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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月兰周澜 第200章 斗嘴

    “住口!”周夫人大叫一声,周勤挫败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周夫人看着头垂的很低的周勤,想了又想才道:“你如此不孝,这样忤逆我,原本我就该把你活活敲死,不过想着你年少,就在这好好读书吧。”

    “不孝……忤逆……”周勤默默地念着这四个字,抬头对周夫人露出苦涩的笑:“娘,您可曾……”

    “别说什么可曾不可曾了,我这么疼你,你竟如此忤逆,罢了,罢了。来人,来人。”周夫人高声叫着,张三家的已经带着从人走进。

    周夫人指着周勤:“对二爷还是像原先一样,他若读书不成,就不许再出来。”张三家的抬头看着周夫人一脸惊诧,周夫人已经高声喝道:“你没听见我说话吗?”

    “是,是!”张三家的急忙应是,周勤抬起头,面上已经满是伤悲,渐渐地,那些伤悲慢慢消失不见,面上不喜不悲,一脸平静。

    周夫人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勤,有些心疼地想问问儿子,但想到周勤方才的话,周夫人又把心一狠,转身就要走出。

    “母亲,您是怕,怕我去外叔祖面前吧?”周勤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周夫人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径自走出院子。

    张三家的看着周勤的面色,对周勤小声道:“二爷,这是夫人吩咐的。”

    “我晓得,她是我的母亲,原本,我该样样都听她的。”周勤开口说话,语气却十分奇怪,张三家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但还是劝周勤:“夫人也是为了您好。”

    “可我不想要这些,一点都不想!”周勤看着张三家的,突然高声喊道。张三家的见周勤双眼猛地流泪,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轻声道:“二爷,我不能,小的不能……”

    说着张三家的给周勤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礼,站起身对周勤道:“小的这就走了,二爷,您先在这里努力读书,等到大爷回来,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大爷?周勤高声道:“你也相信大哥还活着,消息只是误传,是不是?”张三家的飞快点头,接着就往外退:“二爷,小的走了,你先耐着性子读书,不管如何,读书成器总是好的。”

    是的,读书成器总是好的,可是原先,读书成器是想博得母亲赞赏,是想给母亲面上添光彩,可是现在,读书竟成了唯一能做的事。

    周勤环顾一下这寂静的四周,坐回桌前,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这个时候,也只有努力读书,等着哥哥回来了。哥哥一回来,什么都不一样了。

    张三家的走出书房院子,吩咐小厮把门关锁起来,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小厮已经听到张三家的长叹,对张三家的道:“张婶婶,您似乎不大愿意夫人这样对二爷?”

    “你们还小,不晓得,夫人是打心眼里疼着二爷,这会儿闹成这样,夫人还不晓得有多伤心呢。”张三家的也只有掩饰地对小厮回答。

    小厮哦了一声,似乎很清楚了,张三家的也不再说话,匆匆回到周夫人上房,还没走进屋,就见丫鬟从屋里冲出,面色有些惊慌,看见张三家的,丫鬟急忙对张三家的道:“张婶婶,你回来的正好,夫人方才突然喊着肋下疼,想是被,被……”

    张三家的了然地对丫鬟点一点头,吩咐她出去外面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就急忙走进屋内。

    周夫人面色苍白地靠在榻上,一个小丫鬟在给她捶腿,另一个丫鬟手里端着水,周夫人却一点都不想喝,伸手把那水往另一边推去。

    “夫人,二爷好好地呢,您先喝点水。”张三家的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杯,给周夫人唇边送去。

    周夫人只喝了一口,眼泪就像断线珠子一样地往下掉:“那个孽障,我这样为他,他却毫不把我放在心上,偏生那些外人,他却一个个姐姐哥哥的,喊的这等亲热。”

    周夫人这抱怨,张三家的也只敢听着,不敢说话,周夫人抱怨了几句,才坐起身:“你和我说说,那个孽障这会儿如何了?”

    “二爷这会儿好好地读书呢,小的也告诉了服侍人等,要好好地服侍二爷,等二爷再过些天,回心转意了,就会来给夫人磕头。”张三家的话让周夫人又咬牙切齿:“回心转意?我瞧着,要等到大爷的死讯,是确确实实的,他才会死了心。”

    “大奶奶生的是女儿,就算大奶奶再有心,也不能和夫人您争什么,夫人不如这面上,对大奶奶还是要慈爱些。”

    张三家的这话,让周夫人点头:“很好,你这话说的对,我这会儿病了,眼前只有这一个儿媳,自然要她侍疾。你去她那边,亲自和她说,要来给我侍疾。”

    张三家的没想到这石头砸在自己脚上,但不敢违抗,只应是后就匆匆离去,张三家的走出时候,丫鬟已经带着太医往屋里走。张三家的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听什么周夫人的病情,还是要赶紧去和月兰说清楚。

    张三家的走进月兰屋里的时候,月兰正在推着摇篮,摇篮里的思思睡的很香,月兰面上的笑也很温柔。

    张三家的蹑手蹑脚地走上前,离月兰只有一步时候才敢低声道:“姐儿在睡觉呢。”

    “这孩子真乖,除了吃就是睡,平常醒着,也不哭,只要我一抱她就笑。”月兰没有抬头,给思思又盖上小被子,语气之中,全是对女儿的喜爱。

    “大奶奶,有件事,夫人方才说,她被二爷气病了,要您去侍疾。”

    月兰听出张三家的这话里,似乎有什么没说完的,于是抬头看着张三家的:“你还有什么话没和我说?”

    “小的原本是想劝夫人对大奶奶您好一些的,谁知夫人反而想出这法子。大奶奶,并不是小的故意的。”张三家的说着就给月兰跪下。

    月兰哦了一声就笑了:“这也是她的常情,你起来吧。”

    “大奶奶不怪小的?”张三家的小心翼翼地问。倒是一边做针线的紫雁笑了:“张婶婶,你这话还有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大奶奶,嘴上一套,心里又一套的?我们奶奶最是心口如一,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

    紫雁的话让张三家的点头,接着感慨地道:“我到了今儿,才算明白,为何老夫人会如此看重大奶奶了。”

    “你们的性情,我也晓得的,做了下人,自然也想着要平平顺顺地过这一辈子,踩低捧高,见谁有实权,就去哄着,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去理会。”

    月兰的话很平静,但张三家的听出了别的意思,又重新对月兰跪下:“是,奶奶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小的从此之后,再不敢对大奶奶有一丝一毫的蔑视了。”

    “你去吧!”月兰见张三家的一脸谦卑,对张三家的只说了这三个字,张三家的却又恭恭敬敬磕头,然后才站起身离开。

    “大奶奶,从此之后,这张三家的,才算真真正正的服奶奶了。”紫雁十分欢喜地对月兰说,月兰只淡淡一笑,这些下人,从来没有被月兰视为心腹之患,只有周夫人,才是心腹之患。

    想到周夫人,月兰又轻声叹气,不知道这一回,周侯爷还能不能继续装聋作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月兰什么都没对紫雁说,只站起身道:“给我换衣衫吧,我去服侍婆婆。”

    “奶奶,您真的要去服侍夫人?”

    “不然呢?”月兰反问紫雁一句,紫雁啊了一声,但小声道:“还不晓得夫人又要怎样难为您。”

    “随她难为,横竖我不在乎。”月兰已经换好衣衫,把发上的那些簪钗也取掉,只用了几根簪子挽住头发,这才带了紫雁出门。

    张三家的刚送走了太医,就听说月兰来了,急忙走进对周夫人道:“夫人,大奶奶来了。”

    “来了就好,也不晓得她来服侍,会不会气死我。”周夫人冷哼了一声,月兰已经带着紫雁走进屋内,听到周夫人这话月兰愣了一下,但很快月兰就走上前,对周夫人行礼:“儿媳听说婆婆病了,前来侍疾。”

    “好一个大奶奶,这边婆婆在这病着,你啊,竟要让下人去请你,你才前来。大奶奶,你的庭训呢,学到哪里去了?”周夫人瞧都不瞧月兰一眼,只在那阴阳怪气地说。

    “儿媳的庭训,是夫人您亲自教的,夫人您忘记了吗?”月兰见周夫人这样刁钻,自然不会任由周夫人刁钻,直接就说出这事实。

    周夫人被气的脸一白,接着就恨恨地道:“是啊,我教的,可想来也晓得,你必定从根里就是个刁钻古怪的东西,才让我的教导,全都付之东流。”

    “听说婆婆是被二叔气病的?”月兰反问一句,周夫人猛地一愣,接着冷笑更甚:“那又如何?”

    “婆婆已经怒斥过二叔忤逆不孝,既然如此,想来婆婆的……”月兰抬头瞧着周夫人,唇微微张开,就想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你住口,你还想气死我吗?”周夫人从床上坐起,伸出手指直指月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