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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潇雍亲王 四 年潇宿醉茫进宫 胤祯风流再邀约

    不同时空的宿醉,原来感觉是一样的。天还没亮,年潇头痛欲裂,又一次摊倒在床上。萨碧忙得满头大汗。“侧福晋怎么又躺下了,快起来,待会儿衣服该出褶子了。”厚重的朝服温暖地包裹着年潇,像棉被一样害她只想睡觉。

    你怎么没事?两片嘴唇是紧闭的城门,想说的话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萨碧见年潇两眼无神只呆愣愣地瞪着自己,又气又笑。“不能喝就别逞强,您现在这个样子,人家肯定要说您是因为昨夜的事而伤心的。”年潇听完后,过了好久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完了,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小福走进来说:“福晋起了,过一会儿就可以去吧。”年潇招招手让他进来。这家伙昨天喝得痛哭流涕,今天竟然全然没事!

    年潇几乎是哀嚎了一声。小福愣了愣。“侧福晋这是怎么了?”绿杨端了醒酒汤进来,轻笑:“侧福晋啊,是喝得太少了。”死丫头,连你也笑话我!年潇连撇嘴的力气都没有了。萨碧将她拽起来,向灌药似的把醒酒汤灌进去。喝完后年潇打了个嗝,冲天的酒气将萨碧熏得不轻。

    到了长青阁门口时,醒酒汤终于见效,终于感觉脚底下踩的不再是棉花糖了。年潇清了清嗓子。“我眼睛还肿吗?”萨碧憋着笑。“侧福晋能说话就是万幸,眼睛……就别顾眼睛了。”年潇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进门行礼,苏勒打眼看到年潇肿得像核桃似的双眼,又是一副哀怨怨的模样,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便劝她来日方长。年潇扭头一看,两个丫头都在窃笑。所幸苏勒没有闻见她身上的酒气。都归功于绿杨与萨碧天还没亮就把她拖起来沐浴熏香,又在她衣服里面藏了许多香包。

    苏勒又劝解了数句便携了年潇一同进宫给德妃请安。

    车子晃晃悠悠地行进。这一路漫长又艰难,年潇来不及紧张,只努力地忍住不吐。“爷昨夜舍你而去,伤心了?”只有她们两个人了,苏勒还是忍不住问道。年潇微笑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就是想我娘了。”苏勒慨然一叹。想到她也是孤苦之人,顿生爱怜。“你额娘如果在天有灵,定然可以安心了。”年潇心里一酸。我妈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夜里哭醒几回呢。

    又过了好久,马车上了石板路。年潇闻到了紫禁城的味道。虽然隔着帘子但也能听见侍卫威严,小厮谨慎,各人有礼。年潇从来不知道原来故宫的路这么长,从前让导游领着,没一会儿就逛完了。全然走马观灯。

    下了车踏在坚实的地砖上望着没有游客的故宫,又一阵恍惚兴奋。三五步一卫,时不时有两三个太监宫女请安路过。一种神奇的感觉。“额娘交代了,要你我先去宁寿宫请安。”年潇茫茫然地应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宁寿后殿里住着的是便是史书上的仁宪皇太后,她是顺治的第二个皇后。任时虽然被董鄂妃霸占了皇上,却因此拥有了一个福寿绵长的人生。康熙与雍正都十分孝敬她。

    一路通传后,年潇小心翼翼地随着苏勒走进了宁寿宫。老太后估计得七十岁了吧,非常富态,乐呵呵地招呼她们。请安过后,她说起胤禛。“四哥儿怎么不跟你们一起来?倒是有日子没见他了。”“王爷近日身上不太好恐惹太后挂心,他吩咐臣妾好生问安,过几天身子爽快了就一早来给皇太后请安。”“这就是年家的小丫头?来,快让我瞧瞧。”

    年潇规矩地行跪拜大礼,紧绷着神经不让自己出错。“给皇太后请安,恭祝皇太后福寿安康。”

    “好孩子好孩子。走近些让我看看,哎哟,好俊俏的孩子,这皮肉比十四的福晋还嫩些呢。”年潇心里给刺了一下。老太后好像很喜欢年潇,握着她的手,温和地说道:“皇上眼光不错。你要好好伺候四哥儿四哥儿媳妇,不要惹他们心烦。皇上和德妃年纪也大了。你在苏勒身边要多学习孝顺他们,知道吗?”年潇应道:“妾身谨记太后教诲。”“真是好孩子。”太后转而又问,“苏勒啊,你们在那农园里捣腾出什么东西来了没有?”“孙媳无能,还在学习中。”“哈哈,你们呐都是金枝玉叶哪知道作农的苦。”闲话家常,说话间便见太后精神不足了。年潇也喜欢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为她惋惜。只听她吩咐:“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去看看德妃吧。”“是,等太后精神好些,孙媳再来看望太后。”“好,你们来陪我说话,我高兴。”,苏勒又道了声平安便领着年潇出了宁寿后殿。

    年潇已然被规矩拘束着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正印证了那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来到永和宫门口,年潇深吸一口气,准备好第二场大试。

    不同于宁寿宫,远远地就望见永和宫门外乌泱泱聚满了人,连苏勒都皱起眉头。年潇又一阵头晕,一进门就更傻眼了。她不该想不到在这里见到十四的可能性比她现在的头还要大,更加恨自己昨天不知抽什么风了非要喝酒。

    胤祯笑眯眯地站起来先她们之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给二位嫂子请安。可有喜糖吃啊?”他每靠近一分,年潇便觉后脊一阵又一阵发凉。这时他身后的美妇人佯嗔道:“这么大了,还贪吃不成?”年潇抬头看见在他身后的炕上,三位妃嫔正有说有笑地围坐在一起。苏勒带着她行礼问安。“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惠妃娘娘请安,给额娘请安。媳妇携侧福晋恭祝诸位娘娘,恭祝额娘福寿安康。”

    这次年潇没有感受到皇太后那般的亲切爱戴,只听德妃淡淡说道:“快起来吧。荣儿看座。”

    会不会是十四对她说了什么?做贼心虚,年潇心里打鼓。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单独给德妃行大礼时,只见最左边炕下软凳前的美艳妇人走过来拉住年潇的手,上下打量笑道:“德妃啊,瞧我给你大儿子说了个好媒,你还不谢谢我!”佟佳贵妃应声笑言:“可不嘛,真是个美人坯子。难怪惠妃娘娘一直在念叨,还不快过去给亲额娘悄悄。”她声音温纯,不像惠妃高挑,也不似德妃谨逊。

    佟佳贵妃将年潇引到德妃面前,年潇趁此机会给德妃行了个大礼。德妃脸上方才看出了点儿笑容。年潇暗自松了口气。

    偏在这时胤祯插上说道:“我也瞧我这新嫂子漂亮得很,什么时候惠妃娘娘也心疼心疼孩儿,给我也说上一位像新嫂子一样的媳妇。”他坐在德妃身侧,歪着头挑逗。

    “咱们十四阿哥潇洒倜傥,这事儿哪用得着我啊。”惠妃笑答,转身拉着年潇的手问道:“听说你二哥回来了?”年潇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惠妃便抢先说道:“怪不得攸宁也不来宫里陪我了。她不在我倒真是闷坏了呢,听说最近身子不好,是怎么怎么回事?”惠妃讲话有咄咄之势。年潇愣了一下,先不说她醉酒未醒完全反应不过来,只道她身上浓墨重彩都嫌欠的脂粉味儿就够让她无力承受了。“大概,大概无碍了吧。”“大概?哎哟。”惠妃细着嗓子笑哼了一声,“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你猜得准也就罢了,要是猜不准就贸然回话,我是不是应该治你个欺瞒之罪?”年潇心下一惊。眼前仿佛看见许多函数公式在飘。

    佟佳贵妃却好像听见了一个玩笑似的,开怀笑道:“你快别闹她了,瞧这丫头也不过十三四的样子,哪受得了你这顿吓。还当是你皮糙肉厚地不嫌疼呢。”说着便地捏了捏惠妃的脸。众人一笑也就过去了。只有年潇笑不出来。从来到永和宫,十四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也不避讳,就这样赤裸裸地如同紫外线一样扫射着她,简直要将她扫个干干净净。年潇躲不过,索性抬起头迎上去。却发现他穿了同那晚一样的衣衫,一模一样。年潇身子一颤,无奈败北。

    惠妃笑过还是不忘嘱咐道:“虽然我和明珠不算是亲兄妹,但好歹攸宁叫我一声姑姑,我怎能不挂念她。你回门的时候别忘了替我多问两句。”年潇忙应了。

    彼时茶过两盏,十四无意一般开口说道:“今儿个额娘设宴,说好了要我陪贵妃娘娘,惠妃娘娘用膳,四嫂和这位新嫂子也一同留下来吧。”年潇又是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十四倒是坦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苏勒见状倒是为难起来——她早就听说过十四与年氏的妇人流言,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年潇已然脸色苍白,若要应了胤祯,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事。但她转念一想,若她也看出了,德妃一定不会不知道。既然德妃微笑不语,那……“难得额娘身上宽松了,十四爷兴致也好,伺候娘娘们用膳是我们姐妹的福气,哪有不应的道理。”

    年潇听罢心里一沉。骤然间简直听到了轰然倒塌的声音,是她的心理防线在瓦解。

    德妃身子微颤。她原本以为苏勒是会拒绝的,心里冷笑。这一遭便是要撒手不管等着看戏不成?

    “十四昨日在这儿伺候一宿,肯定累坏了。你早回去吧,留我们姐妹媳妇好好在这儿吃吃酒说说话也宽敞。”德妃淡然否决了胤祯的提案。

    “额娘是嫌儿子胖,怎么多我一个就嫌挤了不成?”德妃笑笑,溺爱地轻打他的额头。“哪有阿哥成天在娘们儿群里窝着的,你快去吧,回去也看看你媳妇。只道人家的好,成何体统。”最后一句笑里藏刀。胤祯一愣,只好起身。“那等额娘得闲了,儿子再来请安。贵妃娘娘,惠妃娘娘与二位嫂嫂一定陪额娘尽兴,来日胤祯做东再谢各位,新嫂子,您说如何?”“这,当然好。”“新嫂子说话可算数?回头胤祯邀请,可不许推脱。”“这是自然。”“那就这么说定了?”“好,但凭贝勒爷差遣。”“新嫂子客气。今日得见娇颜实在三生有幸。胤祯告退。”临走前还不忘笑着瞥一眼年潇。

    惠妃眼厉,早就瞧见这胤祯同年潇之间情愫暗传。心里一喜也不点破,只闷不做声地抬眼瞧德妃,见她微带怒气,便知确有一二了。惠妃藏不住地笑开了花。“得得得,你们乐吧,我宫里还有事儿就不陪着了,回头告诉十四。”她走到年潇身旁,得意一笑,“要是做东请客,约上他想约的人就行,不用算我了。”正道是:笑声犹未尽,凤鸾早已远。客全戏鼓齐,角罢萧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