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64】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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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羽抬起头来。星穹璀璨迷离，厚厚的暗云缓缓移动，倏尔遮住了血色的月亮。坟茔四斜，寂静如死。
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个人在墓碑间小心翼翼地徘徊、寻找，她往墓碑后缩了缩。她熟悉他的脚步声，熟悉他的呼吸，熟悉他的一切。这一个月来，她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活着的意义，仿佛暗夜里绽放开无数烟火，一望无际的草原开满殷红如血的花，仿佛某个暗语打开了隐秘的心防。她和郁康之间多了一种战栗激动、患得患失的联系，这种感觉，她和大师兄从没有过。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心像个空洞的漩涡，曾有的一切都在急速下坠，所得都是镜花水月，瞬时即失。
她凄然道：“看来那人没有骗我，你果然知道。”
脚步声戛然停住。她抹去眼泪，扶着墓碑站起来，望着月光下仓皇的人：“这世上谁都可以骗我，萧风照、桓司温、陆远霄、陆宁、小狐狸、二师姐，甚至我师父，惟独不可以是你！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的诘问凄厉无助，像旷野刮过的风。她失魂落魄，像一个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眼睛哭得通红，戒备仇恨地瞪着他。曾有的天真烂漫荡然无存，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他曾设想会走到这一步，却从没料到这般心如刀绞。
月光凄朗，照着地上被掘开的坟墓。她追问：“你还不告诉我？”
郁康只得轻声将前因后果告诉她，她冷然听着，骇笑：“原来我做了好几个月的傻子，一片真心想要救皇帝，却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她闭上眼睛，泪水成串地落下来，哀恸道，“师父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逼我起誓，要我此生断了找他的念头……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却狠心瞒着我……”
郁康轻声道：“因为我不想你伤心难过，从此被复仇蒙蔽了头脑，或许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凝羽潸然泪下，哀极反笑：“好啊，所以你故意说你爱我，好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哄我三五年，难道能哄我一生？还是你根本没想过一生？”
郁康脸色一白，猛然摇头，急急道：“凝羽！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对你绝没有一分假意！”
她咬牙道：“陆桓两家都能在我面前装出那副样子，你又敢说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里，不是时时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百般权衡？人心险诈，真真假假，我还有什么可信？”
郁康无言以对，两个人长久地站在墓地里。风吹起坟上万千荒草，簌簌如泣。
凝羽抹了一把泪：“我要带他回家去……”说罢就要去拾墓穴里的骸骨，郁康连忙奔过去，一把抱过她：“不要看！”她被他一扯，像抽掉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我不相信……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做了什么，那些人要这样杀他！”
郁康紧紧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的战栗与悲痛：“你信我的心也罢，不信我的心也罢。我只求你不要去收敛尸骨，你会受不了的。若你想走，我们即刻出城去，不论闹出多大的风波，不论到什么地方流浪，我都陪着你。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她猛然推开他，恨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有弄清前因后果，绝不离开！我要他们为他陪葬！等我拿了他们的人头，自会回来收敛他的骸骨！”
她咬牙往墓碑上一拍，脚步灵转地飘过郁康身侧。郁康一惊，伸手欲捞，她侧身一挡，拂袖而去，身影飘然下山，竟然转瞬不见。郁康心感不妙，连忙追上去，却始终追不上她。山脚下的马匹不见踪影，凝羽一定去找桓陆两家了。想到不会武功的北王，他心里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拔足朝中城狂奔而去。
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个人在墓碑间小心翼翼地徘徊、寻找，她往墓碑后缩了缩。她熟悉他的脚步声，熟悉他的呼吸，熟悉他的一切。这一个月来，她真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活着的意义，仿佛暗夜里绽放开无数烟火，一望无际的草原开满殷红如血的花，仿佛某个暗语打开了隐秘的心防。她和郁康之间多了一种战栗激动、患得患失的联系，这种感觉，她和大师兄从没有过。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心像个空洞的漩涡，曾有的一切都在急速下坠，所得都是镜花水月，瞬时即失。
她凄然道：“看来那人没有骗我，你果然知道。”
脚步声戛然停住。她抹去眼泪，扶着墓碑站起来，望着月光下仓皇的人：“这世上谁都可以骗我，萧风照、桓司温、陆远霄、陆宁、小狐狸、二师姐，甚至我师父，惟独不可以是你！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的诘问凄厉无助，像旷野刮过的风。她失魂落魄，像一个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眼睛哭得通红，戒备仇恨地瞪着他。曾有的天真烂漫荡然无存，仿佛从不曾存在过。他曾设想会走到这一步，却从没料到这般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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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康只得轻声将前因后果告诉她，她冷然听着，骇笑：“原来我做了好几个月的傻子，一片真心想要救皇帝，却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她闭上眼睛，泪水成串地落下来，哀恸道，“师父一定知道……不然他不会逼我起誓，要我此生断了找他的念头……你们一个个都知道，却狠心瞒着我……”
郁康轻声道：“因为我不想你伤心难过，从此被复仇蒙蔽了头脑，或许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凝羽潸然泪下，哀极反笑：“好啊，所以你故意说你爱我，好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哄我三五年，难道能哄我一生？还是你根本没想过一生？”
郁康脸色一白，猛然摇头，急急道：“凝羽！我可以对天起誓，我对你绝没有一分假意！”
她咬牙道：“陆桓两家都能在我面前装出那副样子，你又敢说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里，不是时时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百般权衡？人心险诈，真真假假，我还有什么可信？”
郁康无言以对，两个人长久地站在墓地里。风吹起坟上万千荒草，簌簌如泣。
凝羽抹了一把泪：“我要带他回家去……”说罢就要去拾墓穴里的骸骨，郁康连忙奔过去，一把抱过她：“不要看！”她被他一扯，像抽掉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我不相信……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做了什么，那些人要这样杀他！”
郁康紧紧抱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的战栗与悲痛：“你信我的心也罢，不信我的心也罢。我只求你不要去收敛尸骨，你会受不了的。若你想走，我们即刻出城去，不论闹出多大的风波，不论到什么地方流浪，我都陪着你。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
她猛然推开他，恨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有弄清前因后果，绝不离开！我要他们为他陪葬！等我拿了他们的人头，自会回来收敛他的骸骨！”
她咬牙往墓碑上一拍，脚步灵转地飘过郁康身侧。郁康一惊，伸手欲捞，她侧身一挡，拂袖而去，身影飘然下山，竟然转瞬不见。郁康心感不妙，连忙追上去，却始终追不上她。山脚下的马匹不见踪影，凝羽一定去找桓陆两家了。想到不会武功的北王，他心里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拔足朝中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