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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耀夜渊 第195章 你去医院做什么

    “他居然真肯放你走。”驾驶座上的女人勾唇一笑,娇艳的眉眼间莫名析出几丝夺人目光的高傲,“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唐夜没说话。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江一夜,我还以为是在开玩笑。”这容貌绝美、顾盼生姿的女人正是傅靖笙本人,她平视着前方,白皙的玉指敲打着方向盘,“不过,说到做到,也倒还算是个男人。”

    昨天夜里四点多,江一夜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

    傅靖笙当时还睡着,江一夜怕吵醒她,挂了两个。

    到了第三通电话,大约是看它太过执着,也担心唐夜出什么事,他才沉着脸异常不耐烦地接了,“要死?”

    陆怀渊也没多说别的,只是平铺直叙地哑声道:“明天让傅靖笙过来接她走。”

    傅靖笙睡得浅,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拧开床头灯,困倦且疑惑地盯着江一夜。

    江一夜见她已经被吵醒,更是不悦,倒也索性不压着声音了,“你以为她是什么,你想要了就带走,不想要了就送回来?”

    陆怀渊亦不废话,“人你接还是不接。”

    江一夜低咒了一声,“在哪。”

    对方报了地址,最后又额外叮嘱了句:“让傅靖笙来。”

    傅靖笙正揉着眼睛,闻夜挑了下眉,懒洋洋道:“为什么要我去?”

    陆怀渊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江一夜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一手按住女人的头,按在枕头上,声音裹着浓浓的暴躁,“睡觉。”

    “怎么了?”傅靖笙不解,还是那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我去?”

    江一夜闭着眼躺在她身边,半晌,待傅靖笙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才淡然出声:“你觉得他想放她走?”

    这个问题就算是困傻了的傅靖笙也能回答:“怎么可能?肯定是夜夜想走。”

    江一夜抚着她的头发,很少听她这么不带锋利棱角的与他说话,脸色也转晴,“嗯,为什么?”

    “她在他身边无名无分,看前两天的报道说陆怀渊要和别人结婚了,夜夜估计怕别人对她说三道四,所以不想留下吧。”

    “所以我去接她,在陆怀渊心里,和她留在他身边的处境,没区别。”

    傅靖笙怔了下,没懂。

    男人忽然睁开眼,一个翻身压住她,深瞳把她整张美丽而不可方物的脸蛋圈在视线之中,“他有庄清时,我有你。”

    傅靖笙不明所以地眨了两下眼睛,才明白他的意思——

    陆怀渊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只是表兄妹的关系,所以怕江一夜瞒着她傅靖笙,偷偷带走唐夜,然后也像他一样,把唐夜藏在外面,无法登堂入室。

    所以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唐夜知道她的存在,也让她知道唐夜的存在。

    以免,她再被人看轻。

    “陆怀渊还挺为她着想的。”傅靖笙淡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是说,这是你们男人的通病?”

    江一夜稍霁的脸色霎时间又被打回原形,抬起她尖细的下巴,“你觉得这是为她着想?”

    他对她的天真幼稚嗤之以鼻,“你也太小看那个男人的城府了。”

    说完,他俯下身子,继续在她耳边道:“倘若我救她于水火,唐夜一个不小心对我动了心,怎么办?他只是想让你出面来消除这种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因为不想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懂?”

    傅靖笙被他近距离压迫得喘不过气,这男人的一字一句存在感都太强,她偏过头,“好笑,我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男人低低徐徐地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有其他女人能入得了我的眼,近得了我的身。”

    所以,陆怀渊才以这种方式,想让唐夜明白,江一夜心中的女人是傅靖笙,他非她的良人。

    傅靖笙对他们男人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城府简直佩服。

    原来男人幼稚起来,比女人还要矫情。

    而江一夜却又黯淡了眸光,低霭道:“阿笙,全世界都明白我对你的心思,只有你不信。”

    “那你不如也跟他学学,”傅靖笙阖上眼帘,“放我走吧。”

    ……

    忘了最后江一夜说了什么,但她回想起昨晚的那些话,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倒也给了傅靖笙一个可以单独出门的机会。

    美眸间划过一缕若有所思的深意,她看向唐夜,倏尔发现对方脸上有些奇怪。

    于是摘下墨镜,仔细端凝着她,皱眉,“陆怀渊家暴你?”

    唐夜,“……”

    她坐进车里,拉下遮光板上的镜子,望着自己红肿的脸。

    陈姨给她的药到底见了三分效果,比昨天看起来好多了,但还是……

    “格老子的。”唐夜冷声骂了一句。

    “正好,我带你去医院。”

    唐夜忙道:“用不着。”

    “女孩子当然还是脸最重要,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

    “真的用不着……”只是有点肿,抹几天药就好了。

    傅靖笙完全不听她说,将跑车开得快要飞起来。

    那潇洒如流云的姿态真是让人想象不出来她也是个名门闺秀。

    不知怎么唐夜突然就想起了红桃。

    当年红桃还在的时候,是组织里出了名的飙车狂人,赫克托一坐他的车就想吐,下了车就一通大吼:“你是不是开想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红桃总会甩着钥匙嬉笑,“你胆子真小,娘炮。”

    赫克托满楼道地追着红桃跑,兰斯洛特就一边给她捏肩一边看热闹。

    唯独霍格尔,事不关己地坐在电脑前面敲敲打打,可是每当红桃被捉住教训时,他的声音都会不咸不淡地传来:“赫克托,把数据库里的资料调出来给我。”

    一个晃神,车便停在了医院门口。

    傅靖笙刚一踩刹车就收到了来电,那头男人声音沉冷,“你去医院干什么?”

    傅靖笙波澜不兴地睨着车上的定位仪,早就想到男人会监视她。

    “你表妹被那臭男人打了,脸肿的跟猴屁股一样,我去带她开点药。”她回答得天衣无缝。

    “陆怀渊会和女人动手?”江一夜不信。

    傅靖笙直接开了视频,把镜头对准了旁边茫然进入不了状态的唐夜,“你自己看。”

    唐夜下意识捂了捂脸,褐瞳里掠过某种近似于自卑的黯然。

    傅靖笙一怔,惊觉自己光顾着洗清嫌疑,不顾女孩子的自尊心,实在不妥,赶忙收回手机,对着江一夜道:“我不跟你说了,赶快带她去开点药。”

    “知道了。”男人紧锁着眉宇,挂了电话。

    亏他还以为陆怀渊是个男人,怎么也尽做这种跌破下限的窝囊事。

    唐夜被傅靖笙拽进医院时,整个人还是很恍惚的,竭力劝道:“阿笙,我真的不用……”

    “夜夜,我求你,帮我个忙。”傅靖笙突然站定,直直地望进了她眼里。

    唐夜心里“咯噔”一声,“你……”

    傅靖笙闭了下眼,嘴角扬起几分苦涩的笑,握紧她的手,“我这个月的例假没来。”

    语调虽然轻,可唐夜被她握着手,清楚地感受到了从对方手中渗出来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