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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是贾琏 第421章 意想不到的送行人

    大臣们说了真话,承辉帝难言悲喜。悲的是,明知道有些人该死一万遍,大臣们却依旧愿意为了国家战略,放他们一马。喜的是大臣们有说真话的意愿,尽管开头有点遮遮掩掩的,被李亨挑破之后才放开了。

    但怎么说呢,好歹有句真话。承辉帝不怪大臣们的反应,这里头的事情,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晋商这个群体,非要刨根问底,历史渊源能追溯到魏晋南北朝甚至更远,山西那个地方,出过太多的名门望族。晋商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商人,与地方大家族本就是一体两面。晋商在京城的人脉极广,影响力极大,别怪林如海当初在大同没下死手,这次又嘴下留情,实在是有所忌惮。

    承辉帝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思索着,群臣也安静的坐着,等待他的最终判决。

    “查,违法商人退税并重罚,其族人为官者,罢免,回家读书,三年后酌情起复。罪大恶极者,杀!至于李逆也好,东平王也罢,朕不在乎他们是否团结,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幻。识趣的话,李逆应自缚来降,东平西宁二王,也应举家来京,放弃兵权,朕还他们一个富贵闲人。总而言之,朕,这次不妥协!”

    承辉帝说的很慢,似乎每个字都千斤重,狠狠地砸在群臣的心头上,李亨兴奋的抓耳挠腮,看皇帝是眼睛里有精光。

    林如海听到这番话后,叹息一声:“如此一来,晋商银行的案子,还要折腾一番,一时半会没法恢复营业,日后也很难恢复。”

    承辉帝态度非常坚决:“不碍事,大不了将来换一个名字。或者叫新晋商银行,愿意守法经营者,朝廷大力欢迎,该有的扶持也不会少。”

    皇帝做了决断,内阁快速形成决议,下发执行。

    晋商银行恢复营业的日子,因为此案,变得遥遥无期。

    督察院的许霖正在办公时,被龙禁尉带走,三天后才放出来,他本人确实没有实际掺和到家族的生意中,可以说被家族保护的很好。

    但这一次不一样,承辉帝决心树一个标杆,让天下的家族们看看清楚,别以为一边做官,一边做生意,两者兼顾,互不影响。

    家里有人做官,又有人做生意,怎么可能没关系?就算查不出来,只要有一方违法,另一方也要被连带。

    即便是已经分家的官员,也会受到影响,官继续做,但调离要职,并且很难再有升官的机会了。

    许霖是被直接罢免的,当初在京城年轻官员中有多风光,被勒令限期离京时,人就有多落魄。

    许霖甚至没时间处置京城购置的产业,只能留下仆人慢慢处置,自己先行一步。

    昔日围绕在身边的朋友们,如今来送者一个也无,一辆马车,两个仆人,两个丫鬟跟着一起出的京城,静悄悄的。

    满腹悲切的许霖,坐在车辕上,看着天空湛蓝,白云苍狗。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变成了虚幻。

    突然,马车停顿,前方车夫惊呼:“老爷,十里亭有人等候。”

    许霖心头一喜,但凡有一个友人来送行,这些年在京城都不算白忙活,知己一人足矣。

    看清楚亭子内站着面带微笑的人时,许霖心头的一团火苗被浇灭了,心灵世界瞬间恢复到一片寒冷的冬夜。

    黑暗,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被罢黜,贾琏这种奸佞竟然飞黄腾达,大周朝迟早要完。

    内心怨气达到极致的许霖,倒是无所畏惧,下了马车,大步上前,站在贾琏的面前。

    两人身高本就有十厘米左右的差距,如今贾琏站在高处,更是居高临下。许霖开始没察觉,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法后悔。

    被俯视的感觉,真憋屈啊。

    许霖张嘴想说点啥,却又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通过眼神,用无穷的怒火杀死贾琏。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冤枉啊?是不是很不服气?”贾琏真的一点都不生气,来此等许霖,真就是故意的。

    说起来,贾琏看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子弟很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是什么立场问题,单纯就是因为,【贾某都不敢自称正人君子,你也配?在我的地盘你都敢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趁人之危。】

    总而言之,贾琏觉得不来这么一出,整个人都没法气顺咯。

    许霖被贾琏的问题激怒了,急促的喘息,如同拉风箱,压制了好一会才平稳后,自认为风度不减的语气道:“你我同科,许某的七品官来的正,你却是四品官,你敢说自己不是因为距离天子更近,立功的机会更多么?”

    一句话看似很强硬,实则道出了许霖的真实心态。

    总而言之,不服气,尤其是对贾琏不服气。

    许霖从不认为自己比贾琏差,尤其是殿试放榜后,看了张贴出来的状元文章,许霖更是不屑的判断,贾琏是靠媚上而得的状元。

    当然了,许霖也没法否认贾琏出仕之后的一系列功劳,但他认为,贾琏是因为立功的机会更多,换成自己,能做的更好。

    贾琏对许霖的话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介败犬的无能狂吠。

    当然了,一棒子打断他的脊梁骨这种事情,贾琏很乐意去做。

    “在五城兵马司的时候,我没定你一个藐视上官的罪,完全是看在大家都是御史的份上。我也没有刻意针对谁,反倒是你,对我毫无善意。至于说到功劳,有些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单单说北虏入寇,张家口沦陷之事,当时你也在京城,身为山西人,但凡你敢主动报名,随军做一个监督,贾某都愿意敬你是一条汉子。来,告诉贾某,当时你在忙点啥?在八大胡同宴请同僚吧?”

    你不是不服气么?那么好啊,我不但要击败你,还要把你的脸按在烂泥地里摩擦。

    许霖很想反驳,可惜,不幸的是,贾琏随口一句,不幸言中了。

    当时许霖真的是在宴请同僚,喝酒之后,好为大言,抨击当时的兵部及内阁,甚至还对陛下革新朝局有暗讽之意。

    这种被人当面揭短的羞怒,很快让许霖面色涨红,指着贾琏怒道:“那又如何?你敢说出仕至今,干干净净么?许某却敢!”

    贾琏听了这个反击之言,忍不住露出微笑:“巧了,我也敢。为官至今,贾某没有贪墨一文钱的公款,甚至没有利用手里的权利,为贾家谋取一文钱的利益。至于提到干干净净,许氏是大家族,贾家也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出身的人,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没资格说自己干干净净,我们都是有原罪的。所有的富贵荣华,都建立在无数的底层佃户、奴仆的血汗之上。贾某人为官至今,好歹为国家为朝廷立功无数,你呢?你配跟我相提并论?如果你觉得配,那请说说你的丰功伟绩,让贾某长长见识。”

    许霖当时就呆住了,贾琏的问题太简单粗暴了,是啊,我的政绩有哪些呢?

    被贾琏带进沟里的许霖,苦思冥想,也想不到任何可以拿出来说的功劳。

    进士之后,考了个庶吉士,进翰林两年后没外放,而是直接去了督察院。当初不是没机会外放,而是觉得外地太苦,不愿意离开京城繁华之地。

    再看看对面的贾琏,十六岁中状元后,一战郧阳擒贼首,随后代理知府,治理一方,安定百姓,恢复生产,征集卓越。再战济宁,平定教逆,三战张家口,解除北方危机,挽救宣大。非要挑贾琏的毛病,无非就是所到之处,士绅豪强怨声载道。许霖其实很清楚,地方上的士绅豪强都是啥德性,作为一个官员,被士绅豪强嫉恨,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反而是荣耀。截至目前,贾琏也不过十九岁,再看看自己呢?

    许霖还是个有廉耻感的人,一番对话后,许霖突然意识到,此前对贾琏的种种无端的恶感,毫无来由,根源是嫉妒所致。

    一时间,许霖无言以对,羞意难当,以袖掩面,掉头就走。

    此前所有的傲气,在这一刻都化作早春的风,越来越远。

    说实话,许霖的表现令贾琏感到了意外,人果然是复杂的。同样是大家族的出身,看看近代就知道了,多少伟大的人物都是名门世家出身。同样还有更多的名门子弟,跟着去了对岸,在弹丸之地苟延残喘。

    不能因为人的出身,就给一个人下结论。任何一个文明的诞生过程,都不会只有光彩夺目的一面,还有看不到的黑暗一面。

    下意识的,贾琏对许霖的态度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至少不再鄙视他了。

    尤其是看着这厮孤身踏上归途,而不是与他人结伴,报团取暖。

    督察院因为方颂被殴打的事情,许霖被罢免,其他四人则被派往地方按察司,京官外放平调,等于被贬。

    佥都御史方颂,养伤半个月就好了,回来后去吏部办手续,出任右都御史,连升三级。

    随着方颂的上任,内阁也在议罪银子的条例上签字用印,确定针对官员的优待处罚条例。

    看见这个新规时,贾琏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总之就是很复杂。

    贪官被发现,可以用钱买命,这是被发现的,没被发现的呢?

    只能说,王朝中后期的任何变法,目的都是为了改善中央财政,而不是首先考虑底层民生。

    朝廷有钱了,底层百姓造反了,军队有钱发军饷,镇压就是了。

    任何朝代,首先被牺牲的,永远都是社会最底层。

    看看这条由自己鼓捣出来的新规,真的能通过,贾琏再次深刻领会了【特权】一词。

    人类社会永远没法避免特权的存在,想要让一个国家保持良性发展的状态,就必须保证向上的通道存在。

    作为特权阶级的一员,贾琏有时候内心深处,暗暗的尴尬,然后甩甩头,忘掉。

    我只能保证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善待底层。至于贾家的奴仆们,他们(她们)可没资格做社会底层。

    这个国家的社会的底层,在广大的农村。城市里的小市民,但凡有一份三餐能保证的工作,都不够资格。

    后来,农业税虽然免了,但是,资本来了。种子、化肥、农药,先过一遍,然后就是一家一户养几头猪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但凡能够规模化生产的领域,资本都不会放过。

    整体来看,社会财富增速加快了,但是所谓的减低效应,可以忽略不计。

    底层只能出卖自身,打工挣钱。但凡有人敢说善待员工,就会被打上破坏环境的罪名。

    资本家中有个别另类出现,官媒纷纷下场,群起而攻之。

    吓的作者连夜去翻宪法,翻劳动法。

    扯远了,言归正传。

    承辉十一年,官场的春天来的有点晚。一场风波,被戏称为“倒春寒”。

    督察院作为重灾区,再次进行整顿,换了一小半的官员。各省的按察司,也被要求自查,年内朝廷派巡按御史核查,真的发现问题,罪上加罪。

    尽管官场案件不断,但总的基调没变,不是重大的罪名,不杀。

    督察院的整顿还在进行中,山西的案子由龙禁尉负责调查,兵部也没闲着,岳齐推出了新的军制改革。

    军队改革的初衷,打造一支能打仗的京营,注意,这里不含地方。

    现阶段的改革,可以视作一次常识。

    岳齐有丰富的从军经验,所以,针对京营现有问题,结合现有的成功经验(神机营),推出他的方案。

    京营分三个部分,野战军,戍卫军,禁卫军。

    野战军分为三个镇,原西山大营改为西山镇(第一镇),设统制一人,协统二人,下辖标、营、队、排、棚各级。

    南苑镇、通州镇,为二三镇,每个镇兵力在一万五至一万八千人之间,装备照搬神机营。

    军改参照物神机营属于戍卫军,经营序列为第四镇。

    九门镇则为禁卫军,序列第五镇。

    御马监,龙禁尉,不在京营之列。

    军改后,左中右三军都督以及大都督,都作为临时差遣,不再是常设职务。

    此方案一出,京城勋贵震动,纷纷上书表达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