿，去不了那么远。”
陆远霄忽然口气一转，冷笑道：“人之将老，落叶归根也不肯了吗？大夫年迈忘事，竟不记得湛都永安街中那荣耀一时的王家大宅了吗？”
王冯悚然一惊，转身欲走，陆远霄一把抓过他的手腕，面庞峻冷，眼眸锐利而寒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你二十三年，终于找到了！骆海！”
骆海响亮地应了一声，立刻扣住了王冯，二话不说就将他拉出了临月楼。王冯大惊，惶恐地叫着“不要”，郁康和凝羽下意识都要上前，西子猛然拉住了他俩，暗暗摇了摇头。
王冯凄厉的叫喊渐渐飘远，凝羽怔然：“究竟怎么了？他犯了什么事？大叔，你说话啊。”陆远霄长身而起，神色恢复如初，却没有回答凝羽的问题，只是关切问：
“方才说你手上有伤，现在好了吗？”
“王爷爷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抓走？”凝羽着急了，抓着陆远霄的衣袖激动地质问，“你……”
陆远霄道：“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只是你们都记住，紫阳城也再没有这个人。”顿了顿，“我随后托人送些药来。”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凝羽气极，站在门口大喊：“你不放我王爷爷，我才不要受你的恩惠！”
正说着，有个人踏进了临月楼，因骆海和陆远霄背对着大门，凝羽和郁康率先看见他。凝羽眼眸一转，笑着招手道：“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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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凝羽今晨咳嗽，西子特意叫他过来。见临月楼有人，王冯一时怔住。
陆远霄顺着凝羽的目光，转回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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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见到陆远霄和骆海，王冯整个人仿佛钉在原地。楼内一时沉默。
“狗皮膏药，等你好久了！”小九上前帮王冯提过药箱，“快进去等着吧，小八今天也有点头疼脑热的。”
王冯机械地点了点头，就要随小九去东厢。陆远霄突然开口道：“这位是谁？眼生得很，不像是紫阳城的人。”
萧西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陆将军，这是紫阳城外的一个老大夫，平时不在紫阳城内走动，只偶尔给我们看看病。”
陆远霄“哦”了一声，又问：“在紫阳多少年了？”
西子虽有些纳闷，还是答道：“应该也有二十几年了吧？”说罢眼神征询王冯。王冯的腰越发佝偻，咳咳了几声，缓缓答道：“回大人，老朽在紫阳城外山脚下已住了五十余年。”
陆远霄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医术可好？”
小九暗暗摆手：“治死了不少人。”凝羽嘻嘻笑着走过去，亲昵地挽着王冯的胳膊：“哪有，我手上的伤倒是好得很快呢。”
陆远霄听罢，忽挽起右手的袖子道：“相请不如偶遇，我近日总觉得身体疲惫，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若大夫不嫌弃，可否过来一看？”
王冯一时怔住，不知该进该退。西子解围道：“乡村小医，没见过大世面，恐怕被吓到。正如我家小二所说，这大夫平日诊病十治九死，陆将军还是别试了。”
骆海温和道：“我家主人这几日总是多梦，睡得不甚安稳，大夫别怕，过来探个脉就好。”凝羽也道：“王爷爷，这位大叔是个好人，你就去试试吧。”
王冯颤颤巍巍，似是叹了一口气：“好吧。”遂走近陆远霄，脊背越发佝偻，低得连眉眼也看不见，在他脉上探了一探，随即抽手道：“大人身体无恙。”
陆远霄道：“我身边倒还有一人身体欠安，若大夫有心，可否随我一探？”
王冯道：“何处？”
陆远霄道：“湛都永安街中。”
王冯略显局促地回答：“老朽年迈，恐怕舟车劳顿，去不了那么远。”
陆远霄忽然口气一转，冷笑道：“人之将老，落叶归根也不肯了吗？大夫年迈忘事，竟不记得湛都永安街中那荣耀一时的王家大宅了吗？”
王冯悚然一惊，转身欲走，陆远霄一把抓过他的手腕，面庞峻冷，眼眸锐利而寒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你二十三年，终于找到了！骆海！”
骆海响亮地应了一声，立刻扣住了王冯，二话不说就将他拉出了临月楼。王冯大惊，惶恐地叫着“不要”，郁康和凝羽下意识都要上前，西子猛然拉住了他俩，暗暗摇了摇头。
王冯凄厉的叫喊渐渐飘远，凝羽怔然：“究竟怎么了？他犯了什么事？大叔，你说话啊。”陆远霄长身而起，神色恢复如初，却没有回答凝羽的问题，只是关切问：
“方才说你手上有伤，现在好了吗？”
“王爷爷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把他抓走？”凝羽着急了，抓着陆远霄的衣袖激动地质问，“你……”
陆远霄道：“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只是你们都记住，紫阳城也再没有这个人。”顿了顿，“我随后托人送些药来。”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凝羽气极，站在门口大喊：“你不放我王爷爷，我才不要受你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