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44】蝶语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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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西子这一招险中求胜，犹如走一线悬崖，稍有不慎，就全盘皆输。原先在马车上，郁康初听西子说起计划，心中担忧。西子看出他的顾虑，说：“那门派素来小心谨慎，我若不给点鱼饵，她们绝不会上钩。有时候做事，就是求一线生机。”
郁康不免担忧：“西子，你与大将军毫无关系，如今这样舍命去求药……”
西子交叉双臂枕着头，眼神飘远，慢悠悠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崇高，我自有我的理由。”
那会是怎样的理由呢？
西子这一招走对了，据闻一向不留外人的雁还掌门破例让他们在囊萤谷中留宿一晚。一切如他们之前计划那样，西子被掌门叫去问话，郁康趁机探探囊萤谷的形势。因囊萤谷与雨皇宫布置相同，西子在马车上给了郁康一张简易地图，大致揣测哪几处会是药房。潜入打探正是郁康的看家本领。
郁康打开房门，却意外见蝶语站在门外廊下，揪着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蝶语姑娘，你找我？”
蝶语四下一望，确认无人，轻声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是关于销恨的。”
她引郁康走到偏僻角落，道：“我师父有心要杀你们。”郁康故作诧异：“怎么会？掌门不想杀萧风照了吗？”蝶语摇头道：“你们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要复杂得多，掌门表面心存和善，实则杀机暗起。我与你们两位也算有缘，不想看你们毙命谷中。时间紧迫，现在我带公子去拿销恨，拿到后公子便去找萧西子，即刻出谷，切不要听信我师父的谎话。我与你素无冤仇，不会害你。你可相信我？”
郁康沉思片刻，点头道：“我信你。”
蝶语嫣然一笑：“那就跟我走。”她领着郁康离开主宫往谷口处走，边走边解释：“谷口有一处地道，是我们专门存放十毒和解药的地方。”郁康心中微微一动，狡兔三窟，解药必然藏于别处，她说得有理。
两人走到谷口处，夜晚星穹璀璨，草地茫茫，静寂无声。蝶语忽然顿住脚步，道：“公子，我脚下就是地道入口，还请你用剑撬开。”郁康用脚探了探她所指的地方，果然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地砖。他抽出剑，向地砖边缘一插，蝶语退后几步，道：“向右使力。”郁康依她而行，却不料那地砖突然一动，冒出一股青烟来，他心里一惊，想拔出剑，剑却卡住动弹不得。郁康暗叫不好，弃剑躲开。
青烟淡淡地弥漫开来，空气中一阵奇异的香味。郁康一时分辨不清，连忙蹲下，掩住口鼻。
“铮！”
剑声破雾而来，郁康瞳孔骤然放大，侧身一躲，以手撑地，向后连退几步。那蝶衣干净利落，剑剑追向要害，看来是决意要人性命。郁康或躲或避，见蝶语分外小心，既下杀手又不近身，便心生一计，装作脚步踉跄绵软。果然，蝶语见他似乎中了毒烟，胆子便大了起来，一剑刺向他心脏，郁康堪堪避过，脚步一个踉跄，仰面摔倒在地，蝶语便扬剑刺入他颈中——
“哼！还早！”郁康突然灵活侧颈，抬手紧紧握住蝶语拿剑的左腕，反手折剑，干净利落地将剑夺了回来，左手将她右肩一按，欺身将她按在草地上，剑往脖颈处一逼：“想不到你看着年幼，心思倒细密狠毒！”
淡淡的青烟渐渐消散。蝶语被制在剑下，定定地看着郁康：“我料到你武功很高，却没想到你的聪明才智也不逊色于那个萧西子。方才你故意装作吸入了糯骨香，引我掉以轻心，这招高妙！”
“说！你我既然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起意杀我？”
“你不必知道，要杀就杀吧。”蝶语突然笑了，“你下得了手吗？”
郁康神色渐冷：“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雪亮的剑抵在这个少女如雪洁白的脖颈上，若再用些力，就会割出血口子。少女这身蝶衣在月光下似乎盈盈地发着光，她那略微琥珀色的眼睛妖魅地眯起来，这张脸庞的确是倾国倾城，若为此灭国都不足为过。
“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喜欢我。”蝶语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温柔地一拂，“你们男人都是这样。”
郁康悚然一惊，连忙放开她，倒退几步，与蝶语拉开一段距离。他突然觉得浑身酸麻，使不上力气。
“你方才……对我用毒？”
蝶语起身坐起，笑的轻巧：“若不是被我的美色迷惑，你怎么会分神？你心里喜欢我，何不坦然承认？”
郁康舌头渐渐麻了，他身子一软，倒在草地中，然而意识却十分清醒。听见蝶语道：“你可不要小看囊萤谷的毒，不过你放心，方才对你用的不过是一点点幻梦香。”
她走近郁康，蹲在他身边细细凝视他的脸：“唔，皮囊到底有多重要？你方才为了我的外相不肯杀我，如今我也为了你的外相……舍不得杀你。仔细看来，你的俊朗，放眼辰国，恐怕也无人可比吧。”她吃吃笑起来，“可惜我一点也不喜欢。”
她伸手在郁康身上摸索一番，找出他胸口藏着的一张纸，展开一看，是西子画的那张地图，上面几处写着“解”字，她眼色渐沉：“果然如我所料，你们不是来找毒药的……你们是来找销恨的解药！对不对！”
她紧紧捏着那张纸，年幼但魅惑的脸庞一时气愤而苍白。她拾起一旁的剑：“我本无意杀人，然而你们找销恨解药，我就绝不能留你！抱歉。”她面含憾色，站起身来，剑指动弹不得的郁康：“我必须要杀了你。到了地下，再后悔当初没有对我下手吧。”
“喂！郁康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意思对女孩子下手！有本事让我来！”
这脆灵灵的一声，郁康再熟悉不过，心下一震。
那嫣红色的身影自他身侧一晃，只听铮铮两声，蝶语不防有人插手进来，狼狈地抵挡，连连后退，不由怒道：“是谁？”
面前是个一身桃粉色衣衫的少女，剑花一挽，缓缓走到郁康身边，剑指朝她一指：“管我是谁，快把郁康的剑还来！”
“你跟他是一伙的？”蝶语眯起眼睛，“你如何进谷的？”
“不过是一片迷蛇草，还能拦住我不成？”凝羽“呸”地吐掉口中的草药，“陆宁，快给郁康吃紫色药囊里的药。”
郁康闻此，不由心里一惊，果然感觉有人从暗处走来，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东西，一面嘀咕：“紫色药囊……紫色药囊……”好不容易找到，一颗药往他嘴边一送，似乎还有些犹豫，最后停顿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塞进他嘴里。郁康吞了下去，果然满口生香，身体的麻痹程度渐渐开始减轻。他扭头一看，陆宁一身黑色夜行衣，别扭地蹲在身边看他，当然没忘记嘲讽几句：“哼，想不到你也不过尔尔。”
不远处，凝羽拿着陆宁的流水剑喝道：“让我来会会你！”蝶语冷笑一声，突然脚底一变，剑尖分花，直刺向凝羽。凝羽后退几步，斜身一躲，剑刃相抵，铮铮作响，凝羽手腕向下，将流水剑转为斜削向女子肋部，那女子叫道：“好剑法！”柔软腰肢向后一仰，扬腿踢开流水，后退几步，突然扬手从袖中飞出一枚银针，郁康连忙叫道：“小心！”也顾不得身上还有点麻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飞身去扑倒凝羽，堪堪躲过那枚银针，两人都倒在了花丛之中。
蝶语甩袖，另一枚银针飞出，陆宁侧颈避开，冷哼道：“我才不会像他那样，对你手下留情！”突然劈掌斜杀过来，与蝶语过起招来。
“郁康，你怎么样了？”凝羽扶起郁康，见他方才运了真气，身上的麻痹之毒一时又严重了些。郁康脸色苍白，艰难道：“去帮……陆宁！他斗不过那个女人的……”
陆宁正被蝶语的毒针弄得焦头烂额，无法近身，宛如对付一只暴怒的小刺猬。突然间四面二十几个侍女举着火把，持剑围了上来，许是被动静惊动了。三人一下子被包围，不知如何是好。
蝶语道：“来得正好！又有两个人擅闯谷中，给我绑起来，押去地牢！”
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女毕恭毕敬道：“蝶语师妹，掌门此前吩咐我，今夜若有任何异动，不可私刑处置，命我带所有人去凌花阁。”
蝶语眼底有似恨意和慌张：“掌门早有安排？”她随即遮掩过去，不动声色道：“好，带走吧。”
郁康不免担忧：“西子，你与大将军毫无关系，如今这样舍命去求药……”
西子交叉双臂枕着头，眼神飘远，慢悠悠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崇高，我自有我的理由。”
那会是怎样的理由呢？
西子这一招走对了，据闻一向不留外人的雁还掌门破例让他们在囊萤谷中留宿一晚。一切如他们之前计划那样，西子被掌门叫去问话，郁康趁机探探囊萤谷的形势。因囊萤谷与雨皇宫布置相同，西子在马车上给了郁康一张简易地图，大致揣测哪几处会是药房。潜入打探正是郁康的看家本领。
郁康打开房门，却意外见蝶语站在门外廊下，揪着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蝶语姑娘，你找我？”
蝶语四下一望，确认无人，轻声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是关于销恨的。”
她引郁康走到偏僻角落，道：“我师父有心要杀你们。”郁康故作诧异：“怎么会？掌门不想杀萧风照了吗？”蝶语摇头道：“你们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要复杂得多，掌门表面心存和善，实则杀机暗起。我与你们两位也算有缘，不想看你们毙命谷中。时间紧迫，现在我带公子去拿销恨，拿到后公子便去找萧西子，即刻出谷，切不要听信我师父的谎话。我与你素无冤仇，不会害你。你可相信我？”
郁康沉思片刻，点头道：“我信你。”
蝶语嫣然一笑：“那就跟我走。”她领着郁康离开主宫往谷口处走，边走边解释：“谷口有一处地道，是我们专门存放十毒和解药的地方。”郁康心中微微一动，狡兔三窟，解药必然藏于别处，她说得有理。
两人走到谷口处，夜晚星穹璀璨，草地茫茫，静寂无声。蝶语忽然顿住脚步，道：“公子，我脚下就是地道入口，还请你用剑撬开。”郁康用脚探了探她所指的地方，果然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地砖。他抽出剑，向地砖边缘一插，蝶语退后几步，道：“向右使力。”郁康依她而行，却不料那地砖突然一动，冒出一股青烟来，他心里一惊，想拔出剑，剑却卡住动弹不得。郁康暗叫不好，弃剑躲开。
青烟淡淡地弥漫开来，空气中一阵奇异的香味。郁康一时分辨不清，连忙蹲下，掩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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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还早！”郁康突然灵活侧颈，抬手紧紧握住蝶语拿剑的左腕，反手折剑，干净利落地将剑夺了回来，左手将她右肩一按，欺身将她按在草地上，剑往脖颈处一逼：“想不到你看着年幼，心思倒细密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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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我既然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起意杀我？”
“你不必知道，要杀就杀吧。”蝶语突然笑了，“你下得了手吗？”
郁康神色渐冷：“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雪亮的剑抵在这个少女如雪洁白的脖颈上，若再用些力，就会割出血口子。少女这身蝶衣在月光下似乎盈盈地发着光，她那略微琥珀色的眼睛妖魅地眯起来，这张脸庞的确是倾国倾城，若为此灭国都不足为过。
“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喜欢我。”蝶语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温柔地一拂，“你们男人都是这样。”
郁康悚然一惊，连忙放开她，倒退几步，与蝶语拉开一段距离。他突然觉得浑身酸麻，使不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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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语道：“来得正好！又有两个人擅闯谷中，给我绑起来，押去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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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语眼底有似恨意和慌张：“掌门早有安排？”她随即遮掩过去，不动声色道：“好，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