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时过后 第212章 安言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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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零的生日会没有闹到很晚，差不多十点钟一过，安言便送小苏回房睡觉。小苏玩儿尽兴了，也就乖乖跟着上楼去，只剩下苏子零一个人在原地收拾。
“爸爸，是不是零哥生日一过，我们就快要走了啊。”
送小苏回房后刚想要出门的安言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好奇地问，“是啊，怎么啦，小苏不愿意走吗？”
“没有，我愿意的。只要和爸爸和零哥在一起，哪里都愿意的。”
“那为什么……”
“爸爸，我昨天放学前告诉我的同学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上学了。我的同学们都问我为什么，似乎都很舍不得我。”
“然后呢？”安言更好奇了。
“我当然也舍不得他们，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难过。”
“因为你要离开了呀，小苏。小苏有和你的好朋友们告别吗？”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们，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爸爸，我们有空还会再回来的对吧？”
“当然，那是你的朋友，小苏。你当然可以随时回来。”弄懂了小丫头在想什么，安言反而更加难过，他蹲下来问，“小苏，如果说爸爸不回去了呢？”
“那我就和子零哥也一起留下来啊。”小苏答得理所当然。
“那如果出了事，你必须和你子零哥一起回去，而爸爸回不去了呢？”
“那我和子零哥就一起等爸爸回来。”
小苏还小，听不出不回去和回不去的区别。
“别这样，小苏。”安言几乎要落下泪来。
“爸爸你怎么了？”小苏有些慌了。
“没事。”安言急忙说，他竟然差点在孩子面前失控。“爸爸只是太开心了，小苏答应爸爸以后无论在哪里都要开开心心地长大好不好？”
“我知道了，爸爸。不过，爸爸你真的只是太开心了吗？”
“当然了，小苏今晚不开心吗？”
“开心。”
“那答应爸爸吧，好不好？”
“知道了，答应你。爸爸你好啰嗦。”小苏又扑到安言怀里，冲他撒娇。
“好啦，好啦。快点去洗脸睡觉啦。”小苏一闹他，安言就没有办法。
“那爸爸陪我。”
“好啦。”
差不多快十一点钟，小苏才终于躺在床上入眠。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小夜灯开着在床头投下淡淡的阴影。
安言在她床边静静地坐着看她入睡，隔了一会儿安言说，“以后子零哥哥陪小苏，小苏也多陪陪子零哥哥好不好？”
“好。”小苏已经困了。她迷糊着点头答应继而陷入梦乡。没多久，小夜灯也暗了。
“安言，小苏睡了？”安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苏子零正等在那里。
“睡了。”他答道。
“哦，我就是想跟你再说声谢谢，那晚安？”
“晚安。”
苏子零回房后，安言也回房了。第二天一早，太阳冉冉升起。
生日一过，苏子零全身便像被打开了某种机关，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他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无意识地哼出某首歌的旋律。安言看在眼里，知道仅仅三天以后，他们就可以在零时回去了，告别这个藏匿着伤痛过往的世界，回到那个苏子零熟悉的、简单却又闪闪发光的世界里。
时间匆匆流逝，距离那天又近了一天。越临近那个时间节点，苏子零便越兴奋，他的好心情连带着小苏也慌张了起来。小苏急忙跑过来问安言，她要做些什么，准备些什么，回去以后可不可以先出去玩。
是啊，新世界太大了，充满了太多奇迹。小苏一定都会想要出去看看和走走。安言无法忽视掉他们的这份期待，甚至几乎无法拒绝这份期待。可他是安言，是‘神之子’。
这天夜晚，也就是三月三十号的夜晚，安言偷偷躲开苏子零和安小苏溜出了家门。
这晚明月高悬，夜空中几乎没有星星。安言走到偏僻的小山丘上时才偶尔窥得一颗，这时，离烈士公墓已经很近了。
他先去看望了林玄风，林玄风的墓前新放了两束颜色不一样的菊花，一束是黄色，还有一束是白色。两束鲜花静静躺在冷硬的墓碑前，随风枯萎。
安言不知道这是谁放的，也许是宋新君也许是周谌，还有可能是阿九，也许是无陪他来的。他又去看了看寅，寅的墓碑前同样也是如此。
不管是谁，是有人怀念着他们的。
安言寻了个更为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从他坐的地方抬头看可以望得见天上的明月和高处的望城山。从望城山上可以俯瞰整个新都。这时候的新都肯定依旧流光溢彩。
明天一早会发生大事，安言看到那两束菊花时就猜到了。那么也是时候了，时候到了，他也只能说再见。
三月三十一号，三月最后一天的早上九点钟，玖相宣布解散由三大家族组成的权利代表大会，新建代表更多人民意志的新代表大会，大会由陆显、林暖、宋新君、何文东还有方昊代表组成。玖都作为政治文化中心，新都作为经济技术中心，共同促进玖国的长远和繁荣发展。
新都的喇叭高昂地播放着，苏子零听闻后直咂舌，安言倒是低下头没什么反应。他没有去感叹也不去思考，他坦然接受了一切，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啧啧称奇后，苏子零和安小苏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别处，然后夜幕降临了。
进入四月份，凌晨的一点钟，距离苏子零他们回到新世界还有整整二十三个小时，在苏子零和小苏都安然入睡时，安言起床后来到了别墅区外一处空旷的树林里。今夜没有星光也没有风。
凌晨两点钟，苏子零突兀地醒来。小小的房间依旧黑漆漆的一片，暗夜笼罩着大地，苏子零只要一翻身便可再陷入香甜的睡眠中去。可他的掌心灼烫，心里也跟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苏子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春天来了被窝太过暖和，手心才捂得发烫。也只当是睡姿不好，挤压了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一分一秒，苏子零的掌心便更发烫，心脏处也传来更剧烈的疼痛。恐慌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苏子零没能再睡着，这种恐慌感强烈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出什么事了？
安言，苏子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他腾地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一股蓝色的幽光映照了天地，苏子零跑了出去。
苏子零慌张地奔跑着，万物静籁的夜间，那片光源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越过树林，越过田野，越过房屋，照耀了所有能覆盖的一切。
新生出绿叶的树林间，安言平躺着悬浮在半空中，强烈的蓝光正是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向四周发散。
“安言，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苏子零不知所措地朝他大叫。
“你回答我啊。”苏子零大声叫嚣着，刺眼的蓝光使他无法再更进一步地接近安言。
“安言！”安言躺在那里浑然不觉，蓝光还在不断地从他身上溢出。
“安言！”苏子零心急如焚，闭上眼睛往里冲。
他往里冲，不过三两步便被甩了出来扔在地上。苏子零从地上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没有受伤。他只是无法靠近安言。
苏子零又试着冲进去，结果无一例外。他每一次都被抛起然后扔出来。
“安言，我是苏子零啊。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言还是没有应声，蓝光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天地间越来越亮。
“安言，求你了！回答我！”
“安言！小苏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安言！”
安言还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苏子零这时绝望地发现，这一切都是安言自己的安排。除了安言自己，谁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安言！求你了，停下来吧。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不都已经都结束了吗？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回家了吗？好，不回去也没关系。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我全都可以陪你。我全部答应你。”
“安言！”苏子零声嘶力竭，无法呼吸。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无法接受，他流下眼泪。
能力开发的太高不是什么好事，苏子零的脑海中突然闪跳出王医生的警告。最可怕的猜想一下子在他脑海中成形，苏子零被恐惧压垮了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苏子零释放出能力，然而他释放出能力的一瞬间，熊熊的烈火瞬间消失化为乌有。是的，全部瞬间消失。苏子零不信邪又试了一次，才明白过来，这蓝光是纯能力。
在这片蓝光笼罩的地方，任何能力都无法被使用。
“安言。”苏子零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擦掉眼泪，握紧拳头又一次冲进去。他在靠近最里的光圈时毅然使用了能力，这次他口吐鲜血，又再次被抛了出来。
苏子零啐了一口，再次往前冲。他一次一次的用能力一次一次的受伤。最后，他几乎无法再爬起，想要奋力站起来时又摔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苏子零一拳锤地，咬牙切齿。为什么，他不是‘守护者’吗？为什么无法靠近他的‘神之子’？为什么他试了千百次，就是无法去到安言身边？
苏子零呜咽着，再次看向安言，安言依旧平躺着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他闭上眼睛，面容安详，似乎看不到听不到察觉不到半分除他自己以外的世界。
安言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阻隔了开来。
为什么？泪水滑落下来，苏子零颓然倒在地。为什么，安言要对他这么残忍，他不是最温柔的吗？
温柔？对啊，安言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苏子零猛然吸了口气站起来，他颤巍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以近乎虔诚的姿态靠近安言。
一步一步地，以安言为中心散发的光芒容纳了他。在苏子零的指尖距离安言一厘米触到他的时候，苏子零猛然抓上了安言的手。他侧着身体迎上去试图拥住他，抱着他，拖着他离开。
但苏子零被弹开了，可庆幸的是，他紧紧抓住安言的手没放。
安言被外力拖拽无法再保持平躺，他往下斜着身体，差一点脚尖就能着地。
苏子零被一股向外的力量拉扯，几乎瞬间就远离了安言，可他依旧紧拽着安言的手不放表情痛苦不堪。
安言就是在这时睁开了眼。
安言睁开了眼，眼眸干净平和。苏子零瞪大了双眼，震惊又痛苦，他无法接受安言这样的眼神。眼泪又再一次蓄上了眼眶，他看到安言的嘴巴一张一合，对着他无声地说，对不起。
“我不要，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眼泪顺着眼眶滑下，苏子零哭得惨极了。
苏子零呜呜哭着，突然一梗，鲜血从喉咙里咳出来。苏子零咳了血却突然来了精神，充满希冀的眼神望向安言。安言，你快看啊，我受伤了，所以赶快停下来吧，我只要你停下来。
安言的眼圈瞬间变红，眼中也全然被复杂的情绪所覆盖。不甘、遗憾、愧疚还有感激，他无声地看着苏子零随后被苏子零握着的那只手却突然变得透明。
苏子零无法抓住透明的身体，他再次被排除在了安言的世界里。
安言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安言的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下一秒，蓝光突然炸开，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
白光消失后，安言也整个随之消失了。他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爸爸，是不是零哥生日一过，我们就快要走了啊。”
送小苏回房后刚想要出门的安言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好奇地问，“是啊，怎么啦，小苏不愿意走吗？”
“没有，我愿意的。只要和爸爸和零哥在一起，哪里都愿意的。”
“那为什么……”
“爸爸，我昨天放学前告诉我的同学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上学了。我的同学们都问我为什么，似乎都很舍不得我。”
“然后呢？”安言更好奇了。
“我当然也舍不得他们，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难过。”
“因为你要离开了呀，小苏。小苏有和你的好朋友们告别吗？”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们，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爸爸，我们有空还会再回来的对吧？”
“当然，那是你的朋友，小苏。你当然可以随时回来。”弄懂了小丫头在想什么，安言反而更加难过，他蹲下来问，“小苏，如果说爸爸不回去了呢？”
“那我就和子零哥也一起留下来啊。”小苏答得理所当然。
“那如果出了事，你必须和你子零哥一起回去，而爸爸回不去了呢？”
“那我和子零哥就一起等爸爸回来。”
小苏还小，听不出不回去和回不去的区别。
“别这样，小苏。”安言几乎要落下泪来。
“爸爸你怎么了？”小苏有些慌了。
“没事。”安言急忙说，他竟然差点在孩子面前失控。“爸爸只是太开心了，小苏答应爸爸以后无论在哪里都要开开心心地长大好不好？”
“我知道了，爸爸。不过，爸爸你真的只是太开心了吗？”
“当然了，小苏今晚不开心吗？”
“开心。”
“那答应爸爸吧，好不好？”
“知道了，答应你。爸爸你好啰嗦。”小苏又扑到安言怀里，冲他撒娇。
“好啦，好啦。快点去洗脸睡觉啦。”小苏一闹他，安言就没有办法。
“那爸爸陪我。”
“好啦。”
差不多快十一点钟，小苏才终于躺在床上入眠。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小夜灯开着在床头投下淡淡的阴影。
安言在她床边静静地坐着看她入睡，隔了一会儿安言说，“以后子零哥哥陪小苏，小苏也多陪陪子零哥哥好不好？”
“好。”小苏已经困了。她迷糊着点头答应继而陷入梦乡。没多久，小夜灯也暗了。
“安言，小苏睡了？”安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苏子零正等在那里。
“睡了。”他答道。
“哦，我就是想跟你再说声谢谢，那晚安？”
“晚安。”
苏子零回房后，安言也回房了。第二天一早，太阳冉冉升起。
生日一过，苏子零全身便像被打开了某种机关，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他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无意识地哼出某首歌的旋律。安言看在眼里，知道仅仅三天以后，他们就可以在零时回去了，告别这个藏匿着伤痛过往的世界，回到那个苏子零熟悉的、简单却又闪闪发光的世界里。
时间匆匆流逝，距离那天又近了一天。越临近那个时间节点，苏子零便越兴奋，他的好心情连带着小苏也慌张了起来。小苏急忙跑过来问安言，她要做些什么，准备些什么，回去以后可不可以先出去玩。
是啊，新世界太大了，充满了太多奇迹。小苏一定都会想要出去看看和走走。安言无法忽视掉他们的这份期待，甚至几乎无法拒绝这份期待。可他是安言，是‘神之子’。
这天夜晚，也就是三月三十号的夜晚，安言偷偷躲开苏子零和安小苏溜出了家门。
这晚明月高悬，夜空中几乎没有星星。安言走到偏僻的小山丘上时才偶尔窥得一颗，这时，离烈士公墓已经很近了。
他先去看望了林玄风，林玄风的墓前新放了两束颜色不一样的菊花，一束是黄色，还有一束是白色。两束鲜花静静躺在冷硬的墓碑前，随风枯萎。
安言不知道这是谁放的，也许是宋新君也许是周谌，还有可能是阿九，也许是无陪他来的。他又去看了看寅，寅的墓碑前同样也是如此。
不管是谁，是有人怀念着他们的。
安言寻了个更为僻静的地方坐下来，从他坐的地方抬头看可以望得见天上的明月和高处的望城山。从望城山上可以俯瞰整个新都。这时候的新都肯定依旧流光溢彩。
明天一早会发生大事，安言看到那两束菊花时就猜到了。那么也是时候了，时候到了，他也只能说再见。
三月三十一号，三月最后一天的早上九点钟，玖相宣布解散由三大家族组成的权利代表大会，新建代表更多人民意志的新代表大会，大会由陆显、林暖、宋新君、何文东还有方昊代表组成。玖都作为政治文化中心，新都作为经济技术中心，共同促进玖国的长远和繁荣发展。
新都的喇叭高昂地播放着，苏子零听闻后直咂舌，安言倒是低下头没什么反应。他没有去感叹也不去思考，他坦然接受了一切，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啧啧称奇后，苏子零和安小苏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别处，然后夜幕降临了。
进入四月份，凌晨的一点钟，距离苏子零他们回到新世界还有整整二十三个小时，在苏子零和小苏都安然入睡时，安言起床后来到了别墅区外一处空旷的树林里。今夜没有星光也没有风。
凌晨两点钟，苏子零突兀地醒来。小小的房间依旧黑漆漆的一片，暗夜笼罩着大地，苏子零只要一翻身便可再陷入香甜的睡眠中去。可他的掌心灼烫，心里也跟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地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
苏子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当是春天来了被窝太过暖和，手心才捂得发烫。也只当是睡姿不好，挤压了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一分一秒，苏子零的掌心便更发烫，心脏处也传来更剧烈的疼痛。恐慌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苏子零没能再睡着，这种恐慌感强烈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出什么事了？
安言，苏子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他腾地翻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一股蓝色的幽光映照了天地，苏子零跑了出去。
苏子零慌张地奔跑着，万物静籁的夜间，那片光源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越过树林，越过田野，越过房屋，照耀了所有能覆盖的一切。
新生出绿叶的树林间，安言平躺着悬浮在半空中，强烈的蓝光正是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向四周发散。
“安言，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苏子零不知所措地朝他大叫。
“你回答我啊。”苏子零大声叫嚣着，刺眼的蓝光使他无法再更进一步地接近安言。
“安言！”安言躺在那里浑然不觉，蓝光还在不断地从他身上溢出。
“安言！”苏子零心急如焚，闭上眼睛往里冲。
他往里冲，不过三两步便被甩了出来扔在地上。苏子零从地上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没有受伤。他只是无法靠近安言。
苏子零又试着冲进去，结果无一例外。他每一次都被抛起然后扔出来。
“安言，我是苏子零啊。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回家好不好？”
安言还是没有应声，蓝光流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天地间越来越亮。
“安言，求你了！回答我！”
“安言！小苏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安言！”
安言还笼罩在一片蓝光之中，苏子零这时绝望地发现，这一切都是安言自己的安排。除了安言自己，谁都不能让他停下来。
“安言！求你了，停下来吧。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不都已经都结束了吗？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回家了吗？好，不回去也没关系。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要做什么，我全都可以陪你。我全部答应你。”
“安言！”苏子零声嘶力竭，无法呼吸。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无法接受，他流下眼泪。
能力开发的太高不是什么好事，苏子零的脑海中突然闪跳出王医生的警告。最可怕的猜想一下子在他脑海中成形，苏子零被恐惧压垮了腰。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苏子零释放出能力，然而他释放出能力的一瞬间，熊熊的烈火瞬间消失化为乌有。是的，全部瞬间消失。苏子零不信邪又试了一次，才明白过来，这蓝光是纯能力。
在这片蓝光笼罩的地方，任何能力都无法被使用。
“安言。”苏子零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擦掉眼泪，握紧拳头又一次冲进去。他在靠近最里的光圈时毅然使用了能力，这次他口吐鲜血，又再次被抛了出来。
苏子零啐了一口，再次往前冲。他一次一次的用能力一次一次的受伤。最后，他几乎无法再爬起，想要奋力站起来时又摔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苏子零一拳锤地，咬牙切齿。为什么，他不是‘守护者’吗？为什么无法靠近他的‘神之子’？为什么他试了千百次，就是无法去到安言身边？
苏子零呜咽着，再次看向安言，安言依旧平躺着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他闭上眼睛，面容安详，似乎看不到听不到察觉不到半分除他自己以外的世界。
安言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阻隔了开来。
为什么？泪水滑落下来，苏子零颓然倒在地。为什么，安言要对他这么残忍，他不是最温柔的吗？
温柔？对啊，安言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苏子零猛然吸了口气站起来，他颤巍着，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以近乎虔诚的姿态靠近安言。
一步一步地，以安言为中心散发的光芒容纳了他。在苏子零的指尖距离安言一厘米触到他的时候，苏子零猛然抓上了安言的手。他侧着身体迎上去试图拥住他，抱着他，拖着他离开。
但苏子零被弹开了，可庆幸的是，他紧紧抓住安言的手没放。
安言被外力拖拽无法再保持平躺，他往下斜着身体，差一点脚尖就能着地。
苏子零被一股向外的力量拉扯，几乎瞬间就远离了安言，可他依旧紧拽着安言的手不放表情痛苦不堪。
安言就是在这时睁开了眼。
安言睁开了眼，眼眸干净平和。苏子零瞪大了双眼，震惊又痛苦，他无法接受安言这样的眼神。眼泪又再一次蓄上了眼眶，他看到安言的嘴巴一张一合，对着他无声地说，对不起。
“我不要，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眼泪顺着眼眶滑下，苏子零哭得惨极了。
苏子零呜呜哭着，突然一梗，鲜血从喉咙里咳出来。苏子零咳了血却突然来了精神，充满希冀的眼神望向安言。安言，你快看啊，我受伤了，所以赶快停下来吧，我只要你停下来。
安言的眼圈瞬间变红，眼中也全然被复杂的情绪所覆盖。不甘、遗憾、愧疚还有感激，他无声地看着苏子零随后被苏子零握着的那只手却突然变得透明。
苏子零无法抓住透明的身体，他再次被排除在了安言的世界里。
安言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安言的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下一秒，蓝光突然炸开，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
白光消失后，安言也整个随之消失了。他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