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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梦一场:年妃传 五 保岳辰终险两难 软心肠难抵强问

    “你说什么?”年羹尧惊呼道,“确定是小福子?”

    “没错。”

    “人呢?”

    “已经押到柴房了。可是二小姐身边的丫头叫嚷着说二小姐要岳大人放了福公公,还说了什么解药。”年羹尧心里一惊。他明白岳辰此举是为了撇清年潇的关系,保护她。可为何年潇又口口声声说小福有解药呢?难不成?

    “回大人!”又一小厮前来禀报,“秋菊堂来报说白苹姑姑中了毒,福公公精通医术,求大人下令放了福公公。”

    此事,年潇必脱不了干系。

    年羹尧随机下令:“此事不可声张,府外如有一人得知,立斩不赦!小福子不能放,派人找胡大夫过来。还有,命人连夜找到绿杨,不得有误!”“是!”

    “都怪我,对不起,都怪我!放心,你不会,不会有事的……”年潇安抚着痛苦的白苹,突觉语言的苍白,近乎没味道的屁一般。

    白苹依旧很痛苦,嘴里不时翻涌出的白沫非常恐怖,过了好久她终于疼晕了过去。宜尔哈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小福已经被押到柴房里了,他们说什么都不放。”年潇虽知这药剂只会将人毒哑,但白苹挣扎痛苦的模样还是让她心惊胆战。如今,更像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结果一样,年潇倒是冷静了些许。

    先保住小福。

    年潇打定主意便吩咐早已围了一圈的仆妇小厮。“叫人抓紧医治,我可是记住了你们的脸,要是白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陪葬!”站在前面的老妇们无法只能应下,而更多的人趁乱溜掉了。

    这时,郎岑霜突然冲了进来,先怒吼了一声。“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这里总归还是年府!”年潇心里给刺了一下。

    “白苹怎么了?”郎岑霜夺步走进屋子,年潇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一把将她推开。“白苹是中毒了,姨妈还是不要靠近,万一传上您就不好了。”这话虽然吓住了她身后的仆妇,却没能吓唬住郎岑霜。

    她冷笑一声:“当年随老爷平定红苗动乱,我都没怕过。想我郎岑霜命大,就算有人想毒死我,恐怕阎罗王也不敢收!”巾帼豪情,绝不输这府中任何男子。年潇也为之一振。

    眼看她就要一步步逼近了,年潇定了定神,豁出去又是用力一推。郎岑霜顺势向后倒去,一趔趄差点儿坐在地上。

    她索性大声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当初我落水时,如若不是白苹拼死护我,我肯定也被你们抬来搬去折腾死了,你们什么心思我最清楚!”年潇豁出去一语中的,郎岑霜果然不好轻举妄动。她气哼哼地看着年潇,心想她不过是仗着雍亲王。想不到短短几日倒让她占了先机,愈发不快。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就是王府里的规矩吗?”“你不用拿王爷压我,如果王爷知道了,肯定也是救人为先!”“你这样拦着不让人近身就是救人吗?”“你放心,只要大夫到了,我自然让开。”没想到郎岑霜转身向后一捞,拉出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道:“江嬷嬷精通医术,这府里小孩子都吃过她的药。你还不让来!”“我们福公公也通医理,你们为何要抓着他不放?”宜尔哈突然帮衬道。可不说不要紧,这一句倒让郎岑霜抓了个正着。

    郎岑霜左右环顾一周。“可说呢,怎么不见咱们福公公大架,莫不是这下毒的人就是那精通医理的人!”“你少胡说,你身后还站着一个会医术的呢。你怎么不说是她!”“你……”

    “好了!吵什么吵,大过年的,不怕晦气!”

    年羹尧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年潇吓了一跳。总归是心里有鬼,她甚至都不敢直视年羹尧的眼睛。“大夫来了,你还不赶快让开!”年羹尧低垂着眼睛,黑青着脸,闷闷说了一句。“这位是亲家胡大夫,百忙之中请过来的。”

    年潇让出了一条路,仍挡在郎岑霜面前。

    “怎么说,人都不是我毒死的,你何苦做这个样子!”“白苹不会死的,你不用一口一个死字来咒她!”

    “濯瑛!有你这么跟姨妈说话的吗?”年羹尧突然怒道,惊得年潇一激灵。“世兄,白苹怎么样了?”

    那胡大夫捋了捋山羊胡,低沉道:“贵命却无大碍,只是需要细心调养。恐怕伤及咽喉。”年羹尧点头道:“那晚辈就放心了,麻烦世兄开个方子,恐来日还要打扰。”“哎,大人客气了。”

    寒暄过后,年羹尧转身对年潇说道:“你也都听到了吧,白苹没什么事。也都亏你发现及时,照顾周到。行了,这里就交给姨妈看顾,姨妈随父亲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郎岑霜一惊,却无法再推脱,只好应道:“亮工说的是,你啊,还是年轻,一看就是被吓着了。”她顺势卖了个台阶给年羹尧。“亮工,你好好照顾一下濯瑛,也煮碗安神汤给她。”年羹尧笑道:“姨妈嘱咐地是,亮工明白。宜尔哈,扶着你主子,跟我来。”

    年潇出门一看,近十名护卫将秋菊堂围了个严严实实。年潇这才后知后觉,怪不得也看不到围观的小厮仆妇了。封锁消息,这是最基本的第一步。

    “小福呢?”年潇走在年羹尧身后,天渐暗,风更冷,连喉咙都瑟瑟。年羹尧突然回过头来对她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杀人的时候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我没想杀人!”年潇低吼一声。

    “别告诉我,白苹是绿杨下毒害的,如果是她,用不着等你回来。”年羹尧双目肃立,深皱眉头,微眯着眼睛好像猛虎扑食一般盯着她。年潇念及他人在侧,支吾着不说话。而年羹尧也并没想要在巷弄中就解决这件事,只冷哼了一声,回过头径自向前走去。年潇悻悻然看了一眼身后的宜尔哈,只见她两眼通红,汗珠布满了额头。可怜她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参与,竟和人命打上了官司。

    年潇心里感怀,拿出手帕递给宜尔哈,没想到宜尔哈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道:“主子放心,奴婢什么话都不会说的!”年潇也被她吓了一跳。院外传来阵阵鞭炮声,还有小孩子的嬉笑声。年潇好像是走在前往刑场的路上一般,步步铅重。“你快起来吧,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也没什么怕你说。来,擦擦你额头上的汗,别冻感冒了。”年潇轻笑,将她扶起来。

    年羹尧派了重兵在柴房门口守着,打开门见到岳辰亲自看守着已经被五花大绑着的小福。“主子!”他眼神切切,年潇知道他是在关心白苹的安危。年潇叹了口气。“你放心吧。”

    年羹尧大步上座,目光深沉语气强硬。“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年潇不说话,示意他宜尔哈还在旁。年羹尧皱了皱眉头,说道:“为防你们串供,岳辰,派个人把宜尔哈看管起来。”宜尔哈吓得腿一软,连声求饶:“求求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饶命。”“哼,雍亲王府里的人腰杆儿这样软,不怕丢了你们主子的人!”

    宜尔哈一怔,吓得不敢再说话了,不过两行热泪简直潺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年潇,满是求救。“你不要害怕。”岳辰将她拖走之前,年潇小声安抚着她,竟发觉她的手甚至比宜尔哈的还要凉。

    屋子里再无旁人了,岳辰和上门,便听到年羹尧厉声说道:“岳辰,你跪下。”岳辰不明就里,但仍依言而行,双腿跪地。“你可知罪!”岳辰心里一惊。“下官不知,求大人明鉴!”

    “胡世兄之前已经验过,发现毒是下在那些红果上。冰糖葫芦是我吩咐你买的,你说,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不是!”“不是!”

    年潇同岳辰异口同声。说罢,岳辰怔怔地抬起头看向年潇。“不是他?那就是福公公咯?”年羹尧冷笑一声。

    年潇感觉里衣已经被汗打湿了,黏在后背上。她悄悄抬起头一不小心撞上了小福急切的目光。“也,也不是他。”

    “不是他,也不是岳辰,那就是宜尔哈?来人,把那个不要命的奴才拉过来!”年羹尧假装大发雷霆,怒拍桌子大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是她了?”年潇忙喊道。突然心口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们都下去吧。”两个侍卫听罢又躬身退出。

    “这么说来,那下毒的人不是旁人,就是你年家二小姐,雍亲王侧福晋年潇了?”年羹尧冷冷说道。

    年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柴房中新鲜的木头味儿缠绵充实,眼前突然浮现出胤禛的脸。这样不真实的一个人,却那样真实地出现。

    “你知道我不想害白苹。”许久后,年潇终于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