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57】多少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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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霄说到做到，当夜郁康就被守城军赶出了湛都城。要不是北王求情，暴怒的陆远霄早砍了他的脑袋。
骆海亲自守城，郁康只得快马加鞭折回紫阳城，可巧在城门口撞上了萧风照和小十。
东厢里，郁康从头到尾将凝羽到来、回雪节、湛都城、囊萤谷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番，萧风照只是一语不发地听着，旁边小九摇着扇子，默默垂泪。
萧风照叹了一口气：“就算当时凝羽没有去囊萤谷搅局，以西子的个性，他早就决意留在囊萤谷了。”郁康惊愕：“西子想留下？”萧风照道：“他娘是雁还的师姐，他想去他娘长大的地方看看，我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瞒得我是干干净净！小兔崽子，心眼倒是深！哼。”
郁康犹疑问道：“掌柜的不担心？西子可不会武功。”萧风照云淡风轻：“当年我独自一人闯入囊萤谷，照样活着回来了。西子聪明，知道怎么保全自己，过几日我自会去救他。”
郁康听萧风照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一小半，又道：“那凝羽……”便将最近半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风照，只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萧风照听罢，翻了个白眼：“回去告诉那丫头一声，别把我供出来。”
郁康见他表情淡然，既没有为鹤轩的死讯吃惊，也没有为凝羽的处境焦急，一时不解：“掌柜不管？莫非鹤轩没有死？”萧风照道：“他的尸首就埋在湛都城郊青魂岗上。”郁康愤慨道：“掌柜你怎能如此平静！那是你徒儿啊！”
萧风照道：“路是他自己选的，死也是他心甘情愿。人死不能复生，我又能做什么？”郁康道：“你至少应该告诉凝羽，若是你一早没有夹着尾巴逃走，凝羽也不至于……”萧风照道：“如果昨天你没有被赶出城，你会告诉她吗？依我看，你也会瞒着，只想悄悄地把凝羽带走，再做打算，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清楚复仇的痛，凝羽外表看起来心思纯良，耳根子又软，疯逗打闹没个正形，但她同样固执刚烈，认定的事情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再说，她喜欢谁，要嫁给谁，我为何要插手？”
郁康有些着急：“萧风照，你……凝羽好歹也是你徒弟！你准备见死不救？”萧风照微微一笑：“她如今过得很好，要是真的喜欢上陆家公子，未尝不是皆大欢喜。既没有要死，我何必去救？”
郁康道：“不结交朝廷中人不是雨皇宫的死令吗？”萧风照眯起眼睛，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是啊，可是因缘凑巧，躲不过，逃不了。我师兄辰逸在雨皇宫里呆了一辈子，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无法停止的，像鸟天生会飞，花自然会开，云必长久漂泊，风从不停留，像万物生长的准则，像灵魂的作弄和驱使，它天生就在骨子里，辰逸灭绝不了它。不结交朝廷这种陈旧荒谬的规矩，我们当年无法改变，无能为力，或许到了凝羽这一代的手中，再也不是束缚的借口。”
郁康道：“那鹤轩的事情呢？难道要永远瞒着她？”
“不需要永远……”萧风照透过窗外，望着满院雪白的竹子，“永远太长了，没有人能够把一份感情保留那么久。等她找到下一个她喜欢的人，她对鹤轩或许就会渐渐淡了。多少有情人能够相守，多少相守终能长久？多少流年随水东去，多少爱恋化作泡影？她总有一天会跨过去的。”
郁康又问：“萧掌柜就不担心当年鹤轩的事情重演？”萧风照道：“沉戎并非光翼，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垂垂欲死，他想要活下去，就会依赖雨皇宫。凝羽对朝廷有用，她的危险要比四年前的鹤轩少得多。”郁康又问：“若药学者真的愿意出山，以她的实力，治得好沉戎皇帝吗？若万一治不好，累及雨皇宫，又如何是好？”萧风照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真有累及雨皇宫那天，再想对策也不迟。”
“萧掌柜可想过报仇？”这是郁康心中最深的疑问，“鹤轩他……毕竟是萧掌柜你的徒弟。”
“郁康，复仇是件很累的事情。人世已经这么苦，我不想在这苦里面加哪怕一点点的涩。”萧风照眼睛一转，突然贼笑起来，“我这一趟走得可巧，不过两个月，仿佛世界都变了个样。凝羽救了皇帝，惹来四王，你知道了我们雨皇宫大把的秘密，从前是为了追天地罗锁匣来到临月楼，如今却不再关心了。”
郁康一怔，反驳道：“我不是不关心。”
萧风照淡淡瞟他一眼，别有深意道：“不是最关心的了，对吗？”他似乎很高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凝羽若和陆宁好事将近，记得给我派份帖。”
郁康啧了一声，扭头就走。
骆海亲自守城，郁康只得快马加鞭折回紫阳城，可巧在城门口撞上了萧风照和小十。
东厢里，郁康从头到尾将凝羽到来、回雪节、湛都城、囊萤谷的事情细细说了一番，萧风照只是一语不发地听着，旁边小九摇着扇子，默默垂泪。
萧风照叹了一口气：“就算当时凝羽没有去囊萤谷搅局，以西子的个性，他早就决意留在囊萤谷了。”郁康惊愕：“西子想留下？”萧风照道：“他娘是雁还的师姐，他想去他娘长大的地方看看，我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他精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瞒得我是干干净净！小兔崽子，心眼倒是深！哼。”
郁康犹疑问道：“掌柜的不担心？西子可不会武功。”萧风照云淡风轻：“当年我独自一人闯入囊萤谷，照样活着回来了。西子聪明，知道怎么保全自己，过几日我自会去救他。”
郁康听萧风照这么说，心里也就放心了一小半，又道：“那凝羽……”便将最近半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萧风照，只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萧风照听罢，翻了个白眼：“回去告诉那丫头一声，别把我供出来。”
郁康见他表情淡然，既没有为鹤轩的死讯吃惊，也没有为凝羽的处境焦急，一时不解：“掌柜不管？莫非鹤轩没有死？”萧风照道：“他的尸首就埋在湛都城郊青魂岗上。”郁康愤慨道：“掌柜你怎能如此平静！那是你徒儿啊！”
萧风照道：“路是他自己选的，死也是他心甘情愿。人死不能复生，我又能做什么？”郁康道：“你至少应该告诉凝羽，若是你一早没有夹着尾巴逃走，凝羽也不至于……”萧风照道：“如果昨天你没有被赶出城，你会告诉她吗？依我看，你也会瞒着，只想悄悄地把凝羽带走，再做打算，是不是？因为你心里清楚复仇的痛，凝羽外表看起来心思纯良，耳根子又软，疯逗打闹没个正形，但她同样固执刚烈，认定的事情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再说，她喜欢谁，要嫁给谁，我为何要插手？”
郁康有些着急：“萧风照，你……凝羽好歹也是你徒弟！你准备见死不救？”萧风照微微一笑：“她如今过得很好，要是真的喜欢上陆家公子，未尝不是皆大欢喜。既没有要死，我何必去救？”
郁康道：“不结交朝廷中人不是雨皇宫的死令吗？”萧风照眯起眼睛，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是啊，可是因缘凑巧，躲不过，逃不了。我师兄辰逸在雨皇宫里呆了一辈子，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他不知道这种冲动是无法停止的，像鸟天生会飞，花自然会开，云必长久漂泊，风从不停留，像万物生长的准则，像灵魂的作弄和驱使，它天生就在骨子里，辰逸灭绝不了它。不结交朝廷这种陈旧荒谬的规矩，我们当年无法改变，无能为力，或许到了凝羽这一代的手中，再也不是束缚的借口。”
郁康道：“那鹤轩的事情呢？难道要永远瞒着她？”
“不需要永远……”萧风照透过窗外，望着满院雪白的竹子，“永远太长了，没有人能够把一份感情保留那么久。等她找到下一个她喜欢的人，她对鹤轩或许就会渐渐淡了。多少有情人能够相守，多少相守终能长久？多少流年随水东去，多少爱恋化作泡影？她总有一天会跨过去的。”
郁康又问：“萧掌柜就不担心当年鹤轩的事情重演？”萧风照道：“沉戎并非光翼，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垂垂欲死，他想要活下去，就会依赖雨皇宫。凝羽对朝廷有用，她的危险要比四年前的鹤轩少得多。”郁康又问：“若药学者真的愿意出山，以她的实力，治得好沉戎皇帝吗？若万一治不好，累及雨皇宫，又如何是好？”萧风照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真有累及雨皇宫那天，再想对策也不迟。”
“萧掌柜可想过报仇？”这是郁康心中最深的疑问，“鹤轩他……毕竟是萧掌柜你的徒弟。”
“郁康，复仇是件很累的事情。人世已经这么苦，我不想在这苦里面加哪怕一点点的涩。”萧风照眼睛一转，突然贼笑起来，“我这一趟走得可巧，不过两个月，仿佛世界都变了个样。凝羽救了皇帝，惹来四王，你知道了我们雨皇宫大把的秘密，从前是为了追天地罗锁匣来到临月楼，如今却不再关心了。”
郁康一怔，反驳道：“我不是不关心。”
萧风照淡淡瞟他一眼，别有深意道：“不是最关心的了，对吗？”他似乎很高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凝羽若和陆宁好事将近，记得给我派份帖。”
郁康啧了一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