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谣 【74】大烨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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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都皇宫内有一处隐秘的天牢，专门用于关押皇族的犯人。牢房宽大干净，天窗宽阔，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透进来。紫瑶微微靠着墙壁站立着，仰头看着天光大亮，好一个漫长的夜。
狱卒打开牢门，禀告：“北王求见。”
北王？自她昨夜下狱之后，晨岚没有来看过一眼，为何先来的是北王？满面威仪的北王踏进牢中，随手挥退狱卒。她问：“凝羽和月拢找到了吗？”北王摇了摇头，冷然问道：“他们去哪儿了？”她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知道。”
北王满脸不相信的神色。她觉得疲倦，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我说再多的不知道，北王永远不会相信。他们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了。”北王怒吼道：“说，你肯定知道他们往哪儿逃了！为什么月拢会潜进辰国，为什么他会找凝羽！这一个月来你时时往陆府走，是不是和月拢暗中勾结！”
“我没有。”她淡淡道，“北王何必急着给我安这些罪名？皇帝爱恋我，他人憎恨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北王想要给我定罪，就把月拢抓到我面前来，与我对质再……”
她的喉咙突然被北王狠狠扼住，粗糙的大手越来越用力。呵，她没料到一介文臣竟然也快扭断她的脖颈。她没有挣扎，双手仍然垂在身旁，无力地闭上眼睛，似乎是只已死的天鹅。
北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放开了她。她咳咳了数声，瘫软在地，哑着嗓子说：“这里是天牢，北王你杀不了我。”北王咬牙切齿道：“本王早就想杀你！在这天牢里面，你纵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也没有人会起疑！”她蓦然大笑起来：“北王一生忠良，真的敢杀害皇上最喜欢的人？”北王道：“你这狐媚惑主的女人，从前看在你尚且本分，没有理由杀你。现在你和月拢勾结，拐走凝羽，若是因此害得圣上龙体有恙，本王当然敢杀你！”
她嗤嗤笑起来，神色奇异：“好啊，北王忍心，就连我腹中的孩子也一起杀了吧。”
北王一怔：“你说什么？”她伏在地上，像只垂死的蝴蝶：“北王忠良仁义，恨我如此，可是我腹中刚刚怀了皇上的孩子，无人知晓。”她抬起美丽的双眸，逼问北王，“若此时不杀我，待我日后诞下皇子，你就动不得我了。北王若现在杀我，大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日后也好脱罪，可是皇族血脉，就此葬送。北王，你杀不杀得了？”
北王怒视着她，却始终没有动手。
“两年前的战争，我没记错，北王的胞弟桓司晔是右大将军，两个爱子一个跟在左大将军麾下，一个跟在右大将军军帐中。长子桓莫失骁勇善战，是左将军的前锋。次子桓莫忘善用奇谋，是右大将军的侧翼。”她气若游丝，“如果北王的弟弟和孩子还活着，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北王震怒的表情下，出现一种彻骨的哀痛。
“这是你报仇的好机会。杀了我，为你的兄弟和孩子报仇。”她大概是在笑，“我是大烨皇帝的亲生妹妹，我是大烨人！”
北王闭上眼，努力地平息着内心的怒火：“本王不会杀你。你想选择一种轻松的死法，太便宜你了！”
她止住笑，一双略显褐色的漂亮眼眸盯着北王：“光翼二十五年，有一场战争将桓陆两大家族推向荣耀的顶峰。光翼皇帝挥兵攻打大烨，那时候辰国国富民强，我们兵败求和。辰国的军队长驱直入，攻破了我们的城池。光翼皇帝御驾亲征，陆远霄大将军以一敌万，北王的胞弟杀敌无数。我的五位皇兄挂帅出征，无一生还，尽数死在陆桓两家的刀下。”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求和的次年，我唯一活着的兄长年仅九岁，就被迫来辰国当人质，一囚就是十年。十年呵，十年多么长，长到春夏秋冬，日日都是折磨。北王，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是因果。在想想你的孩子和兄弟的时候，想想死在他们手下的无数大烨士兵的英魂，想想当年是你们亲手发动的战争，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她没察觉到眼泪已经落下来：“我应该恨你们。若非如此，我堂堂大烨公主，何以会落到今日这绝望的境地？想逃不能逃，欲恨不能恨！我若知道月拢想做的事情，也会让他把凝羽带走！也好过看你们这么一日日地折磨她！我不能逃，做了妃子，一生都要在这儿终老，如果凝羽能摆脱被你们束缚的命运，我的心也稍有安慰。”
她挣扎着站起来，颓然靠着墙壁，只觉得腹中一痛，微微皱起眉头。北王瞧见了，连忙大声吩咐狱卒：“快！快传太医来！”她却浑然不觉，望着天光惨笑道：“这个时节，我的家乡应该下雪了。呵，我早已忘了下雪的鹿梦泉是什么样子……我好想回去看一看哪……”
狱卒打开牢门，禀告：“北王求见。”
北王？自她昨夜下狱之后，晨岚没有来看过一眼，为何先来的是北王？满面威仪的北王踏进牢中，随手挥退狱卒。她问：“凝羽和月拢找到了吗？”北王摇了摇头，冷然问道：“他们去哪儿了？”她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不知道。”
北王满脸不相信的神色。她觉得疲倦，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我说再多的不知道，北王永远不会相信。他们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你们找不到的地方了。”北王怒吼道：“说，你肯定知道他们往哪儿逃了！为什么月拢会潜进辰国，为什么他会找凝羽！这一个月来你时时往陆府走，是不是和月拢暗中勾结！”
“我没有。”她淡淡道，“北王何必急着给我安这些罪名？皇帝爱恋我，他人憎恨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北王想要给我定罪，就把月拢抓到我面前来，与我对质再……”
她的喉咙突然被北王狠狠扼住，粗糙的大手越来越用力。呵，她没料到一介文臣竟然也快扭断她的脖颈。她没有挣扎，双手仍然垂在身旁，无力地闭上眼睛，似乎是只已死的天鹅。
北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放开了她。她咳咳了数声，瘫软在地，哑着嗓子说：“这里是天牢，北王你杀不了我。”北王咬牙切齿道：“本王早就想杀你！在这天牢里面，你纵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也没有人会起疑！”她蓦然大笑起来：“北王一生忠良，真的敢杀害皇上最喜欢的人？”北王道：“你这狐媚惑主的女人，从前看在你尚且本分，没有理由杀你。现在你和月拢勾结，拐走凝羽，若是因此害得圣上龙体有恙，本王当然敢杀你！”
她嗤嗤笑起来，神色奇异：“好啊，北王忍心，就连我腹中的孩子也一起杀了吧。”
北王一怔：“你说什么？”她伏在地上，像只垂死的蝴蝶：“北王忠良仁义，恨我如此，可是我腹中刚刚怀了皇上的孩子，无人知晓。”她抬起美丽的双眸，逼问北王，“若此时不杀我，待我日后诞下皇子，你就动不得我了。北王若现在杀我，大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日后也好脱罪，可是皇族血脉，就此葬送。北王，你杀不杀得了？”
北王怒视着她，却始终没有动手。
“两年前的战争，我没记错，北王的胞弟桓司晔是右大将军，两个爱子一个跟在左大将军麾下，一个跟在右大将军军帐中。长子桓莫失骁勇善战，是左将军的前锋。次子桓莫忘善用奇谋，是右大将军的侧翼。”她气若游丝，“如果北王的弟弟和孩子还活着，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北王震怒的表情下，出现一种彻骨的哀痛。
“这是你报仇的好机会。杀了我，为你的兄弟和孩子报仇。”她大概是在笑，“我是大烨皇帝的亲生妹妹，我是大烨人！”
北王闭上眼，努力地平息着内心的怒火：“本王不会杀你。你想选择一种轻松的死法，太便宜你了！”
她止住笑，一双略显褐色的漂亮眼眸盯着北王：“光翼二十五年，有一场战争将桓陆两大家族推向荣耀的顶峰。光翼皇帝挥兵攻打大烨，那时候辰国国富民强，我们兵败求和。辰国的军队长驱直入，攻破了我们的城池。光翼皇帝御驾亲征，陆远霄大将军以一敌万，北王的胞弟杀敌无数。我的五位皇兄挂帅出征，无一生还，尽数死在陆桓两家的刀下。”
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求和的次年，我唯一活着的兄长年仅九岁，就被迫来辰国当人质，一囚就是十年。十年呵，十年多么长，长到春夏秋冬，日日都是折磨。北王，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是因果。在想想你的孩子和兄弟的时候，想想死在他们手下的无数大烨士兵的英魂，想想当年是你们亲手发动的战争，才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她没察觉到眼泪已经落下来：“我应该恨你们。若非如此，我堂堂大烨公主，何以会落到今日这绝望的境地？想逃不能逃，欲恨不能恨！我若知道月拢想做的事情，也会让他把凝羽带走！也好过看你们这么一日日地折磨她！我不能逃，做了妃子，一生都要在这儿终老，如果凝羽能摆脱被你们束缚的命运，我的心也稍有安慰。”
她挣扎着站起来，颓然靠着墙壁，只觉得腹中一痛，微微皱起眉头。北王瞧见了，连忙大声吩咐狱卒：“快！快传太医来！”她却浑然不觉，望着天光惨笑道：“这个时节，我的家乡应该下雪了。呵，我早已忘了下雪的鹿梦泉是什么样子……我好想回去看一看哪……”