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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师符 第68章 天珑少主

    “杀人啦!杀了人啦!”

    人声鼎沸的驿馆随着这一声叫喊,顿时安静了下来,本来在台下聚拢的人群散开了来。

    一个锦衣绸袍的年轻人站在原地,喉咙处被锋利划开,这人还未死,捂住脖颈处,但压不住血汩汩流出,动一下都会流得更猛,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指着李遂他们那一桌,轰然倒地。

    一个镖师打扮的人,朝着李遂他们那桌走了过来,捻起桌上那片带血的叶子,仔细看了看,又赶忙退后好几步。

    身上佩刀抽出半寸,戒备得很,“此人正是被这叶片所杀!”

    这时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天珑城城主的二郎君,段安吗?!”

    “他们竟敢杀段安!到时候他哥哥段冶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有好事者认出了他们,“你们就不知道了,今日这两位郎君还杀了一个混混,也是用这手法,那崔恒崔执事可包庇了他们。”

    “竟有此事?!”

    “那个王全虽平时蛮横了些,但罪不至死呀,当即便被拖出去砍了,那王力都疯啦!”

    “那王全杀了便杀了,这新执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天珑城城主二郎君,他们怎么敢的啊?”

    “报官!”

    “对!报官!”

    “可别乱说啊,谁杀人了?!你们这群人见风就是雨的!”李遂喝了酒,有些上头,酒杯捏在手中,碎渣子划破了手掌,顺着手腕流。

    “那杀人的叶子还在你们桌上呢!”

    “就是,就是。”

    “这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傅玄站起身,挨着李遂坐,将他手掰开,碎瓷片混着血往他衣服里落,“人言可畏,不必多说。”

    一时间驿馆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知是谁,去报了天珑城主府,不一会儿,驿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只手阻着门,顿了几十秒,一只脚抬脚跨了进来,鞋底干净的黑色皂靴映入众人眼帘,墨色软烟罗裙,织金绢交领,身量挺高,眉目凌厉,唇薄似柳叶,放在此人脸上却恰到好处的清冷。

    腰间挂着佩剑和玉坠,此人正是天珑城主的大少主,段冶。

    “大郎君,您可来了,二郎君被这两人杀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窜了出来,神色惊慌地指着李遂和傅玄。

    又有人呈上那片带血的叶片,段冶接过叶片,眼神似嗅着味的鬣狗,“摘叶飞花,真是好手段。”

    这人身上气场太强,不怒自威,这下完了,牢饭都不用吃,若是有心,直接送他们去死。

    “大郎君,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倒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逃了!”

    杨重锦怒斥,“你是怎么保护的二郎君的?!叫人在这么多人的驿馆都能被人杀了?!”

    ”属下知罪,可谁曾想一片叶子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性命!”人直接吓得半跪,但也不忘将罪责摘个干净。

    段冶闭眼揉了揉眉心开口,“来人,将这两个押回城主府,把二郎君的尸首好生看护着带回去。”转身便走出了驿馆,上了马车。

    真正的杀人凶手光明正大的走了,留下两个替罪羊,天珑城,真是危机四伏。

    李遂囫囵再吃了几口菜,谁知道是怎么个死法,胃里装着东西,心里就踏实,转头看向傅玄,“这下这锅算是背结实了。”

    傅玄揉了揉他头发,“这锅你熟,若真死了,咱俩黄泉路上做对怨侣,也行。”

    “呵,你想得美!”李遂踩了一脚傅玄的靴子,留下了个脏印。

    侍卫持刀要来押,傅玄掏出一锭银子,“官爷,咱们就跟着走,省得叫你们费心,这银子就当今日辛苦哥几个了。”

    侍卫收了银,“走吧。”

    跟着那群侍卫出了驿馆,等到了城主府门口,这气派的高门,朱红的立柱,高大的石狮,真是两个字,奢华。

    门口还站了若干守卫,这数量,比进城那时只多不少,侍卫拔出刀,一声怒喝,“走!”

    两人被带到了一处刑房,刑具一应俱全,擦得铮亮,泛着淡淡寒光,李遂眼都直了,“我去,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拿起一个钳子,摆弄一下,“这不会是拔牙用的吧?!”

    又一眼看到一个烙铁,“炮烙刑!这个我听说过,把人当猪仔似的,在身上留下印记,若是再烫些,破皮伤风而死。”

    “这个?一个竹筒中竟有粗细大小不同的银针数百。这不会是扎针之刑吧!”扎针刑轻点受皮肉苦,重点插人死穴,不易被发现,杀人于无形。

    “若是要对你我动刑,刚才在驿馆,我们就已经被绑了手脚了。”

    “这位郎君倒是心思细腻。”段冶负手,推开了门,“我弟弟脖子上的伤口,用这叶片杀人,内力需强劲无比,看两位郎君不过二十,应当是做不到。”

    段冶声音神色依旧冷淡,手中捻着这叶片,正是初春新叶,柔软无比。

    李遂松了口气,终于是没有眼瞎的了,“你既然知道不是我们,那就快放我们离开。”

    段冶手中叶揉碎,带着绿浆,“你们虽不是杀人凶手,但与杀人凶手打过照面,我说的无误吧?”

    李遂见他这动作,颇像动了杀意,“此人今日在驿馆与我们一同作诗,讨了个彩头。”

    “何诗?写下来。”段冶一个眼色,手下侍卫便端来纸笔,将笔拿起,递了过来,这狼毫都快戳到李遂鼻孔了,不得不接。

    没费什么时间,这首诗便写好了,段冶拿起纸,忽而神色微变,拿着那张纸匆忙离去,“将这两人关押地牢。”

    李遂眼皮直跳,捅了捅傅玄胳膊,“要不,咱们杀出去吧!恐怕要把我们当替罪羊泄愤。”

    傅玄揽住李遂肩膀,递来一把钳子,“好啊,你先试试这个老虎钳顺手不,又能拔牙,还能打人。”

    李遂不接,“你逗我玩呢,外头全是重刀,一刀下去得碎成两半,你给我这老虎钳,我现在就拔你牙得了。”

    傅玄咧嘴笑,“你看看,你喜欢哪颗牙?我以后送你。”

    “不要!”李遂扔了老虎钳,这人到哪儿都这德行,逗他玩儿。

    侍卫手中刀一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