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算个什么东西？ 第195章 你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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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张文焕下班后绕道回家看母亲，这是他不出差时每天必做的事。
他掏出钥匙开门，听到电视里传来声响。
换鞋，拐过玄关，他一眼看到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本省某频道关于古风文化变迁的展会盛况。记者用镜头记录现场参展情况，偏偏就将李南照一行人收入镜头里，还特意将她跟唐昭昭对着宋代那套服装点评的情景记录了几帧。
张母看着电视屏，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文焕发现母亲不止一次看这个视频，而且是反复看视频里关于李南照的镜头。
他拿起遥控换台，张母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有了波动：“你干嘛？”
“不想看就别看，何必给自己添堵？”
张母的表情有点裂，她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清瘦的儿子：“你恨我吗？”
张文焕怔了怔，苦笑道：“恨过，不过现在觉得我跟南照还是不合适。如果我和她真心想坚持，外界的阻力算不得什么。”
正是因为两人都觉得这份感情不值得他们背弃所有，才不约而同选择了放弃。
张文焕叹气道：“妈，你一直介意的是觉得我不听话，你是恼怒我不受你掌控，南照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身旁而已。别再恨她了，也别再跟自己过不去。”
张母神情微动，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张文焕又道：“你这些日子闲着就多看看书，多想想过去咱家的幸福日子。什么时候你想通了，爸会回来的。他一向心软，你别再消耗他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
张母倏然红了眼圈。
车祸事故后，她的世界轰然崩塌。
她恨李南照，恨撇下她的丈夫，恨不听话的儿子，恨所有过得比她如意的人......
可是这些恨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能离开房子，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她的每一天都变得无比漫长且乏味，足够她将前半生翻来覆去复盘很多遍。
她依然想不通，但她很后悔，后悔那天为什么失去理智抢夺方向盘？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现在依然过得光鲜滋润，而不是一个人被撇在这套房子里独自熬着日子。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不会再干抢夺方向盘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张文焕又道：“妈，医生说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你的腿是可以复原的。我是你的儿子，从小到大你照顾我很用心，你为我付出很多很多，我都记得，我不会不管你。但是我也是人，如果你总是想控制我，我也会像爸那样逃离你。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如果不逃离我会窒息。你能不能学会放开我，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待？”
她是妈妈，是母亲，为这个家付出很多，不能因为她做错了一些事就否定她的所有，就将她扔开。
张文焕的话让张母脸上有些动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张文焕从家里离开后，在自己的车子里发呆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一幕，程中谋张手将李南照护在身旁，生怕其他人撞到她。
李南照仰头冲着他笑，她眼里的星光和全心信赖是张文焕从未见过的。
他不得不承认，程中谋比他更适合李南照。她慢热，只有程中谋那样霸道野蛮的人才能敲裂她那层防备的盔甲。
张文焕问自己，他能给李南照什么？
一对挑剔的公婆，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恋人，一段注定没有好结局的感情？
李南照能给他什么？
大概是一个凶横且难缠的岳家，一个让他备受婆媳矛盾为难的恋人，一段让他疲惫不堪的感情。
幸好她没有嫁给他，幸好他没有娶她，彼此之间都不用经历这段感情燃烧至只剩下灰烬那一天。
就这么分开，保留着曾经的美好回忆也挺好的。
希望她往后一切安好，希望他也好，才不枉相爱过一场。
......
转眼就到了十月，李南照即将进入37孕周。
当夜她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胎动也有点频繁，她赶紧将程中谋推醒。
已经期待多日的程中谋以为她要生了，拎了待产包就要带她去医院。不料她喝了一瓶牛奶，说肚子没反应了。
他有些傻眼：“没反应了？？？”
李南照有点不好意思：“嗯，刚才可能是我饿了，孩子才闹腾。”
程中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激动，又有点失落。
次日去产检，医生说孩子的头部有一点点入盆，但是羊水减少达到临界值，要求她住院观察，万一有什么情况随时要把孩子剖出来。
一家人都被搞得很紧张，程中谋直接就给李南照办了住院手续，特意定了VIp房，方便他陪护。
周明柔听说李南照的情况后，也从省城赶回来。李南照有男人陪，周明柔更担心奶奶着急，得回来陪着老人。
她到了医院时，看到宽敞的待产房布置得温馨简洁，整体是浅蓝色格调，室内有两床一沙发，还有茶几、冰箱，看起来不像医院，倒像是星级酒店。
程中谋正在给傅洵打电话，让他帮忙去自己家拿待产包和住院用品。
一会儿傅洵带着傅妍和黄秋菊一起过来，人太多，本来宽敞的待产房都显得拥挤了。
一群人待了一会儿就被护士劝离，担心影响孕妇休息。
傅洵不愿意走，程中谋撵他：“走吧走吧，你还想待在这里吃了夜宵再走吗？医生说孩子才刚刚入盆，没那么快生。”
傅洵欲言又止，他将程中谋拉到一旁，道：“她生孩子时，你一定得通知我。”
程中谋嗤笑：“你又帮不上忙，通知你干嘛？”
傅洵不吭声。
虽然他信得过程中谋，但总归是要自己盯着才放心。
程中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得空时多照应一下我妈和外婆，先谢谢了。”
傅洵捶了他一把，表示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程中谋要回公司处理一点急事，黄秋菊和傅洵两兄妹陪两个老人回去，周明柔留下来陪李南照。
周明柔看着橱柜上的两个超大待产包，里头装满了分娩需要的东西，孩子的包被、衣服、帽子、奶瓶、尿不湿，产妇的产褥用品都有。
她羡慕地说：“你婆婆对你真好，给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那时生孩子，婆婆和妈啥也没帮忙准备，乐乐还是被护士用医院里统一的包被裹着出来的。”
李南照看她一眼，奇怪道：“你生孩子，为什么不能自己准备？”
周明柔愣了一下：“我是第一胎，这些都不懂。”
李南照叹气：“婆婆和妈妈第一次当妈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更何况她们生孩子到现在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很多东西她们听都没听过，怎么帮你准备？准备的你会满意吗？你敢指望老人？你敢完全听信她们的经验？难道没有婆婆妈妈的人就不生孩子了？”
周明柔被问得呆住，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南照又道：“现在网上什么资讯没有？再不济还有书本和妇幼保健院的免费孕前培训班可以学习，有各种母婴平台和聊天群可以让你免费获取经验。我这些待产包都是自己准备的，有些东西是谋哥陪我一起挑选的，当然购物主力是我，很多事男人想得不如女人细致。如果我都不为自己负责，还能指望谁为我负责？”
周明柔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脸上火辣辣的，一时无言以对。
李南照也觉得周明柔这人挺奇怪，自己要当妈了，去医院没有提前给孩子准备好包被和小衣服，怎么还怪起老人来了？
这些所谓的可怜和委屈，难道不是自己的失职造成的？
李南照想着又叹气，周明柔要是有那个觉悟，之前也不会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
反正李南照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把孩子和自己全盘交给别人做主，无论金钱还是物品、人力，就算男人不准备，她也要提前准备好。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经历一次产褥期，怎么能不重视？
夜里九点，张文焕下班后绕道回家看母亲，这是他不出差时每天必做的事。
他掏出钥匙开门，听到电视里传来声响。
换鞋，拐过玄关，他一眼看到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本省某频道关于古风文化变迁的展会盛况。记者用镜头记录现场参展情况，偏偏就将李南照一行人收入镜头里，还特意将她跟唐昭昭对着宋代那套服装点评的情景记录了几帧。
张母看着电视屏，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文焕发现母亲不止一次看这个视频，而且是反复看视频里关于李南照的镜头。
他拿起遥控换台，张母脸上的表情突然就有了波动：“你干嘛？”
“不想看就别看，何必给自己添堵？”
张母的表情有点裂，她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清瘦的儿子：“你恨我吗？”
张文焕怔了怔，苦笑道：“恨过，不过现在觉得我跟南照还是不合适。如果我和她真心想坚持，外界的阻力算不得什么。”
正是因为两人都觉得这份感情不值得他们背弃所有，才不约而同选择了放弃。
张文焕叹气道：“妈，你一直介意的是觉得我不听话，你是恼怒我不受你掌控，南照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我的身旁而已。别再恨她了，也别再跟自己过不去。”
张母神情微动，眼里闪过一丝痛色。
张文焕又道：“你这些日子闲着就多看看书，多想想过去咱家的幸福日子。什么时候你想通了，爸会回来的。他一向心软，你别再消耗他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
张母倏然红了眼圈。
车祸事故后，她的世界轰然崩塌。
她恨李南照，恨撇下她的丈夫，恨不听话的儿子，恨所有过得比她如意的人......
可是这些恨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能离开房子，不能接触外面的世界，她的每一天都变得无比漫长且乏味，足够她将前半生翻来覆去复盘很多遍。
她依然想不通，但她很后悔，后悔那天为什么失去理智抢夺方向盘？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现在依然过得光鲜滋润，而不是一个人被撇在这套房子里独自熬着日子。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不会再干抢夺方向盘这种害人害己的事。
张文焕又道：“妈，医生说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你的腿是可以复原的。我是你的儿子，从小到大你照顾我很用心，你为我付出很多很多，我都记得，我不会不管你。但是我也是人，如果你总是想控制我，我也会像爸那样逃离你。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如果不逃离我会窒息。你能不能学会放开我，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看待？”
她是妈妈，是母亲，为这个家付出很多，不能因为她做错了一些事就否定她的所有，就将她扔开。
张文焕的话让张母脸上有些动容，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张文焕从家里离开后，在自己的车子里发呆了一会儿。
他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一幕，程中谋张手将李南照护在身旁，生怕其他人撞到她。
李南照仰头冲着他笑，她眼里的星光和全心信赖是张文焕从未见过的。
他不得不承认，程中谋比他更适合李南照。她慢热，只有程中谋那样霸道野蛮的人才能敲裂她那层防备的盔甲。
张文焕问自己，他能给李南照什么？
一对挑剔的公婆，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恋人，一段注定没有好结局的感情？
李南照能给他什么？
大概是一个凶横且难缠的岳家，一个让他备受婆媳矛盾为难的恋人，一段让他疲惫不堪的感情。
幸好她没有嫁给他，幸好他没有娶她，彼此之间都不用经历这段感情燃烧至只剩下灰烬那一天。
就这么分开，保留着曾经的美好回忆也挺好的。
希望她往后一切安好，希望他也好，才不枉相爱过一场。
......
转眼就到了十月，李南照即将进入37孕周。
当夜她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胎动也有点频繁，她赶紧将程中谋推醒。
已经期待多日的程中谋以为她要生了，拎了待产包就要带她去医院。不料她喝了一瓶牛奶，说肚子没反应了。
他有些傻眼：“没反应了？？？”
李南照有点不好意思：“嗯，刚才可能是我饿了，孩子才闹腾。”
程中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激动，又有点失落。
次日去产检，医生说孩子的头部有一点点入盆，但是羊水减少达到临界值，要求她住院观察，万一有什么情况随时要把孩子剖出来。
一家人都被搞得很紧张，程中谋直接就给李南照办了住院手续，特意定了VIp房，方便他陪护。
周明柔听说李南照的情况后，也从省城赶回来。李南照有男人陪，周明柔更担心奶奶着急，得回来陪着老人。
她到了医院时，看到宽敞的待产房布置得温馨简洁，整体是浅蓝色格调，室内有两床一沙发，还有茶几、冰箱，看起来不像医院，倒像是星级酒店。
程中谋正在给傅洵打电话，让他帮忙去自己家拿待产包和住院用品。
一会儿傅洵带着傅妍和黄秋菊一起过来，人太多，本来宽敞的待产房都显得拥挤了。
一群人待了一会儿就被护士劝离，担心影响孕妇休息。
傅洵不愿意走，程中谋撵他：“走吧走吧，你还想待在这里吃了夜宵再走吗？医生说孩子才刚刚入盆，没那么快生。”
傅洵欲言又止，他将程中谋拉到一旁，道：“她生孩子时，你一定得通知我。”
程中谋嗤笑：“你又帮不上忙，通知你干嘛？”
傅洵不吭声。
虽然他信得过程中谋，但总归是要自己盯着才放心。
程中谋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得空时多照应一下我妈和外婆，先谢谢了。”
傅洵捶了他一把，表示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程中谋要回公司处理一点急事，黄秋菊和傅洵两兄妹陪两个老人回去，周明柔留下来陪李南照。
周明柔看着橱柜上的两个超大待产包，里头装满了分娩需要的东西，孩子的包被、衣服、帽子、奶瓶、尿不湿，产妇的产褥用品都有。
她羡慕地说：“你婆婆对你真好，给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那时生孩子，婆婆和妈啥也没帮忙准备，乐乐还是被护士用医院里统一的包被裹着出来的。”
李南照看她一眼，奇怪道：“你生孩子，为什么不能自己准备？”
周明柔愣了一下：“我是第一胎，这些都不懂。”
李南照叹气：“婆婆和妈妈第一次当妈时，也是什么都不懂。更何况她们生孩子到现在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很多东西她们听都没听过，怎么帮你准备？准备的你会满意吗？你敢指望老人？你敢完全听信她们的经验？难道没有婆婆妈妈的人就不生孩子了？”
周明柔被问得呆住，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李南照又道：“现在网上什么资讯没有？再不济还有书本和妇幼保健院的免费孕前培训班可以学习，有各种母婴平台和聊天群可以让你免费获取经验。我这些待产包都是自己准备的，有些东西是谋哥陪我一起挑选的，当然购物主力是我，很多事男人想得不如女人细致。如果我都不为自己负责，还能指望谁为我负责？”
周明柔听出她话里的深意，脸上火辣辣的，一时无言以对。
李南照也觉得周明柔这人挺奇怪，自己要当妈了，去医院没有提前给孩子准备好包被和小衣服，怎么还怪起老人来了？
这些所谓的可怜和委屈，难道不是自己的失职造成的？
李南照想着又叹气，周明柔要是有那个觉悟，之前也不会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
反正李南照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把孩子和自己全盘交给别人做主，无论金钱还是物品、人力，就算男人不准备，她也要提前准备好。一辈子就生一个孩子、经历一次产褥期，怎么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