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破局 第38章 早早爱你(删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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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帆脸上的疯狂渐渐凝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气息却越发粗重,“你以为我不敢?还是舍不得?”
黎烬维持着那样的笑,柔柔的攥住了他的手,“只要你想,动动嘴就行,我帮你。”
他的目光带着些贪恋,“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早早爱你。”
江帆绷着神色,然而那些装腔作势的强硬却在不受控制的土崩瓦解。
他没办法抵抗这样的黎烬。
眼泪越流越多,几乎快要收不住了。
身体里残存的那一点信息素发出了岌岌可危的信号,他的手臂分明已经没了力气,却仍旧靠着意志力坚持着撑在那里,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假象。
被江帆拉到生死边界的黎烬终于理解了他想要彻底放肆的感觉。
他再不吝啬于把自己的心打开,向江帆细数里面的每一分爱意:“我可以……抱抱你吗?这几个月,我真的好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可等终于见到江帆,他却只能努力将一切情感都收敛克制。
他也快疯了。
江帆没有答话,在这样的沉默中,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刀刃上,落成了几颗艳色的水花。
黎烬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江帆!”
江帆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液体。
他骤然失力倒在了黎烬身上,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那把刀也跟着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江帆终于失了所有力气,只能用气声发出压抑的怒吼:“黎烬……我恨你……我恨你……”
黎烬小心的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按响铃声一边无措的轻哄:“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先手术好不好?还有机会,你能活下来的……”
“活下来?”江帆苦笑了一声,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光彩,“我活下来……做什么呢?一辈子……当个废人么?”江帆趴在他肩膀上,半阖着眼睛呢喃,“就这样吧,黎烬……我累了,我想睡了……”
“不行……不行!别睡!”黎烬惶然的看着他后颈纱布上渗出的血,“活下来,你不是说要报复我吗?还有、还有……我还没有给你补过生日、还没有好好爱过你,还有江墨……你还没见到江墨呢!江帆?江帆!”
很快,病房里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但其实无论是手术后昏睡时还是现在,江帆都是隐约有些意识的。
黎烬说的那些,他向往,但也不敢向往。
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了太久,你突然把他拉到阳光下,他只会感觉到灼伤的疼。
他胡作非为了这一次,也算是替自己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他就是……有那么点舍不得,毕竟他之前为了摆脱江谨深努力了那么久。
他隐约听见了医生在呵斥黎烬,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刺激自己。
黎烬一直在道歉,他这一天怕不是要把一辈子的歉都给道完。
他又听到他们说要手术,好像是什么腺体修复的手术。
破烂成这个样子的腺体,还有修复的必要么?
……
他原本就想这样一直摆烂下去,却没想到这个手术会这么痛。
……
他开始有些绝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狼狈可笑。
他胡乱的祈求着能有人来救救他,可那个压在心底的名字却让他不敢触及。
只是突然,那疼得让人抓狂的激光手术刀停了下来,随后,束缚的带子被解开,他被拥进了一个满是风信子花香的怀抱里。
那花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明明那么好闻,却偏偏惹得江帆不住的掉眼泪。
后颈的疼痛又开始了。
江帆哭得更凶,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
风信子味道的主人按住他的后脑,轻抚着他的后背,贴蹭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悄悄说着情话。
他说:“我听到了你妈妈的留言录音,我以后也可以叫你舟舟吗?”
“舟舟,不怕,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坚持一下,手术成功的话,你就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了。”
“以后没有人会强迫你打针吃药,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我带你去看大海好不好?沙子踩上去很软,海水会被阳光晒得很暖和,戴上泳镜的话,还能看到水里的珊瑚和小鱼。”
江帆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大海。
因为那是小时候,妈妈承诺过他、却没有办到的事。
原来时隔多年,他还是会对这个遗憾产生渴望。
这漫长的痛苦,因为这个怀抱和这个承诺,好像终于没有那么难熬了。
黎烬看着那哭红的眼尾和下意识的攥着自己衣服的手,颤颤的呼出一口气来。
半昏迷的江帆不知道黎烬有多紧张,那份他无法感受到的劫后余生的后怕,黎烬替他尝了个遍。
纯白的纱布重新覆上了被缝合好的腺体,因为手术暂且成功、江帆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医生终于大发慈悲的加大了镇痛剂的用量,让江帆得以彻底昏睡过去。
黎烬小心的松了手,把江帆好好的被安置回了病床上。
手术室外,主治医生不住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言轻啊,这回多亏听了你的意见让黎先生进了手术室,不然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我们也没想到只有黎先生的安抚信息素才能让病人安定下来,要是真的因为肌肉痉挛导致下刀位置出错,恐怕会出大事啊。”
言轻紧接着问:“那现在呢?手术算成功了?”
一旁的江墨也跟着紧张的眨了眨眼。
“大体上算成功吧,至少腺体破碎的地方和裂痕都已经被修复好了,至于日后的恢复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只是有一点,最近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像手术前那样刺激病人了,不然就是有八个备用腺体都不够用。”
黎烬沉默的站在一旁,这会才开了口:“那……我是不是不进去看他比较好?”看起来实在是生出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言轻忍不住笑了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大大方方的指点迷津道:“你傻啊?没见着他因为你连这么难捱的手术都扛过来了吗?你啊,不仅得去看他,你还得天天陪着他照顾他呵护他,他嘴上说烦你你也得陪,你打你骂你你也得陪,既然明知道自己犯了错,总不能连这点脸皮都舍不得往外拿吧?”
“啊?”不等黎烬发话,江墨就率先提出了质疑,“可是如果我很讨厌一个Alpha的话,我可不想看见他。”
言轻又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你觉得你哥是真的讨厌黎烬吗?”
江墨扁了扁嘴巴不说话了。
黎烬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心里缓缓燃起了一丝希望。
话虽如此,但为了避免江帆再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他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变成了言轻。
脖子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后颈疼得一动都不敢动,身上也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江帆痛苦的蹙了蹙眉,想开口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喉咙里却好像被丢了个生锈的零部件,粗粝的发疼。
“你先别乱动。”言轻对着他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像有一束光照进了心里,让人忍不住想要放松下来。
江帆于是真的安静下来没再乱动,由着言轻把床头摇高,又从桌上的保温壶里倒了杯水,最后还贴心的往杯子里放了个吸管递给他,“喝一点吧,慢慢喝。”
江帆沉默的看着这个从监控视频里走出来的omega,他的状态看起来比视频里好了很多,眼神也看不出半点破碎过的痕迹,甚至还能担任照顾者的角色。
他就着言轻的手咬着吸管艰难的喝了两口,终于能够哑着声音开口:“言轻……前辈?”
“诶呀这小朋友真懂礼貌。”言轻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惋惜的说:“你可得好好养身体,不然捏起来都没几两肉。”
江帆愕然的松了嘴,吸管就那么掉了回去,让他看起来难得有些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上一次被这么对待,应该还是在妈妈出事之前。
江帆的脑袋后知后觉的升腾出一股热气来,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看,偏偏又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直面言轻清脆的笑声。
“哟哟,干嘛,还害羞啦?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被我捏一下怎么啦?”言轻捏完脸之后又去摸人家的头,成功的把江帆的情绪扒拉得乱七八糟,只能僵硬平直的反抗:“我……没洗头。”
言轻于是笑得更过分了。
他不像黎烬那样脸上挂满愁容,而是纵着自己笑够了才停下来,江帆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好像莫名其妙多了个很相熟的朋友,更莫名其妙的是,理论上来说,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言轻……这就是背叛了鸢罂的人吗?
黎烬维持着那样的笑,柔柔的攥住了他的手,“只要你想,动动嘴就行,我帮你。”
他的目光带着些贪恋,“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早早爱你。”
江帆绷着神色,然而那些装腔作势的强硬却在不受控制的土崩瓦解。
他没办法抵抗这样的黎烬。
眼泪越流越多,几乎快要收不住了。
身体里残存的那一点信息素发出了岌岌可危的信号,他的手臂分明已经没了力气,却仍旧靠着意志力坚持着撑在那里,维持着势均力敌的假象。
被江帆拉到生死边界的黎烬终于理解了他想要彻底放肆的感觉。
他再不吝啬于把自己的心打开,向江帆细数里面的每一分爱意:“我可以……抱抱你吗?这几个月,我真的好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可等终于见到江帆,他却只能努力将一切情感都收敛克制。
他也快疯了。
江帆没有答话,在这样的沉默中,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刀刃上,落成了几颗艳色的水花。
黎烬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江帆!”
江帆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液体。
他骤然失力倒在了黎烬身上,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那把刀也跟着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江帆终于失了所有力气,只能用气声发出压抑的怒吼:“黎烬……我恨你……我恨你……”
黎烬小心的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按响铃声一边无措的轻哄:“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先手术好不好?还有机会,你能活下来的……”
“活下来?”江帆苦笑了一声,眼神里却没有半点光彩,“我活下来……做什么呢?一辈子……当个废人么?”江帆趴在他肩膀上,半阖着眼睛呢喃,“就这样吧,黎烬……我累了,我想睡了……”
“不行……不行!别睡!”黎烬惶然的看着他后颈纱布上渗出的血,“活下来,你不是说要报复我吗?还有、还有……我还没有给你补过生日、还没有好好爱过你,还有江墨……你还没见到江墨呢!江帆?江帆!”
很快,病房里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
但其实无论是手术后昏睡时还是现在,江帆都是隐约有些意识的。
黎烬说的那些,他向往,但也不敢向往。
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了太久,你突然把他拉到阳光下,他只会感觉到灼伤的疼。
他胡作非为了这一次,也算是替自己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他就是……有那么点舍不得,毕竟他之前为了摆脱江谨深努力了那么久。
他隐约听见了医生在呵斥黎烬,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刺激自己。
黎烬一直在道歉,他这一天怕不是要把一辈子的歉都给道完。
他又听到他们说要手术,好像是什么腺体修复的手术。
破烂成这个样子的腺体,还有修复的必要么?
……
他原本就想这样一直摆烂下去,却没想到这个手术会这么痛。
……
他开始有些绝望,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狼狈可笑。
他胡乱的祈求着能有人来救救他,可那个压在心底的名字却让他不敢触及。
只是突然,那疼得让人抓狂的激光手术刀停了下来,随后,束缚的带子被解开,他被拥进了一个满是风信子花香的怀抱里。
那花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明明那么好闻,却偏偏惹得江帆不住的掉眼泪。
后颈的疼痛又开始了。
江帆哭得更凶,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流干。
风信子味道的主人按住他的后脑,轻抚着他的后背,贴蹭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悄悄说着情话。
他说:“我听到了你妈妈的留言录音,我以后也可以叫你舟舟吗?”
“舟舟,不怕,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坚持一下,手术成功的话,你就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了。”
“以后没有人会强迫你打针吃药,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我带你去看大海好不好?沙子踩上去很软,海水会被阳光晒得很暖和,戴上泳镜的话,还能看到水里的珊瑚和小鱼。”
江帆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大海。
因为那是小时候,妈妈承诺过他、却没有办到的事。
原来时隔多年,他还是会对这个遗憾产生渴望。
这漫长的痛苦,因为这个怀抱和这个承诺,好像终于没有那么难熬了。
黎烬看着那哭红的眼尾和下意识的攥着自己衣服的手,颤颤的呼出一口气来。
半昏迷的江帆不知道黎烬有多紧张,那份他无法感受到的劫后余生的后怕,黎烬替他尝了个遍。
纯白的纱布重新覆上了被缝合好的腺体,因为手术暂且成功、江帆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医生终于大发慈悲的加大了镇痛剂的用量,让江帆得以彻底昏睡过去。
黎烬小心的松了手,把江帆好好的被安置回了病床上。
手术室外,主治医生不住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言轻啊,这回多亏听了你的意见让黎先生进了手术室,不然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我们也没想到只有黎先生的安抚信息素才能让病人安定下来,要是真的因为肌肉痉挛导致下刀位置出错,恐怕会出大事啊。”
言轻紧接着问:“那现在呢?手术算成功了?”
一旁的江墨也跟着紧张的眨了眨眼。
“大体上算成功吧,至少腺体破碎的地方和裂痕都已经被修复好了,至于日后的恢复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只是有一点,最近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像手术前那样刺激病人了,不然就是有八个备用腺体都不够用。”
黎烬沉默的站在一旁,这会才开了口:“那……我是不是不进去看他比较好?”看起来实在是生出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言轻忍不住笑了声,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大大方方的指点迷津道:“你傻啊?没见着他因为你连这么难捱的手术都扛过来了吗?你啊,不仅得去看他,你还得天天陪着他照顾他呵护他,他嘴上说烦你你也得陪,你打你骂你你也得陪,既然明知道自己犯了错,总不能连这点脸皮都舍不得往外拿吧?”
“啊?”不等黎烬发话,江墨就率先提出了质疑,“可是如果我很讨厌一个Alpha的话,我可不想看见他。”
言轻又发出了灵魂质问:“那你觉得你哥是真的讨厌黎烬吗?”
江墨扁了扁嘴巴不说话了。
黎烬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心里缓缓燃起了一丝希望。
话虽如此,但为了避免江帆再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他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变成了言轻。
脖子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后颈疼得一动都不敢动,身上也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江帆痛苦的蹙了蹙眉,想开口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喉咙里却好像被丢了个生锈的零部件,粗粝的发疼。
“你先别乱动。”言轻对着他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像有一束光照进了心里,让人忍不住想要放松下来。
江帆于是真的安静下来没再乱动,由着言轻把床头摇高,又从桌上的保温壶里倒了杯水,最后还贴心的往杯子里放了个吸管递给他,“喝一点吧,慢慢喝。”
江帆沉默的看着这个从监控视频里走出来的omega,他的状态看起来比视频里好了很多,眼神也看不出半点破碎过的痕迹,甚至还能担任照顾者的角色。
他就着言轻的手咬着吸管艰难的喝了两口,终于能够哑着声音开口:“言轻……前辈?”
“诶呀这小朋友真懂礼貌。”言轻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然后惋惜的说:“你可得好好养身体,不然捏起来都没几两肉。”
江帆愕然的松了嘴,吸管就那么掉了回去,让他看起来难得有些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上一次被这么对待,应该还是在妈妈出事之前。
江帆的脑袋后知后觉的升腾出一股热气来,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看,偏偏又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直面言轻清脆的笑声。
“哟哟,干嘛,还害羞啦?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被我捏一下怎么啦?”言轻捏完脸之后又去摸人家的头,成功的把江帆的情绪扒拉得乱七八糟,只能僵硬平直的反抗:“我……没洗头。”
言轻于是笑得更过分了。
他不像黎烬那样脸上挂满愁容,而是纵着自己笑够了才停下来,江帆感觉有点怪怪的,就好像莫名其妙多了个很相熟的朋友,更莫名其妙的是,理论上来说,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言轻……这就是背叛了鸢罂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