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破局 第39章 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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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言轻晃了晃手指说：“之前在追踪调查黑市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个小屁孩，技术那么好，害得我们的线索断了好几回。”
江帆有些尴尬，但他能缓解尴尬的方式只有眨眼。
言轻又撑着脸颊乐颠颠的问：“诶，你要不要考虑做我们的技术顾问啊？虽然钱不多，但应该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啊？顾问？”江帆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被江谨深和鸢罂轮流当枪使，这才刚逃出生天，竟然就收到了言轻的邀请。
技术……顾问？江帆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一堆Alpha中间帮着他们抓犯罪分子的场面。
好奇怪……但是好像也有点向往。
言轻见他被自己的一系列骚操作转移了注意力，漂亮的眼睛弯了弯，终于拐回了正题，“怎么样？还想寻死吗？”
江帆真的很感谢他没在自己喝水的时候说这些，不然自己铁定要呛死。
不知道为什么，言轻明明也没比他大多少，但在对方面前，江帆莫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只能讪讪的移开了视线。
言轻“嘿”了一声，“躲什么呀，我又没有骂你。”
大概是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对方也没有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同情和怜悯，所以江帆意外的很放松，还能狡辩上一句：“我没躲……”
他想起自己还没回复对方的邀请，于是又看着言轻认真的说：“如果以后能帮到你们，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好呀，那我等着你。”言轻依旧笑眯眯的回他。
“可我……”江帆感受了一下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的状况，眼神又逐渐暗了下去，“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敲键盘。”
“放心吧，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只不过恢复期会很长。”言轻羡慕的说：“要不说现在的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呢，像我这种倒霉蛋就只能安人工腺体了。”
江帆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可惜他之前没遇到过比自己还惨的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安慰别人，“额……我……你……”
言轻有被可爱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行啦行啦，不会安慰人就省省吧，别再给憋坏了。”
江帆闭上了嘴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库居然这么贫瘠。
言轻又问：“既然你答应了我以后会帮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会好好配合治疗、不会再偷藏手术刀也不会再寻死觅活胡作非为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江帆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
在言轻的对比衬托下，他的痛苦和愁怨终于显得没那么难以克服——人家言轻跟鸢罂斗得你死我活还没了腺体，现在还尽职尽责的给他当心灵导师，他倒好，不仅想放弃治疗还要拉着黎烬一起死，简直丢死人了。
江帆半死不活的闭上眼睛，在线祈祷言轻能够放过自己。
言轻欺负他动不了，还巴巴的凑过去撩闲，“不理我？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去？我还会在审问的时候用点特殊手段哦。”
江帆睁了眼，却是因为好奇所谓的特殊手段。
言轻就故意吓他，“我会拿棍子打你屁股！”
江帆……江帆不用想那场面都臊得要命。
言轻逗弄够了才悠哉的坐回床边，“我不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好了，来说说手术的事。”
江帆甚至对他终于要说正事而倍觉感激涕零。
“你的腺体的确是被修复好了，但制造信息素的能力需要一点一点的恢复，换言之在一段时间里你都会维持这个状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帆刚刚见点起色的心迅速沉了下去，这种堪比废物的状态是他最难以忍受的，对他来说，要接受别人的照顾就意味着要仰人鼻息，毫无尊严的活着。
“你就知足吧！”言轻故意带着点夸张的说：“这几个月我看那个叫黎烬的Alpha找你找得都快疯了，这会要是让他来照顾你，他估计都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我那时候才惨呢，被那狗逼男人带着东躲西藏，每天看见他就烦，逃出来之后又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同事，就只好花钱请护工，你知道让护工来伺候有多尴尬吗？我一天天的恨不得一口水都不喝！”
江帆的伤春怀秋再一次被强行打断读条，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鸢罂……是被抓了？”
言轻拄着腮帮子，倒是没有半点的遮掩：“是啊，已经在审了，过几个月就该判了吧。”
虽然他刻意用了轻飘飘的语气，但江帆听来却觉得分外沉重。
人与人之间虽然原本就千差万别，但鸢罂和言轻…或许连相遇都是个错误。
“那你以后，还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吗？”江帆落寞的问。
言轻往椅背上靠了靠，坦然回答：“很难了吧，我们之间的纠葛已经拔都拔不起来，就放在那吧。”
江帆眼睫一落。
他好像明白了言轻的意思。
既然有些东西还握在手里，那就不要等到什么都决定不了的时候再去后悔。
“对了，我还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言轻拿出了一张被折好的纸，还贴心的展开来递到江帆眼前。
江帆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签了江墨名字的腺体捐赠书。
“什么……什么东西？！”江帆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浑身无力，他大概会当场坐起来把这张纸给撕得粉碎，“谁要他的腺体！”
言轻晃着纸单解释：“我知道你不会要他的腺体，但一开始手术的时候，你的状况安不了人工腺体，如果手术失败，就只有靠移植他的腺体才能保命，这个办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还说你们已经配过型了。”
配型的确是配过，他还是被江谨深派人压着去的，但江帆怎么也没想到那场胡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还有江墨，他究竟……
江帆实在想象不出江墨主动提出要给自己捐腺体的画面，毕竟在他心里，江墨一直是个没长大又不懂事的孩子，可仔细想想，如果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那些话，江墨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给他，还在表决的时候第一个站了出来。
“还不止这个呢。”言轻神秘兮兮的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放给他听。
那是段通话记录，内容是江谨深意图找人伪造一场意外毁掉他的腺体，从对话里可以听出他当时是准备直接下手打江帆一个措手不及的，可还不等他交代完，这通电话就被敲门而进的江墨打断了。
江谨深大概以为他只是来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因此连电话都没挂，在江墨提出想要江帆的腺体之后，他沉吟了一会，似乎觉得这样的理由比意外更加妥帖，于是重新接回电话之后，他放弃了找人动手的想法。
江帆在满心震惊的沉默下听完了这段录音。
所以，江墨纠缠着要自己把腺体给他，其实只是为了……帮他拖延时间？
“很惊讶是不是？”言轻收回了手机，打趣似的点评道：“他那样的小鬼头我见得多了，无非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好意思承认，想跟人缓和关系又拉不下脸，看着别别扭扭叽叽歪歪，其实心地并不见得有多坏，当然了，你们兄弟俩的事我无意插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个家人，他会关心你，甚至愿意把自己的腺体给你，你可以拒绝他的捐赠，但别拒绝他的善意，毕竟我看他胆子挺小的，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江帆的脑子彻底乱作了一团。
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看待世界的角度的确太过单一，也或许是因为他常年疲于挣扎逃亡，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了解一下身边的人。
黎烬也是，江墨也是，他自己也是。
他想，言轻大概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告诉他，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吧，你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就这样死去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好像听见了胸口里，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的声音。
“……谢谢，谢谢你，言轻。”江帆很是郑重的道着谢，“我向你保证，我不仅会活下去，还会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也不会辜负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救回来。”
言轻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不客气，坦白说，我很高兴遇见你，也很想交下你这个朋友，你身上蕴藏着无限的可能，只是它们现在都被暂时压下，需要慢慢的释放，我很期待看到你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场对话消耗了言轻太多力气，他灌了袋信息素剂才起身离开，江帆看着他单薄却洒脱的背影，好像能透过他的胸膛看见那颗反复受伤又反复自愈的心。
是因为有了信仰，所以才活得如此坚定吗？
相信这个世界总会有光明，始终坚守着善恶黑白，哪怕自己曾经身处黑暗，也从不吝惜给别人带去一束光。
我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
失力的指尖缓缓蜷在一起，江帆第一次开始思考，逃离了那些让人窒息的掌控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他还能做些什么，他真正想做的又是什么。
江帆有些尴尬，但他能缓解尴尬的方式只有眨眼。
言轻又撑着脸颊乐颠颠的问：“诶，你要不要考虑做我们的技术顾问啊？虽然钱不多，但应该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
“……啊？顾问？”江帆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被江谨深和鸢罂轮流当枪使，这才刚逃出生天，竟然就收到了言轻的邀请。
技术……顾问？江帆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一堆Alpha中间帮着他们抓犯罪分子的场面。
好奇怪……但是好像也有点向往。
言轻见他被自己的一系列骚操作转移了注意力，漂亮的眼睛弯了弯，终于拐回了正题，“怎么样？还想寻死吗？”
江帆真的很感谢他没在自己喝水的时候说这些，不然自己铁定要呛死。
不知道为什么，言轻明明也没比他大多少，但在对方面前，江帆莫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只能讪讪的移开了视线。
言轻“嘿”了一声，“躲什么呀，我又没有骂你。”
大概是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对方也没有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同情和怜悯，所以江帆意外的很放松，还能狡辩上一句：“我没躲……”
他想起自己还没回复对方的邀请，于是又看着言轻认真的说：“如果以后能帮到你们，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好呀，那我等着你。”言轻依旧笑眯眯的回他。
“可我……”江帆感受了一下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的状况，眼神又逐渐暗了下去，“我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敲键盘。”
“放心吧，医生说手术挺成功的，只不过恢复期会很长。”言轻羡慕的说：“要不说现在的医疗技术日新月异呢，像我这种倒霉蛋就只能安人工腺体了。”
江帆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可惜他之前没遇到过比自己还惨的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安慰别人，“额……我……你……”
言轻有被可爱到，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行啦行啦，不会安慰人就省省吧，别再给憋坏了。”
江帆闭上了嘴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库居然这么贫瘠。
言轻又问：“既然你答应了我以后会帮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会好好配合治疗、不会再偷藏手术刀也不会再寻死觅活胡作非为了？”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江帆急需一个地缝钻进去。
在言轻的对比衬托下，他的痛苦和愁怨终于显得没那么难以克服——人家言轻跟鸢罂斗得你死我活还没了腺体，现在还尽职尽责的给他当心灵导师，他倒好，不仅想放弃治疗还要拉着黎烬一起死，简直丢死人了。
江帆半死不活的闭上眼睛，在线祈祷言轻能够放过自己。
言轻欺负他动不了，还巴巴的凑过去撩闲，“不理我？信不信我把你抓回去？我还会在审问的时候用点特殊手段哦。”
江帆睁了眼，却是因为好奇所谓的特殊手段。
言轻就故意吓他，“我会拿棍子打你屁股！”
江帆……江帆不用想那场面都臊得要命。
言轻逗弄够了才悠哉的坐回床边，“我不管，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好了，来说说手术的事。”
江帆甚至对他终于要说正事而倍觉感激涕零。
“你的腺体的确是被修复好了，但制造信息素的能力需要一点一点的恢复，换言之在一段时间里你都会维持这个状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帆刚刚见点起色的心迅速沉了下去，这种堪比废物的状态是他最难以忍受的，对他来说，要接受别人的照顾就意味着要仰人鼻息，毫无尊严的活着。
“你就知足吧！”言轻故意带着点夸张的说：“这几个月我看那个叫黎烬的Alpha找你找得都快疯了，这会要是让他来照顾你，他估计都得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我那时候才惨呢，被那狗逼男人带着东躲西藏，每天看见他就烦，逃出来之后又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同事，就只好花钱请护工，你知道让护工来伺候有多尴尬吗？我一天天的恨不得一口水都不喝！”
江帆的伤春怀秋再一次被强行打断读条，他沉默了一会才问：“鸢罂……是被抓了？”
言轻拄着腮帮子，倒是没有半点的遮掩：“是啊，已经在审了，过几个月就该判了吧。”
虽然他刻意用了轻飘飘的语气，但江帆听来却觉得分外沉重。
人与人之间虽然原本就千差万别，但鸢罂和言轻…或许连相遇都是个错误。
“那你以后，还能拥有正常的生活吗？”江帆落寞的问。
言轻往椅背上靠了靠，坦然回答：“很难了吧，我们之间的纠葛已经拔都拔不起来，就放在那吧。”
江帆眼睫一落。
他好像明白了言轻的意思。
既然有些东西还握在手里，那就不要等到什么都决定不了的时候再去后悔。
“对了，我还有个东西想给你看。”
言轻拿出了一张被折好的纸，还贴心的展开来递到江帆眼前。
江帆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签了江墨名字的腺体捐赠书。
“什么……什么东西？！”江帆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浑身无力，他大概会当场坐起来把这张纸给撕得粉碎，“谁要他的腺体！”
言轻晃着纸单解释：“我知道你不会要他的腺体，但一开始手术的时候，你的状况安不了人工腺体，如果手术失败，就只有靠移植他的腺体才能保命，这个办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还说你们已经配过型了。”
配型的确是配过，他还是被江谨深派人压着去的，但江帆怎么也没想到那场胡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还有江墨，他究竟……
江帆实在想象不出江墨主动提出要给自己捐腺体的画面，毕竟在他心里，江墨一直是个没长大又不懂事的孩子，可仔细想想，如果不是真的听进去了自己那些话，江墨怎么可能主动打电话给他，还在表决的时候第一个站了出来。
“还不止这个呢。”言轻神秘兮兮的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放给他听。
那是段通话记录，内容是江谨深意图找人伪造一场意外毁掉他的腺体，从对话里可以听出他当时是准备直接下手打江帆一个措手不及的，可还不等他交代完，这通电话就被敲门而进的江墨打断了。
江谨深大概以为他只是来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因此连电话都没挂，在江墨提出想要江帆的腺体之后，他沉吟了一会，似乎觉得这样的理由比意外更加妥帖，于是重新接回电话之后，他放弃了找人动手的想法。
江帆在满心震惊的沉默下听完了这段录音。
所以，江墨纠缠着要自己把腺体给他，其实只是为了……帮他拖延时间？
“很惊讶是不是？”言轻收回了手机，打趣似的点评道：“他那样的小鬼头我见得多了，无非就是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好意思承认，想跟人缓和关系又拉不下脸，看着别别扭扭叽叽歪歪，其实心地并不见得有多坏，当然了，你们兄弟俩的事我无意插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个家人，他会关心你，甚至愿意把自己的腺体给你，你可以拒绝他的捐赠，但别拒绝他的善意，毕竟我看他胆子挺小的，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江帆的脑子彻底乱作了一团。
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前看待世界的角度的确太过单一，也或许是因为他常年疲于挣扎逃亡，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了解一下身边的人。
黎烬也是，江墨也是，他自己也是。
他想，言轻大概是在用最温柔的方式告诉他，再多看看这个世界吧，你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就这样死去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好像听见了胸口里，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的声音。
“……谢谢，谢谢你，言轻。”江帆很是郑重的道着谢，“我向你保证，我不仅会活下去，还会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也不会辜负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我救回来。”
言轻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不客气，坦白说，我很高兴遇见你，也很想交下你这个朋友，你身上蕴藏着无限的可能，只是它们现在都被暂时压下，需要慢慢的释放，我很期待看到你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我的号码已经存在你手机里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场对话消耗了言轻太多力气，他灌了袋信息素剂才起身离开，江帆看着他单薄却洒脱的背影，好像能透过他的胸膛看见那颗反复受伤又反复自愈的心。
是因为有了信仰，所以才活得如此坚定吗？
相信这个世界总会有光明，始终坚守着善恶黑白，哪怕自己曾经身处黑暗，也从不吝惜给别人带去一束光。
我的身上……有无限的可能？
失力的指尖缓缓蜷在一起，江帆第一次开始思考，逃离了那些让人窒息的掌控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他还能做些什么，他真正想做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