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60】终道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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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睛，乖乖地不做声。
凝羽认真地缠着绷带，嘟囔着：“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这道剑伤这么长，恐怕以后会留下疤痕……”她心疼地抚摸郁康的伤口，郁康睁开眼睛，笑道：“怎么，留道疤痕你不喜欢？”凝羽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你也真是！说好是去砸场子，怎么第一轮就败下阵来！要不是你受了伤，我真想朝你额头来一拳！”
他推脱道：“我头痛，真的很想躺一躺。”说罢就爬上床，凝羽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明明打得过陆宁，怎么方才一剑你都避不过？别人不明底细，我还不知道吗？”
她生气了。嘟起嘴来，瞪着眼等他的答案。她像一只小猫伏在他身边，他倚在床头，十分自然地伸手揽过她，她想挣扎，他呻吟道：“头昏得很，你就陪我一会儿。”说罢抚摸着她的头道：“我本来就没想进校场，也从来不想比第二场。你当真以为陆宁那剑我避不过？我不过想多打几轮，谁料到有人伸腿出来绊我，他们想我输，我求之不得。”
凝羽一怔，蓦然坐直了：“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她猛然明白过来，狠命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你是想……你真傻！”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怔怔地望着他，突然啪嗒掉下泪来：“何必呢，如果不想呆在这儿，就走嘛。”他道：“我有不能走的理由，既然要留在这儿，就不能被人捉住把柄，惹祸上身。”凝羽哪里知道他说的理由正是自己，叹惋道：“你娘要是知道，心里一定疼。”
他微笑：“这方法正是我死去的娘教的。”
他长叹一口气：“五年前，我在娘亲的遗物中找到一件格外漂亮的舞衣，几经探寻才打听到那花纹奇特、织法巧妙的织锦花纹出自大烨嘉凉泉的翠锦坊。一位年老的织工告诉我，这件舞衣是许多年前为辰国紫阳城的舞女烟绿蔷做的。多年来烟绿蔷的倾城一舞传为神话，她的容貌却无人画像。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凝羽问：“她是你娘，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模样？”
他苦笑道：“因为自我出生，我娘就是个容颜尽毁的女子。我哪里知道她的样子？”凝羽默不作声，他道：“如果她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好看，她为了在凋若平静一生，不惜毁掉自己的那张脸。我如今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是陆远霄的儿子，又何惧在额头上留一道疤痕呢？所以，你替我包得更严实一些，最好把下巴也包住……正好天气热，我就不用出门了。”
凝羽破涕为笑：“好，就让他们认不出你来。”遂又将他的下巴也包起来，如此对镜一看，倒像个重伤的人。
凝羽这才道：“陆宁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他道：“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郁康眯起眼睛，见陆宁手足无措地站在院中，吞吞吐吐：“你怎么样了，伤……还要紧吗？”郁康指了指脑门：“你说呢？”陆宁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那一瞬，郁康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一世的陆公子会道歉？陆宁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语速飞快：“我哪知道你那么不济，连我的一剑也避不开！再说，他们绊你，也是他们混账！”
郁康觉得头晕得很，便在院中一株梨树下坐下，道：“我不过一方贱民，剑技不精，怪不得别人。”他的口气仍然冷冷的，毫不客气。
陆宁顿觉窘迫，想了想，从腰畔掏出一盒药膏，递给他：“这是我特意找檀雅公主要的，据说治剑伤很有效。她说疤痕会淡许多，那个……就当我赔礼了。”
郁康饶有兴趣地扬眉：“赔礼？你是在给我道歉？”
陆宁别扭地偏过头去：“我虽看不惯你，但是还没到想要毁你脸的地步。我胜之不武，自己知道。今日是我生辰，弄出这种事，我心里也不好受。”
郁康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果然与平日不同，也不想再为难他，遂淡淡道：“我不需要什么药，也不需要你道歉。你若真的觉得伤我有愧，就别再打凝羽的主意。”
陆宁听到这话，猛然转过头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你是不是喜欢凝羽？”
郁康一怔，陆宁道：“我就说你和凝羽形影不离，举止亲密，你一定喜欢她。偏偏我爹娘都说你们毫无瓜葛。你……你究竟是不是喜欢她？”
郁康看了陆宁半晌，道：“如果我的答案可以打消你的念头，可以打消桓陆两家的念头。是，我喜欢她。”
陆宁夸张地退后几步，连连摆手：“我……我不会跟你抢的！”他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哎，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很喜欢和凝羽在一起玩，但是凝羽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我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就像我娘那样的。”
他倒是一副解脱的样子，仿佛卸下了重负。郁康觉得好笑，一时也不好再对陆宁生气了，淡淡道：“我知道了，你没这个心就好。至于北王和你爹那边，我自有办法。”
陆宁颇为感激地望了郁康一眼，还是将那药膏塞到他手里：“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怎么好向檀雅交代，她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罢生怕郁康不收，一溜烟转身跑了。
郁康从梨树下走出来，果然见凝羽伏在窗棂上怔怔地看着他，她时刻都改不了这好奇的毛病。他一个恍惚，觉得好像就在临月楼初见她似的。他一面将那小小的药膏在手中把玩，一面云淡风轻地走了进去。凝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结结巴巴道：“我……我喜欢的是我大师兄！”
郁康道：“我知道。”她道：“那你……那你还……”郁康道：“你喜欢大师兄，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她傻在那儿半晌，憨憨地十分可爱。郁康很想上前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是怕吓着她，转念一想，遂道：“喏，这药膏是檀雅公主专门送来的，下次换药的时候记得试试。”
凝羽嗖地一声窜出门去，比兔子还要敏捷，郁康忍不住笑了。
他闭着眼睛，乖乖地不做声。
凝羽认真地缠着绷带，嘟囔着：“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这道剑伤这么长，恐怕以后会留下疤痕……”她心疼地抚摸郁康的伤口，郁康睁开眼睛，笑道：“怎么，留道疤痕你不喜欢？”凝羽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你也真是！说好是去砸场子，怎么第一轮就败下阵来！要不是你受了伤，我真想朝你额头来一拳！”
他推脱道：“我头痛，真的很想躺一躺。”说罢就爬上床，凝羽不依不饶地跟上来，揪住他的衣领：“你明明打得过陆宁，怎么方才一剑你都避不过？别人不明底细，我还不知道吗？”
她生气了。嘟起嘴来，瞪着眼等他的答案。她像一只小猫伏在他身边，他倚在床头，十分自然地伸手揽过她，她想挣扎，他呻吟道：“头昏得很，你就陪我一会儿。”说罢抚摸着她的头道：“我本来就没想进校场，也从来不想比第二场。你当真以为陆宁那剑我避不过？我不过想多打几轮，谁料到有人伸腿出来绊我，他们想我输，我求之不得。”
凝羽一怔，蓦然坐直了：“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她猛然明白过来，狠命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你是想……你真傻！”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怔怔地望着他，突然啪嗒掉下泪来：“何必呢，如果不想呆在这儿，就走嘛。”他道：“我有不能走的理由，既然要留在这儿，就不能被人捉住把柄，惹祸上身。”凝羽哪里知道他说的理由正是自己，叹惋道：“你娘要是知道，心里一定疼。”
他微笑：“这方法正是我死去的娘教的。”
他长叹一口气：“五年前，我在娘亲的遗物中找到一件格外漂亮的舞衣，几经探寻才打听到那花纹奇特、织法巧妙的织锦花纹出自大烨嘉凉泉的翠锦坊。一位年老的织工告诉我，这件舞衣是许多年前为辰国紫阳城的舞女烟绿蔷做的。多年来烟绿蔷的倾城一舞传为神话，她的容貌却无人画像。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凝羽问：“她是你娘，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什么模样？”
他苦笑道：“因为自我出生，我娘就是个容颜尽毁的女子。我哪里知道她的样子？”凝羽默不作声，他道：“如果她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好看，她为了在凋若平静一生，不惜毁掉自己的那张脸。我如今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是陆远霄的儿子，又何惧在额头上留一道疤痕呢？所以，你替我包得更严实一些，最好把下巴也包住……正好天气热，我就不用出门了。”
凝羽破涕为笑：“好，就让他们认不出你来。”遂又将他的下巴也包起来，如此对镜一看，倒像个重伤的人。
凝羽这才道：“陆宁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他道：“你留在这儿，我去看看。”
郁康眯起眼睛，见陆宁手足无措地站在院中，吞吞吐吐：“你怎么样了，伤……还要紧吗？”郁康指了指脑门：“你说呢？”陆宁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那一瞬，郁康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一世的陆公子会道歉？陆宁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语速飞快：“我哪知道你那么不济，连我的一剑也避不开！再说，他们绊你，也是他们混账！”
郁康觉得头晕得很，便在院中一株梨树下坐下，道：“我不过一方贱民，剑技不精，怪不得别人。”他的口气仍然冷冷的，毫不客气。
陆宁顿觉窘迫，想了想，从腰畔掏出一盒药膏，递给他：“这是我特意找檀雅公主要的，据说治剑伤很有效。她说疤痕会淡许多，那个……就当我赔礼了。”
郁康饶有兴趣地扬眉：“赔礼？你是在给我道歉？”
陆宁别扭地偏过头去：“我虽看不惯你，但是还没到想要毁你脸的地步。我胜之不武，自己知道。今日是我生辰，弄出这种事，我心里也不好受。”
郁康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果然与平日不同，也不想再为难他，遂淡淡道：“我不需要什么药，也不需要你道歉。你若真的觉得伤我有愧，就别再打凝羽的主意。”
陆宁听到这话，猛然转过头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你是不是喜欢凝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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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康看了陆宁半晌，道：“如果我的答案可以打消你的念头，可以打消桓陆两家的念头。是，我喜欢她。”
陆宁夸张地退后几步，连连摆手：“我……我不会跟你抢的！”他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哎，我可就等你这句话呢！实话告诉你吧，我虽然很喜欢和凝羽在一起玩，但是凝羽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我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就像我娘那样的。”
他倒是一副解脱的样子，仿佛卸下了重负。郁康觉得好笑，一时也不好再对陆宁生气了，淡淡道：“我知道了，你没这个心就好。至于北王和你爹那边，我自有办法。”
陆宁颇为感激地望了郁康一眼，还是将那药膏塞到他手里：“你还是收下吧，不然我怎么好向檀雅交代，她可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说罢生怕郁康不收，一溜烟转身跑了。
郁康从梨树下走出来，果然见凝羽伏在窗棂上怔怔地看着他，她时刻都改不了这好奇的毛病。他一个恍惚，觉得好像就在临月楼初见她似的。他一面将那小小的药膏在手中把玩，一面云淡风轻地走了进去。凝羽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结结巴巴道：“我……我喜欢的是我大师兄！”
郁康道：“我知道。”她道：“那你……那你还……”郁康道：“你喜欢大师兄，和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她傻在那儿半晌，憨憨地十分可爱。郁康很想上前去摸摸她的脑袋，可是怕吓着她，转念一想，遂道：“喏，这药膏是檀雅公主专门送来的，下次换药的时候记得试试。”
凝羽嗖地一声窜出门去，比兔子还要敏捷，郁康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