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梦一场：年妃传 九 苦虑恩爱难全亲 噩梦突临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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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可以承受，那就什么都不要说，把不知道放在嘴上，把真实咽到肚子里。如果你不能承受，那就放弃。”
片语落地，年潇感觉到苏惠然握着瓷瓶的手也放松了，便马上抢了过来，紧接着狠狠地摔在地上。年潇看见地上泛起的白沫，心里给刺了一下，冷道：“不管你选择承受还是放弃，都必须闭嘴。”
“姑姑对你也很好，你为什么不帮她？”苏惠然的倔强超乎了年潇的想象。年潇冷笑一声，道：“我帮或者不帮都是我的事，轮不到跟你报告。你想得通，最好，想不通，第一个以其你之道还治你身的人就会是我！”
终于年潇打开门。早已眼泪婆娑的钱若照马上抢道：“惠儿只是一时糊涂，求侧福晋开恩。”年潇轻笑：“格格多虑了，惠然不小心打碎了酒壶，没什么。早也不是年下了，逸和轩没那么多忌讳。”却忽然听到苏惠然在房间里面大喊：“格格！格格！”
“格格？”苏惠然看见钱若照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松了口气，轻笑着安慰她：“您到底是做了什么梦，竟含了这一眼的泪。”钱若照仍旧紧握着手，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还在激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好像充了很久的气球终于在某一点爆破。
钱若照大哭不止。
苏惠然顿时慌得不知所措，看着钱若照只是心疼。她自幼与钱若照相识，数年弹指，钱若照始终如一地像对亲妹妹一样关照她。或许都是南人的关系，在这个北蛮民族称霸的地方，一方乡气片寸软语就好像母亲般温暖。
“您这是怎么了，好姐姐，快告诉我啊。”她拥抱着钱若照，着急地问。许久后，钱若照慢慢趋于了平静，哭诉道：“惠儿，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苏惠然心里给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把手向后缩了缩，青玉镯子叮的一声。
逸和轩中，阿尔萨兰病倒两三日了。年潇一直让她在房里休息，又特别请了大夫来看。照旧，年潇照顾元寿吃完早饭之后问宜尔哈说：“阿尔萨兰今天还发热吗？”宜尔哈回道：“兰姐姐今天好多了，大夫的药吃过后倒是没再发热，不过还是说浑身没劲儿。”年潇抱着元寿，思虑片刻：“你们知道那天阿尔萨兰跑去哪里了吗？现在想想那天她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儿。”宜尔哈也道：“是啊，那天晚上我值夜，早上回去的时候就见她神情恍惚的，好像一夜没睡。”
“那晚……好像是王爷从裕康阁过的夜。”小福神情有些古怪。年潇抱着元寿亲了又亲，听罢便转过头斜斜地瞪了他一眼：“又关他什么事？”小福又道：“那晚王爷在裕康阁，按理说，苏公公肯定一早就会回来通报。可苏惠然并没有待在裕康阁准备，而是特意跑来咱们这儿。”
“不是说王爷他老人家想见元寿吗？”
“可惠然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这一点，奴才觉得事有蹊跷。”
年潇不自觉得又将元寿抱得更紧了一些，冷言道：“别的我不管，反正谁也别想把我的宝贝儿从我身边抢走。”小福微皱眉头，转身却见宜尔哈也目光忡忡地看着年潇。他心里一动——纵然宜尔哈也跟着年潇经历过血雨腥风，但从心里头，他们总还是把宜尔哈当做是外人。凡事避着她，冷眼打量她。
“宜尔哈？”
“嗯？”宜尔哈缓过神儿来。
“前边儿烧了主子爱吃的羹，你帮忙给看看怎么样了。麻烦你了。”
宜尔哈温婉地笑道：“福哥哥客气什么。”
小福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恍惚。倒是年潇，扑哧一笑。“怎么，人家姑娘叫你一声福哥哥，就不行了？”
小福脸红了，低声道：“主子就别打趣奴才了。”年潇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想支开她，这话不让你说出来，你肯定惦惦念念的不舒服。叫秦嬷嬷来，把元寿抱走吧，这些话不能让他听见。”这次换做小福憨笑：“瞧主子说的，他才多大啊，能听懂什么。”年潇却一脸正色地说道：“不要小瞧他，他啊，聪明着呢，什么都懂。”转瞬，捏了捏元寿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亲昵地亲吻着。
待秦嬷嬷抱着元寿出去了，恰巧看见在小厨房旁边花架子下闲坐地宜尔哈，前事之因，她想装作没看见，却没想宜尔哈抢先招呼：“秦嬷嬷好，秦嬷嬷辛苦了。来这边儿坐坐。”笑颜盈盈，倒让秦嬷嬷不由吃惊。“姑娘怎么没在里面伺候？”宜尔哈低掩眼中憾色。“福哥哥要和主子说话，特支了我出来。”
秦嬷嬷这回真正吓着了，不由自主地让旁靠了靠，手里又拢了拢元寿的襁褓。“即是这样，那我不叨扰姑娘了。天冷，小阿哥不能在院子里长待，我先抱他回去了。”她小心地观察着宜尔哈的脸色，偶然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怒意。心里一凛。
但宜尔哈还是努力地微笑：“原本想着能有机会能和小阿哥亲近亲近……算了，还是小阿哥要紧，您快进去吧。”秦嬷嬷觉得莫名其妙：“姑娘这是哪里话，您整日跟在主子身边，怎么会没有机会和小阿哥亲近。”宜尔哈眼睛一亮，却不知为何突然不说了，轻笑两声转身而去。
秦嬷嬷不明就里，抱着元寿不禁打了个冷颤。冬冷可暖，难温人心。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后院。
逸和轩，正厅。年潇不管小福左右来回说什么话，都低垂着眼睛。“求求您了，主子，您倒是说句话，您是怎么打算的啊？”小福明显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
“我……我没怎么打算。”年潇好像犯了错的学生，头越垂越低。小福看到，左右为难。
半晌，年潇索性赌气道：“我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还要有什么打算。人家说女人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有子嗣，我也有元寿了……”她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小福叹了口气：“可元寿终究不是您的孩子，他早晚还是要回到钱姐姐身边的，那才是他的额娘。”“可是，满人的规矩不是自己不能养自己的孩子吗！亲娘没有养娘大，我对元寿好，待来日，元寿肯定不会薄待我！”小福心里一惊，原来她是抱着这棵稻草。
“阿哥只有一个，但是他的母亲却有很多。亲生的额娘，唯一的嫡母，视如己出的养娘。奴才知道您不屑同旁人一般争夺王爷的恩宠，可是，待十年之后，您就愿意同旁人一般争夺阿哥的孝义吗？只怕就算您有心，也无能为力了。”
小福的话像鼓楼的钟声，厚重悠远，盈盈于耳。咚的一声，将年潇心头的木塞子撞击开。
“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只是还有件事。主子娘家大小姐要回来拜年了。”“她不是刚出嫁没几天？”年潇皱着眉头，不耐烦。“不然就说主子要侍养阿哥不能回去。”
“年大人寄信来，主子也没回过，不如趁这个机会修书一封以表亲情？”小福试探地看着年潇。见她这一次倒是没有马上就拒绝，想来还有转机。便说道，“主子为了避嫌，和娘家人都断了联系。大小姐出嫁，您也没有表示。年大人托人带信来，您也不闻不问。人情冷暖，都是需要维系的。”
年潇双手握着茶杯，似是陷入了沉思，越发压得手指发白，一抹红像残留的红指甲油。“你不觉得这样太辛苦了嘛。”许久，她轻声说起，“原本我就不认识他们，能装作很熟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福一怔，继而想到了关于年潇出嫁之前的传闻。不觉眉头微动。
“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从来都是上天注定的，主子这就觉得累了，小福没话说。”他虽然低着头，但年潇仍能觉得一股气流正逼迫而来。小福一定对她失望了。这让年潇有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说好还要保护大家的。可府院之中风卷云涌，勇气消磨只剩残留几两。越发觉得意兴阑珊，年潇难以抑制地皱紧眉头，说道：“就算我有心，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一夜兴，一夜衰，又不是我能安排的。为了这个去谄媚那样一个忽冷忽热的人。”仿佛要面对一个异种怪兽还要张开双腿委曲求全，年潇一脸委屈。“太恶心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您又何必……”小福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宜尔哈惊恐的声音由远至近。
“侧福晋！不好了！”只见宜尔哈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吓得苍白，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了。“兰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口吐鲜血，那样子，就像……”
“怎么回事？”年潇惊醒了一般，喃喃问道，“又怎么了？”
“兰姐姐，她吐血了，就像那日绿杨姐姐一般……”
片语落地，年潇感觉到苏惠然握着瓷瓶的手也放松了，便马上抢了过来，紧接着狠狠地摔在地上。年潇看见地上泛起的白沫，心里给刺了一下，冷道：“不管你选择承受还是放弃，都必须闭嘴。”
“姑姑对你也很好，你为什么不帮她？”苏惠然的倔强超乎了年潇的想象。年潇冷笑一声，道：“我帮或者不帮都是我的事，轮不到跟你报告。你想得通，最好，想不通，第一个以其你之道还治你身的人就会是我！”
终于年潇打开门。早已眼泪婆娑的钱若照马上抢道：“惠儿只是一时糊涂，求侧福晋开恩。”年潇轻笑：“格格多虑了，惠然不小心打碎了酒壶，没什么。早也不是年下了，逸和轩没那么多忌讳。”却忽然听到苏惠然在房间里面大喊：“格格！格格！”
“格格？”苏惠然看见钱若照缓缓睁开眼睛，终于松了口气，轻笑着安慰她：“您到底是做了什么梦，竟含了这一眼的泪。”钱若照仍旧紧握着手，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还在激动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好像充了很久的气球终于在某一点爆破。
钱若照大哭不止。
苏惠然顿时慌得不知所措，看着钱若照只是心疼。她自幼与钱若照相识，数年弹指，钱若照始终如一地像对亲妹妹一样关照她。或许都是南人的关系，在这个北蛮民族称霸的地方，一方乡气片寸软语就好像母亲般温暖。
“您这是怎么了，好姐姐，快告诉我啊。”她拥抱着钱若照，着急地问。许久后，钱若照慢慢趋于了平静，哭诉道：“惠儿，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苏惠然心里给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把手向后缩了缩，青玉镯子叮的一声。
逸和轩中，阿尔萨兰病倒两三日了。年潇一直让她在房里休息，又特别请了大夫来看。照旧，年潇照顾元寿吃完早饭之后问宜尔哈说：“阿尔萨兰今天还发热吗？”宜尔哈回道：“兰姐姐今天好多了，大夫的药吃过后倒是没再发热，不过还是说浑身没劲儿。”年潇抱着元寿，思虑片刻：“你们知道那天阿尔萨兰跑去哪里了吗？现在想想那天她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儿。”宜尔哈也道：“是啊，那天晚上我值夜，早上回去的时候就见她神情恍惚的，好像一夜没睡。”
“那晚……好像是王爷从裕康阁过的夜。”小福神情有些古怪。年潇抱着元寿亲了又亲，听罢便转过头斜斜地瞪了他一眼：“又关他什么事？”小福又道：“那晚王爷在裕康阁，按理说，苏公公肯定一早就会回来通报。可苏惠然并没有待在裕康阁准备，而是特意跑来咱们这儿。”
“不是说王爷他老人家想见元寿吗？”
“可惠然来的时候并没有说明这一点，奴才觉得事有蹊跷。”
年潇不自觉得又将元寿抱得更紧了一些，冷言道：“别的我不管，反正谁也别想把我的宝贝儿从我身边抢走。”小福微皱眉头，转身却见宜尔哈也目光忡忡地看着年潇。他心里一动——纵然宜尔哈也跟着年潇经历过血雨腥风，但从心里头，他们总还是把宜尔哈当做是外人。凡事避着她，冷眼打量她。
“宜尔哈？”
“嗯？”宜尔哈缓过神儿来。
“前边儿烧了主子爱吃的羹，你帮忙给看看怎么样了。麻烦你了。”
宜尔哈温婉地笑道：“福哥哥客气什么。”
小福看着她的背影一阵恍惚。倒是年潇，扑哧一笑。“怎么，人家姑娘叫你一声福哥哥，就不行了？”
小福脸红了，低声道：“主子就别打趣奴才了。”年潇突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想支开她，这话不让你说出来，你肯定惦惦念念的不舒服。叫秦嬷嬷来，把元寿抱走吧，这些话不能让他听见。”这次换做小福憨笑：“瞧主子说的，他才多大啊，能听懂什么。”年潇却一脸正色地说道：“不要小瞧他，他啊，聪明着呢，什么都懂。”转瞬，捏了捏元寿胖嘟嘟的小脸蛋儿，亲昵地亲吻着。
待秦嬷嬷抱着元寿出去了，恰巧看见在小厨房旁边花架子下闲坐地宜尔哈，前事之因，她想装作没看见，却没想宜尔哈抢先招呼：“秦嬷嬷好，秦嬷嬷辛苦了。来这边儿坐坐。”笑颜盈盈，倒让秦嬷嬷不由吃惊。“姑娘怎么没在里面伺候？”宜尔哈低掩眼中憾色。“福哥哥要和主子说话，特支了我出来。”
秦嬷嬷这回真正吓着了，不由自主地让旁靠了靠，手里又拢了拢元寿的襁褓。“即是这样，那我不叨扰姑娘了。天冷，小阿哥不能在院子里长待，我先抱他回去了。”她小心地观察着宜尔哈的脸色，偶然捕捉到了稍纵即逝的怒意。心里一凛。
但宜尔哈还是努力地微笑：“原本想着能有机会能和小阿哥亲近亲近……算了，还是小阿哥要紧，您快进去吧。”秦嬷嬷觉得莫名其妙：“姑娘这是哪里话，您整日跟在主子身边，怎么会没有机会和小阿哥亲近。”宜尔哈眼睛一亮，却不知为何突然不说了，轻笑两声转身而去。
秦嬷嬷不明就里，抱着元寿不禁打了个冷颤。冬冷可暖，难温人心。她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后院。
逸和轩，正厅。年潇不管小福左右来回说什么话，都低垂着眼睛。“求求您了，主子，您倒是说句话，您是怎么打算的啊？”小福明显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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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年潇索性赌气道：“我现在该做的都做了，还要有什么打算。人家说女人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有子嗣，我也有元寿了……”她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小福叹了口气：“可元寿终究不是您的孩子，他早晚还是要回到钱姐姐身边的，那才是他的额娘。”“可是，满人的规矩不是自己不能养自己的孩子吗！亲娘没有养娘大，我对元寿好，待来日，元寿肯定不会薄待我！”小福心里一惊，原来她是抱着这棵稻草。
“阿哥只有一个，但是他的母亲却有很多。亲生的额娘，唯一的嫡母，视如己出的养娘。奴才知道您不屑同旁人一般争夺王爷的恩宠，可是，待十年之后，您就愿意同旁人一般争夺阿哥的孝义吗？只怕就算您有心，也无能为力了。”
小福的话像鼓楼的钟声，厚重悠远，盈盈于耳。咚的一声，将年潇心头的木塞子撞击开。
“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只是还有件事。主子娘家大小姐要回来拜年了。”“她不是刚出嫁没几天？”年潇皱着眉头，不耐烦。“不然就说主子要侍养阿哥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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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潇双手握着茶杯，似是陷入了沉思，越发压得手指发白，一抹红像残留的红指甲油。“你不觉得这样太辛苦了嘛。”许久，她轻声说起，“原本我就不认识他们，能装作很熟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福一怔，继而想到了关于年潇出嫁之前的传闻。不觉眉头微动。
“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从来都是上天注定的，主子这就觉得累了，小福没话说。”他虽然低着头，但年潇仍能觉得一股气流正逼迫而来。小福一定对她失望了。这让年潇有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
说好还要保护大家的。可府院之中风卷云涌，勇气消磨只剩残留几两。越发觉得意兴阑珊，年潇难以抑制地皱紧眉头，说道：“就算我有心，可是我能做什么呢？一夜兴，一夜衰，又不是我能安排的。为了这个去谄媚那样一个忽冷忽热的人。”仿佛要面对一个异种怪兽还要张开双腿委曲求全，年潇一脸委屈。“太恶心了，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您又何必……”小福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宜尔哈惊恐的声音由远至近。
“侧福晋！不好了！”只见宜尔哈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吓得苍白，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清楚了。“兰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口吐鲜血，那样子，就像……”
“怎么回事？”年潇惊醒了一般，喃喃问道，“又怎么了？”
“兰姐姐，她吐血了，就像那日绿杨姐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