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18】告别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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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康没有完全信任这个古怪的掌柜，想把一切问清楚，可萧风照始终没给他这个机会。第二天就听见凝羽在院子中揪着小二不放，问怎么萧风照又带着小十连夜逃了。
萧西子耸肩：“他可不就是这个脾气？胆小鬼一个。”
凝羽跺脚叹道：“我就知道他昨晚上推脱半天，只是缓兵之计。”
多年以后，郁康在漫天风雪中行走，孤寂仿佛与生俱来般地萦绕于心。他无数次地回想起这个紫阳的温暖春天，桃花烈烈地盛开，他在这个悠闲客栈半是养伤，半是给小二们做帮手，沉默少言却明眼旁观，身不由己地卷入这个温暖的漩涡，无法自拔。这日子像是最明媚的记忆，镌刻永生，也从此，改变一生的可能。
还有一事要了。小九说有人要请他喝酒，他拐去前厅，见临窗小桌，一壶“歌楼上”等着他。
几日不见，商却泉像苍老了二十岁，鬓发凌乱，双眼通红，整个人神情恍惚，像是一株将死之树。郁康艰难地放下拐杖，坐下：“今日这壶酒我来请。”
商却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似乎并不在对他说话：“你不担心我向紫阳府尹告发你才是真正的一剑青冥？”
郁康轻轻摇头：“你若想告发我，何必等到现在？我已舍弃身份，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商却泉惨笑道：“不，我什么也不想要。阿鲸死了，天地罗锁匣被夺，我重病缠身，手无寸铁，也无法活着找那个人报仇。我只想在离开紫阳之前，找你喝杯酒。”这倒是出乎郁康意料，然而他见这垂暮老人眼眸灰暗，也硬不起心肠。
“天下最好的名医都说我重病难治，我偏偏不肯相信。大风大浪我度过多少劫，怎能输给生死？我所有的希望都在天地罗锁匣上，而如今一切……已成泡影。如果一切重来，我宁愿不要长生，只要阿鲸，只要阿鲸……”商却泉泪如泉涌，缓缓用手捂住脸，“我好糊涂！孤身一人，长生不老又有何用！富甲天下又有何用！”
郁康垂下眼，沉默地拄着拐离开。
第二日商却泉出城时被人暗杀，堵在马车里被生生捅死，凶手张远已经被紫阳府尹捉拿归案，次日即被处决。赵馆事件没有影响到紫阳城分毫，“一剑青冥”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众一日也不过是昭示天下太平一如往常，紫阳依旧商贾辐辏，众商云集。
小九和众小二日日忙得要瘫掉了，这日他倚在门口颇为哀怨惆怅地望着车水马龙，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惊心动魄的诅咒：“我恨死了这个时候的紫阳。”
西子在一旁悠悠提醒：“凝羽生病了，待会儿你记得去山脚请大夫来。”
小九虎躯一震，脚都软了几分。
萧西子耸肩：“他可不就是这个脾气？胆小鬼一个。”
凝羽跺脚叹道：“我就知道他昨晚上推脱半天，只是缓兵之计。”
多年以后，郁康在漫天风雪中行走，孤寂仿佛与生俱来般地萦绕于心。他无数次地回想起这个紫阳的温暖春天，桃花烈烈地盛开，他在这个悠闲客栈半是养伤，半是给小二们做帮手，沉默少言却明眼旁观，身不由己地卷入这个温暖的漩涡，无法自拔。这日子像是最明媚的记忆，镌刻永生，也从此，改变一生的可能。
还有一事要了。小九说有人要请他喝酒，他拐去前厅，见临窗小桌，一壶“歌楼上”等着他。
几日不见，商却泉像苍老了二十岁，鬓发凌乱，双眼通红，整个人神情恍惚，像是一株将死之树。郁康艰难地放下拐杖，坐下：“今日这壶酒我来请。”
商却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似乎并不在对他说话：“你不担心我向紫阳府尹告发你才是真正的一剑青冥？”
郁康轻轻摇头：“你若想告发我，何必等到现在？我已舍弃身份，你还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商却泉惨笑道：“不，我什么也不想要。阿鲸死了，天地罗锁匣被夺，我重病缠身，手无寸铁，也无法活着找那个人报仇。我只想在离开紫阳之前，找你喝杯酒。”这倒是出乎郁康意料，然而他见这垂暮老人眼眸灰暗，也硬不起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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