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65】凝羽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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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奔回北王府，北王府慌作一团，说凝羽方才提着剑神色可怖地闯进来，挟持着北王去了陆府。他连忙又赶到陆府，见三层守卫军将陆府围得水泄不通，骆海正吩咐着：“快去把萧瑜给我叫来！”猛然见了他，神色一变，大喝道：“他和凝羽是一伙的，给我捆了他！”旁边的向澄急道：“不可！”便拦下了骆海，暗暗朝郁康使眼色。
郁康拔足朝府中奔去，骆海和向澄跟在他身后。奔到中庭，见中庭围了一圈守卫，寂静无声，剑拔弩张，个个都不敢上前。凝羽一袭黄衣，站在中庭的葡萄花架下，持剑正抵着北王的咽喉。陆远霄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陆夫人脸色苍白地依偎着他，两人都不敢靠近。
陆宁急急说道：“凝羽，你听我解释！”凝羽道：“解释？解释就能让大师兄死而复生？就能让过去一切一笔勾销吗？你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的生死由我说了算！陆远霄，你真的不肯就死？你再磨磨蹭蹭，我就一剑抹了他的脖子！”说罢手一用力，剑刃就在北王的咽喉按出了一条血痕。
北王痛得“嘶”地皱起眉头，陆远霄一急，下意识要去救，陆夫人死命拉住他。陆宁道：“你在北王府住了这么久，真的下得了手？”凝羽骇笑着：“你还有脸提从前的事？”
郁康心里焦急，正为难，忽然瞥见墙头默默地窜上来一个人，是校场中以箭术闻名的萧瑜。萧瑜无声地从箭囊里抽出一根箭羽，拉弓上箭，正对准凝羽的背心。凝羽正背对着他，因此浑然不觉。
那一瞬，郁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也没想，劈手夺过身侧一个侍卫的佩刀，扬手朝那边甩过去。箭“嗖”地离弦而出，堪堪被佩刀打落！
凝羽大吃一惊，连忙拖着北王躲到了萧瑜的死角。萧瑜啐了一口，翻墙跳下。骆海怒道：“郁康，你！”陆远霄吼着：“你这兔崽子，果然有异心！”陆夫人跟着嚷道：“我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其心可诛！”
郁康却浑然不觉，径自走向凝羽。凝羽仍然充满戒心，不许他靠近，但看他的神色已不似方才那样冰冷。郁康朝陆远霄冷笑道：“我几时和你们同心过？自始至终我都想带她走，是你们想要利用她，百般劝说阻止。走到今天这步，不正是你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又回头对凝羽说：“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假如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这些杀人凶手。但是凝羽，这几个月来我们朝夕相处，我求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凝羽戒备道：“怎么证明？”郁康道：“你要杀陆远霄还是陆宁，只管说出来，我现在就替你杀了！”
他口气清淡，仿佛是件极容易的事情，此言一出，满院皆是一震。众人大觉荒谬，陆远霄破口大骂：“你这杂种，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杀不杀得了！”向澄和骆海已拔刀向前，时刻准备迎敌。陆宁却想：我怎么忘了他是‘一剑青冥’，是那个血洗卿明山二百余口人的杀手？以他的实力，纵然伤不了我爹，今夜也一定让无辜的人丧命。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想：我原本还以为他去恶从善，看来是我多想了。
郁康垂眼问凝羽：“你还是不相信？好，我先杀了陆远霄！”说罢猛然朝陆远霄奔去，骆海和向澄见他来真的，二人配合默契地提剑而上，和郁康厮杀。陆宁道：“爹，您先去避一避。”陆远霄涨红了脸，把拐杖敲得咚咚响：“笑话！我就站在这儿，看这杂种能不能杀我！我征战沙场，还怕这种小场面！”
凝羽道：“陆远霄，你畏首畏尾，叫你的下属为你卖命，算什么英雄？算什么大将军？”陆远霄气极，吼道：“你有本事就别抓着北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本事就来杀我！玄河是我亲手杀的，他大逆不道，自恃清高，我没有杀错人！我就是要把他千刀万剐！”凝羽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只恨不能立刻杀了陆远霄，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池塘去喂鱼。北王突然哑声道：“若要为玄河的死负责，本王也有一份。”
凝羽心里哀痛，哭道：“你们不必急，所有人我都会一一清算。等杀了你们两个，我就进宫杀皇帝！”北王和陆远霄听了这话，皆脸色一变。陆宁急道：“你这不是找死吗？就算你今天能从这儿出去，就算你真的能进宫……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郁康手中没有武器，在骆海和向澄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骆海一刀嗤地划破了他的胳膊，凝羽一时情急：“郁康！”郁康狼狈地退回她身边，捂着流血的伤口喘息不止：“好！不愧是骆海！”
凝羽见他杀意毕露，心里想道：我虽然恨他，但是始终还是在意他。他现在一心为我，或许我真是错怪了他。她挂着泪叹道：“我只恨自小贪玩、学艺不精，若我师弟在这儿，今天这儿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死在这儿不要紧，他有一天一定会找过来，替我杀了今天我想杀的人！我杀不了陆远霄，也要杀了桓司温！”
说时迟那时快，郁康猛然出手，一手按住她握剑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剑尖：“凝羽！你真的下得了手？”凝羽想用力，郁康却紧紧地抓着剑刃不放。他左手已被剑刃划伤，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北王喝道：“郁康！你放手！是我杀了玄河，我愿意还一命给他！”郁康皱眉忍痛，望着凝羽道：“凝羽，从小到大，你真的杀过人吗？你知道背负人命是什么感觉吗？”
她再一用力，锐利的剑锋就可能削去他的半个手掌。她很喜欢他的手，白净修长，不像练剑的手。她战栗了一瞬，猛然放开了剑，电光火石的一瞬，郁康趁她失神，猛然一掌推开北王，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钳住凝羽的肩膀。凝羽大惊，扬掌打开，生生打在郁康胸口！郁康喉头一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颓然一倒，凝羽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在她伸手过来的那一刻，郁康扬手狠狠击中她的脖颈。
凝羽原本已是气血攻心，摇摇欲坠，方才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挟持北王，此时被郁康击中后颈，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昏死过去。
庭院中一片死寂，郁康咳嗽了半天，紧紧地搂着凝羽不放。陆夫人先反应过来，嚷道：“骆海！还不抓了他！”骆海如梦初醒，连忙提剑上前，北王拂着胸口郁康那血红的掌印，突然喝道：“住手！郁康方才救了本王，你没有看见？”陆夫人道：“北王，不可养虎为患！”陆远霄也道：“我看这小子邪气得很，司温，你不要意气用事！”郁康抬头，殊无笑意：“湛都重重守卫，凝羽执意要报仇，我就知道今天绝不可能从这儿全身而退。我来这儿，也和她一样，从没想过能活着出去。”
郁康拔足朝府中奔去，骆海和向澄跟在他身后。奔到中庭，见中庭围了一圈守卫，寂静无声，剑拔弩张，个个都不敢上前。凝羽一袭黄衣，站在中庭的葡萄花架下，持剑正抵着北王的咽喉。陆远霄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陆夫人脸色苍白地依偎着他，两人都不敢靠近。
陆宁急急说道：“凝羽，你听我解释！”凝羽道：“解释？解释就能让大师兄死而复生？就能让过去一切一笔勾销吗？你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的生死由我说了算！陆远霄，你真的不肯就死？你再磨磨蹭蹭，我就一剑抹了他的脖子！”说罢手一用力，剑刃就在北王的咽喉按出了一条血痕。
北王痛得“嘶”地皱起眉头，陆远霄一急，下意识要去救，陆夫人死命拉住他。陆宁道：“你在北王府住了这么久，真的下得了手？”凝羽骇笑着：“你还有脸提从前的事？”
郁康心里焦急，正为难，忽然瞥见墙头默默地窜上来一个人，是校场中以箭术闻名的萧瑜。萧瑜无声地从箭囊里抽出一根箭羽，拉弓上箭，正对准凝羽的背心。凝羽正背对着他，因此浑然不觉。
那一瞬，郁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也没想，劈手夺过身侧一个侍卫的佩刀，扬手朝那边甩过去。箭“嗖”地离弦而出，堪堪被佩刀打落！
凝羽大吃一惊，连忙拖着北王躲到了萧瑜的死角。萧瑜啐了一口，翻墙跳下。骆海怒道：“郁康，你！”陆远霄吼着：“你这兔崽子，果然有异心！”陆夫人跟着嚷道：“我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其心可诛！”
郁康却浑然不觉，径自走向凝羽。凝羽仍然充满戒心，不许他靠近，但看他的神色已不似方才那样冰冷。郁康朝陆远霄冷笑道：“我几时和你们同心过？自始至终我都想带她走，是你们想要利用她，百般劝说阻止。走到今天这步，不正是你们亲手种下的恶果？”又回头对凝羽说：“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假如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这些杀人凶手。但是凝羽，这几个月来我们朝夕相处，我求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凝羽戒备道：“怎么证明？”郁康道：“你要杀陆远霄还是陆宁，只管说出来，我现在就替你杀了！”
他口气清淡，仿佛是件极容易的事情，此言一出，满院皆是一震。众人大觉荒谬，陆远霄破口大骂：“你这杂种，尽管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杀不杀得了！”向澄和骆海已拔刀向前，时刻准备迎敌。陆宁却想：我怎么忘了他是‘一剑青冥’，是那个血洗卿明山二百余口人的杀手？以他的实力，纵然伤不了我爹，今夜也一定让无辜的人丧命。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想：我原本还以为他去恶从善，看来是我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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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羽道：“陆远霄，你畏首畏尾，叫你的下属为你卖命，算什么英雄？算什么大将军？”陆远霄气极，吼道：“你有本事就别抓着北王，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有本事就来杀我！玄河是我亲手杀的，他大逆不道，自恃清高，我没有杀错人！我就是要把他千刀万剐！”凝羽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只恨不能立刻杀了陆远霄，将他大卸八块，丢到池塘去喂鱼。北王突然哑声道：“若要为玄河的死负责，本王也有一份。”
凝羽心里哀痛，哭道：“你们不必急，所有人我都会一一清算。等杀了你们两个，我就进宫杀皇帝！”北王和陆远霄听了这话，皆脸色一变。陆宁急道：“你这不是找死吗？就算你今天能从这儿出去，就算你真的能进宫……你如何能全身而退？”
郁康手中没有武器，在骆海和向澄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骆海一刀嗤地划破了他的胳膊，凝羽一时情急：“郁康！”郁康狼狈地退回她身边，捂着流血的伤口喘息不止：“好！不愧是骆海！”
凝羽见他杀意毕露，心里想道：我虽然恨他，但是始终还是在意他。他现在一心为我，或许我真是错怪了他。她挂着泪叹道：“我只恨自小贪玩、学艺不精，若我师弟在这儿，今天这儿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死在这儿不要紧，他有一天一定会找过来，替我杀了今天我想杀的人！我杀不了陆远霄，也要杀了桓司温！”
说时迟那时快，郁康猛然出手，一手按住她握剑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剑尖：“凝羽！你真的下得了手？”凝羽想用力，郁康却紧紧地抓着剑刃不放。他左手已被剑刃划伤，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北王喝道：“郁康！你放手！是我杀了玄河，我愿意还一命给他！”郁康皱眉忍痛，望着凝羽道：“凝羽，从小到大，你真的杀过人吗？你知道背负人命是什么感觉吗？”
她再一用力，锐利的剑锋就可能削去他的半个手掌。她很喜欢他的手，白净修长，不像练剑的手。她战栗了一瞬，猛然放开了剑，电光火石的一瞬，郁康趁她失神，猛然一掌推开北王，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钳住凝羽的肩膀。凝羽大惊，扬掌打开，生生打在郁康胸口！郁康喉头一腥，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颓然一倒，凝羽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他，在她伸手过来的那一刻，郁康扬手狠狠击中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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