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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府奇闻录之墨池奇遇记 第十三集:离奇盗贼

    沈渠安正欲往以前自己租住的房屋庭院外大门门前走去,却看见那外大门“砰”地一声,突然打开。随后冒出个穿着灰色大褂却用白布遮住眼睛以下部位的蒙面人,急匆匆、急冲冲地跑了出来。由于是突如其来的,沈渠安还没缓过劲来,那人却在沈渠安面前一闪,继续往前快速匆忙地跑着。

    “看来是个寇盗。”沈渠安想着,正欲飞至其面前拦截。却再听得大门又一“砰”地一声响,跑出一个小男孩。沈渠安认得,那是房东的孩子。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口中不断地喘着大气。

    见到沈渠安,边喘气边着急地说道:“沈......沈哥哥,刚才那人......,来我家行窃,他......”

    “家中丢什么了没有?”沈渠安急忙问道。

    “没......没......没有。”那小男孩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家值钱的东西,他......他一样也没拿。他......他却独在你以前居住的那旧房屋里,东翻西翻地将那翻了个遍。”

    “咦?”沈渠安心中想道,“这到是奇了怪了?这寇盗来这不盗钱财,光在这瞎翻。难道他是闲着无聊来此瞎翻打发时日?”

    “庄小弟,你在这等着。待我前去将他捉住,问个究竟。”

    沈渠安正说着,“倏”地一声飞跳至巷边的围墙之上。随后在围墙之上往那盗寇逃跑的方向飞速跑去。

    但见在永宁巷内,出现两人往同一方向跑去。而一个在下面跑着,另一个则在围墙之上跑着。

    沈渠安不多久即赶上了那个盗寇。突然,沈渠安从围墙之上跳落至下,刚好跳至那盗寇的贴身之后。而沈渠安一把抓住那人的蒙面布,将其扯下。随后在空中又一飞转,即跳落至那人得面前。

    那盗寇奔跑地满头大汗,亦是气喘吁吁。其知自己已是无法逃脱,索性停了下来休息。

    沈渠安一看那人的面貌,也是全然陌生。

    “你为何要去庄家的那间古旧房屋内东翻西翻的?”沈渠安好奇地问道。

    只见那人似乎喘不过气来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口中欲要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

    “咚”地一声,见他的话还没开始说下去,却昏了过去,倒落在地上。

    沈渠安向前瞧了瞧,给那人把了把脉。又用他以往学到的中医治病诊治方法给那人看了看之后,心中异常诧异地奇道:“咦?这人昏倒在地,既不是由于方才奔跑过度喘息难受所致,却也不是因过度惊吓而造成其昏厥。他的这次晕倒,却全然是因其过度饥饿而造成。”

    沈渠安又看了看,发觉这人貌似已有五六天未曾进食之样。而后,沈渠安将他背至七枫巷一家名为夙瀑的客栈内安顿。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那人有些苏醒,此时同样让其服用生脉散。此方剂回阳救逆之功效显著,为历代中医医生在病人病危、昏厥、休克之时常用之剂,屡试不爽。沈渠安在增永堂中药铺学得的中医医术也只能算是一般般。但几种常用的方剂运用地还是挺熟练的。

    那人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沈渠安让侍者端了几样菜肴及米饭至房内。那人则狼吐虎咽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沈渠安见其吃相,犹如是好几个月都未曾吃饭似的。

    那人吃饱后,双手作揖,对沈渠安说道:“今日多谢沈先生相救。若是他朝有日我有出头之日,必当对先生涌泉相报。”

    “喔?”沈渠安惊讶的说了声,“敢问这位先生,何以知道在下的姓氏?”

    “沈先生,小的便是前些时日,受那龚跃莲指派,行刺先生的那十余个蒙面人中的一个。不知先生是否还有印象?”

    “喔?”沈渠安想起那日在县后巷,被十余个手持长矛者围攻时的情形。随后说道:“原来是龚姑娘的手下。但不知先生跑去永宁巷庄家的古旧房屋内,做啥?”

    “沈先生有所不知,我虽是在那龚跃莲手下做事,但早已厌烦至极。那龚跃莲平时对待我等手下人,凶恶至极。这倒也罢了。而那人又是出奇地小气,每个月总找个这样那样的理由克扣我等的工钱。而我家中不但有老母亲需我赡养,更有未成年的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需靠我的工钱来抚养。上个月我的工钱被克扣的尤为巨多,都不够我弟弟妹妹吃饭的了。你看,我这些时日,忍饥挨饿,都没钱吃饭啦。”

    沈渠安此时想着:“你若是真没钱吃饭,也不能蒙着面跑到别人家里去东翻西翻的。”

    “沈先生,今日即便未曾遇到先生前来追赶我,恐怕我也是饿死街头,无人救助。今日有幸碰到先生,承蒙先生的救命之恩,在下现在也不瞒先生你说,”那人继续说道,“我跑去永宁巷你以前居住过的房屋内,实是去寻找那本北宋末年威名远扬的武功秘录《杨延昭枪谱》。”

    “啊?”沈渠安心中惊讶,想起前些时日,那龚跃莲曾在其面前说,肯出十万银元购买。“可是,那本枪谱,在哪呢?而面前这位,又为何要跑去我以前居住的房屋内找寻呢?”

    “沈先生,我等十余人那日在县后巷围攻你之时,你当时舞弄的那套枪法,与我爹在世时对我描述的枪法残招一致。听我爹说过,那是北宋年间诧叱风云的武功高手杨家将中的杨六郎杨延昭所创的枪法。”

    “啊?”沈渠安心中惊讶道,“原来那日我舞弄的这套枪法是闻名世间的杨延昭枪法,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当年孙禄茂老先生传授给我这套枪法时,只说该枪法高深莫测,精湛绝伦,但并未提及这就是杨延昭枪法。”

    “那日,我等回龚府之后,我便将先生你竟然精通已失传近八百年的杨延昭枪法的这一消息,告之了龚跃莲。”那人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龚姑娘会对我大佳赏赐,谁知她却仅仅赏了我一个银元。而当晚,我在房内睡觉时,却有人来行刺我。我看那刺客的身影及身手,感觉八成就是龚跃莲本人。”

    他喝了口茶,继续往下说道:“这个龚跃莲果真是如外界传言,心狠手辣至极。看来她是想将我尽快除掉,如此一来,这世间就只有她一人知道先生你会此绝世枪法了。而待她能将先生你手中所持的那本《杨延昭枪谱》弄到手之后,我看她第二个要除掉的人便是沈先生你了。”

    “喔?”沈渠安奇道,说着,“即便是龚跃莲将那绝世武学《杨延昭枪谱》弄到手,她又何必欲将我除去?在下与她仅见过一面,又彼此不相熟悉。平时又无生意上的来往,更无世间冤仇之类可谈。她又缘何会对在下下手?”

    “先生有所不知,那龚跃莲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好胜之心、嫉妒之心、名利之心甚强。就像前些时日,她与颜家的二姑娘颜珍霜打赌那次。原本颜珍霜已可与她的男友飞鹏巷伍家的少爷伍昆节成婚。而龚跃莲那次却亲访伍家,带去三千大洋,奉劝伍昆节莫与颜珍霜结婚。区区三千大洋,本在飞鹏巷第一富豪的伍家看来,也不值一提。

    “只是那次,龚跃莲却随身带去一百余名打手刺客,将伍家围个水泄不通,大摇大摆地进出伍家庭院。伍家长辈见到此情此景,才劝告其子不与颜珍霜结婚的。由此次便可看出,那龚跃莲为达到自身好胜的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而龚跃莲若是真将那本绝世武学《杨延昭枪谱》弄到手,其必定是将已先行学得此项绝招的沈先生你先除之而后快。”

    那人又继续说道:“龚跃莲向来野心勃勃,名利之心又是如此强盛。当然,以她的聪明才智,在生意场上也已是大有作为。在目前温州府之内,她的生意之兴隆,所涉及范围之广,已远超一般商人。论资产,论财物,恐怕在我温州府之内,她也是仅次于第一桥的谭尚谱了。”

    “喔?”沈渠安想起这些时日在颜家居住,颜家的富丽堂皇比起前几年也已是更进一筹。好奇地问道,“那安平坊的颜珍霜,和她比起来,又怎样?”

    只见那人回答道:“贵妻子家中,若是所经营的全部产业统统综合加起来,恐怕和龚跃莲的生意旗鼓相当,不差上下。但是,贵妻子颜家,有女主人颜许芳及其先生范仲盟,膝下的子女范姿婕、颜珍霜、颜萍诗及秦晶黛。如此众多之人所经营的所有产业加起来,与龚跃莲的产业持平。而那龚跃莲却只有一人。

    “龚跃莲的父亲龚勋弥在光绪末年起即已淡出生意场,目前在家中闲居。所有大小事务,全部交由龚跃莲一人经营。诚然,龚跃莲的产业,为在其父辈龚勋弥所留下的基业之基础上所建立。但从目前来看,龚家近七成的产业,都是在龚跃莲接管之后所建立。若是贵妻子颜珍霜单独与龚跃莲相比,则是远远在其下,望尘莫及。”

    沈渠安听得对方叫颜珍霜为“贵妻子”几个字,感觉颇别扭,初时心中大为不快。但转念一想:“那颜珍霜比我都大一十一岁,与我又是伪结婚。但外人恐怕也有不知晓其中缘由的。也难怪面前这位如此称呼。不知者无过。”

    “那龚跃莲若是与前清时期杭州府的胡雪岩相比,又怎样?”沈渠安又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还差的很远。若是与胡雪岩的鼎盛时期一比较,那也只能算是蚂蚁见大象了。”那人答道。

    沈渠安想道,那胡雪岩曾经拥有万贯家财,显赫一时。却在光绪八年与洋人的大商战中落得个惨败结果。而后被慈禧下令革职抄家,严加治罪。最终一贫如洗,郁郁而终。死后他的棺材都未曾入土,埋于杭州府西郊鸬鹚岭下的乱石堆中。看那名利为何物?换来心中余恨。那龚跃莲名利之心如此强盛,即便是达到胡雪岩那样登峰造极之浮华,又能怎样?

    那人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我在龚家做事多年,深知龚跃莲的野心。她目前第二想干的事,就是企图在生意场上赚取积累更多的资产,从而超过谭尚谱,而达到温州府第一巨商之名号。”

    沈渠安这时则说道:“那龚跃莲一个女子家,竟这般野心勃勃地。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她目前积累的财产,穷尽其一生,恐怕也未能享用之尽。缘何如此处心积虑地去夺取那第一巨商之空名号?看来她还真算是个女中豪杰。”

    心中却想着:“那龚跃莲若是与谭尚谱两个在生意场上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待那谭尚谱精疲力竭之日,我再去他家中行个刺,也算是坐收渔翁之利。到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拿下,岂不正中我意?嘿嘿......”

    沈渠安也喝了口茶,说道:“咦?怎地是她第二想干的事?那她第一想干的事是啥?难不成对这个爱财如命的龚跃莲说来,还有比钱财更能令其心动的事?”

    那人回答道:“沈先生有所不知,龚跃莲目前第一想干的事,却是欲夺取温州府武功第一高手之名号。”

    “啊?”沈渠安惊讶的说道,“这个女子家真是名利欲望远超常人。不过她欲取得的这些名号,依在下看来,尽是些徒有其名而实无其实的空名号。就如同在下的姐姐沈灵雯,虽则当年取得‘打遍温州府无敌手’之名号,但之后与范姿婕在安澜亭比武那次,却也只能算是和她打成了平手。既然是平手,就不能说是‘无敌手’了。”沈渠安又喝了口茶,好奇地问道,“但问先生,目前温州府武功第一高手之名花落谁家?”

    那人回答道:“沈先生明鉴。当前若是仅以外界流传之排名来看,当下温州府武功第一高手仍是先生的姐姐沈灵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