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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春潮 番外10-知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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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新结束当晚,江知颐回到宿舍,一屋子三双眼睛亮的跟激光笔似的,恨不得把他盯穿。

    饶是徐斯懿这种寡淡的性子似乎都没打算放过他,就更别提贺意闲跟楚谌了。

    “说说吧,什么叫‘你’学妹?”贺意闲侧靠上椅背,手臂耷拉下来,“学妹就不能是大家的?你这人占有欲咋这么强?”

    江知颐低着头笑了声。

    而后顺着贺意闲的话接下去,“所以我觉得全世界的一等功都得是我的。”

    听出来是玩笑话,但徐斯懿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点。

    江知颐借着接茬转移了话题。

    他们学心理的,多少比大部分人敏锐一些。

    有关这一点,楚谌跟贺意闲也注意到了。

    几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个眼神,挑了挑眉。

    确认了,这小子不对劲。

    在座都是高材生,个顶个的聪明人。

    什么话套不出来?

    于是话题戛然而止,三人就此歇了。

    再多问就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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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大地处江南,这个季节多雨,军训时间定在下学期五月份左右。

    这也是淮大吸引人的一点。

    新生入学转天下午刚好是公休日,学校安排各院班助系助带着新生参观学校。

    前一天晚上,楼衔音跟宿舍几个女生第一次见面,各个都是热情的性子。

    几人聊得太投机,就算困得要死,也没一个人愿意眯眼睡会儿。

    一个没注意,窗外的深蓝色尽头就翻出了一抹白。

    紧接着,几个姑娘索性下床,看上了日出。

    以至于到了下午,困困神找上门,眼皮毫无征兆地就沉下来,眼底也是一片干涩。

    “这里是科学会堂,是咱们等会儿新生培训的地方,也是学校的小影院。”

    “这儿是一食堂,是咱们学校最大的食堂,品类很多,旁边就是超市和澡堂。”

    “这儿是咱们的二号图书馆,新建的,拿着校园卡就能进。”

    中午刚刚下过一场阵雨,空气里渗透着的水汽还没散,风都是闷热潮湿的。

    别的不说,淮大可真是太大了。

    逛这么一圈儿,加之这粘稠的风一吹,本来还精神的同学也上了困劲儿。

    整条队伍从一开始的整齐有序,变成现在的僵尸进城,整个淮大没有一亩地是无辜的。

    楼衔音个子高,站在女生队尾。

    她困劲儿早过了,一边躲地面上的小水坑,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一次江知颐。

    昨天两人刚走出报道处,正巧碰上一个法学院的学姐也要回宿舍,索性同行。

    期间学姐和江知颐聊了点专业方面的事儿,楼衔音也听不懂,就在旁边安静地跟着。

    也就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的时候,才跟他说了句话。

    不知道下次再跟他说上话是什么时候。

    虽然在同一个学院,但他大三了,跟他一起上公共课的机会也少了。

    她突然觉得,想见他好难啊……

    思忖着,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落了下去。

    “累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非常轻。

    但还是吓得她肩膀颤了一激灵。

    女生下意识回眸,狐狸眼瞠得弧度圆润,清润的眼蒙着淡淡的水汽。

    俨然没了他几年前见她时那股淡漠疏离的凉气儿,生动鲜活。

    像只受了惊的小狐狸。

    江知颐轻笑一声,“抱歉,吓到你了。”

    楼衔音素来看人很准。

    莫名的,在她看来,这个男生眼里似乎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可能、也许、大概……还抹了层捉弄的意图?

    只是那抹顽劣消失得太快,她也就是捕风捉影。

    很快她反应过来,江知颐这么正经的人,不会这么幼稚。

    况且他们还不熟。

    “学长好。”她回过神,轻轻点了下头。

    他学她,“学妹好。”

    女生后仰了下,“学长也太讲礼貌了。”

    江知颐莫名被戳到笑点,低着头笑开了。

    从楼衔音的角度看,那双鹿眼弯弯的,笑意落满眼角眉梢,灿烂又耀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唇角也跟着牵起来。

    两个人落在队尾,不自觉和前面的同学渐渐拉了些距离出来。

    跟在他们班中段的系助余光觉察。

    系助是法学院学生会的学姐,也是江知颐的同班同学,叫苏映雪。

    她向后瞥了眼,无端皱了下眉。

    按道理说,参观学校还用不着劳烦导助也陪同。

    以往这个点儿,江知颐应该在图书馆。

    现在、却、跟在一个新生旁边、聊天???

    而且毫不夸张地说,同窗第三年,这是她第一次见江知颐脸上出现除了为礼貌而生的谦和微笑外的第二种笑容。

    恍若有种冰雪随春意消融的感觉。

    阳光得刺眼。

    她目光极快地刮了下队尾那个女生,是昨天江知颐帮她拎箱子的那个。

    她记得这姑娘。

    昨天明明是她在跟江知颐说话,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分出目光去看那个女孩。

    而且明明她也可以送那女孩到宿舍,他为什么要一路跟着?

    箱子带滚轮,又不沉,有必要替她拉着吗?

    他对新生比对同窗还要亲近。

    要论先后,明明她作为同窗,比这新生早认识他几年。

    时间都没缩短几分的距离感,她一出现,他反倒成了主动的那一方了?

    苏映雪落了步调,随着队伍不断行进,她和江知颐之间的距离也足够他们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彼此,然后顺理成章地打声招呼。

    “知颐。”

    随着她的出声,江知颐的视线短暂偏向她一瞬,“哦,映雪,你在啊。”

    很快又吝啬的收回。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着,虽然都是苏映雪主动找话头,但她觉得,至少在此刻,她和江知颐的距离更近一些。

    楼衔音也是这样觉得。

    她哪里知道,在大学这种小社会,各个班都有自己的规则。

    无非就是为了维持人际关系,装作表面熟稔。

    交往中难免渗透几分利益,牵扯利益关系,势必要迁就,这是每个人都默认的规则。

    要论真心,不比初高中。

    在江知颐他们班,互相称呼对方名字只是大家默认的规则而已,事实上连面儿都没见过几次的人,又能熟到哪儿去。

    可楼衔音好在意。

    她怕她永远都差一步。

    她怕她来不及表白,江知颐就属于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