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29】一月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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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康一踏进山洞，连忙去查看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凝羽，随后踏入的陆远霄简单检查了一番，捡起凝羽身边掉落的人皮面具，捏在手心暗暗不语，俯身探了探凝羽的额头，郁康下意识护住凝羽：“她似乎被迷晕了。”
陆远霄察觉出他的敌意，抽回手：“是他的手段。”
泥泞的山路，凝羽乖乖趴着他背上，呼呼大睡像一只懒猫。陆远霄在后跟着，忽然道：“你是哪里人？”
郁康仔细辨认着脚下的山路，淡淡道：“将军在杀人之前，还要问一问出身吗？”
陆远霄倒是笑了：“杀你？我还没有无聊到杀一个自作主张又喜欢捣乱的小鬼。你的剑法不错，以你这个年纪，实属难得。若你有兴趣，不如来湛都校场做我的部下。”
郁康心里一震，脚步微微一滞。
山下众人皆在等待，人又多了一些，不知何时陆宁也来了，站在人群中，目光一直不离郁康。
紫阳府尹见只有他们三个，便问：“如何？”陆远霄沉着脸色摇摇头，扬了扬手中的人皮面具：“还是被他逃了。”紫阳府尹道：“属下即刻调动紫阳守城军……”陆远霄摇摇头：“不必了。王召奉聪明绝顶，既已打草惊蛇，再要捉他就难了。”说着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二十多年了，抓到他又能怎么样？难道死了的人就能活过来吗……”紫阳府尹见状，小心翼翼道：“那……临月楼的那些人……”
陆远霄望了一眼萧西子，淡淡道：“放了吧。”
紫阳府尹如蒙大赦，连忙道：“快！快！放了！放了！”忙不迭亲自给萧西子松绑。
陆远霄看着郁康道：“你呢？”
郁康淡然自若地望着陆远霄的眼睛：“承蒙将军厚爱，我拒绝。”
陆远霄定定地看着他，或许没预料到这次拒绝，许久才道：“年轻人，你确实有拒绝我的实力，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郁康垂下眼眸，一语不发。
当年选择雇侠这条路，他与过去恩断义绝。以他的武功，若是投靠朝廷，未必不是光明归宿，可是他没有。多年来在各地宛如自我流放的旅途中，他不过想寻找一个答案。卿明山那一夜，他几乎死在个人剑下。仿佛混沌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他要找到那个人，他要报仇。
陆远霄将人皮面具交给骆海，对紫阳城府尹道：“商家的案子虽然未了，我在紫阳也耽搁太久，该回去向圣上述职了。”
郁康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商家？那案子不是已经完了吗？”
陆宁的眼睛微微一眯，及时捕捉到郁康脸上的不自然。陆远霄倒是没有发现，只微微扬眉：“你也知道那案子？——凶手都没抓到，哪里算完了？”紫阳府尹讪讪地擦汗。
“一剑青冥。”郁康道，“难道不是他？”
“商鲸脖颈的剑气绝非青冥剑的。”提及此事，陆远霄暗暗“嘶”了一声，似乎很是棘手，“我认得真凶的剑。”
此话一说，陆宁的眼神登时黯淡了下去。郁康口气顿时激动了起来：“是不是柄黑色长剑？”
那一瞬，陆远霄、骆海以及紫阳府尹的眼神顿时一变，陆远霄下意识盯了郁康许久：“你见过那个人？”郁康的手暗暗握成拳：“是，我见过。”
陆远霄定定地望了一眼郁康，却不愿多言，转身离去。郁康忙道：“大将军，等一等！我想知道那个人的一切！”
陆远霄翻身上马，一拉马缰，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许久笑道：“你想知道？那就来湛都找我。我只等一个月。”
一时周遭人眼神纷纷微变，湛都守卫军和陆宁满脸惊异，紫阳府尹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骆海急忙道：“将军……”陆远霄抬手制止他，再次郑重对郁康道：
“只要你能踏进我的府邸，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地走进来，我的校场必有你一席之地！这是我陆远霄承诺你的。”说罢嗤啦一声撕下左手腕上的鹰纹袖带，扔在郁康面前，“年轻人，好好想一想。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一切。”说罢两腿狠狠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骆海亦定定地望了郁康一眼，喝止住手下细若蚊蝇的议论：“走，回城去。”众人只得遵命，各自上马，随之而去。
雨后泥泞的城郊树林，背上凝羽那均匀的呼吸声暖暖地扫过他的耳垂。西子揉了揉被勒得通红的手腕，俯身替他捡起袖带：“据我所知，陆大将军一般不会这么主动。”
“是么。”郁康沉下眼，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找到那个人，为何如此波折。”
“你不想去？”西子扬眉，“天下多少人想要陆远霄的一句赏识，想要湛都城的荣华富贵，你却看不上眼？”
郁康扬起眼眸，似笑非笑：“如果湛都城真有那么好，那个王召奉为何要逃？”
陆远霄察觉出他的敌意，抽回手：“是他的手段。”
泥泞的山路，凝羽乖乖趴着他背上，呼呼大睡像一只懒猫。陆远霄在后跟着，忽然道：“你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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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霄倒是笑了：“杀你？我还没有无聊到杀一个自作主张又喜欢捣乱的小鬼。你的剑法不错，以你这个年纪，实属难得。若你有兴趣，不如来湛都校场做我的部下。”
郁康心里一震，脚步微微一滞。
山下众人皆在等待，人又多了一些，不知何时陆宁也来了，站在人群中，目光一直不离郁康。
紫阳府尹见只有他们三个，便问：“如何？”陆远霄沉着脸色摇摇头，扬了扬手中的人皮面具：“还是被他逃了。”紫阳府尹道：“属下即刻调动紫阳守城军……”陆远霄摇摇头：“不必了。王召奉聪明绝顶，既已打草惊蛇，再要捉他就难了。”说着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二十多年了，抓到他又能怎么样？难道死了的人就能活过来吗……”紫阳府尹见状，小心翼翼道：“那……临月楼的那些人……”
陆远霄望了一眼萧西子，淡淡道：“放了吧。”
紫阳府尹如蒙大赦，连忙道：“快！快！放了！放了！”忙不迭亲自给萧西子松绑。
陆远霄看着郁康道：“你呢？”
郁康淡然自若地望着陆远霄的眼睛：“承蒙将军厚爱，我拒绝。”
陆远霄定定地看着他，或许没预料到这次拒绝，许久才道：“年轻人，你确实有拒绝我的实力，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郁康垂下眼眸，一语不发。
当年选择雇侠这条路，他与过去恩断义绝。以他的武功，若是投靠朝廷，未必不是光明归宿，可是他没有。多年来在各地宛如自我流放的旅途中，他不过想寻找一个答案。卿明山那一夜，他几乎死在个人剑下。仿佛混沌人生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他要找到那个人，他要报仇。
陆远霄将人皮面具交给骆海，对紫阳城府尹道：“商家的案子虽然未了，我在紫阳也耽搁太久，该回去向圣上述职了。”
郁康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商家？那案子不是已经完了吗？”
陆宁的眼睛微微一眯，及时捕捉到郁康脸上的不自然。陆远霄倒是没有发现，只微微扬眉：“你也知道那案子？——凶手都没抓到，哪里算完了？”紫阳府尹讪讪地擦汗。
“一剑青冥。”郁康道，“难道不是他？”
“商鲸脖颈的剑气绝非青冥剑的。”提及此事，陆远霄暗暗“嘶”了一声，似乎很是棘手，“我认得真凶的剑。”
此话一说，陆宁的眼神登时黯淡了下去。郁康口气顿时激动了起来：“是不是柄黑色长剑？”
那一瞬，陆远霄、骆海以及紫阳府尹的眼神顿时一变，陆远霄下意识盯了郁康许久：“你见过那个人？”郁康的手暗暗握成拳：“是，我见过。”
陆远霄定定地望了一眼郁康，却不愿多言，转身离去。郁康忙道：“大将军，等一等！我想知道那个人的一切！”
陆远霄翻身上马，一拉马缰，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许久笑道：“你想知道？那就来湛都找我。我只等一个月。”
一时周遭人眼神纷纷微变，湛都守卫军和陆宁满脸惊异，紫阳府尹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骆海急忙道：“将军……”陆远霄抬手制止他，再次郑重对郁康道：
“只要你能踏进我的府邸，只要你能堂堂正正地走进来，我的校场必有你一席之地！这是我陆远霄承诺你的。”说罢嗤啦一声撕下左手腕上的鹰纹袖带，扔在郁康面前，“年轻人，好好想一想。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一切。”说罢两腿狠狠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骆海亦定定地望了郁康一眼，喝止住手下细若蚊蝇的议论：“走，回城去。”众人只得遵命，各自上马，随之而去。
雨后泥泞的城郊树林，背上凝羽那均匀的呼吸声暖暖地扫过他的耳垂。西子揉了揉被勒得通红的手腕，俯身替他捡起袖带：“据我所知，陆大将军一般不会这么主动。”
“是么。”郁康沉下眼，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找到那个人，为何如此波折。”
“你不想去？”西子扬眉，“天下多少人想要陆远霄的一句赏识，想要湛都城的荣华富贵，你却看不上眼？”
郁康扬起眼眸，似笑非笑：“如果湛都城真有那么好，那个王召奉为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