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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洗脚盆 第113章 处理后事

    钟远山死了,再也没有人夸他天赋异禀了,再也没有人手把手教他怎么画法阵了,再也没有人给他打豆浆了。

    陈立的父母打拼事业忙碌,连饭都没法陪他吃,所以,大多数时候跟混迹在王家。

    其余时间便是跟着钟远山,钟远山待他亲厚,更像是他人生的导师,教他如何做人,教他一身技艺。

    钟远山于陈立而言,不似亲情,而胜似亲情。

    打开钟远山手中的信,纸上是钟远山苍劲的小楷,信中写到,他自知天命已到,活了两百余年没有任何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陈立,交代他务必早睡早起注意身体,还有就是一定要帮他的黄豆养好。

    “您不是没有后人么,那我便喊您一声爷爷可好?

    我记得您曾说过,死后不愿被束缚在公墓小小一隅,那便让您化作风沙,与您最爱的大山河川融为一体。”

    可是,师父,您让我好好种的黄豆,被你这个傻徒弟给压断了。

    陈立恍恍惚惚地跪坐着说完,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冲出屋子,从土地里将黄豆杆拔出,然后送入嘴里。

    坚硬的绒毛挂的陈立的嘴满口流血,可他就像不知道一样,仍然把黄豆杆和黄豆叶一把接一把地往嘴里送,然后夹杂着眼泪往肚子里吞。

    突然,余光瞥见篱笆后一棵嫩绿的豆苗,虽然不似其他已经开花,在风中有气无力地靠在篱笆上。

    陈立如获至宝,跪着挪到那抹嫩绿前,双手捧住枝头那小小的花骨朵。

    师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它。

    后面几天,陈立调整好了心态。

    师父一直教导他,人死了就是换个地方生活,虽然他不信,但他希望那个地方真的存在。

    其于丧葬的事情,陈立轻车熟路,为师父办了后事,按照师父的要求,他去世的消息并未大张旗鼓地办葬礼,仅仅给为数不多的好友去了电话。

    随后,从师父书架上,取出了一个盒子,里面有数十只千纸鹤。

    陈立知道,这就是师父信中所说,紧急情况才能使用的,最快能联系师叔的方式。

    没想到,师叔那样五大三粗,竟联系的方式如此,嗯,优雅。

    按照师父教的方法,陈立将纸鹤翅膀往下一折,将其放在手心便可。

    就在他等待纸鹤像电视中演的那样,优雅地挥舞翅膀,或是变作一只真正的仙鹤展翅而去时。

    那纸鹤突然发涨,像被吹足了气的烤鸭,然后嘭地一声原地爆炸了。

    闫师叔你个老六。

    师父头七那晚,陈立跪坐在师父的床前,而后昏昏沉沉睡去,似乎听到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像极了师父在院里练太极的声音,然后走进房,在陈立耳边叹了口气。

    最后化为一阵风,与这大千世界融为一体。

    在料理师父后事中他才知道,这个庄园,早在十多年前师父就已经将其转到陈立名下,另外还有一大笔零都数不清的遗产一并留给了他。

    算下来,陈立手中的资产已经能成为聊城首富了。

    “喂,柳叔,一一应该回来了吧,我现在到风水协会来。”

    陈立挂断电话,叮嘱管家将山庄打理好便要出门。

    可那条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这是几个意思?大白天遇到鬼打墙?

    突然一阵清风钻进陈立脑袋,想起了师父心中最后一段话:

    pS:帮为师将茶杯收拾好。

    陈立当时并未在意,想来,信中所说陈立都已完成,仅有茶杯还未放好。

    师父生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白瓷茶盏,每次都小心翼翼,几十年下来保存完好无损。

    或许是心上人送他的,陈立每每见到茶盏都会这么想。

    师父床前有一个小小的双层床头柜,上面一层原本是空的,后来只放两串珠子,一串是陈立送他的檀木手串,另一串是琉璃器。

    而下面一层,就是白瓷茶盏的专属位置。

    陈立打开柜子,一股木头独有的清香味钻入鼻腔,惹得他鼻子一阵发酸。

    将茶盏放进去后,底层的柜子似乎感应到茶盏重量,微微下沉。

    与此同时,随着一阵石板摩擦的隆隆声,钟远山的卧室地板打开了一个地洞。

    脑袋中的记忆又浮现眼前。

    “师父,您这地板也太古早了,要不我给您换个木地板或者大理石的。”

    “你敢!”

    “反正我已经联系好了施工队,明天就来。”

    “才赚了点小钱就管不住口袋了是吧?老夫教你的口诀你背会了没!”

    “那玩意儿,全是纸上谈兵,还不如您多带我去实地考察几次。”

    “放屁,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你小子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啥时候把我教你的东西背个滚瓜烂熟,到时候你再来帮我换地板!”

    师父,您教我的东西我早都背熟了,可您却不在了。

    陈立胡乱抹了把眼泪,顺着楼梯往地洞深处走去......

    风水协会。

    柳观海那晚给陈立打了个电话,将柳一一的情况给陈立说了,他认为,陈立身为男子,便有权知道。

    这会儿,他正在座位上泡茶,原本满头的黑发已经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少年,此刻,正端着茶杯,夸奖道。

    “柳伯伯,您的茶泡得真香。”

    “你这孩子,苦了你了,最近你父亲怎么样了?”

    少年的脸上浮上一层忧伤,“还是那样,不认识人,动不动就砸东西。”

    柳观海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现在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伯伯说。”

    “谢谢伯伯,我会的。”说完,他便有礼貌地鞠躬离开了,那个叫阿良的男子形影不离地跟在少年身后。

    看着少年的背影,柳观海一阵唏嘘,几年前风水协会的副会长突发疾病,一觉醒来竟像是老年痴呆一般,任何人都不认识。

    真是苦了这孩子,父母早早离异,父亲又得了怪病,好在家里积蓄足够生活,但钱总有用完的一日。

    恐怕,苦日子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