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古董铺 第88章 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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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的孩儿？”招娣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招娣却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女子将头转向招娣，“有一些前尘过往是不得告与你的，你只需知晓我定会善待你孩儿便好。”
女子说的极为诚恳，招娣觉得，若她再不相信这女子，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对女子颤声说道：“我能最后抱一抱我的孩儿吗？”
女子听后，把怀中的小婴儿缓缓交与招娣，动作极为轻柔，招娣又安心不少，她定会好好待她的孩子的。
“你为她取了名字吗？”女子提醒招娣道。
招娣将脸贴在婴儿温热的小脸上，软乎乎的小脸令她的心都被棉絮包围了。婴儿的手在她的鼻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她凝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滴下来，打在包裹婴儿的小被子上，晕湿了一大片，“就叫平儿吧，我只望她平安一辈子。”
女子的眼眸垂下来，眼中的阴影藏在夜色之中，未显露出来，她淡淡应了一句，“好。”
女子带走了婴儿，招娣看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声令众婴灵动容，水面上盖着的黑色怨气似乎在这片哭声中消散了一些。
一年后，复又身怀六甲的招娣找到了临城的那家店铺。还未到店铺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一个身着考究的婢女正在哄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小娃娃手里拿着木头制成的小刀，胡乱挥舞着，咯咯咯笑着，笑声极开怀。
招娣的泪水夺眶而出，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她走到小娃娃的面前，艰难地蹲下身，抱着小娃娃，情不自禁地叫道：“平儿……平儿……”
这一举动吓坏了婢女，婢女一把夺过小娃娃，面有不善地对招娣说：“你这妇人，青天白日下居然抢别人家的孩子。”
招娣擦了擦眼泪，慌忙解释道：“我是这家店铺老板的旧友，还望姑娘帮忙通报一下。”
婢女冷眼瞧了瞧一身粗布打扮的招娣，眼中写满怀疑，实在是无法相信老板会有如此清贫的旧友，不过她还是说了句，“那你便在此等待一会儿吧。”随后就带着小娃娃进了店铺。
女子很快就来到店前迎接了招娣，为她的到来感到欣喜。女子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只是穿着更为贵气些，招娣见女子仍旧梳的是少女发髻，心中惭愧不已，皱着眉道：“终究是我的孩儿耽误了你。”
女子笑着摆了摆，道：“非也非也，即便没有她，亦是如此。”
招娣看着女子全然不在乎的模样，亦跟着她笑了一下，目光重新转回坐在她腿上的平儿身上，看着平儿的穿着打扮和胖嘟嘟的小脸儿便可知道，女子待平儿是很好的，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这蓝色坠子……招娣虽然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材质，也知道定是个稀罕物件儿。
“除了多谢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招娣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眉眼。
女子看了一眼招娣的肚子，有些欲言又止。招娣见女子瞧她的肚子，面带愉悦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带平儿走后，过了几个月我便又怀了，稳婆说此次定是个男娃。”
女子点了点头，过了好半晌才说：“总归是要走这一遭的。”
招娣不识女子言外之意，只自顾自表示着对第二个孩儿的期待。
两人又续了些茶水，聊了一些平儿身上发生的趣事后招娣便告辞了，此次她自娘家回来，好不容易趁机来临城看看平儿，是断不可耽搁太久的，以免相公起疑。想来下一次见面还不知会是何时，招娣心中不免惆怅，却不知，不过几月，她们就又见面了。
招娣看着床上躺着的面如死灰的女人，女人身下一大滩血迹，已将被子和床铺染红了一大片。身旁一个小婴儿不停地哭泣着，她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抱起小婴儿来哄，却扑了个空。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重新抱起婴儿，忽的发现自己的手臂自婴儿的身体穿了过去。
婴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哭得更加厉害。招娣傻愣愣地盯着女人和婴儿，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那女人原来是自己的肉身，那婴儿是自己的儿子。她低头看了看无实体的自己，透过手她看见了自家屋内土黄色的地面。
招娣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群人自门外闯了进来，穿过她的身体，趴到了床边，为首的相公抱起婴儿，抓住她的手，哭得很伤心，嘴里大喊道：“招娣，你如何舍得丢下我和孩儿啊。”
招娣终于回忆起自己为何会命丧黄泉了，她为相公生了儿子，只可惜儿子活了，她却死了。
一串铃声自远处响起，逐渐清晰起来，跟着铃声一同过来的还有身着黑衣和白衣的两位公子，公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着她念了一下她的生卒年月，招娣知道这便是黑白无常了，想不到传说中那样可怕的鬼差黑白无常竟是两位面容俊朗清秀的公子。招娣点了点头，表示生卒年月并无差错，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和儿子，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只好跟着两个公子走了。
凡间的亲人家邻，房屋草木皆在身后逐渐变小，连同那说话声，哭喊声，都仿佛一同被吸进了一个罐子中，越来越朦胧不清，不可辩驳，招娣被两个公子带出了罐子，同她一起出罐子的，还有在今夜失了性命的一众鬼魂。
离开凡间的路是漆黑一团不可见的，无颜色无光亮亦无形状，只能跟随前方的铃声缓慢前进。
一众鬼魂挪动着脚步，艰难行进。黄泉路蜿蜒曲折，越到深处越不知归处，路上逐渐升起浓重的白雾，白雾如纱幔迷住众鬼魂的双眼，更令他们不知前路通往何地，心中升起无尽恐惧。
行了不知多久，白雾中出现了各式各样低头游荡的鬼魂，那些鬼魂似听不见铃声的召唤，未跟随上队伍，有些在原地转圈，有些则在黄泉路上来回徘徊。
一只鬼魂从招娣身旁擦了过去，招娣轻声叫住她，“不要往那边去，跟着我们啊。”谁知，那鬼魂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越走越远。
“他们听不见的。”
招娣紧张地转过头，发现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他的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说的却是为她解惑的话，“黄泉路上游荡的皆是阳寿未尽的枉死之人，阳寿到了方可过鬼门关去往阴间。”
招娣看着白衣公子，心道，没想到这地府的鬼差还挺有人情味儿的，居然如此耐烦地为自己答疑解惑。
“并非我耐烦为你解惑。”白衣公子又说道，“实在是受人之托，路上要照顾与你。”白衣公子说完便消失了，眨眼间已重新站在黑衣公子身边，如同从未出现在招娣身旁一样。
招娣一边为刚刚自己心中之言被白衣公子所知晓而心有余悸，一边又不免好奇，这白衣公子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她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认识什么同鬼差都有交情的神通之人。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关隘，高大的城墙上飞檐的两角耸入云霄，两角之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过了这关就彻底同凡间毫无关系了，一众鬼魂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想要再一次看一看那已经完全不见的凡间景象，可所见之处除了漆黑一片，毫无半点凡间痕迹，如此又不免哀伤，哭泣起来。
门口的鬼差听了哭声，不耐烦地催促：“前尘往事尽可抛，莫要再留恋了。”说罢，仔细对了对黑白无常递给他的名册，便将一众鬼魂放了过去。
招娣就这样跟着一众鬼魂在黄泉路上走着，忽然间，白雾散去，路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泛着银光的河，河上横跨着一座小石桥，同凡间的小河和石桥在样式上并无什么不同，只是那河和那桥皆泛着青灰色的光，总令人感觉幽寒刺骨。
不过这诡异的景象中也并非毫无鲜亮颜色，河边就长着阴间唯一存活的花，血红血红的颜色直冲天际，那红色的花朵开了整整一片，自忘川河边一直蔓延到他们脚下的黄泉路。
招娣从未见过这么多红色的花，这与凡间的彼岸花又有许多不同，虽然同是繁复绚烂的形态，阴间彼岸花的颜色却更令人见之不忘。那红色如火更如血，似是将少女的鲜血洒在花上，把它染成了这片鲜红的颜色，花朵娇艳欲滴，每一片花瓣都仿佛挂着一层不可见的露珠，好似下一刻就要滴出水来。
招娣顿时觉得这彼岸花的颜色些许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曾瞧见过同样颜色的东西。
鬼魂队伍逐渐接近花丛的繁茂处，花丛中一身着黑色斗篷之人矗立其中，在一众红色的花朵里极为显眼，招娣遥遥瞥见那人，终是忆起在何地见过如此鲜艳的红色了。
那人朝着黑衣公子和白衣公子点了点头，两人便将队伍停了下来，白衣公子行至招娣面前，平静道：“去吧，一会儿我再来寻你。”
招娣作了个揖，轻身走至黑衣人面前。
女子摘下兜帽，露出同彼岸花一样颜色的宝石发簪，正如招娣初见她时一样。
女子将头转向招娣，“有一些前尘过往是不得告与你的，你只需知晓我定会善待你孩儿便好。”
女子说的极为诚恳，招娣觉得，若她再不相信这女子，倒是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对女子颤声说道：“我能最后抱一抱我的孩儿吗？”
女子听后，把怀中的小婴儿缓缓交与招娣，动作极为轻柔，招娣又安心不少，她定会好好待她的孩子的。
“你为她取了名字吗？”女子提醒招娣道。
招娣将脸贴在婴儿温热的小脸上，软乎乎的小脸令她的心都被棉絮包围了。婴儿的手在她的鼻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她凝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滴下来，打在包裹婴儿的小被子上，晕湿了一大片，“就叫平儿吧，我只望她平安一辈子。”
女子的眼眸垂下来，眼中的阴影藏在夜色之中，未显露出来，她淡淡应了一句，“好。”
女子带走了婴儿，招娣看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背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哭声令众婴灵动容，水面上盖着的黑色怨气似乎在这片哭声中消散了一些。
一年后，复又身怀六甲的招娣找到了临城的那家店铺。还未到店铺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一个身着考究的婢女正在哄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娃娃，小娃娃手里拿着木头制成的小刀，胡乱挥舞着，咯咯咯笑着，笑声极开怀。
招娣的泪水夺眶而出，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她走到小娃娃的面前，艰难地蹲下身，抱着小娃娃，情不自禁地叫道：“平儿……平儿……”
这一举动吓坏了婢女，婢女一把夺过小娃娃，面有不善地对招娣说：“你这妇人，青天白日下居然抢别人家的孩子。”
招娣擦了擦眼泪，慌忙解释道：“我是这家店铺老板的旧友，还望姑娘帮忙通报一下。”
婢女冷眼瞧了瞧一身粗布打扮的招娣，眼中写满怀疑，实在是无法相信老板会有如此清贫的旧友，不过她还是说了句，“那你便在此等待一会儿吧。”随后就带着小娃娃进了店铺。
女子很快就来到店前迎接了招娣，为她的到来感到欣喜。女子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只是穿着更为贵气些，招娣见女子仍旧梳的是少女发髻，心中惭愧不已，皱着眉道：“终究是我的孩儿耽误了你。”
女子笑着摆了摆，道：“非也非也，即便没有她，亦是如此。”
招娣看着女子全然不在乎的模样，亦跟着她笑了一下，目光重新转回坐在她腿上的平儿身上，看着平儿的穿着打扮和胖嘟嘟的小脸儿便可知道，女子待平儿是很好的，还有脖子上挂着的这蓝色坠子……招娣虽然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材质，也知道定是个稀罕物件儿。
“除了多谢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招娣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眉眼。
女子看了一眼招娣的肚子，有些欲言又止。招娣见女子瞧她的肚子，面带愉悦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你带平儿走后，过了几个月我便又怀了，稳婆说此次定是个男娃。”
女子点了点头，过了好半晌才说：“总归是要走这一遭的。”
招娣不识女子言外之意，只自顾自表示着对第二个孩儿的期待。
两人又续了些茶水，聊了一些平儿身上发生的趣事后招娣便告辞了，此次她自娘家回来，好不容易趁机来临城看看平儿，是断不可耽搁太久的，以免相公起疑。想来下一次见面还不知会是何时，招娣心中不免惆怅，却不知，不过几月，她们就又见面了。
招娣看着床上躺着的面如死灰的女人，女人身下一大滩血迹，已将被子和床铺染红了一大片。身旁一个小婴儿不停地哭泣着，她下意识地走过去，想要抱起小婴儿来哄，却扑了个空。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重新抱起婴儿，忽的发现自己的手臂自婴儿的身体穿了过去。
婴儿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哭得更加厉害。招娣傻愣愣地盯着女人和婴儿，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那女人原来是自己的肉身，那婴儿是自己的儿子。她低头看了看无实体的自己，透过手她看见了自家屋内土黄色的地面。
招娣脑中一片空白，她有些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群人自门外闯了进来，穿过她的身体，趴到了床边，为首的相公抱起婴儿，抓住她的手，哭得很伤心，嘴里大喊道：“招娣，你如何舍得丢下我和孩儿啊。”
招娣终于回忆起自己为何会命丧黄泉了，她为相公生了儿子，只可惜儿子活了，她却死了。
一串铃声自远处响起，逐渐清晰起来，跟着铃声一同过来的还有身着黑衣和白衣的两位公子，公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着她念了一下她的生卒年月，招娣知道这便是黑白无常了，想不到传说中那样可怕的鬼差黑白无常竟是两位面容俊朗清秀的公子。招娣点了点头，表示生卒年月并无差错，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和儿子，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只好跟着两个公子走了。
凡间的亲人家邻，房屋草木皆在身后逐渐变小，连同那说话声，哭喊声，都仿佛一同被吸进了一个罐子中，越来越朦胧不清，不可辩驳，招娣被两个公子带出了罐子，同她一起出罐子的，还有在今夜失了性命的一众鬼魂。
离开凡间的路是漆黑一团不可见的，无颜色无光亮亦无形状，只能跟随前方的铃声缓慢前进。
一众鬼魂挪动着脚步，艰难行进。黄泉路蜿蜒曲折，越到深处越不知归处，路上逐渐升起浓重的白雾，白雾如纱幔迷住众鬼魂的双眼，更令他们不知前路通往何地，心中升起无尽恐惧。
行了不知多久，白雾中出现了各式各样低头游荡的鬼魂，那些鬼魂似听不见铃声的召唤，未跟随上队伍，有些在原地转圈，有些则在黄泉路上来回徘徊。
一只鬼魂从招娣身旁擦了过去，招娣轻声叫住她，“不要往那边去，跟着我们啊。”谁知，那鬼魂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越走越远。
“他们听不见的。”
招娣紧张地转过头，发现白衣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他的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说的却是为她解惑的话，“黄泉路上游荡的皆是阳寿未尽的枉死之人，阳寿到了方可过鬼门关去往阴间。”
招娣看着白衣公子，心道，没想到这地府的鬼差还挺有人情味儿的，居然如此耐烦地为自己答疑解惑。
“并非我耐烦为你解惑。”白衣公子又说道，“实在是受人之托，路上要照顾与你。”白衣公子说完便消失了，眨眼间已重新站在黑衣公子身边，如同从未出现在招娣身旁一样。
招娣一边为刚刚自己心中之言被白衣公子所知晓而心有余悸，一边又不免好奇，这白衣公子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她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认识什么同鬼差都有交情的神通之人。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关隘，高大的城墙上飞檐的两角耸入云霄，两角之间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过了这关就彻底同凡间毫无关系了，一众鬼魂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想要再一次看一看那已经完全不见的凡间景象，可所见之处除了漆黑一片，毫无半点凡间痕迹，如此又不免哀伤，哭泣起来。
门口的鬼差听了哭声，不耐烦地催促：“前尘往事尽可抛，莫要再留恋了。”说罢，仔细对了对黑白无常递给他的名册，便将一众鬼魂放了过去。
招娣就这样跟着一众鬼魂在黄泉路上走着，忽然间，白雾散去，路的前方出现了一条泛着银光的河，河上横跨着一座小石桥，同凡间的小河和石桥在样式上并无什么不同，只是那河和那桥皆泛着青灰色的光，总令人感觉幽寒刺骨。
不过这诡异的景象中也并非毫无鲜亮颜色，河边就长着阴间唯一存活的花，血红血红的颜色直冲天际，那红色的花朵开了整整一片，自忘川河边一直蔓延到他们脚下的黄泉路。
招娣从未见过这么多红色的花，这与凡间的彼岸花又有许多不同，虽然同是繁复绚烂的形态，阴间彼岸花的颜色却更令人见之不忘。那红色如火更如血，似是将少女的鲜血洒在花上，把它染成了这片鲜红的颜色，花朵娇艳欲滴，每一片花瓣都仿佛挂着一层不可见的露珠，好似下一刻就要滴出水来。
招娣顿时觉得这彼岸花的颜色些许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曾瞧见过同样颜色的东西。
鬼魂队伍逐渐接近花丛的繁茂处，花丛中一身着黑色斗篷之人矗立其中，在一众红色的花朵里极为显眼，招娣遥遥瞥见那人，终是忆起在何地见过如此鲜艳的红色了。
那人朝着黑衣公子和白衣公子点了点头，两人便将队伍停了下来，白衣公子行至招娣面前，平静道：“去吧，一会儿我再来寻你。”
招娣作了个揖，轻身走至黑衣人面前。
女子摘下兜帽，露出同彼岸花一样颜色的宝石发簪，正如招娣初见她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